《宝莲七五：缘起缘灭》燕南风

16、尘世缠丝

　　马车压过青石板的声音，马夫赶着马儿跟在腰身挺立的蓝衣人后面，巷子还算宽敞，虽不如刚入城门时热闹，但在汴梁，这宅子地段也是不错的，宅邸离开封府也不过一墙之隔。本欲探究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家眷，却发现到了气势十足的大门前，牌匾上却无甚么张府李府这些大名。蓝衣的俊哥利落的下马轻叩门，一路沉默不语在一旁的灰衣人也利落翻身下马，马车内的女子撩起帘布。
　　沉重古朴的门伴随吱呀声被推开，门内立马有小厮丫鬟走出。
　　“展爷。”男子恭恭敬敬的作揖，而后又对身后的人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迎夫人和老爷回来。”
　　立马有小厮搬了踏梯放到马车旁，丫鬟灵巧的伸手，虚抚着人下来。
　　马夫也被接到一旁清算路资，小厮们说白管家吩咐了，大哥您一路护送我们夫人劳累，请您留下歇歇吃饱喝足再赶活。马夫自然笑着应允，这么和气的东家可是好久没见了。
　　敖寸心虽是公主，但若说起来，她这公主头衔的待遇自嫁人后可就没有了，如今突然丫鬟在侧，气派十足的倒是许久不曾体会，不由感叹起来。
　　白福看男子冷然的站在一旁，马车下来的女子也自然立在他身边，虽易容了，不过也瞧得出气势不同旁人。
　　“前几日收到展爷的信，便知道爷是要带家眷回来，您让准备的，都备好了。现在展爷您是要先歇息还是用些餐食？”
　　展昭将包袱递给白福道:“不必。我还得去大人那里一趟，你先替我安顿好父亲与母亲吧。”
　　白福接过包袱叹道:“爷一路劳累，包大人那边也说您回来了先歇歇再过去，也不急于一时。”
　　敖寸心此时也劝，“哪有这般奔波劳累的，到了家茶还未喝上一口，便要去见什么大人！”
　　“母亲不知，包大人与我有知遇之恩，此番来回已有半年之久，大人嘱我的差事，是要亲自明说的。”
　　一向沉默的杨戬开口，“便随他去吧。”
　　敖寸心目送总是来去匆匆的背影，不悦的撇嘴，刚想与杨戬理论几句，又看到一旁还有丫鬟小厮在，只得轻哼转身。
　　白福自然晓得这便是展昭信中所提的双亲，又思及他这些年的境况，心内倒十分欣慰。
　　挥手让小厮们各忙各的，白福恭敬的请人进门，“老爷与夫人一路辛苦，展爷差事在身，白福尊展爷的吩咐，带二位熟悉熟悉府里吧。”
　　杨戬和敖寸心随白福入了府，她倒没想到，看上去小门小户的，里面倒是挺大的。
　　“算来府里其实也有差不多一年没人在了，今年展爷总是忙，甚少回府，月华郡主和智哥儿回茉花村给丁老夫人贺寿，后又被官家安排了住址，这真是几乎一年到头也没个主了。前几日展爷来信，吩咐我备好房间，又添置了些家什，招了些人手。”
　　敖寸心听着管家的絮絮叨叨忍不住蹙眉，“昭儿他总是这么忙吗？”
　　白福点头，“展爷本就是包相爷的左膀右臂，又得官家器重，这些年细细想来，倒是没一刻是清闲的。”
　　也是他不愿闲下来居多，白福止住回忆，笑道:“是白福碎嘴了，这事呀，夫人还得亲自去问展爷。我啊，还是带你们先熟悉这府里吧！”
　　杨戬倒是想听听他的忙，至于这府邸，他倒是没什么要熟悉的，“不过是些回廊假山，不必费事了吧。”
　　“老爷有所不知，这府邸修建时，为了防贼，我们爷便随手设了些机关暗道，这不熟悉的人很容易中招。”
　　这倒勾起杨戬的好奇心了，没听说展昭还会机关啊？在自己家里建机关也不符合他的风格，这得是被贼人骚扰到什么程度了？
　　敖寸心和杨戬跟着走完下来，才发现这府邸可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亭台楼榭，小桥流水，睡莲未开，鱼儿三三两两的戏水。后院着实不小，小片竹林随风摇曳，一旁看上去便是习武时的场地，梅花桩竖立，兵器架上的大刀和长枪杀气十足，也有长剑挂立在架子上。若不是仔细打理，想来这些兵器早已生锈。
　　跟竹林那边的肃杀比起来，假山后的桃林却又别有一番风趣，亭子下方桌旁，酒杯放置在上面，仿佛还能闻到酒香。
　　后院景致不错，院落中间的花圃却似乎更得敖寸心喜爱，松软的泥土上有不少品种的花，这季节开着的，杨戬着实叫不出名字，只是闻起来心旷神怡，修理整齐的花圃也令人赏心悦目。
　　将机关暗道仔细讲解差不多时，小厮来报后厨已备好饭菜，白福自然请了两位新主人入席。饭前又让人量了身形，吩咐丫鬟好好照顾，便亲自到铺子挑衣裳。
　　丫鬟伶俐的布菜盛汤，又恭敬的退至一旁。敖寸心倒是乐得舒适，面前的菜色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厨之手，拿起筷子悠然的吃了起来。
　　瞧着敖寸心大快朵颐，杨戬也开了胃口，动了筷子又多喝了几口汤，丫鬟自然是有眼力劲的，灵巧的在一旁添了汤。
　　一顿饭下来，虽无言，倒也还舒心。敖寸心瞧着丫鬟小厮上来收拾，倒觉好笑，这会还真有几分女主人的感觉。瞧了瞧在一旁递茶水给她漱口的两个丫鬟，敖寸心道:“他们都在收拾，你俩怎么不去？”
　　两丫头对视一眼福身道:“回夫人，白管家说了，我们得贴身伺候着夫人，万不能让夫人有半分不适。”
　　敖寸心闻言轻笑，这管家也算有心了，家常话也开始，“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禀夫人，我叫白河，她叫白溪。”多话的丫头倒是会抢答，一旁的也跟着点头。
　　“那与白管家可是亲戚啦！”想到白福也姓白，敖寸心自然就明白了，又问:“来府里多久了？”
　　“我们都是三日前被白管家从老宅调过来的。”白河是个多话的，笑呵呵的答话。
　　敖寸心倒有些惊讶，“这么说你们也是第一次来这了？”
　　两丫头默契的点头。
　　这下倒是绝了敖寸心想旁敲侧击打听展昭以前事情的机会了。
　　比起白河大大咧咧的性子，白溪倒是更加细心，让伙计准备好热水，又请人移步到了厢房，将他们易容带着的面具拆了下来。
　　“夫人保养的也太好了吧！”卸下易容装的白河不由得感叹，“比我们见的第一美女都要年轻好看！”
　　寸心也被这丫头夸张的表情逗笑，“哪有那么夸张！”
　　杨戬摆手示意自己弄，白溪看这位爷简单粗暴的撕了面具，惊得自己吸了口气，这二位真不愧是夫妻，就连容颜未老这种都如此相似。
　　“你们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们。”知道杨戬不喜外人触碰，敖寸心便让人先出去，又将巾帕放到热水中拿起，轻柔的替他擦拭脸上残留的东西。
　　敖寸心转身将帕子放入盆中拧干，杨戬摸了摸终于自由了的脸，又看敖寸心将帕子放在架子上，“我觉得那丫头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本来安静的空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敖寸心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杨戬话里的意思，“几千岁了，哪里还年轻，不过漂亮是自然的，本公主可是天生丽质！”
　　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炫耀的敖寸心心情不错，轻快的拍了拍杨戬肩膀，“不过呢，你也不用太羡慕，毕竟你长得也不赖！”
　　“在你眼里我除了长相不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了？”杨戬挑眉疑问。
　　“当然有了！”敖寸心在他旁边坐下，“长得好看以外，你还很厉害啊！”
　　敖寸心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来一场商业互吹大拍马屁的时候，门外便有人敲门。
　　原来是白福带丫鬟送了些衣裳过来，杨戬本想说不必这般麻烦，但奈何敖寸心已经笑着让人把衣裳放到房里，他也只好作罢。
　　白福吩咐丫鬟将衣裳放好，压下自己心中见到他们真面目的惊讶，才道:“天色不早了，老爷与夫人早些歇息吧。方才展爷派人来传话，公孙先生为他办了接风宴，府里一众兄弟也留他，今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让我务必照顾好老爷与夫人，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既如此你们便下去吧，没有吩咐便不用进来照顾了，我与夫人便歇下了。”
　　杨戬将人遣了出去，看了眼悠闲在一旁挑选衣裳的敖寸心，“寸心，我有些事情得回去一趟，留个障眼法在这，你可要与我一起？”
　　“不了，你有事你便去吧！”敖寸心满不在乎的摇头，继续研究手上的衣裳。

　　意识到杨戬要回的是真君神殿，敖寸心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喊了声，“站住。”
　　杨戬停了脚步不解的回头，敖寸心放下手里的衣服，笑眯眯的拉人坐下，“二爷。”
　　小心翼翼坐下的杨戬听到这久违的称呼，紧张的摸了摸鼻子，一般敖寸心只有两种情况下会这样称呼他，一是有什么主意，二嘛就是……咳咳，不可说，不可说。
　　按照杨戬的想法，敖寸心现在只要不是太闹腾的问题，他其实也会试着按她的想法去做。其实在分开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想，明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为何就不能试着退让一二呢。他自问无愧于天地，欠得最多的，也便是敖寸心，可偏偏，他还不知道怎么还。
　　敖寸心是没那么多想法的，“听说王母娘娘曾赐过你一颗鲛珠。”
　　杨戬点头，之前哪吒还惦记过那颗珠子，只不过他不知道怎么敖寸心也喜欢，西海最不缺的怕就是这些吧。
　　“你若喜欢，我回来时便拿来与你。”
　　“那就再好不过了！”敖寸心喜笑颜开，毫无留恋的赶人“好了，你赶紧去吧，快去快回，别忘了我的鲛珠！”

　　也不知是说这凡间的天气多变还是该感叹这一带布雨的水族不识趣，入夜便开始了磅礴的雨势，敖寸心熄了烛火，忍住出去在雨里化龙翻腾的想法，吐出龙珠调息起来。
　　淅淅沥沥的雨渐渐收了势头，更夫敲了梆子，子时过后的街道已鲜少行人。
　　展昭撑着张龙随手递给他的红色油纸伞，脚步略显虚浮的走在空旷的街上。许是酒喝得多了，额前一阵一阵的抽疼。蓝色的外袍被杂乱无章的雨势打湿了不少，偶尔的晚风也吹走了白日的闷热。
　　到了府门前轻叩，便有值夜守门的小厮开门，正要唤人就被展昭示意他去歇下不必张扬。
　　白福知道展昭再晚也会回来，提了灯笼到回廊将人迎了进来。
　　将伞递给白福，展昭按了按不适的额头，“他们可是都歇下了。”
　　“是，展爷放心。我让白河和白溪贴身照顾夫人，她们也算得上手脚利落。”
　　展昭点了点头，身体的疲累使得他也不想多说，白福办事他一向放心。
　　“忠伯来信，两日后月华郡主与智少爷也回来了。”
　　“我知道了。”
　　看着展昭打算到后院，完全没有想回房休息的想法，白福心内叹气，“展爷，您饮了不少酒，又路途奔波这么多天，还是早些回房歇下吧。”
　　展昭停了脚步，看向黑暗中的湖面，渐小的雨水在平静的湖面泛着涟漪，“这睡莲，可曾开过？”
　　现下正是睡莲盛开的季节，但要真说起来，白福还真回答不出来开没开过，他来府里也是行色匆匆，可还真没注意。
　　展昭倒不在乎这突然问话的答案，“今日听公孙先生说，如今芸生和良子他们也能帮上许多忙，得了官家的赞誉和赏赐。”
　　“是，半月前芸生少爷和徐小公子领了官家的旨意，彻查义天盗一伙。”
　　展昭伸手欲接落下的小雨，才发现雨势越来越小，“白福，你说，让芸生也淌官场这一番混水，到底是对是错。”
　　“您虽为了芸生少爷着想，不想让他与官场有牵连，但到底芸生少爷年轻气盛，便是领了家法也要与徐小公子一道入了官场。如今芸生少爷所做，也算没辜负您当初为他挨打时求的情。”
　　“我倒宁愿他平庸些，领个虚职挂在包大人麾下，似他这般张扬，不知是好是坏。”
　　“展爷，您……”
　　“罢了。”打断白福的话，“夜深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白福摇头，“白福自然是伺候您先歇下。”
　　“不必，我想自己在后院待会，你去歇着吧。”
　　展昭摆手示意白福回去，接过白福无奈递过来的灯笼，走到了后院的桃林石桌坐下。
　　单手支头的人似乎是想起了美好的事情，勾唇带了三分笑意。
　　腾跃间拿起挂在一旁的钢刀，凭着记忆的招式在梅花桩上挥舞起来。
　　舞了十几招，展昭收势，将刀一扔准确无误的挂好，看了眼黑得不行的天空叹了口气，终究练不出那份张扬。
　　杨戬回来时已是清晨，他此番能阻止这许多事情的发生与当初敖沛的提点有莫大的关系，但也因此，他仍被压在西海禁地。当初答应过敖沛，即使他遇不到寸心，也会想办法让他出来，他自然不会失约。
　　辅以天地之水滋养，吸日月之精华，金莲结子，可以助他修复龙魂。
　　敖沛所说的，天地之水瑶池的金莲倒是容易得，只是瑶池的金莲虽有小金乌的照拂，但还须得太阴星君的法力辅佐。算起来他与太阴星君虽无深交，所幸对方却也没有为难他，答应为金莲子注入月之精华。
　　太阴星君本就不太过问天庭之事，杨戬找来，嫦娥也在一旁帮忙说话，反正也不是什么耗费法力的事，她便应承下来。只是金莲瑶池受天地之水将养万年，施法让金莲结子也需要些时间，按说这不过半刻钟的事，杨戬却不敢耽误太久，只言语会派手下来取便匆忙离开。
　　到了房门外，他施法将幻像引到偏僻处，收了幻像，闲庭信步的摇着黑扇回到房中。
　　敖寸心有些精神不济，任由丫鬟替她穿衣梳洗打扮。杨戬推门而入时，丫鬟虽奇怪，却也细心的递上拧干的毛巾。
　　杨戬自然瞧见敖寸心精神显然不是很好，以为她是太累了加上昨晚没睡好，关心道:“寸心，要是太累了，昨晚也没休息好，就再睡会吧，左右也没什么事。”
　　两个贴心丫头闻言退至一旁轻抿嘴角没敢笑出来，这话误导性太大了，要面子的敖寸心横眉竖脸没好气道:“睡得比你好！”
　　挥挥手让那丫鬟下去，敖寸心装作不在意问道:“你事情处理完了，回来这么快？”
　　“一点私事。”杨戬不想多说，要是敖寸心知道他昨晚去的月宫，就算不是去找嫦娥也难说清，他虽不知以前敖寸心为何对嫦娥有那么大的敌意，但总归是不想她再为嫦娥又与自己理论。
　　敖寸心好奇的把玩着梳妆台上的翠玉耳环，略显自嘲的笑了笑便不再言语。杨戬，至少你下次说谎的时候，先把自己那一身月宫的桂花香给遮一遮吧。
　　杨戬自然不知道龙的嗅觉也那么灵敏，更何况是一条龙加上一个女人的嗅觉，他自袖中取出敖寸心所言的鲛珠，递给正在把玩首饰的敖寸心，“你所言的鲛珠我回了躺殿里取了，虽说这珠子王母娘娘赐我时说的神乎其神，但总不过是颗内丹罢了，也不知你要此物有何用？莫非是你内丹出了问题？”
　　收到杨戬打量的眼神，敖寸心笑道:“杨戬你想到那里去了，我是龙，何况这鲛珠和我内丹根本不能相容。我要这鲛珠自然是因为之前我身边的丫头因为我被打散了肉身，我打算重新为她用鲛珠重塑一个肉身，正巧阿奇哥哥那边有个鲛人因为病弱去了，她又与我那丫头交好，要把肉身留给她。你这鲛珠乃是鲛人一族求之不得的宝物，用它为鲛人和我那丫头肉身和魂体融合，自然有奇效。”
　　敖寸心一提，杨戬才想起来，当初告诉他真像的那个鱼丫头确实因为敖寸心被毁了肉身。
　　“既然她曾救了你，也算与我有恩。你法力又受损，这种事情又费法力，我替你走一趟。”
　　那还了得，敖寸心眼珠一转，“不必了，你也知道，海里的和陆地的总是不同的，我虽法力弱，但真到了海里反而有用，你不了解这些，去了反而惹得我父王的眼线瞧见。”
　　“可是……”
　　“不用可是了！”敖寸心打断杨戬的话，“饿了吧，我去瞧瞧早饭好了吗！”
　　望着敖寸心风风火火出去的身影，杨戬无奈，也罢，他也能趁敖寸心回西海这个点去取金莲。
　　丫鬟小厮们摆好了早食，便退到一旁。
　　敖寸心和杨戬一前一后到了用餐的侧厅，敖寸心看了眼守在外面的小厮和贴身伺候她的两个丫鬟皱眉道:“怎么不见昭儿？”
　　“回夫人，我们也不知。”白溪老实的回答。
　　敖寸心不解，“为何不知，你们伺候人连主人都不知道在哪？”
　　“白管家只让我们好好贴身伺候夫人和老爷，其余的我们是不知道的。而且展爷的房间没有白管家的命令是不许有人进去的，今日晨间我们也没有见过白管家，所以确实不知展爷醒没醒。”
　　敖寸心一拍脑袋，“我忘了，你们是刚来不久的。”
　　正说话间，白福带了小厮端了两碗粥进来，前几日白夫人听说展爷回府派人从陷空岛送了许多新鲜的海产过来，昨夜展昭喝的酒太多，他便命厨房熬了鱼片粥，清淡暖胃。晨间展昭匆忙的喝了碗粥便急着进宫去了，临走前嘱咐他再让厨房做些给老爷和夫人送过去做餐食。
　　只是没料到敖寸心在听到是鱼片粥后，脸色不善，“你告诉他，以后凡是海产，不用送过来给我！”
　　白福急忙打眼色让小厮把粥拿下去，“是，等展爷回来白福一定转告。”
　　“他去哪了？”敖寸心缓了缓语气问。
　　“展爷一大早便进宫去了。”白福回答，“本来是要过来和夫人请安的，但怕扰了夫人休息，所以便没有来，只吩咐我送了粥过来。”
　　“昨夜回来的那么晚，大清早便出去了，身子受得了吗？”敖寸心叹气低喃。
　　白福识趣的退下，他还真希望这位夫人能进宫把人拉回来让他好好休息呢。
　　敖寸心无趣的拿筷子戳着面前的灌汤包，“也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在躲我们！”
　　杨戬摇头，“他这个位置，想必是真的公务繁忙，我前两次见他，不是在查案就是在拼命，这次我们见他不也是看到他被人在追杀。”
　　“说得你多了解他一样！”敖寸心不悦的咬了口灌汤包含糊道。
　　“天上的官和地上的官其实也都是要做事，无非就是卫护百姓，防些时不时出来捣乱的败类，公务忙起来……”
　　杨戬正欲给敖寸心科普官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却不料敖寸心把吃的包子吐到手帕上，桌子一拍，“这包子馅为什么有虾肉！”
　　那是三鲜馅的灌汤包啊夫人！白溪和白河委屈无措的收拾残局，海鲜不是挺好吃的吗，怎么夫人这么抵抗。
　　一怒之下的敖寸心移驾厨房，她势必要把这些海鲜食物全部换掉。杨戬默默放下自己咬了一半的灌汤包，其实，味道不错啊。算了算了，口腹之欲罢了，还是赶紧去看着点敖寸心吧，就怕她一发火把厨房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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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通宵唱歌什么的和更文更配哦⊙∀⊙！
文有雷点哦，就是二哥和三三的称呼，老爷夫人的，虽然知道他们不老，可是没办法啊。
还有就是要解释一下，这里寸心也不是说完全不让吃海鲜，只是她自己个人比较抵触。
这里敖寸心的态度请脑补她云淡风轻的说去给嫦娥道歉和西海诀别那一幕。日常和二哥相处就脑补她们婚前美好和谐的场面。
……因为接下来精分寸心要上线了😌
还有就是，猫真的好忙的好伐，不要怪他经常掉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