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公主驾到 ...
-
鹿鸣宴上，前十名的学子在皇帝座下小心畅饮。
历史上应该是只请前三位应试的学子，至于为什么这里要前十，大概…是为了让白纳清也有戏份吧…反正司颜是这么想的。
“喂，你在想什么？” 白纳清和几个人套完关系后才跑到司颜这儿。
司颜暗暗翻了个白眼对系统说：“吃饭。”
白纳清皱眉：“来到这种地方，怎么能光吃饭呢？你家已经困难成这样了吗？”
“…” 司颜正在啃一根鸡腿子满嘴流油。
然而，统治者往往最喜欢的偏偏是独一无二的。所以…
皇帝站在司颜桌前：“你好小同志…”
司颜一脸茫然：？？？？？？
“对，没错，说的就是你。我很欣赏你小兄滴。” 皇帝指着司颜点了点头一脸 “I want you ”的表情。
司颜：？？？？？？？？？？？
“好，经过审核了，就决定是你了，直接上任吧！” 皇帝笑了笑，把圣旨挂在司颜脖子上。
司颜一个没崩住直接跪到地上：“圣上！万万不可！” 不是，兄弟…你没看到旁边白纳清的眼神快要扎死我了吗？？？？
白纳清皮笑肉不笑，摁住司颜就要给皇帝行大礼。
皇帝微微一笑，一把就提起俩人：“且慢，孤自知白卿为人，如今风雨数旬虽大劫已去，仍多劳白卿一族扶植至今。虽有意报答，却无奈众卿平等，故而白卿…岂不是更要与普卿一同入仕的好？”
司颜感受到了拉着自己的白纳清有些颤抖的手，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这个世界自己药丸。
白纳清却目不斜视，低头咬着牙笑了笑：“是，圣上…”
司颜真的觉得自己小命不保。想这白纳清白家世代为官身世显贵，居然要和普菰这种平头百姓平起平坐，心里怎么可能不气。
白纳清脸色铁青，坐在席上一言不发，偶尔突然盯着司颜看一眼，然后就猛使劲嚼菜。
司颜正想着普菰原本的经历里可没这戏份，自己这么搞会不会玩死自己，后来转念一想，嗯？不对，这不正好吗？说不定普菰死了自己就能回到普渡的世界了。
毕竟，系统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皇帝在上座赏赐表演的班子，内监在一边分装圣上下赐给学子们的滚好的熟面。这是这里的习俗，意思是从考中之后就开始吃皇粮了，寓意圣恩浩荡，永不可叛。
司颜接过熟面，觉得自己有点自不量力，正这样想，一扭头… 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前，那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那是一位十分漂亮的“女性”。依据其头饰衣着，司颜一判定此人应是位宫妃或是公主。
皇帝向那位“女性”招手示意。“女性”走上前，突然将手抬了一下放在肩上：“小王金永善，拜见圣上，圣恩浩荡。”
皇帝看了眼那人，似乎有些不快。
司颜顿住了，余光里白纳清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位“女性”的吐字并不像本地人，显然是异族为了求和而贡献出的贵族，为了掩人耳目才做此打扮的。如今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出现，想来最近必定是十分春风得意。
众人哗然片刻就重归于寂。内监极有眼色地先行了礼：“拜见金妃。”
众人统一行礼。
那金妃俯身回礼，侧身向皇帝说：“圣上，小王…奴婢…方才在门前见到了湘花公主。”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称的不妥，“奴婢”两个字说的十分隐忍。
皇帝皱了皱眉，没有说话。金永善看了眼皇帝，叹了口气：“圣上，湘花公主与奴婢有恩。”
皇帝顿了顿，呼出口气：“那么，就按金妃的意思办吧。”
金永善似乎是松了口气，把内侍召来，去引公主进来。
下面的司颜听得胆颤心惊：我我我去！！！湘，湘花！！！？？？
这边司颜正担心着自己和白纳清以后的面首生涯，那边湘花锦衣华服被内侍引了进来。
“拜见父皇。” 少女身姿挺拔，声音清脆动听却不失爽快。
司颜的目光紧紧粘在那道背影上，系统突然出现：“李湘花现在还不知道莲姐被百莲魂穿了。之前莲姐被李湘花罚去了寺里祝祷，百莲是在寺里穿的莲姐，还有半月才能回来。两人目前还未见面，你可以借此机会发展一下和李湘花的战线。”
司颜吓了一跳：“你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
系统有些心虚：“我不是怕万一后期木绮黑化了你没靠山嘛…毕竟不想当主角的配角不是真男人嘛…”
“那我就不能不让他黑化吗…” 司颜一脸无语。
系统留下一串省略号就跑了：“反正我是出于我们深沉的友谊才这样的，你自己看着办吧略略略。我还有系统聚会，886。”
司颜咬着手帕，哭得像个孩子。
这边，因为是皇女，湘花的突然出现让下面坐的学子和臣子们都十分吃惊。
家中有适龄孩子的臣子们纷纷想要突出表现，又在了解详情之后立刻安静下来。学子中有知情的，也左右相互分享着信息。
“那位公主并不怎么受宠，怎么还盯着看，你没见其他人都收回目光了吗？” 白纳清突然凑过来说。
司颜捂着被哈了气的耳朵突然想到原故事中的那个什么江五郎哄湘花时说过的话，没绷住也说了出来：“我倒觉得，那位是个有前途的贵人。”
白纳清盯着司颜神色有些复杂：“普菰，我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司颜一惊，便装作还在发呆，喃喃道：“看上去性格直率，若是做朋友来一定畅快。”
白纳清一愣，突然就笑了：“是我多想了，料你这傻小子也想不到那里去。”
司颜这边正松了口气，却见湘花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顿时脸腾地红了。白纳清又笑开了：“不就是看了你一眼吗？怎么脸红了？”
司颜搓着耳朵低下了头：“我…我没叫姑娘这么看过。”
白纳清笑了笑，正欲开口说什么，却正巧见到湘花唇角的笑意。
白纳清的脸立刻冷了下去。
湘花也不理会皇帝冷淡的回应，只是自顾自在金永善身边坐下。
湘花笑眯眯：“金妃近来可好？”
金永善笑了笑：“托公主的福，自然一切都好。”
“听说金妃远离家乡，十分想念故土。本宫特地找人带了些金达莱来，虽然因路途遥远伤了根脉，却依然灿烂盛开。” 湘花轻轻笑了笑 “本宫以为，这坚韧的花朵正如金妃一般。”
金永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公主于…永善之恩，永善自然没齿难忘。”
司颜看着把皇帝晾一边的湘花，觉得这姑娘是真的刚。
眼见着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黑，司颜心里正焦，身后却有人站了出来提出以舞剑助兴，不是别人，正是江科江大人家的五子，湘花上辈子的负心人，江五郎。
江五郎姓江名春字汪水，今年刚得了侍郎的官职。
司颜看见湘花的脸也黑了，跟锅底一样的那种。
江汪水还在寻思着如何进一步获得皇帝的注目，此时得到了应允便下去更衣。
司颜突然意识到了一点。恐怕虽然湘花重生过来并没有多久，但在她重生来之前两人就已经发生了点什么了。
湘花忽略了江汪水的话，转身道：“父皇，女儿之前为父皇所献之计可有用了？”
皇帝神色稍有缓和，其实他也早看江科不顺眼了，要不是因为有所顾忌，又怎么会给江汪水个一官半职呢？
“当然，朕的乖女儿突然就开始知晓了朕的心意…朕心里当然是再高兴不过了。” 皇帝挑了挑眉，无论之前如何但到底还是父女，对视一眼就全都明白了，俩人都是同一个目的。
搞江科（江汪水）！
那边江汪水一脸傻白甜换了身帅气胡服，手持短剑，甩了起来。
不得不说，湘花的审美真的挺不错。江汪水长得腿长腰细个子高，五官周正还算帅气。司颜叹了口气，觉得江汪水也挺可怜的一小伙子，啥也不知道就撞枪口上了，还不如撞他呢。
皇帝装作无聊的样子，湘花却一脸神采时不时朝那个方向抛个眼神，引得江汪水顿时飘飘然起来。
皇帝扭头，佯装怒道：“朕竟不知，何时朕的皇女也会这样的雕虫小技夺了神。昭妩，送公主回宫。”
湘花尽职演着自己的无脑花痴人设，回头恋恋不舍：“父皇……反正女儿回宫去也无什么要紧事…”
皇帝叹了口气，把湘花扯了回来，压低声音无奈又宠溺：“去花园凉亭等着，喂喂鱼，待会儿领着他们去，大臣们还看着呢…”
金永善从刚才就知晓了两人的意图，所以此时并没有言语，只是笑。
送走了湘花，皇帝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把闲杂人等散了，只留下了这十个学生往花园里领去。
这其中的华丽景色，司颜已经不必过多形容，只是觉得，有钱真好。
那些已不存于现世的雕梁画栋，现在如此真实的出现在司颜眼前。司颜四处张望，觉得自己挂的还挺值。
白纳清虽然有些嫌弃司颜的动作，不过还是为了防止司颜尴尬一直陪在他身边并肩走着。
湘花早早地等在亭子下。已是初秋，太阳却还是晒得不行。湘花看着皇帝身后的年轻人们，心里一阵感慨。
想当年，湘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盛会心中激动不已，却被三皇姐玉泉公主倒打一耙。玉泉将自己的礼服撕破，却反过来污蔑湘花。湘花的那一天，是在佛堂度过的；而玉泉，则成为了出席鹿鸣宴的唯一一位公主。
如今，人生又重来了一次，湘花觉得这是真的是上天对自己的赏赐。
所以，今天…
湘花翘了翘唇角，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那么，就希望我们的玉泉公主今天在佛堂过得开心点，自己特意嘱咐了几个宫女好好“照顾照顾”玉泉，想来玉泉今天的体验一定会永生难忘。
司颜捏了块糕，碾碎了喂鱼。白纳清应付完人凑过来：“喂，刚才还吃的那么欢，现在怎么又乐意浪费粮食，像个姑娘似的喂鱼了？”
“像姑娘怎么了？多少英雄女儿身啊，小伙子…” 司颜幽幽一口气 “你要这么着怎么才能找着乐意许你的姑娘呢。”
白纳清扒了个橘子扭过头看着池子里的鱼：“那又怎样？难不成你还真想寻个心仪的姑娘就这么在一起了？”
司颜点头：“如果没出意外的话，本来就该是这样啊。” 如果自己不是gay的话，或许也就会那样随了大溜和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以一个普通人所能想到的幸福那样生活吧？
白纳清摇了摇头，用一种悲凉的神情透过司颜往后看，幽幽叹了口气：“世界上的事，哪有那么容易的。”
官家子弟，哪有几个人的人生是由着自己的呢？司颜当然明白白纳清的意思，但是作为普菰而言，作为一个商人的孩子，他不明白也不该明白。
当今圣上原本是有八个儿子的。
大皇子李悦府，字明咙，是后宫中最年长的宫妃德妃庆氏所出；二皇子李赫，字黎阳，是早逝的皇后莫氏所出；三皇子李召，字喑，是倡家出身也最受厚爱的柳昭仪所出；五皇子李庆字掖钵，原本排行老四，为避开这个排行才如此称呼，他与六皇子李艳字掖铭是双生子，均为淑妃贺氏所出；七皇子李帆，字昭通，是贤妃张氏所出；八皇子李玉鹏，字鸠，是昭容和氏所出；九皇子李峰会，字芝岂，是贵妃王氏所出。
可是偏偏不巧，八皇子天生体弱全凭几味好药吊着，大皇子倒是十分有心可惜却是庶子；双生子的五皇子六皇子被钦天监断为不详自幼被养在宫内鲜少露面，二皇子性情温和有涵养偏好吟诗作对至于治国之事极少过问；九皇子虽然受宠却十分年幼，三皇子受母亲身份影响难登朝堂。
所幸，公主们要比皇子们有出息的多。
长公主德华帝姬是先逝的莫皇后的长女，也是皇帝的第一个女儿，虽有治世之才却苦于生逢战乱之年，于早些年远嫁边疆，在那里组建了一支娘子军，一边缓和着自己丈夫与朝廷的关系，一边继续保家卫国；二公主金希帝姬是德妃庆氏所出，性格内敛温柔，书画造诣极深，千金难求一字，曾有多位藩王苦苦追求却直至今日仍能保全自身于皇帝心里有一席之地而不被牺牲利用，先皇后莫氏曾说过金希公主是最像德妃庆氏的人；三公主玉泉帝姬是昭容和氏所出，长相自然随了母亲是人中龙凤，只是和氏所出一男一女却还只是个小小昭容心中不免生怨，玉泉多年耳濡目染，心思也就难免要百转千回一些；四公主百澜帝姬是贵妃王氏所出，倒是平日里不怎么显眼，只是一双巧手每逢皇帝生辰所送的礼物总是能讨点喜气；五公主就是湘花帝姬；湘花下面还有两位皇女，如今尚且年幼，都是新妃姚氏所出，如今养在金妃金永善身边，封号分别是江姬和乐绮。
湘花的生母是御膳房的宫女，原本也是平常人家十分疼爱的女儿，不远万里地送进宫里去，只是苦于没有门路才一直作为宫女生活。其实，湘花的生母在那一年马上就要晋封为尚宫了。只可惜皇恩如雨露，湘花的生母被召幸了一次就被关进了一个小小偏殿，直至湘花降生才升了才人位份。只可惜湘花生母早早离世，没有享受到一点恩泽。
在这样的境遇下，湘花逐渐减少了话语，养成了那一世的怯弱性子。
司颜环顾四周，每个人的死相都一一显现。如今在场的人至少有一半将是死于湘花之手的。
皇帝又专门叫了自己的其余几个娃们过来，无非是想让他们的母亲们放宽心，表达自己没有偏心湘花之意。有没有表达到司颜并不知道，但是，这正给了司颜抱大腿的机会。
白纳清是不缺“大腿”的，因为他自己就是“大腿”。基于同丶性相吸原理，“大腿”总和“大腿”在一起，而司颜此时，正在白纳清身边。换句话说，司颜现在也不缺大腿了。
某侍郎家的郎君、某驸马家的亲戚、某公主的挚友、某皇子的门客等等等等，全聚在白纳清周围。毕竟…白家还没有站队，如果能被白氏最出息的孩子白纳清青睐，那么几乎从开国起就世代当官的白家也自然会表明队伍的。
当今圣上还没有立储。如今皇子公主们乃至于他们的母亲都对此虎视眈眈。
司颜虽然有意结交，无奈这身体的身份确实低微，别人问什么都不好回复，只好跟白纳清说了几句就往九曲亭走了过去。白纳清虽有些不爽却也真的脱不开身，只好由司颜去了。
司颜手上拿着块糕，边吃边走，欣赏着周边景色。
这个道理和过马路玩手机一个样子…就是……很容易撞到人。
司颜看着面前浅黄的下裳下摆，觉得自己真的次次都是霉运，这场面实在过于熟悉。
男人盯着地上的少年看，没有吭声。
司颜实在觉得腚疼，于是先开了口：“实在惶恐…小的是…”
男人打断了司颜的话：“够了。小王不是那等喜好迁怒之人…”
虽然状似不满不过却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司颜这才敢微微侧脸抬头。
这男人皓齿红唇、俊眉修目，怎一个秀美了得。
此时这男人正低着头瞅着司颜一派纠结犹豫之色，见到司颜竟反过来抬头看他便眉头一皱：“你…你怎么如此行径，竟然不通礼数！”
司颜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先自报家门：“小的姓普名菰字阿蓅，此次初赴鹿鸣宴还请殿下恕小的不周之礼。”
那男人被司颜不喘气儿崩豆子一样的话惊的半天没吭气。
“这位兄弟就是二皇子李赫，不过…” 系统突然出声，话还没完，就有另外一个男人挤了过来。
“喂，兄长！” 那人宽肩窄腰，发顶是一根玉头莲样簪却没有束冠，衣服是城中最流行的俏色绡面，腰间是块玉细金片穿连，鹿皮靴一蹬，一看就是珠光宝气中含有一丝闷骚的含蓄。
李赫扭头，笑道：“三弟。”
来人正是三皇子李召，因其出身低微所以并没有什么交好的人。唯独李赫性情温和，总是和他搭话。
李召笑得贼温柔，把头搁在李赫肩上：“兄长在干些什么呢？”
李赫似乎有些慌张于围在腰上的手，脸色有些泛红没有说话。
司颜低下头心中叹气。李召好一会儿才低头看，似乎之前就没发现有司颜这个人。
“你是？” 李召似笑非笑。
“小的是源州普氏…” 司颜的话又一次被打断了。
李召和耍猴似的说：“好了，我可不乐意听你解释。有这空当还不如多看看美人。”
司颜青筋爆冒：卧…那丫的你这崽子还问我是谁干屁呢？
李召又问，语尾带着点轻挑：“你可知何谓美人？据我所知…能说出这个的可是少之又少”
司颜觉得李召有病：“世上的美人就是漂亮而已，无论男女才干身份高低，凡是人，又生得好，就是美人无疑。”
李召愣住了。李赫也顿了顿，不过是因为腰间的那只手。
李赫转身有些踌躇：“阿召…我兴许要去趟前殿…我……”
李召笑了，轻轻转着李赫的发尾：“兄长去罢，小弟散会后再与兄长一聚。”
李赫因为这语尾轻轻状似威胁的话语皱了皱眉，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匆忙离去。
司颜望着李赫耳后的薄红对系统说：“绿绿，你怎么看？”
系统一记脑内爆栗：“这都多久的破梗了！哦…对了，我忘了你早老就穿了。啧啧啧这进度不行哎，啧啧啧。”
司颜翻了个白眼，结果…
李召：“哦？普小郎君，你刚刚是在朝我翻白眼吗？”
司颜一哆嗦，突然被扯进了往生剧场。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公主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