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臣再嫁》XIAO书叔

6、亭中交谈

　　之后便是一段长久的沉默，庄灼感觉气氛安静地诡异，正想说些什么，风予堇开口了。

　　“庄灼。”

　　“将军有何吩咐？”

　　风予堇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庄灼差点破功爆笑起来，他实在是没想到还能从将军的口中听到这句话，不过他也感觉到了压力，将军对白凡的看重，他是最有体会的，这时候他的话要是没用，估计又得掉层皮，他细细想了想，把自己这二十几年来所有和女人相处的经验都过了一遍，小心地回答：“白姑娘此番遭遇，心里必然受到了创伤，可能正是因此，她才如此决绝，投奔将军，如果她此前不知道将军对她有意的话……”

　　“不知道。”风予堇冷冷的语气，却莫名地有些郁闷之感。

　　庄灼挑了挑眉，“那白姑娘此行已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抛弃自由，誓要当个机关师为将军效忠一生了。”

　　风予堇听着，没有回应，庄灼继续道：“她舍弃了绝美的容貌，就是要割舍作为女人的身份，仅仅作为一个机关师存在。”

　　风予堇皱了皱眉，“我不需要她这样。”

　　庄灼微笑：“将军不愿白姑娘受累，可白姑娘不一定这样觉得，在她看来，将军的拒绝是对她能力的怀疑，也是因为对她美色的觊觎，而就今天白姑娘的行为来看，她非常不愿意。”

　　风予堇的脸彻底黑了，“为什么？难道她还念着风烨？我不如那小子？”

　　啧啧，吃醋的男人真有意思，庄灼心里大笑，面上冷静的分析：“依属下看，白姑娘不一定还留念烨王，否则她大可告知烨王她机关师的身份，可她却选择了将军，这说明她不愿为烨王效力，也说明了她对将军的欣赏。”最后一句话是违心的，他知道白凡选择将军多半是因为将军是朝中少有的能压制风烨的人，可为人臣子，哪能不说点违心的话呢？

　　果然，风予堇听到后，脸色缓和了许多，他问：“我现在怎么做？”

　　“属下认为，既然白姑娘希望能纯粹地做一个机关师，那将军就把她当做一个门客就好，不要过于显示关心，以免引起白姑娘的担忧，其他的来日方长嘛。”

　　“哼，”风予堇凉凉地说：“知道了，下去吧。”

　　庄灼正要走，又想到了什么，询问道：“将军，白姑娘的娘亲和儿子那里有烨王的人守着，我们这样去接回来可能会将白姑娘暴露给烨王……”

　　风予堇面无表情，“无妨。”

　　庄灼因为这无所畏惧的态度兴奋了，笑了笑道：“属下明白。”说罢便退了下去，留下风予堇待在原地继续思考人生。

　　将军府的人办事效率很高，约莫一个时辰，他们便领着白越兮和孩子到了墨竹园。那时候白凡正在洗衣服，庄灼派人给她送来了许多衣服，有丫鬟装的，也有普通女子穿的，她换下了身上的脏衣服，自己动手洗。

　　白越兮抱着婴孩，跟着府里的丫鬟一路走过来，紧张地手心都在冒汗，她不知道白凡做了什么，也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好人，当她看到白凡后，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走上前，“凡儿，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了？”

　　白凡向白越兮身后的丫鬟们点头道谢，请人离开，接着安抚白越兮道：“娘，你放心，我没事，这是赶路的时候，不小心摔到划伤的。”

　　白越兮：“怎么这么不小心，会不会留疤啊？”

　　白凡微微笑笑：“娘，你就别担心了，我又不嫁人了，留疤又怎样？”

　　白越兮：“可你毕竟……哎，算了，你向来是有主见的，我说的也没用。”她叹了口气，又继续问：“你怎么会认识将军府的人啊？这就是你说的可以投奔的人吗？我还以为是你的哪位江湖朋友。”

　　白凡想了想，决定还是继续隐瞒机关术的事，白越兮是个传统的小女子，做过最大胆的事就是带着她离开白家，要是她知道自己和机关术牵扯在一起，定然会担惊受怕，于是解释道：“将军手下的一位门客是我以前在外游历时结交的朋友，他在府里比较能说上话，就把我们都接回来了。”

　　白越兮不太相信，看看房子道：“这人可靠吗？为什么他还给我们一个这么好的宅子？”

　　白凡微笑：“可靠的，因为将军府有钱，这不算什么的。”

　　白越兮见白凡神色淡定，终于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白凡看向白越兮怀里的孩子，问：“娘，今天有人给你们送药了吗？”

　　白越兮点点头，“有的，是古郎中的药童，我给宝宝服下后，他便睡了过去，现在看着气色好了许多。”说着，脸上的笑容也显得很慈爱。

　　白凡点点头，她看孩子的样子，应该是药起作用了，接下来就得想办法找毒灵草了，她叹了口气，“娘，快进屋休息吧，你最近也累坏了。”

　　到了傍晚时，之前带白凡进府的那个丫鬟来了，她站在院门口，向着白凡尊敬地道：“白姑娘，将军要见你。”

　　白凡放下手上的东西，快步过去，“好的。”接着回头对白越兮说：“娘，将军该是要问我话，要是我回来地晚，你也别等我，早些休息。”

　　白越兮担忧地看着她，点了点头：“你去吧，别担心我。”

　　丫鬟领着白凡走了，路上白凡问她的名字，丫鬟说她叫容春，在将军身边侍奉。

　　白凡闲聊道：“素闻将军治军有方，对府中想必也管得严吧。”

　　容春微微笑了笑，“我们府里的事都是管家在管，将军从不过问的，管家人好，从不苛待我们，偶尔犯了错，也不会责骂。”

　　白凡看着容春眼里都要冒红心了，不禁微笑，“那将军呢？将军严厉吗？”

　　容春愣了愣，摇头道：“这我就说不明白了，将军看上去很凶，大家都不敢凑上前，可细细想来，也没有惩罚过谁，应该是不严厉的吧。”

　　白凡点点头，轻声道：“这样啊。”丫鬟考虑的只是眼前有没有被打骂，其他的事都不关心，又怎么会想到自己的主人是如何杀伐果断呢？白凡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从丫鬟身上是打探不出什么了。

　　丫鬟领白凡去的是湖心亭，这让白凡有些奇怪，她本以为会是在书房谈话，不成想却是这样一个四面通透的地儿。丫鬟把人送到后便退下了，白凡看到亭中央放着两个垫子，一个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壶酒两个杯，风予堇坐在垫子上，姿态随意，独自喝着酒。

　　白凡皱了皱眉，这可不像是与门客谈话该有的样子，她缓步上前道：“将军。”

　　风予堇侧过脸看了白凡一眼，轻声道：“坐吧。”声音深沉而充满了磁性，衣襟因为随意的坐姿微微敞开。

　　白凡看着地上的垫子，一个圆圆的布垫放在地上，这几乎就是席地而坐了，这样也太不端庄了，白凡抿了抿唇，捋捋裙摆，跪坐在上面，“将军有何吩咐？”

　　风予堇将另一个酒杯倒满酒，推过去给白凡，“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为什么找我，以后如何打算。”

　　白凡端过酒杯一饮而尽，她知道将军肯定会问她，她也没打算隐瞒，因为在将军这样的人面前，任何的隐瞒撒谎都是徒劳，她开口道：“我本想一直隐藏机关术，安安心心做个王妃，却没想到被风烨背弃，现在我的孩子病重，以我的能力救不了他，我需要将军的帮助。”

　　风予堇放下了酒杯，“你如果向风烨坦白的，他绝不会赶你走，更不会为了个小公主放弃他的儿子。”

　　白凡心惊了一下，“他背弃了我，我就绝不会再为他做事。至于那个孩子……如果将军心有顾虑，那大可不必，他不是风烨的儿子。”

　　风予堇皱了皱眉，“难道传闻是真的，你……”红杏出墙？那那个男人是谁！

　　白凡觉得，风予堇对自己这些私事关心太多了，她语气冷了些道：“将军，这重要吗？孩子不是风烨的，您就不用顾虑了，我不会为了情爱，更不会为了孩子而背叛您。”

　　风予堇有些烦躁，他又倒了一杯酒，“可是愿意收你的人这么多，你为什么找我？”风予堇说着，自己把自己说气了，想到她可能找别人，又想到别人对她那不堪的心思，就烦躁到抓狂。

　　白凡微笑：“因为将军是朝中最能压制风烨的人，我不想再被他掌控。”

　　风予堇危险地眯了眯眼，品味着白凡的这句话：她知道风烨还喜欢她，而且她显然不是想就此和风烨了断，就算是报仇，那也是种纠葛。

　　风予堇不禁回想起他上次见到白凡的样子，她与风烨站在一起，没有很亲昵，却满是信任和默契，标准的恩爱夫妻。

　　风予堇冷笑，默默地向风烨说道：“既然你放开了她，就永远别想再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