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和鬼谈情破案》背影杀手

24、慎入

　　看着齐修平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林团有些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这个问题只能不了了之。
　　肖栾也答应了下午带着林圆圆一起去郊外，适逢林团要去郊外找点草药，三人便结伴而行。

　　路过昨晚那片坟地时，昨夜的吵闹已不复，只剩了安详。
　　林圆圆想，其实如果自己死了的话，这样也挺好的，白天在棺材里好好睡觉，晚上出来在自己坟头打打牌，还可以跳跳广场舞什么的。

　　几人走走停停，很快到了柳依依的那处废宅。

　　肖栾推开残败的大门，介绍道：“这座宅子几年前走过水，主人也不见了，现在无人认领，算是弃宅了。”
　　林圆圆“哦”了一声，没说这宅子是柳依依的。这人啊，来的时候两手空空，死后也带不走什么。柳依依已经投胎去了，这宅子对她没有任何意义了。

　　几人找了一下，在破落的柴房那里发现了一窝刚睁眼的小猫。
　　肖栾笑道：“就说是猫吧。”他话落音，忽听身后半人高的草丛中传来窸窣声，紧接着，便见一道黑影从狗洞钻了出去。
　　“谁！”肖栾施轻功跃上墙头，追了过去。

　　林团拔腿便往外跑，正想让自己的妹妹跟上，却见林圆圆直接钻着狗洞出去了。
　　林团：……好吧。

　　林团跟着林圆圆从狗洞里钻出来后，便见肖栾已经擒住了那人。
　　那人蓬头垢面，衣衫破烂，蹲在地上抱着头，似十分惶恐。林圆圆走近后还闻到一股馊臭味，还有尿骚味……是个疯子无疑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能答上来不？”肖栾问道。
　　这人口中“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听口音像是咱们凤来县的。”林团道。
　　林圆圆眨眨眼，这都听得出来，牛！她听着像外星语。

　　“那就先把他送到济弱院吧，回头我再查查他的身份。”肖栾说着，正想拉他起来，却见这人直接蹲在地上“嘘嘘”了起来，那黄尿四溅，还喷到了肖栾的靴上。
　　肖栾吓得一蹦三丈远，“这人男的女的啊！”看身形当是男子啊，可是为什么蹲着小解啊？

　　肖栾怕是女子，便制住此人让林团俯身检查其下身，林团检查后道：“这应该是成年后受过腐刑的人。”
　　林团说着，忽然对上了这人脏兮兮的脸，觉得有几分眼熟，“这人……我好像见过。”
　　“是吗？”肖栾也凑了过来，仔细辩认着此人的脸。

　　岂料，这人在对上肖栾的眼时，忽而大惊，急急跪在地上磕着头，含糊道：“不要不要！饶命饶命！”
　　林团忽地想了起来，“是何万则。”
　　肖栾微讶，也记了起来。

　　“什么人啊？”林圆圆问道，这人是凤来县的吗？怎么她不认识？
　　林团顿了顿，道：“就是……与柳依依拜过堂的那个秀才。”却在新婚之夜将她献给了贵人，换取官位。

　　“依依！”何万则听到了柳依依的名字，忽然眼前一亮，从怀中掏出一把掉了好些齿子的木梳来，对着空中梳了起来，“依依，梳头！”他嬉笑了起来，露出的一口黄牙还少了好几颗，像是被人打断了。
　　林圆圆也听明白了，他口中的“咿咿呀呀”，其实是在和柳依依说着话。可是，她早就看不见了。

　　何万则在空中梳了一会儿头，又爬回了狗洞，口中含糊说着“回家，回家”。
　　三人默不作声。
　　林圆圆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宅子，想来是当初柳依依置来与他相守余生之处吧。

　　“还要带他回去安置吗？”肖栾问道。
　　林团沉默了片刻，“算了吧。”

　　许是因刚刚何万则在此处小解的关系，这里臭气熏天。
　　几人正想离开，林团脚步一顿，深嗅了一下，“好像有股什么味道？”
　　林圆圆捂住鼻子，脸差点没皱成苦瓜，“尿味啊！姐你还闻！”

　　“不对。”林团摇头，循着味道而去。
　　肖栾也深嗅了几下，道：“是血。”
　　“跟尸体的味道。”林团道。

　　两人转到另一边残垣处，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的破旧尿桶。
　　正好有风吹来，林圆圆不小心闻到那个味道，差点没吐出来，连忙往回跑，避了那风向。

　　肖栾掀开木桶，两人面容皆是一骇。

　　很快，肖栾便回衙门拿验尸箱了，留林团在这里看守尸体。

　　“有尸体？”林圆圆捂着鼻子瞄了一眼。
　　这木桶那么小，哪里装得下一个成年人啊，难道又是碎尸？
　　如果死者身材比较矮小，又被剁成尸块的话，倒也勉强放得进去。
　　林圆圆不敢再往下想了。

　　林团点点头，不欲多说，先在尿桶附近勘查了起来，她打算走远一点查查有没有其它线索，便让林圆圆看着案发现场。
　　林圆圆捂着鼻子答应了，远远瞄着。

　　那味道太臭了，林圆圆憋不住气，准备绕到没风吹的地方站着，可是她远远地绕着尿桶走了一圈，她走到哪儿，风就吹到哪，跟烧烤时一样，总往她脸上吹。

　　林圆圆正走着，脚下忽然踩到了个东西，她低头一看，是一只很迷你的虎头鞋，虽然脏兮兮的，但是因为小显得特别可爱，估计是哪个村民背着娃娃经过这里的时候掉的。

　　林圆圆觉得好玩，蹲下拨弄了一下，只觉得心里都跟着软软的，她也想生个宝宝，可是跟谁生呢？
　　正想着，忽然感觉面前有点不对劲。

　　她抬头一看，就见尿桶里伸出一只婴儿的手来，血淋淋地，紧紧地攀在尿桶边缘。

　　林圆圆心一惊，眼前忽现幻象——

　　脏乱昏暗的猪圈里，一个妇人声嘶力竭地喊着，像是在生产，一位老妇在她身下忙碌着。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老妇将婴儿抱起，可是只看了一眼，便又重重地丢了下去，道了一句“又生女儿”，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婴儿被摔在了草堆上，没了声音。
　　老妇走后，妇人勉强起身，因着光线昏暗，也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头和脸都湿透了，不知是汗是泪。

　　妇人抱起女婴，摸了一旁的剪子剪断脐带，又看了一眼，忽地就将女婴丢进了一旁装满了半桶屎尿的尿桶里。
　　女婴受了尿液的刺激，啼哭了一声，然后就没声音了，但小手小脚却还在挣扎着，出于本能反应，她小小的手攀到了尿桶的边缘，紧紧扣住不放。

　　妇人看得气急败坏，拿起一旁搁着的尿桶盖重重地盖了上去！
　　她听着尿桶里面传出的声音，盯着猪圈的圈顶咬牙狠绝道：“以后女娃娃再投胎到我家，就是这个下场！”
　　桶里面很快就没了声音，但却从里面飞出了一个浅绿色的婴灵的魂魄，极其怨恨地盯着妇人。

　　画面戛然而止，林圆圆再一看，便见那血淋淋的婴灵已经从尿桶里面爬了出来，朝她缓缓爬来。
　　刚出生的婴儿多丑就不用说了，尤其还血淋淋的，林圆圆刹时间吓得身子都不听使唤了，就这么怔怔地看着。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婴灵已经爬到了自己跟前，半长的脐带还拖在地上。

　　林圆圆吓得一阵后退，可婴灵却没再过来了，只垂头盯着地上的虎头鞋看，待看清后，它还笑了一笑，露出没牙的牙龈，然后……将自己那只被尿桶盖夹得快断了的手穿了进去。
　　它就这么四肢着地地在地上爬着，一只手穿着虎头鞋，缓缓地爬回了尿桶里，仿佛只是在外面捡了个好玩的玩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