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有了皇嗣》木渔得水

22、皇妃难当

　　正自为难间，皇后玉卿轻挪身姿柔声安慰道：“皇额娘，这大好的佳节，怎么还动上怒了可别气坏了身体，以臣妾适才观察，这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淳妃身体不适，为了不打扰皇额娘的兴致一直硬撑到现在，头晕脑胀才会胡言乱语，还请皇额娘看在本宫的份上就饶了淳妃吧。”

　　皇后俏笑嫣然，温语相慰，皇太后略一思索，终于扯出一个笑容，用手指宠爱的点了点皇后。

　　“你啊你啊，当真是大盛的皇后，母仪天下，温良贤淑体贴大度，皇上，你有此皇后更应多加珍惜，淳妃，还不谢过皇后娘娘。”

　　景辙赞许的看向皇后，玉卿果然识大体，不似其他嫔妃小肚鸡肠落井下石，接受到景辙的目光玉卿皇后羞红了脸。

　　淳裕站在殿中，众目睽睽之下那两个字却是万分艰难的吐出：“臣…臣…臣妾谢过皇后娘娘，谢过皇太后教诲。”

　　妾，呵呵，好得很。

　　景辙感受到淳裕的情绪波动，骤然冰凉的神情，两人心意相通一般，对视一眼却似隔着一堵透明的墙将彼此分开。

　　景辙心里一乱，不免自我安慰，淳裕傲气，难免小性子。

　　皇太后满意的点点头，淳裕刚落座，锦贵妃便站起身敬了太后和皇上各一杯酒，祝太后福泽绵长，长命百岁，祝大盛朝太平盛世，国运昌祚云云。

　　“淳妃弟弟。”一句淳妃弟弟那叫个清脆响亮掷地有声。

　　淳裕一个枣核差点喷出来，其余妃嫔亦是忍俊不禁，连太后和皇后都忍不住以袖遮面暗笑出声，皇贵妃湮菱的瞌睡都一下醒了。

　　淳裕心底叹了一口气，自己难得人前露脸，难免被奚落，却没想到成了众矢之的，连口气都不给缓缓。

　　淳裕只得起身，看了看太后，那一声贵妃姐姐打死也叫不出口，只得道：“贵妃娘娘请说。”

　　“淳妃弟弟平时也不与我们各姐妹走动，今日难得见弟弟一次也是沾了皇太后的光，姐姐我在这敬弟弟一杯，弟弟不会不赏脸吧。”

　　“这……”

　　淳裕脑中顿时响起张御医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千万不能饮酒，腹中胎儿承受不住，即使无事也容易成痴呆傻儿。

　　可现如今局面又怎容他拒绝，自己身为男子，不饮这杯酒实在说不过去。

　　贵豆子在肚子里瑟瑟发抖，娘亲啊，那可是毒药，腐蚀孩儿，你可万万不能喝。

　　众婴灵一些等着好戏看，一些嘲笑出声，还有两三个小公主同情不已。

　　“我就说吧，他活不到出生，很快就会被娘娘们弄死了。”

　　淳裕缓缓拿起酒樽，犹豫再三方端起置于胸前，“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眼看便要饮下烈酒，景辙突然站起，“慢着。”

　　转身朝皇太后一辑：“皇额娘，淳妃身体不适，不如由孩儿代他敬皇额娘三杯，给皇额娘赔罪。”

　　“荒唐，你乃一国之君怎可为妃嫔挡酒。”

　　景辙越紧张淳裕，盛宣皇太后越发觉得芒刺在背，警铃大作，“哀家倒是一点没看出来淳妃何处不适，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吗？他一直自诩男子应有的尊重，锦贵妃作为贵妃敬他一个妃子的酒还埋没了他不成。”

　　盛宣皇太后已然动怒，脸色铁青，“今日他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转头阴沉着脸对淳裕道：“淳妃，天下男儿哪有不喝酒的道理，想你父亲不惧权贵刚正不阿，你怎的连一个女子也不如了。”

　　一提起他父亲，淳裕便觉热血上头，不顾三七二十一的一饮而尽。

　　盛宣皇太后脸色稍霁：“皇上，这喝也喝了淳妃也并无不适，你也是太过紧张淳妃了。”

　　景辙龙袍下的手指抓握成拳，恨不得把锦贵妃碎尸万段。锦贵妃没来由的感觉后背发毛，如坐针毡。

　　淳裕坐下没多大一会，便弯着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连着吃的酸枣和为数不多的饭食，好在翠玉早有准备，没有殿前失仪，玷污圣眼。

　　只是这一番折腾下来，神经紧绷，淳裕孕吐又晚，第四个月才开始，现在正是严重的时候，这一吐再也按耐不住，频繁捂嘴干呕。

　　弄得全殿上下的人都看着他，好在饭食已撤还不至于影响食欲，只是大家探寻、好奇、鄙夷的眼光让淳裕越发紧张狼狈，胃里像筋挛一般，怎么也停不下来。

　　淳裕吐的昏天黑地，连叫御医来也是无法插手，总得让他歇一歇才好看病，何况太后和皇上都没有叫御医来的意思。

　　太后面色淡定，不怒不喜，看不出端倪，景辙的脸色却就有些好看了，一向喜怒无常面不改色的盛康帝脸上像个调料盘子，那明显的痛惜不忍之色差点连皇太后都动容了。

　　凤嫔与余贵人坐在淳裕斜对面，见淳裕难受至极，众妃怔愣之际道：“太后，还是请个御医给淳妃瞧瞧吧，嫔妾刚才瞧着淳妃一直往嘴里塞酸果子，胃部该是真的不适。”

　　凤嫔率先说了好话，便有其他妃子接话道：“这又吐又爱吃酸的倒是和嫔妾前几个月孕吐相似，若非淳妃娘娘是男人，这…这倒真像那么回事。”

　　顿时众妃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姐姐，现如今男人生子也不是那么不可想象的事了，最近京城不是传言那护城河城隍庙下面的暗渠便是母子河嘛，男子喝了那里的圣水便可怀孕，说得可邪乎了，像是从戏里搬出来似的。”

　　稍有头脑的妃嫔便道：
　　“这怎么可能，那护城河的水大盛国子民世世代代饮用灌溉，也没听谁说男子怀孕这种奇事，怎么突然就成了母子河，这是在画本上抄的吧，男子怀孕，绝无可能。”

　　先前说话的冯贵人道：“妹妹倒觉得十分可能，据说那城隍庙前些日子被人烧了，最近重建挖通地道才发现有泉眼，这水啊清澈见底，与护城河的水一汇聚，那浑浊的水都被圣水洗礼清澈，此事妹妹阿玛亲眼所见。

　　凤嫔听得暗暗皱眉，不动声色的瞟了眼余贵人：“余贵人也听说了吗，确有其事？”

　　余贵人怯生生道：“嫔妾也听说了，但是，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凤嫔与锦贵妃对视一眼，淡淡呢喃：“此事有蹊跷。”

　　周围嘈杂混乱，淳裕呕得眼泪朦胧整个身躯都在颤抖，似乎要把整个肠胃都翻转过来一般。翠玉左手拍着他后背，右手端着封闭的痰盂，淳裕倒是吐不出什么东西，就是一阵一阵的呕些清水，到后面连清水都没有了，就一阵阵抽搐。

　　端妃一副看好戏活该的表情，蕊嫔心里忧心忡忡，表面却不露声色，这淳裕啊是胃抽筋了，不赶紧闭气，还不知道得吐多久。

　　翠玉黄花大闺女，没怀过孩子，自是不懂这些，倒了杯水端到淳裕面前却根本喝不下吞不进去，在座妃嫔冷眼旁观，不过都更好奇这皇上怎么还不传御医。

　　景辙心里万分煎熬，这时候传御医来必定不止一个，再说慈宁宫的御医年老中午给太后枕过平安脉，此时正在宫中。

　　太后见自己未传御医，皇帝顺着她意也不传，阴差阳错凤心大悦，正打算放淳裕一马传年御医过来看看，别真吐出个什么毛病来。

　　舒嫔坐在一旁看不下去，大着胆子一把捂住淳裕口鼻，淳裕瞬间明白她意思，顺从的闭着气，水色潋滟的眸子里显出痛色，到最后不小心还狠狠咬了舒嫔一口。

　　舒嫔咬着牙，待他气息渐渐平顺才放下手。

　　淳裕咳嗽几声，喝了一杯温水才缓过劲来，对舒嫔道了谢，不知道此时局面该如何收场。

　　皇太后关心道：“淳妃你没事吧，要不要宣御医过来看一看。”

　　淳裕站起身婉拒道：“臣妾无事，只不过最近几日凉着了脾胃，受了点风寒才会如此，太后不必挂怀。”

　　“好好好，淳裕也是个乖孩子，说来也怪哀家，不知道你身体不适逼你喝了烈酒，现在晚膳已用过，晚一点再去御花园赏月，趁这段时间，淳妃好好在内殿歇息片刻。”

　　盛宣皇太后在景辙和皇后的搀扶下晃悠悠站起了身，吩咐道：“海公公，淳妃就交给你了，万不可怠慢。皇上和皇后就陪哀家去御花园走走罢，咱们三好久没有一起谈谈心了。”

　　“是，臣妾遵命。”
　　玉卿皇后高昂着头得意的瞟了淳裕一样，扶着皇太后出了大殿。

　　景辙高大的身躯从旁掠过，明黄色的龙袍刮起一阵清风扫过面颊，衣角翩飞，与淳裕浅蓝色的袍子纠缠一瞬飘然远去。

　　淳裕有些发愣的坐在桌位上，仿佛整个世界都离他很远，他不是淳裕更不是淳妃，不知道什么皇太后锦贵妃，连景辙都不认识。

　　你们位高权重也罢，九五至尊也罢，和他淳裕有什么干系，为什么要活生生受这侮辱和怠慢，还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九死一生的给你们皇家生孩子，锦上添花。

　　王全高昂嘹亮的嗓音又漂浮在重重宫闱：“摆驾御花园。”

　　待太后皇上走远，周遭人群散去，翠玉见淳裕还是坐着不言不语不禁有些担心。
　　连唤了数声淳公子也无人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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