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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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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棠恒启唇欲语,帐外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有人在唤她,是她的小字——
“阿姮!”
若伽收回快要触及北棠恒颈间的指尖,欲往外走去。
是她的小字,难道真的是秦护?!
北棠恒快步上前拉住若伽,拥入怀中,动作轻柔,似是怕伤了她。
轻吻她额角,神情温柔宠溺。
“你哪都不许去。”
我不会放手的,阿姮,你的余生只能由我来守护。
转头,神情冷峻,眸中杀意一闪而过。
吩咐帐外亲兵:
“杀了他!”
“不——”
眸中慌乱,若伽挣扎着推开身旁之人,提起曳地的嫁裳,冲出了营帐。
营帐外,一片混乱。
若伽一眼便看见了秦护与秦昊领着一对人马奋力厮杀着。
他果真懂了。
从今往后,她便能离开这是非之地,再无人能左右她的去留生死。
沉思中的她未曾发觉,秦护领着的,究竟是谁的人。
那坠在腰间的令牌,只可能出自一处。
是她最不愿忆起的地方。
欲冲过去,却被快步走出营帐的北棠恒拦住。
他拥住她,神色柔和。
却对着他的属下下令,满腔冷漠。
“拿弓来。”
我说过,你只能由我了守护——生生世世!
泛着冷光的利箭搭在弓上,直指秦护。
若伽挣脱不得北棠恒的怀抱,眼见秦护又一次被北狄兵刺伤,杏水眸盈满泪水。
“不——阿护!快走!”
北棠恒闻言,低头看向她,伏在她耳畔轻轻言,似冬夜寒风拂过,冰冷刺骨。
“你看清楚,他可不是你的阿护!”
你的阿护是我,也只会是我!
利箭射出,划过秦护颈间,红线断裂,落出一个花状坠子。
却非她记忆中的那个。
若伽惨然一笑,似笑似哭。
原来,秦护也在骗他。
罢了……
罢了……
前世今生纠葛几十载,真的够了。
“谁知道阿护是不是我虚梦一场,空想出来的。可他却真真切切地护了我近十多年。”
哪怕他在骗她,哪怕——他或许与信以同样带有目的……
抬眼凝望着已是满身献血的秦护。
“他单名也是一个护字,那我便当他是我的阿护,又如何?”
总比每每午夜梦回,想起幼时说会护她一生的少年,眼角微凉要好得多。
北棠恒抿唇未语,手中再次搭上利箭的弓越拉越紧,眸底尽是汹涌的杀意。
若伽拔下头上金钗,抵在白皙的颈间。
真的累了。
如今她只想放下一切,远走高飞。
阿护……找到了……
只是……她再非当初的她……
他们……或许也回不到从前了……
“你在威胁我?!”
北棠恒眸中冷芒愈盛,眸底却满是心疼。
若伽咬唇不语,手中金钗却往前刺了几分。
血从白皙的颈间蜿蜒而下。
北棠恒缓缓放下手中弓箭,甫一松开若伽,她便头也不回地向秦护跑去。
挥手让属下收兵。
他看见他的阿姮与他人一点一点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有什么在心口漫延开来。
眼角似是微凉。
阿姮,我会找到你的。
过往种种,我都会一点一点弥补回来。
若伽缓缓睁开双眸,那日离开北狄城没多远,她便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如今,这是在哪?
秦护端着药碗推门走进。
“阿姮。”
放下药碗,扶若伽坐起。
“这儿很安全,在这安心住下便是。”
若伽轻点头,神色安和,眸中墨色沉沉。
母亲去世时,留给她的,唯有一个海棠缠枝坠子,幼时她一直戴在颈间。
后来……送予了……
手缓缓握紧,眸底似是有温热泛起,阿护……
对不起……我只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