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臣再嫁》XIAO书叔

12、雪羽危鹅

　　风烨快马赶回了王府，一刻也不停地前往尊阳公主的居所——清竹楼，马上要到时，被人叫住了。

　　“王爷请留步。”

　　一位老人向风烨走来，须发尽白，脸上许多褶皱，却气势不弱，步伐稳健，眼中尽是精明干练。老人上前向风烨鞠躬行礼，目光如炬地问道：“王爷这般急切地来找公主，是为何事？”

　　风烨回了一个礼，对这老人很是尊敬，回道：“先生，我来寻个东西。”便不多做解释。

　　这老人便是风烨的老师，风筠国颇具盛名的学者——巽易。巽易看着风烨不愿多言的样子，叹了口气，“王爷，切莫冲动，顾全大局啊。”

　　风烨抿着唇，没有答应。巽易见状，继续劝道：“王爷，我知道你对白氏动了真情，可如今不是能感情用事的时候，你与太子的争夺已经彻底摊开了，如果失败，便是死路一条，由不得走错一步。”

　　风烨依然没有回应，脸上的坚决却消散了许多。巽易知道他听进去了，舒了口气继续道：“尊阳公主本来就对白氏心有芥蒂，如今不再计较已经很好了，万不可再去招惹。”

　　风烨颓然地垂下了手，“方才是我冲动了，多谢先生的劝诫。”说话时还是他一贯的清风淡雅的模样，只是多了几分的颓然。

　　风烨恍惚地离开了，巽易也没有停留，两人一走，墙后便走出了俩人。

　　面容清秀的小丫鬟小心地瞄着身旁的尊阳公主，大气不敢出；尊阳身着华丽精美的衣裙，贵气却不显庸俗，艳丽的妆容气势逼人，此时倒是不显怒意，看着风烨离开地方似笑非笑。

　　尊阳扫了眼瑟缩的丫鬟，柔声道：“回了。”到了屋内，尊阳让丫鬟把毒灵草拿了过来。

　　丫鬟看着玉指轻抚药草，一脸微笑的公主，只觉得奇怪，忍不住问了：“殿下为何要把毒灵草还给烨王，这可是世间的珍宝，而且……”

　　丫鬟没敢继续说，尊阳却是明白的，风烨拿到毒灵草，一定会给白凡。她轻轻笑了笑，道：“之前是本宫低估了那女人，只道她是比本宫早到，才占了本宫的位置，所以把她赶走后，也没多在意，只羞辱着取乐，现在看来，她在王爷的心里可不一般，自是不能随便应对。”

　　丫鬟似懂非懂：“所以殿下是要向白氏示好？”

　　尊阳顿时便阴下了脸，随手抓起手边的盒子就砸了过去，立刻就把丫鬟的额头砸出了一个血窟窿，厉声斥骂：“混账，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罪人之女也配让本宫示好？”

　　丫鬟血都不敢擦，连忙跪在了地上，把头死死地低下，恨不得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她知道，公主就喜欢看别人低低地臣服脚下的样子，果然，尊阳看她这样便舒心了许多，声音又变得温柔慵懒：

　　“那女人的崽子若是死了，王爷就更觉亏欠，更放不下了。而且，那崽子病着，那女人的低贱行为就都能用一句母爱解释了，我就是要王爷看看，就算不是要救儿子、被逼无奈，那女人也是个低劣不堪的东西！”

　　丫鬟恍然大悟，只觉厉害，连忙道：“公主明智，白氏那贱东西给公主提鞋都不配。”

　　尊阳淡淡地笑了笑，收起毒灵草，看了眼丫鬟鲜血淋漓的额头，轻轻地别开眼，吩咐道：“拿玉露膏好好擦擦，可别留疤了。”说罢，便缓缓离去。

　　白凡在风烨离开后，便萎靡不振，她虽然哄得风烨去拿药，以此挑拨风烨和尊阳，可她的心里还是没有高兴多少，一直被捂着的伤口还是被揭开了，阵阵心痛。

　　她回到墨竹园便躲进了卧室，昏昏沉沉地瘫睡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里，白凡走在烨王府的花间小道，四周寂静无声，她看见一个圆圆脸的小丫头踮着脚向她跑来，她的脸颊红彤彤的，好不可爱，小丫头凑在白凡耳边，用骄傲得意的语气低声道：“小姐，我都藏好了。”白凡微微笑笑，胜手想要揉揉她毛毛躁躁的头发，还没触及，转瞬间，就到了一个荒凉的院子里。

　　一位绝美艳丽的女子斜倚在门边，没好气地看着她道：“东西都给你找齐了，废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这次你要不给我个好的，我可不干了。”白凡无奈地歪歪头，打趣着：“放心，这次一定给你个最最最厉害的。”

　　白凡走到女子身后的一堆器件前，细细清点，“咦？”她回头道：“还有……”声音渐止，身后，女子的身影已经消逝。白凡愣愣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眼中闪过迷茫。

　　“不对的，不对的，她明明在的……不，她不在了。”

　　白凡缓缓睁开眼，目光空洞地看着帐顶，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消失在发间。她掀开被子，慢慢起身，长长的吁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好不容易有了倚靠，能大刀阔斧搞机关，你却因为感情在这伤感废时。”

　　白凡找出匕首，去了庄灼那，庄灼听到她说要出门，便赶紧把张文张武找来，叫他两护送白凡。

　　白凡到铁铺时，李有正在打铁，见到白凡便欣喜地迎了上来。

　　“姐！”李有小心地看了眼白凡身后的张家俩兄弟，问：“姐，你成功了？”

　　白凡看李有热情的模样，不禁笑了笑，回道：“成功了。”接着介绍道：“这两位是将军府的张文大哥和张武大哥，是他们护送我过来的，这是李有，年轻有为的铁匠，在我进府前，是他帮了我很多。”

　　李有听到白凡在两人面前夸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把几人迎进了屋子。张家两兄弟听到白凡的话，也对李有高看了许多，言辞之间多了几分尊敬。

　　李有问：“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凡拿出匕首给他，道：“我想让你帮我维修打磨这把匕首。”

　　李有接过匕首，积极地答道：“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弄好的。”

　　白凡微笑着点点头：“我相信你，好好弄，我试着接你进将军府。”白凡一开始决定找李有的时候，就打算着让他进将军府了，他毕竟帮过自己，又知道机关术的事，最好放在眼前，而且作为男子，能在将军手下做事，也是难得的机会。

　　李有愣了一下，有些惶恐，“姐，我能行吗？”

　　白凡：“所以我才叫你好好弄啊，到时候给将军一看，他知道你是有能力的，自然愿意接收你。”

　　李有闻言，坚定的点点头，“姐，我一定会弄好的。”

　　白凡欣慰地笑了笑，“嗯，就这样，我回去了，你弄好了送来将军府。”

　　白凡离开后，一直沉默寡言的张文开口问：“白姑娘，其实你如果想让李有进将军府，不必如此麻烦，只要你说一声，将军定会同意的，那匕首是……”

　　“我知道那匕首是个宝贝，张大哥，你就放心吧，李有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我夸他可不是因为他帮过我，而是他是有真材实料的，匕首交给他比我自己弄还要可靠。”

　　张文嘴张了张，还是没有继续说，只好道：“那就好。”

　　张武是个爱玩的性子，出了门便不时四处望望，这下看着街上还没散场，便想着四处逛逛玩玩，于是便撺掇白凡道：“白姑娘，你这些日子闷在府里都闷坏了吧，要不我们回去前去逛逛？”

　　白凡看向张武，见他眼中全是兴味，知道他自己想玩了，可她实在没有心思逛街，便道：“我是想给孩子买些东西，但我现在太累了，要不张二哥，你帮我去买些吧，我就先和张大哥回去了。”

　　张武立刻答应了，稳着脸不让白凡看出自己的兴奋，白凡也没有点破，交待了几样孩子的东西便离开了，只是张文嫌弃地瞪了张武一眼。

　　张武直接赶去了京城最好的青楼——危云榭。危云榭虽是青楼，但却是远近闻名的高雅之地，里面的女子全是才艺非凡的清倌，常有他国的人都慕名前来，楼里的收费自然也不低，不过风予堇在钱财上向来大方，张武也有能力成了这的常客。

　　张武到时，楼中正在表演舞蹈，跳舞的是一个身着蓝衣的妙龄女子，她跳的是危云榭招牌之一的“雪羽危鹅”。

　　顾名思义，如雪般纯洁，如羽般轻盈，而危鹅则是危难中的天鹅。

　　舞台上的女子衣袂飘飘，舞姿妙曼，美不胜收。

　　一个书生迷醉地看着，不时感叹几句，不经意转头看见张武，愣了一下，皱着眉问：“这位兄台，小雪姑娘舞姿如此动人，你怎么这般表情？”

　　张武轻轻地笑了笑，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小雪姑娘？呵，模仿得倒是认真。”

　　书生听着张武轻薄的语气，不禁气愤，可看着张武结实的模样，又不敢与之相争，气冲冲地换了个位置。张武则像没有注意到这个人似的，呆呆地看着舞池。

　　书生的动静引来的附近的一个管事，管事连忙走过来安抚书生。

　　书生气不平，与管事抱怨道：“不知是哪的莽夫，竟对小雪姑娘口出狂言，着实可恶。”

　　管家看向另一边沉默的张武，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赔笑着对书生道：“小雪姑娘的舞姿声名远扬，公子何必与这人计较。”转身后，眼中却全无笑意。

　　是了，看过那人的舞后，谁还能看得进这拙劣的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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