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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沈明庭其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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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夫人“一撞”之后,厅堂中一阵兵荒马乱,折红估摸着沈国公这么大的阵仗应是想好了要怎样发落大夫人的---最大的可能性是看在李家还没彻底衰落(没准人家明天就爬起来了!),大夫人又已经生育了一儿二女,不可能让沈明山休妻,应是要剥夺管家权给自己老婆---但千算万算,可能连撞柱子都算到了(不然谁没事让丫鬟站柱子边?),谁知道大夫人这准头不好,柱子没撞上,直接给砸地上了,可气的是还真给砸晕了!
那沈国公这一腔怒火向谁发?
折红跟着众人站起来,离大夫人和沈国公远远的,见众人将她抬进了里屋,扯扯沈明庭的袖子,悄声道:“我们要撤吗?”
沈明庭点头,正好沈二爷也正有此意,拉着兴致正高不愿离去的妻子跟沈国公告退,沈明庭带着折红紧跟其后,渐渐远离一屋的喧闹。事实证明,今天这出戏应是戳到了沈明庭的某个点,回到仓竹院后,折红发现他难得没有看书,而是拉着她在背后细细分析今日之事-----
“大嫂这回是栽了。”,他端着个脸,“阿爹不是管后宅事的人,从明姨娘到查账,必然有母亲的引导之力,又或者,这一切都是她挖好的坑----”
他冷声道:“那李妈妈,向来狡猾,又在大厨房扎根数十年,怎么会突然被人抓住贪污的把柄,还正好是二嫂发现的?要不是因为李妈妈被抓,大嫂也不会一点点被逼的脑子不清楚,这么简单就交了底......”
沈明庭顿住,他本来想在这后面叫妻子的名字,但是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媳妇的小名,何况岳父在取名的时候,也忒随意了些,一个红字......难道要他叫“小红”?
他后背一寒,还是觉得“红儿”和“红红”稍微好听点,但是犹豫再三,还是没叫出口,只好道:“夫人,这些你.....你明白吗?”
他拿不准折红宅斗的技能和天赋如何,家里这些事情过早暴露在她面前有没有什么坏处,毕竟岳父家,是出了名的家风正。
他叹气,没办法,成亲时间太少,相处时间更少,两人互相不了解。何况妻子在岳父发迹前和发迹后都没什么传闻,最响亮的便是跟自己一般的“病秧子”名号---这还是当年岳父在为妻子不断拒绝京中各家求亲时传出来的,他当年也有耳闻。
彼时新帝刚刚继位,却位置极稳(所有的兄弟都死光了),但是之前偏居云州,先帝还不喜,大家都没去拍过马屁,现在人家登位了,虽说没有大肆杀戮其他几位皇子的党羽,但京都众人,除了沈家这种及时低调不惹党政,又在云王起势时率先投靠的,也没有几个。于是日日难安,且当时先帝刚死,众臣子也不好送上自家美人,于是转头看向了新帝的头号心腹,云州大将军唯一还没成亲的女儿,折红。
当时沈国公还召集了全家在书房讨论要不要替沈明庭也求取一番,大哥觉得折家是武将,一文一武正好做些勾当,可行,但是二哥却认为沈家若跟折家结亲,或惹新帝不喜,还是算了的好。
两边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沈国公更偏向老二,并且提出隐忧:“老三身体不好,要是早亡,按照云州风俗,可能还要改嫁.....”,老二连连点头,接着道:“听说折家那姑娘要是个体弱的,将来要是生了孩子早去,依着折家的强势......”,老三也不好再娶啊。
他当时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三人谈论自己的婚事,还暗暗发了一番将来要位极人臣的誓言,但没等“娶”或“不娶”这个命题的结果讨论出来,折虎放话了,大意是:我知道自己的女儿很优秀,你们都想娶回家,但是我女儿实在是病的太严重了,身子不大好,大师说了不好过早嫁人,谢谢大家的好意,还是算了吧,我自己的女儿自己养着就行,等将来病好了,你们再来求娶云云。
恍眼几年过去,自己的身子竟慢慢好了,更没想到,自己还是娶了她。
沈明庭在这感叹,折红却在听了他的话后秒懂----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她也觉得沈母不是个好人,没其他原因,单纯觉得沈母现在给自己设定的白莲花角色虽然在此时很吃香,但是几千年后,白莲花跟婊成姐妹了好吗?而且一双眼睛沽溜沽溜转,以为别人不知道呢。
对于一个自小生活美满,完全不需要宅斗的人来说,看见这出大戏,折红深深明白宅斗小说其实并没有骗自己,也没有夸张,这不,才嫁过来七天,府中已经out一人了,接下来不出意外,沈老夫人会荣登宝位。
她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明白沈明庭的意思,然后又担忧的道:“那....她接下来会对付我吗?”
沈明庭摇头,试探道:“除非是你想掌权-----”
他这幅样子,折红心里明白,于是也跟着摇头,一本正经诚心道:“那就算了,我身子弱,不好劳神。”
两人互看一眼,算是无形中约定一次:不理府中那堆破事。
沈明庭心中一松,心道不是个好强之人就好,这府中的水太深,就妻子这种小奶猫,下不了两个回合自己就得给她收尸。何况,这府中也没什么可要的---但他又怕折红想太多,于是细细盯着她的脸色,添了一句:“我有钱,将来也会给你挣诰命的。”我能护得住你。
折红一口茶水噗嗤出来,沈明庭过去给她拍背,也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话有点不妥,但话都说了,高冷男神也不可能毁自己的人设,于是很霸道的道:“夫人,你放心,有我在,没必要去跟她们争,你想要什么,找我就行。”
折红听见这话,又好笑又感动,道:“我什么都有,不用你给我。”
此话听的沈明庭确实一堵:确实,妻子什么都有,家世之前虽然差些,但父兄给力,皇后是亲姐,皇帝是姐夫兼启蒙先生,幼时的玩伴是太子,新婚时还亲自过来坐过席,这样的她,也就差个“公主”的封号了。
反而是自己,在整个沈家都不显。
他愣了会,突然感性的道:“是啊,我现在还什么都给不了你。”,沈明庭站在灯光下,摇曳的明火晃的人看不清他那张被人称颂的脸,道:“想来也是,我父亲生了三个孩子,就我最差。”
高傲的人说这话,着实让人不知如何是好,折红虽活了两辈子,但两辈子都是死宅,是那种平时嘴巴撬不开,只在网上调戏下小美人的二次元,这会,下半生要一起走的人突然示弱,她干巴巴的抬头看沈明庭,打算用自身的伤痛来安慰他:“那啥,这么说来,我两还真有缘---我怕父亲二子二女,我也最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