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英雄学院/我英]无我梦中》月夜的黑影

35、再一次的失去

　　「爷爷……爷爷！？」悠木瞳孔骤然缩小，心跳漏了一拍，刹那间，整个世界的时间仿佛停止了，四周静极了。

　　爷爷他……快不行了？怎么一回事？之前的情况不是很好吗？为什么突然……。

　　突然间的消息令悠木忘记了呼吸，握住手机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悠木挂断了医院电话，连忙拨打给她家司机，让他快点开车载他们去医院。

　　站在悠木旁边的欧鲁麦特见悠木一脸惊慌，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辉剑少女？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刚才心情不是还很不错吗？怎么这么突然呢？

　　悠木浑身发抖，眼里的焦急如同火焰般燃烧的剧烈：「爷爷他……他快不行了。」越想她就越慌，越害怕。

　　她害怕失去爷爷。

　　欧鲁麦特的表情僵住了，脸上的笑容退去，取代而之的是严肃的表情。

　　一阵冷风吹过，气氛冷却。

　　搭上她家司机开的车后，悠木木被殴鲁麦特抱在怀里，后者伸出了他粗糙的大手轻轻拍着着悠木的背，安慰着她。

　　她在颤抖，她在害怕。

　　背负着沉重的的罪恶与深如大海般的悲伤，被曾经的记忆束缚，在无数的温柔谎言与真实的碎片中入睡的自己，已经不愿再一次经历了。

　　她失去的家人够多了，她已经不想再承受那样的痛苦。

　　金黄的夕阳余晖闪耀动人的光芒，天上的云彩染上了那样的色彩，然而，这样的景色，悠木完全没有心思去看。

　　她现在一心只想着她爷爷。

　　一盏接一盏的街灯亮起，黑夜低垂，漆黑的深渊笼罩着天空，如同巨大的黑色画布。

　　寂静的夜晚里，那股晚风此刻竟是如此冰冷。

　　比那刺骨的寒风还要冰冷而令人发抖。

　　走在五颜六色街道上的行人们的身影彼此交叠在一起，化为模糊的光影。

　　天上的灿烂繁星也为之而失去了光芒。

　　模糊的影子成了泡影。

　　「小姐，到医院了。」司机的声音唤醒了悠木，车子缓慢停在路口，悠木直觉反应的大开了车门，什么都没想的跳下车，死命的向着医院奔去。

　　爷爷……爷爷……等我，拜托。

　　至少……至少让我见到你最后一面啊……至少要撑到她的到来。

　　「等等！辉剑少女！！」

　　无视了后面欧鲁麦特的叫喊声，忽视自己身体状况不太优良，在无数路人与医护人员惊奇的目光下，她什么也不顾的往前直冲。

　　想要急忙跑到爷爷的身边，只想马上来到爷爷的身旁。

　　凌乱的黑色发丝在空中飘扬，血红的瞳里的急迫与紧张交织在一起。

　　本清冷的走廊此刻竟是如此漫长，仿佛没有尽头。

　　她所追逐的那颗流星划破了天际。

　　走廊的尽头便是她爷爷的房间，无数有关她与爷爷的温馨回忆如今一一回放在她脑中。

　　那么慈祥却强大的一个人，为什么一定要离她而去？

　　难道她不值得拥有吗？还是，她是无法获得那样的温柔？

　　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要剥夺了她的爷爷？

　　「爷爷！！！」悠木一把撞开病房的大门，她气喘吁吁的大喊着，她连忙推开一群医生与护士，来到她爷爷的病床旁边。

　　但是，映入眼帘的是紧闭双眼的白发老者，不是那个会对她微笑的那个人。

　　躺在病床上的老者紧闭着双眼，一脸平静，仿佛在睡觉一般。

　　悠木一把握起她爷爷的手，冰的，是冰的。

　　一瞬间，恐惧与悲伤吞没了她的内心，她露出了不愿相信的表情。

　　不，不是吧！ ？不是这样的吧，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抱歉。」站在悠木一边的一位医生开口道，语气沉重，悲叹道：「我们试过了，但回天乏术，妳爷爷已经离世了，请节哀顺变吧。」

　　那恶梦般的话语狠狠地刺入了悠木那弱小的心灵，只见悠木呆呆的看着不会再醒来的白发老人，呢喃着：「不……不是这样的……。」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面对现实。

　　这不是真的吧？她已经和爷爷约定好了啊……会亲手将胜利献给爷爷的，不是真的对吧？

　　她都还来不及跟爷爷道别，分享喜悦……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啊……。

　　她甚至连她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啊……。

　　悠木呆愣了好一会儿，眼神飘渺不定。

　　不是这样的……不会的，这是梦……爷爷他……爷爷他没有死！

　　她这么如此对自己说道，渴求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醉梦。

　　只要醒来的话就能和爷爷分享喜悦了……只要醒来的话就能再次被爷爷他抱在怀里了……。

　　对吧……爷爷？我已经和你约好了……我没有食言，我已经取得胜利了。

　　所以，您该醒来了吧？该醒来了吧？

　　拜托了，求求您。

　　别像她的家人那样，再一次的丢下她一个人了。

　　拜托了。

　　最终，无论悠木怎么骗她自己，终究无法改变她爷爷离世的事实，于是她浑身发抖，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心碎了一地，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不要啊……不要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了。

　　悠木那黑色的发丝盖过了她半边的脸，一手捂着另一边的脸，试图擦干眼泪。

　　但她那悲伤的心情却无法制止。

　　「辉剑先生他一直都在看妳的比赛，无论是第一轮或是冠军战，甚至强撑到妳上台颁奖时，他都一直在看，他一直都在看妳。」负责辉剑炎的护士一脸悲伤，缓缓开口。

　　他一直都在注视着妳，不论如何，他都在看。

　　「他在妳夺冠的当下笑了，他在妳领奖的时候笑了。」他虚弱的笑了，为他那优秀的孙女而笑。

　　「他在最后一刻的时候，遗憾的说出他最后的话。」呼吸困难，意识朦胧。

　　「他说：『对不起，悠木，很抱歉……。』」冰冷的眼泪挂在眼边，声音微弱而忧伤。

　　「『要丢下妳一人离去了，无法撑在妳到来的一刻。』」无法再见到妳一面。

　　「『作为爷爷的我，很差劲啊……。』」接着，缓缓闭起眼睛，进入了永远的梦乡。

　　啪嗒，悠木最后的理智线断了。

　　「呜啊啊啊啊！！」话语落下，悠木那被撕扯的破烂的内心终于崩溃，她受不了的大叫着，泪如泉涌，血红的泪水一滴滴的顺着她白皙的脸庞落下。

　　她发疯似的趴在她爷爷那冰冷的身躯上号啕大哭，像个小孩子似的，一边死命的抱着她爷爷的遗躯，一边撕心裂肺的哭嚎着。

　　「辉剑少女啊……妳跑太快了……！？」晚来一步的金发男子震惊的看着眼前一群穿着白衣的医生与护士，沉重的气氛使他有些喘不过气。

　　然后，当他看见眼前哭得涕泗交流的黑发少女时，他闭起嘴巴。

　　看来是来晚了，辉剑炎先生最后还是走了。

　　悠木声泪俱下，语气激动。

　　「为什么……为什么爷爷您也离开了我！！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没留给我！！」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以前总是让您担心了，连现在也是。」

　　「爷爷，回家吧，我们回家吧，我来接您了。」

　　「所以，快张开眼睛吧。」「别离开我，拜托。」

　　幼时，黑发女孩牵着老人粗糙的手；现在，黑发少女握着老人冰冷的手。

　　那遍体鳞伤的玻璃之心，如今化为了一地的碎渣，与残屑与尘灰一起回归于时间的尽头。

　　连同他爷爷的命一起。

　　梦的彼端，她爷爷伸出了手，与她的家人一起重归悠远的记忆中。

　　他所留下了一丝温度已经不存，徒有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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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那天，她爷爷的生前好友与亲人都来了。

　　那时的天空乌云密布，风雨交加，雨滴与她血红的泪水交融，那葬礼的钟声回响于她的脑中。

　　一地的白百合盛开，那清新的香气四溢，却添了一分忧伤。

　　当宾客们都离开墓园时，只有悠木与欧鲁麦特还驻足在墓碑前。

　　黑发少女失神的注视着眼前的石碑，她黯淡的目光与那孤独的背影令欧鲁麦特十分不忍。

　　「爷爷，结果您也离开了我……。」原来她所希望只不过是一厢情愿，到头来她什么都没获得。

　　记忆中的慈祥老者成了尘土，回归大自然的怀抱。

　　而她，依旧徘徊在这反覆轮回的世界。

　　「八木先生……您说爷爷他希望我如何？」悠木仿佛被掏空灵魂似的声音与那失神落魄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会心痛。

　　「爷爷他生前曾说过不要忘记梦想，但如今梦已碎，我有什么理由活着？」

　　「不论是生死离别，或是天方夜谭、难以偿愿的理想，这些对我来说都太过痛苦与挣扎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我选择的真的是错误吗？我真的会是一个人吗？」

　　悠木迷茫与空虚的眼神宛如旋涡般，是多么的空洞而复杂。

　　她已经不懂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到底归处为何？这个社会真的会有她的容身之地吗？

　　她还会是孤独的人吗？

　　「辉剑少女，有时候选择将一切忘记会比较轻松，不被过去拘束的我们有着无限的未来。」

　　「辉剑先生他一定希望妳能不要太过伤心，他希望妳能开心的笑着。」

　　「而妳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这个英雄社会还是有妳的容身之处。」

　　欧鲁麦特抱紧了悠木，轻轻的拍着悠木的背，温柔的说道。

　　「既然这个社会错了，那我们去改变它，这一次，用英雄的身分去。」

　　「妳所期望的未来能实现的，所以别舍弃妳最初的理想。」

　　「辉剑先生他说过，妳比谁都还来的坚强与美丽，这是妳的优点。」

　　欧鲁麦特拍拍悠木的头，握起悠木的手。

　　黑发少女抬起她的头，眼前的金发男子所展现的光芒照亮了阴暗的天空，乌云退去，阳光普照。

　　一切都是那么耀眼。

　　「我最初的理想……。」悠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

　　那份怀有大志的心，以及最初的自己，是否依然存在于这个伤痕累累的身躯？

　　当自身离理想的轨道偏远，踏上了互相残杀的道路之时，她能否找回原来的轨迹？

　　她想守护的一切真能守护住吗？

　　她这样的人能做到吗？

　　欧鲁麦特爽朗的笑着，露出了他的白牙：「那么，我们回家吧。」

　　仅仅只是一句看似简单平凡却是悠木长久以来所等待的救赎。

　　回荡在无尽深渊的心谷，唤醒了那一盏微弱的灯光。

　　她伸出了手，握住了欧鲁麦特的大手，血红的眼瞳重展光明，阴暗的黑雾从她精致的脸庞退去。

　　「妳已经不在是一个人了。」「我们回家吧。」

　　两句不一样的话却拯救了同一个人，为她带来了阳光。

　　悠木嘴角颤抖着，心中的无数黑影正支离破碎。

　　「一起回家吧。」

　　满溢的泪水挂在眼边，而她也终于能从这寂寞的夜晚，从笼中展翅高飞。

　　「嗯。」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