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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谁的错 ...

  •   嫣然在心里骂薛辽远。大骗子,谁信呢。竟然那个语气跟她说话,真是太可恶了。以前在皇宫的时候,薛辽远每次来看她都和和气气的,才不会跟她吵架,更不会像刚才那样冷硬的不理她了。
      不知道是怎么了,现在有了魔晶,跟薛辽远的关系好像变差了。最近两次都拌嘴了。这可不是件好事。
      不过,说到皇宫,算算时间,还有一周就是皇兄和崔沐颜的大婚了。现在父皇他们都很忙吧。
      想到这里,嫣然一扫烦闷,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嫣然越来越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仕途有人帮忙操持一片顺利,自己躲在这里又安全又舒心,还能深入虎军内部。
      更何况还掌握了囚牛的小辫子,哈哈。
      真是好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八卦啊。要不是碍着囚牛前军长的身份,嫣然真想让这段八卦好好抽根发芽,没准还能让囚牛欠她一个大人情呢。
      反正,那位慕容紫,据她所知,进了上官家根本不受宠,现在还是个可有可无的昭仪呢。
      嫣然拿出薛辽远说的药粉洒在澡盆子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她从生下来就没有过这么劳累的时候,就像尝过了辛苦就会觉得甘甜格外美好。现在的嫣然就是觉得,真舒服。幸福突然就变得这么简单。
      药气蒸腾,似乎散发着一种跟薛辽远类似的香草气味,十分清心怡神。嫣然享受的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树叶沙沙作响,万籁俱静的夜晚,一缕细微,悠扬的琴声不偏不倚钻进了嫣然的耳朵,犹如夜神的歌唱。
      这声音太小,断断续续好像不存在似的。嫣然在昏睡之中猛地坐起来,竖起耳朵听——
      没错,是琴声!
      嫣然享受的眯起眼睛,倒在靠背上。这琴声好像在向她诉说无尽的徘徊,像是困在笼子里的夜莺,在最肮脏艰苦的环境里,发出的鼓励自己的吟唱,但是又并不乐观,也并不焦急彷徨。就像在选择,在决定,最后又轻描淡写地放弃,听得人心都随着他去看淡一切。
      这个人似乎深处绝境,但是却又忽视现实这些锋利的刀。
      好睿智的一个人。这曲子也真好听,以前从来没听过。
      嫣然有意披衣去找找琴声的来源,可刚刚披好衣服,那琴声就断了。嫣然心里有些恼,这岂不是算好时间捉弄她吗?转念一想又释然了,知音而已,何必知人。
      这个人的琴声就是有能让所有人平和下来的力量。

      另一边。
      庄秀啃着苹果,看着宿羽把琴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罩上绒布。
      庄秀一嘴的苹果含糊不清地说:“少主怎么不弹了?我还想听呢。您弹得可真好听。”
      宿羽轻轻抚摸着琴穗子,摇摇头,“既无知音,何必再弹。”
      庄秀继续啃苹果:“我是个粗人,从来都不懂少主弹得琴有什么深意。要是大主子在就好了,就能有人听懂少主的琴声了。”
      宿羽含笑不语,轻轻摇头:“哥哥总是忙的。”
      庄秀一听“哥哥”两个字,颇有不爽地道:“就该让大主子来看看少主现在的苦,好好问问主上……”
      “住嘴。”宿羽的语气还是很温和,没有丝毫威慑力,但是庄秀还是乖乖闭嘴了,“我不能给哥哥添麻烦。更何况,就算说了也没有用。”
      宿羽看着庄秀瞬间变得无比沮丧,笑笑,安慰他道:“主上答应我,完成这个任务,就许了我和母亲的自由。你也就有盼头了。”
      庄秀不语,少主,这样的话主上不知道说了几回,你相信了几回,又失望了几回。从最开始的兴高采烈地跟他讲,到后来随口说说鼓励自己,再到现在,成了少主安慰自己的说辞。你为什么就是不能认清现实,好歹为自己的人生争取一下。
      宿羽看着庄秀苦森森的眉宇,沉下双睫。
      他不是不想摆脱现在的生活。但是反抗的代价在他孩提时候就已经深深烙进骨子里。时间把他的勇气早就磨得一干二净了。他只能任由日子一天天的过下去,好也罢坏也罢,能自由也好,不能也罢。
      活着就好。

      薛辽远身为一只独臂侠穿衣服,稍不注意就碰着伤口,穿得十分艰难。
      秦潼十分是时候的来了一句:“水藤军长穿衣服服务,标价五两。”
      “滚。”
      秦潼商人心肠,说好的标价五两,不给钱就绝对能在一边闲逛并忽略薛辽远苦森森的眸子,坚决不去帮忙。
      于是薛辽远怂了:“滚过来。”
      秦潼立刻狗腿模样:“得嘞少爷,您可真是英姿不凡气宇轩昂……”
      薛辽远一边翻白眼,一边不得不强忍着让秦潼给自己穿衣服。
      秦潼得了银子嘴也不闲着,阴阳怪气的话一句也没少说:“少爷,您这又是因为啥惹了咱们元帅了?出轨了?”
      薛辽远对他这张嘴实在没办法,真跟他生气吃亏的也是自己,只能据实相告:“因为极北的事。”说着神色突然黯淡起来,“他又跟我吵。”
      秦潼系衣带的手指猛然停下来,直冲冲的就来了句:“你到底有完没完。”
      薛辽远似乎没想到这回连秦潼也不再支持他。他冷笑,“我以为就算到最后,也有你会记得当年。”
      “我记得,但我不会像你一样,把一切都怪到元帅身上。”秦潼突然正色。
      “我不该怪他?他到今天还说留着我,只是为了控制极北。”薛辽远缓缓道,“他从心里瞧不上我。”
      秦潼一愣。紧接着,他狠狠揪起薛辽远的衣领,费了好大的力气低吼:“薛辽远,我真他娘的讨厌你。”
      薛辽远静静的看着盛怒的秦潼,眼神是那样哀伤。
      秦潼依旧恶狠狠地道:“你因为什么去了极北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是受了很大苦,你是失去了很多,可是比起大哥,你他妈至少还活着。薛辽远,你少做出这么一副表情。你这个人,伤心都是给自己看的,好继续跟自己强调你好伤心你好痛苦你好愧疚,这样心里就好受一点了,良心就过意的去了?”
      “我没有!”薛辽远狠狠挣开他的手,伤口因为撕扯剧痛,可薛辽远管不了这么多。他下意识地出口否定,却在心里止不住的质疑。
      真的是他一直在做作吗……
      每次想到大哥的死,他都哀痛万分,这不是假的。大哥是因为他的任性被獠咬死的,因为直接害死自己的上司,他才被扔到极北。
      名为流放受罚,实则暗中谋划夺取极北。
      “薛辽远,你该不能原谅的是当年的元帅和当年的你,再折磨现在的彼此又有何用?你对极北的愧疚已经影响你的判断和你的理智了。”
      薛辽远沉默不语。
      秦潼看薛辽远一点反应没有,极其相信薛辽远根本一点都没听进去,恐怕他又是白劝,只能恨铁不成钢地又道:“你的事我是真管不了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递给薛辽远:“这是元帅让我送给陛下的,我真的觉得元帅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你自己看看吧。”
      薛辽远还是没有抬头,轻轻接过那张信纸。
      良久,薛辽远突然淡淡的笑了,“呵。是他让你来的吧。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秦潼觉得这个人真的是没救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你愿意去死我都不管。信纸还我。”
      秦潼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来一句,“吵架太累了。换衣服钱改成五两金子了啊,换算银钱一一得一二二得四三三得九二一添作五……总之记你账上了。”
      薛辽远根本没有力气再去想。
      长叹一声,薛辽远仰躺在床上。从前种种是那样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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