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声哥呗》美其名曰

62、第 62 章

　　2006年末，莫颖瞳变了，17岁的他好似也进入了叛逆期，变得让梁耀感到陌生了。他不再做饭，不再按时回家，不再拘谨有礼。他随性到浪荡的程度，无所谓到冷漠的程度。更是堕落到早退、旷课、逃学的地步，还学会了爆粗口。

　　他这些改变，把梁耀震惊到措手不及，莫颖瞳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那个谦逊有礼、进退有度的莫颖瞳怎么会说出：“滚蛋”“他妈的你烦不烦啊”这些话？

　　以前那么珍视书籍的莫颖瞳，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把所有书都扔进垃圾桶的人？

　　以前生活的再不如意，他也没有拿自己的未来儿戏过，可现在他屡次三番的在学校里犯错，照这样下去，恐怕还没到这学期期末，就会被校方开除。而他胡作非为的这个时候，却是在高三这么紧要的时期。

　　梁耀几乎被莫颖瞳突如其来的叛逆弄崩溃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样子。他接受不了这样的莫颖瞳，他对于处理叛逆期的小孩也没有任何经验。这时的他，既不敢轻易触发莫颖瞳敏感的神经，也不能放任他胡作非为。两人相处的每一分钟，都变成了战场，不是莫颖瞳发脾气甩上门不理他，就是梁耀指着莫颖瞳的鼻子怒吼：“你找打是不是。”

　　梁耀好几次气的想动手打人，到最后都忍住了，在他过往的记忆力，莫颖瞳乖顺懂事，从小就金贵的很，不是能暴力教育的皮孩子。

　　可莫颖瞳却在一次次的刷新他容忍的极限。

　　莫颖瞳自从上次去过那间酒吧后，此后就成了那里的常客，还跟高小恩变成了好朋友。梁耀有几次跟着他去了那间酒吧，被高小恩不男不女的造型雷到说不出话，他第一次遇到，有些人不把身份证掏出来，你都不敢确定他是男是女的尴尬。怎么会有男人留齐腰长发，还整天披散着。穿的也花里胡哨的，从各个角度看，都像是姿色美艳的女人。

　　莫颖瞳见他盯着高小恩看，恶劣的说：“怎么，你喜欢这样的？”

　　梁耀没理会他的问题，只严厉的警告莫颖瞳：“你不准跟他学，搞的不男不女的像什么样子。”

　　莫颖瞳也丝毫没把他的警告听进去，两个人的谈话永远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之后，莫颖瞳时不时的旷课，大多数时候都是跟高小恩在一起，梁耀渐渐发现，他跟高小恩的关系亲的连自己都比不上了。他几乎一有空就跟高小恩腻在一起，高小恩有一间自己的公寓，莫颖瞳成了那间公寓的半个住客。他开始不回梁耀的小出租屋了，也不再用梁耀的钱了，他也跟高小恩一样，在酒吧里驻唱挣钱，慢慢脱离了梁耀的生活。

　　只是，那句离开的话，他始终没有对梁耀说出口：“梁耀，我走了”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跟‘我喜欢你’一样，成了他在面对梁耀时，最难以启齿的话。

　　梁耀完全感受到了莫颖瞳的疏离，对于莫颖瞳对自己冷淡的态度，他还能勉强接受。但是亲眼看着莫颖瞳拿自己的前途看玩笑，不把学业放在眼里，他却一点也忍不了。

　　莫颖瞳的班主任找过梁耀好几次，一开始还试图跟梁耀一起想办法，让莫颖瞳回归正常的学校生活。后来，连班主任都放弃了，直言莫颖瞳已经不适合学校里的生活了，没人能再管的了他。

　　梁耀知道，班主任的意思，就是会开除莫颖瞳的学籍。

　　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梁耀彻底傻了，他以前总想着莫中华的话，想着不能让莫颖瞳变坏，不能让李霓裳带坏他。可是，跟着自己生活，莫颖瞳居然也学坏了。这让梁耀怎么面对莫中华？怎么面对自己？

　　如果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莫颖瞳任意妄为，梁耀是不可能做到的。他心里一直很坚定的想法，就是必须看到莫颖瞳有所作为，以后能生活的舒适、自在，让人羡慕，这是他应该帮助莫颖瞳得到的生活，也是他回报莫家的方法，用自己的一切去换莫颖瞳一个光辉前途。

　　他劝阻不了莫颖瞳的行为，只好另想办法。咨询了教育专家也问过心理医生，都说孩子青春叛逆期，家长不能急于求成的想要看到孩子的转变，凡事都要慢慢来。梁耀被一大堆的方法、建议弄得头晕眼花，最后把带回来的各种资料一扔，还是决定用中国的传统办法，棍棒底下出人才。

　　真正第一次动手打莫颖瞳，是因为莫颖瞳彻夜未归。

　　那天，叶紫突然约梁耀看电影，梁耀想着就一个半小时的电影，来回最多就两个小时，很快就回来了，谁知道回来后，一直不见莫颖瞳的踪影，梁耀等了他一夜，他都没有回来，那是莫颖瞳第一次彻夜未归。等第二天他出现后，梁耀积累了一夜的怒火爆发了，随手拿起桌上的数据线，两头一对折握在手上，眼睛里喷着火，步伐凝重的一步步朝莫颖瞳走了过去。

　　莫颖瞳这段时间一直作天作地，不过是心死了，想要个了结，想要结束这场无望的单恋。可是，真到了离开的地步，他又做不到决绝的离去，只得用作死来换梁耀对他的驱逐，只要梁耀开口对他说一声“滚！”他就能再无眷念。只要梁耀厌恶他的存在，他就再没有理由留下来。

　　他可以随便去一个没有梁耀的地方，即使会不幸，至少留给了梁耀幸福的机会。

　　当此时梁耀向他走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所求就要实现了，梁耀会给他一个完美的离开的理由。

　　梁耀气的用数据线连着抽了莫颖瞳十来下，这是莫颖瞳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还挺新鲜的，虽然感觉很糟，当细软的数据线抽在身上的那一刻，难忍的疼痛立马传遍全身，让人躲闪不及。而且，那时候的大脑也停止了思考，所有的动作和呼叫都出于本能。

　　莫颖瞳知道自己疼的叫出了声，他觉得还挺丢脸的。不过，听到他痛呼出声，梁耀渐渐停止了动作。把拿数据线的手，怼到了莫颖瞳的脸上，指着他的鼻子问：“你还敢不敢晚上不回家？还敢不敢不去学校？”

　　莫颖瞳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怒视着梁耀不说话。

　　那样子跟村里挨打的小孩很像，通常大人会认为，这种表现是打的不够狠。还没打服气，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梁耀手一扬，数据线随时准备再次招呼到莫颖瞳身上。在这种武力威胁的情况下，再次问了一遍：“我问你，还敢不敢晚上不回家？还敢不敢不去学校？”这次加重了语气，胁迫味十足。

　　莫颖瞳的刘海有些凌乱，挡在了眼睛前面，导致眼神隐没在头发之间，让他怒目而视的眼神显得更幽深了。任梁耀气势如何逼人，他还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开口。

　　接下来自然是又被梁耀抽了十几下。

　　不妥协、不求饶是莫颖瞳最后的底线，虽然他痛的缩成了一团，每被打一下，身体就跟着颤抖一下。他也不打算出卖自己，说出梁耀想要听到的答案，来结束这场家暴。一，是因为他不能违背自己的意愿。二，是因为他不想骗梁耀，即使这些谎话是梁耀逼他说的，他也不愿意。

　　梁耀第二次抽莫颖瞳时，已经没有怒火支撑他了，全凭着一点家长的立场，想着是为他好，逼迫莫颖瞳就范。

　　最终，莫颖瞳的忍耐打败了梁耀的暴躁，在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的情况下，梁耀还是住了手。打是不打了，口头教育还是免不了。

　　“莫颖瞳我告诉你，你既然选择留下来了，我就得对你负责，就不能看你走上歪路！你要么乖乖的给我听话，好好上学，要么，我打到你听话，你自己想清楚了，怎么做才是对的，才是对你好的，你还小……”

　　梁耀说教的语句跟演讲稿似得，没完没了的，可效果却不是很好，莫颖瞳不但没听进去，还厌烦的撇开了头。就他那样的态度，梁耀差点又想上手抽他一顿了。

　　莫颖瞳皮肤极白，被梁耀抽过的地方，很快泛起了一条条红痕，看着着实触目惊心。本来一直振振有词的进行着说教的梁耀，看到莫颖瞳手臂上泛起的红痕后，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心里想着，自己也没使多大劲啊。怎么看着像是被凌虐过一样？小的时候，自己隔三差五就被奶奶打，当时也没觉得有多严重啊。几乎每次都是奶奶这边刚把棒放下，自己那边已经玩开了。怎么轮到莫颖瞳就不一样了，看起来像是小白兔遭遇了大灰狼的欺负一样。

　　梁耀没绷住，扯过莫颖瞳的胳臂，捞起了他的衣袖，查看了一番他手臂上的红痕。一条条印子交错着，红肿不堪，确实看着让人心疼，很是不忍。

　　梁耀连道歉的想法都有了，幸好最后醒悟过来，自己是在‘教育’他，有什么好道歉的！

　　不过，还是翻出了外敷的消炎药，想帮莫颖瞳擦擦。莫颖瞳不领情，挥开他的手，进卧室去了。

　　从头到尾，莫颖瞳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