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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鸠占鹊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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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夭对这篇帖子,简直爱不释手。
忽略头和尾,光看中间,这篇帖子应起名《论俞乐原和简夭的奸情》,每一段文字和照片,都在解析如何发现俞乐原和简夭之间存在不正当关系。
比如俞乐原的“摸头杀”,他眼中含情嘴角含笑,绝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关爱,而是情人的宠溺;
比如简夭坐在俞乐原的单车上,那神采飞扬的笑,隔着镜头和屏幕,都无法淡化其中情意;
比如绿景苑的别前一抱,柔肠百转依依不舍又还有点小心翼翼,不是地下情人是什么?
诸如此类。
简夭痴迷的看着这些照片,心想,万一这是真的呢?
万一的万一,俞乐原,真的如她一般呢?
唉,光是想想,就已经甜到发稠。
前一天的悲情一扫而空,俞乐原的反常不值一提。如果她的把握能够多一点,多一点点,她就可以奋起直追。
第二天,魏竹溪惊讶的发现,他家老板眉目含笑,心情甚好。他无奈了:“老板,你还没看微信哪?”
看了那篇文章,你就笑不出来了。
“看了。”简夭摆好纸笑,打算作画,没办法,她的灵感又回来了:“写的不错,挺真实。”
吧唧,魏竹溪摔了一跤。
“你,你没觉得它是个□□?”得危机公关啊!
“当然是□□。这样吧,你看着安排一个靠谱的访谈,我们解释一下。”总体来说,简夭对自己这家公司还是挺上心的。
“好,我已经有几个备选了。”魏竹溪昨天晚上就想好见招拆招这些事,不然他的头也不会痛了——脑细胞烧得厉害。
“嗯,时间、地点由我来定,不接受的免谈。”
“这……”魏竹溪有些为难。
“有大礼附赠。”简夭笑。
没办法,老板最大,听她的。魏竹溪恨不得今天下午就安排访谈,简夭却要求这个周日,而且是在一个吵杂的生日宴上。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为这种小事费心了。因为,投资商春秋文化来电,要求以1000万持股30%,否则取消投资,理由是:简夭科技形象受损,不值原来的价。
白纸黑字的合同尚未加盖双方公章,魏竹溪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这是遇上流氓了。
“那就取消投资吧。”简夭眼风如刀。笑话,她简夭还能受制于人了?
“且慢。”魏竹溪苦笑:“我的老板啊,众筹收来的300万除了给厂家下定48万,剩下的250万已经挪给刀姐。月底交货需要付清的款项约120万,美食号下月初首批进资90万,再加上淘宝店运营至少50万,我们账上已经远远不够。”
“你的意思是?”
“再和春秋文化谈谈……”可能20%,可能25%,总能各退一步。
“可是我不想和出尔反尔的人合作。”对商家来说,言而无信是大忌。
魏竹溪沉默。道理他当然明白,只是事到如今,首先公司要能生存运行下去,只有活着,才能谈尊严。
因为冒进,他们的资金缺口至少300万。
对简夭来说,她有三条路。
一是找万宝玲。只是,因为万宝玲一意孤行要唱歌成名,她爸妈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早就停了她的零用钱,她大手大脚全是哥哥们补贴的。这么个穷光蛋,不适合向她借。
二是找俞乐原。但是,前面还有个501万没还呢。
三是卖房。她的青云公寓市价六七百万还是有的,把价格让一让,五百万怎么也能卖掉。低于市价一二百万,估计一挂盘就会被抢掉,要求全款支付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没关系,我卖房。”主意已定。
魏竹溪猛地抬头,简直要热泪盈眶,他家老板为了公司,也是拼了。那么,他加一加班,又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呢?
魏总雷厉风行,招来万能小弟南宫文强:“文强,帮老板卖个房子吧。”
南宫文强形象已是焕然一新,五彩闪电头复原成黑色寸发,耳钉换了简单的碎钻,白T恤黑短裤,朝气蓬勃美少年一枚。他眉头一皱:“啊?我不会卖房……”
他家不做房产生意。
“街上有很多地产中介,你找几家附近的挂盘就可以。”
“房子卖了,老板住哪?”
魏竹溪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足够憨厚:“你卖完房子再问她。”他才不要给老板任何反悔的机会。
“是,魏爷!“南宫文强阳奉阴违,待魏竹溪一转身,他就火速窜到简夭办公室来:“老板老板,我家有两套房子空着,你挑一套住呗?”
“谁说我没地方住的?”简夭停笔笑问。
“魏爷说你要卖房啊,卖了你住哪呢?”
“山人自有妙计。”简夭心情甚好。
可怜的南宫文强,献宝失败。
俞乐原不用微信,加上暑假待在家中,这次的《包养》长文并没影响到他。手机没电了,他干脆也不去充电,彻底断绝联系简夭的念头。
每晚9点的睡前故事时间,在他刻意忽略和简夭疯狂忙碌中,消失了。
这一日,天色沉闷,乌云庶住太阳,没有一丝风,似暴雨将来。绿景苑树大叶深,楼房掩映其中,很是凉爽,一般来说不需要开空调。但今日实在反常,俞乐原只好调到25度。
一整个上午,断断续续写了千来字文稿。
忽听“叮咚,叮咚”,门铃响起。俞乐原起身开门,脑子里仍是点横竖撇捺的来龙去脉。下意识拧开门锁,挂上客套的笑容:“你好……”
一定神,看清来人,笑容顿住。
他原想,这个时候敲门,或者是物业公司的工作人员,或者是找错门的,总之不会有什么大事。岂知,门外那人,是简夭。
简夭一身素色休闲服,扎着马尾、戴着口罩,双手捧着一只硕大的纸箱,眉眼含笑。在她身后,还搁着好几个半人高的大纸箱,把房门口那一点空地全摆满了。
——这是在搬家?
简夭腾出一只手,摘下口罩:“俞乐原,我把房子卖了,求收留。”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俞乐原又是一怔:“什么?”
“我把房子卖了,现在没地方住,只好来找你啦。”简夭努力做出一副无家可归的委屈来。
“等等,为什么要卖房?”俞乐原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有什么,正在失去控制。
“公司缺钱,没办法,只好卖房了。”简夭告诉自己,不要心虚,这全是实事。
“要多少?我给你。”俞乐原想都不想。
“不多,300万。不过……”简夭含笑看他:“我们既不是亲人也不是夫妻,我不能老用你的钱,卖房最合适了。”
俞乐原把纷乱的思绪镇压下来,因为太急切,语气甚至有些生硬:“我们既不是亲人也不是夫妻,你住进来,显然也不合适。”这话说完,马上觉得不妥,他对简夭,从来没有这样直接拒绝过,急忙又补充:“我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付你房租啊。房东和租客,纯粹金钱关系。”
可怜的俞乐原,饶是聪慧无双,此时面对着有备而来的简夭,竟无还手之力。他抵死不愿和简夭住在一起,又找不出有力的拒绝理由。或者这么说,如果是以前的他,得知简夭没有地方住,第一个办法就是把她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内,绿景苑是最佳过渡居住处。
但今时不同往日,若是与简夭晨昏相对,他会沦陷到哪一步?
想想都觉可怕。
“俞乐原,你看,我又穷又挑,便宜的房子不愿意住,贵的房子住不起,最好是能和人合租,保证住房质量又不会太花钱。可是,你放心我和别人合租吗?”简夭再接再厉。
当了近20年的富家小姐,一意孤行惯了,若是和人合租,不是别人嫌她事多,就是她嫌人家罗嗦,更别说诸多安全隐患。俞乐原心中天人交战,一言不发。
“还是说,你以后都不管我了?”简夭忽地变脸,凄然一笑,垂下双眸:“我知道啦,你一定是有喜欢的女孩子,所以嫌弃我碍事了。”
俞乐原急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我不是……我没有……”
不是什么,没有什么,却左右不对,出不了口。
简夭就睁着微红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黑色的眸子有星光点点,毫无保留信任他。俞乐原小心的屏住呼吸,怕稍一用力,自己的心思就遭到泄露。半晌,他无奈一叹:“好吧。”
简夭的眉梢立刻飞扬,把手里的纸箱往俞乐原怀中一放:“谢谢。”
她谋划已久的“包养大计”终于迈出关键性一步,可喜可贺。
而俞乐原,一溃即千里。
他帮简夭把纸箱搬入客房,由着简夭挪腾布置。箱子里装的是简夭的书、画具、日用品,大件家具像沙发和床都留在原处不要了,入眼的画作统统打包在一个朋友的画廊寄卖,不入眼的揉作一团丢弃,所以颇为轻装简行。
而她留在简家老宅的物品,俞乐原早已去帮她搬回,封存在另一个房间,依旧用纸箱装着。鸠占鹊窝,得寸进尺。
客房很是素淡,浅灰色窗帘,胡桃木地板,一水的松木家具。满肚花花肠子的简夭,此时对这种素淡很不顺眼,她搬来一张餐椅,叠加一张板凳,颤颤巍巍站上去,想把窗帘扯下来。手中一用力,板凳一晃。
“俞乐原!”简夭扶着窗帘不敢动弹。
俞乐原正在厨房煮面,大中午的,两人都没吃饭,又没做准备,只好煮面垫垫肚子。耳听简夭叫得急,慌忙把面条一丢,就跑进客房来。
差点吓掉他半条命。
简夭高高站在“椅叠凳”上,板凳的一只腿已伸到椅面外,全凭另外三只腿和简夭紧紧扯住窗帘保持千钧一发的平衡。稍有差池,简夭就得从半空摔下来。
俞乐原忙上去扶住板凳,沉脸道:“怎么不叫我?快下来!”
太胡闹了。
“你别怪我,得怪你家窗帘不听话啊!”简夭绝不承认胆大妄为,不过还是依言下来。她先把左脚从板凳移到餐椅上,再把右脚慢慢放下。没想到窗帘厚重,一下绊到她的右脚,平衡骤失。简夭惊叫一声,天旋地转,整个人往侧边倒去。
俞乐原下意识放开板凳,张开怀抱,把简夭抱了个满怀。可是冲力太大,站立不住,他抱着人一屁股就往后坐。
——幸好,他的后面是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