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最后都没能干掉我 废版》帛承

27、燕雀不知鸿鹄之志

　　遇到这么多麻烦事之后，我做好了之后的打算：先安顿好柳弦明，然后一边行走江湖，一边顺带手帮这个女鬼找夫君。

　　但在那之前，我得先解决怨鬼笑的威胁。

　　和通用设定一样，这里破阵也靠破坏阵眼。但我们那个不甘平庸的渣作者哪里会老老实实地走前辈们铺好的路呢？

　　要破这个作者的阵，一套让人肝肾俱爆的破阵操作是绝对绝对必须的。

　　以“怨鬼笑”为例，一个“怨鬼笑”有八十五处阵眼，其中包括一个“天”阵眼，四个“君”阵眼，十六处“将”阵眼，六十四处“民”阵眼。要破这个阵，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保证六十四个“民”阵眼完好的前提下，同时击毁十六处“将”阵眼。

　　但这需要十六个人同时出力，我显然凑不够这么多人头数……

　　我正被破阵的事搞得头晕脑胀，那边的女鬼就突然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了？”我心中一惊，连忙追问。

　　“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埋在聚阴之地了。”女鬼回。

　　这倒是个好消息，如果能借此找到布阵的人，那破阵的事就容易太多了。我心里卸下一层重担，问那女鬼:“是谁？”

　　然而我问出口之后那女鬼的脸上却又露出了一层复杂的神色，她沉声对我道:“是……我夫君的父亲。”

　　听到这话，我心里刚卸下的重担又翻倍地加了回去。公公害死儿媳妇，儿媳妇死后被练成厉鬼，这家庭关系还真是混乱得让人心生畏惧……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世上怎会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我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一面对这姑娘的遭遇表示同情，一面控诉了这位公公的不人道，希望用这种办法取得这女鬼的信任。

　　但这女鬼却瞪了我一眼，还扯着尖细的嗓音大骂了我一顿。我没太听清楚女鬼具体说了些什么，不过大概意思应该是在维护自己的公公。

　　这样的反应可是太长我的见识了，这姑娘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她公公的手上，结果实时暴露之后，她居然还回过头去帮害死她的公公说话。这样的行为简直气得我想笑。更可笑的是，她那婆家还没有正儿八经地把她娶进门呢！

　　“姑娘莫要生气，有话好好说。”说着，我伸手拍出一张镇魂符，压制住了又要陷入癫狂的女鬼。

　　女鬼被镇魂符压得动弹不得，只能张着她那长满獠牙的嘴冲我无声嘶吼。女孩子家家摆出这幅样子实在太有损形象，迫于无奈，我不得不给她又拍上了一张炼魂符。

　　这姑娘也是个强人，普通怨魂被炼魂符拍一下就彻底蔫吧了，她不光被拍了一下，先前还被收进去炼了好一会儿，结果现在还能屹立不倒，这实在是让人佩服。

　　但符咒对她也是有用的，没过多久，女鬼就再次恢复了平静。她缓缓看向了我，眼中充满了怨恨。

　　那双血淋淋的泛白大眼让我心底忍不住怵了一下，不过这次我没有退避，直到她身上的怨气被符咒烧尽我都没有后退一步。

　　符咒发动的光芒渐渐褪去，女鬼的魂魄又重归澄澈。这般折腾之后再打量她，倒是更能看出她的貌美和年轻了。

　　我没有立刻摘下她身上的符，而是先找了张椅子坐在了她面前。一直跟女鬼对峙，乍一坐下才意识到自己的腿一直在发软。

　　但受了折磨的女鬼却仍旧能稳稳当当地站在我面前，用她那双阴气逼人的大眼睛瞪着我。为了防止她怨气积满之后继续削我，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她解释一下前因后果，好让她理解我先前为什么要“诋毁”她的“公公”。

　　我把她被压在“怨鬼笑”里作阵眼、怨鬼笑发动之后的后果一一告诉了她，但她并不信我的话，秀眉一凌，又冷眼盯住了我。

　　“你懂什么!”她冷哼。

　　我……我觉得我可能是史上第一个被说“你不懂”的穿书人了，更可恨的是我居然没法反驳。

　　不过虽然我懂得少，但是好坏还是能分得清的。我被鄙视得有点不爽，放开全身灵压招呼上那个女鬼，然后问她道:“姑娘此话何意？如此愤怒不平，难不成怨鬼笑还是什么好东西了？”

　　那女鬼也是骨头硬，都被逼到这种地步了，还是紧咬着不松口。我自觉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不利于我和她的交流，不过碍于面子我没有立刻服软，坚持逼她说出了缘由。

　　她本是北国荒野草莽中的自在散修，虽然出身清贫，但修炼天分却十分出众，渐渐地也就积攒起了名气。有一天，一个翩翩公子找上了她的门，请她出山替自己做事，这个公子就是她后来的夫君。

　　他们二人私定终身也并不是因为少爷家里不同意迎娶她，而是因为教她修炼的师父是个出世的隐士，不愿她与凡尘中的少爷扯上关系。她还说，虽然她的死不是自己所愿，但她尸身被利用却是自己主动向她公公提出来的……

　　至此，我先前的误会已经大上了天。

　　“所以你为何要这样做？”我问她道。

　　女鬼还是冷哼:“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这种在安稳生活中沉沦的匹夫，当然不能理解我们为什么要为生存和辉煌牺牲。”

　　“行行行，”我连忙打断了她，“我胸无大志、一无是处，这我都知道，你直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搞那个吓死人的怨鬼笑就行了。”

　　面对我的坦然和直爽，女鬼对我的鄙视仿佛又升了一个等级，她瞥着我，对我道:“当然是为了重振北国!北国沉寂了数千年，如今已经沦落为别国采补的‘炉鼎’了，身为北国儿女，我们自然不能放任她继续沉沦。”

　　这里的剧情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老实说，在我印象里，北国确确实实只是一个无私奉献的“炉鼎”，不管哪国的人，只要有本事，那就可以来北国采灵药、杀灵兽，而且还不用节制。

　　但这女鬼话显然又透露了另一个真相——北国也曾是个辉煌的国家。

　　看来北国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我想更进一步地了解事实真相，但女鬼却不愿意再理我。我对她的拷问已经到达了极限，继续加大力度不光问不出什么，还有可能逼得她魂飞魄散。

　　我收了手。不过这次我没有把她的魂魄再次收回炼魂符里，我觉得这姑娘被怨气折腾得糊里糊涂的时候比较可爱，于是就把她装进了一个下了禁制的锦带里。

　　我在客房一直等到了第二天下午才出门。正午过后客人很少，客栈的伙计闲得都打起了瞌睡。我多花了一点钱，点了最好的酒，坐到了柜台旁边的桌子上一面喝一面拉着坐在柜台上的伙计跟我说话。

　　“这位小兄弟，可否愿意陪我喝一盅？”我倒了一杯酒，举向了柜台。

　　那小伙计四下打量着，犹犹豫豫不肯接杯。直到我告诉他，先前他打瞌睡的时候客栈掌柜就已经回去睡觉了，他才终于敢伸手接我的杯子。

　　这伙计也是个没有防备心的，几杯酒下肚之后就什么事都跟我说了。我问他知不知道几十里外的那个四季如春的村落，结果他不仅知道，还能讲出那村子的过去。

　　伙计告诉我，那个村子原本还要更繁荣些。因为当时有一条商道从村子里通过，来来往往的游人商客也比现在要多。但前几年商道主人和村子里的人闹了矛盾，村子里的那段商道就作废了，村子也因此渐渐落魄了下去。

　　我又问了商道主人的事，那伙计说商道主人也是个可怜人。早些年他生意做得大，家底也相当殷实，但后来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他们家一家都像是被下了降头似的，死的死、病的病，生意也跟着一落千丈。

　　说着，伙计又是一声长叹，接着道:“那家的小儿子倒是个能干的，早些年还请到了一个叫梦娘的仙子来帮他们家重振生意。结果天降厄运，那家的小儿子客死异乡，前不久死在了从西疆回来的路上。小儿子死了之后没几天，那个一心辅佐小儿子的仙子也死了。”

　　伙计之后又絮叨了很多，但是我已经没有那闲心思听他继续说那些大家族的传闻佚事了。

　　我用我那正确率低得可怜的推理逻辑，就这里发生的事做出了一个并不大胆的猜测:梦娘就是那个女鬼。

　　梦娘的话和伙计的故事大抵能连成一个“有志之士重振失落强国”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关键就是那个落魄的北国，目前唯一的切入口就是村子里的怨鬼笑。

　　……

　　我想，不论如何，我都得回一趟村子，即便解决不了这些胸怀大志之人搞出来的幺蛾子，也要把柳弦明从这个鬼阵里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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