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切嗣麻麻选择拯救世界》幸哉

14、青蛙王子

　　emiya脑袋里多出的不属于本身的记忆，巨细无遗地记录了一整场战争。
　　第三次圣杯战争。

　　【甚至能看清楚切嗣的头发翘起的度数……六十度？】

　　虽然这些细节并不重要，emiya也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关注这些无关的琐事，但是这些仿佛特写镜头一样的画面不断在脑子里盘旋——emiya是观众——完全上帝视角的观众。

　　联系如此紧密，隔着看不见的距离，如此……陌生又熟悉。
　　切嗣和记忆里的确有很大不同。

　　切嗣曾经站在外廊上，消瘦的身形笼着灰色和服，脚上踏着木屐，眉眼里透出一种格外苍老的疲惫，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不过切嗣是很温柔的人。

　　偶尔的时候，切嗣也会有一点精力做些事情。

　　【一些温馨的小事。】

　　赏花的时候，切嗣买来清酒和炒豆，本来还想做个刺身，但是以切嗣的手艺……emiya可以满含敬意地说，一言难尽。
　　他们从琐事谈到人生，不过最后往往是以切嗣的沉默告终。

　　【只是那个时候的emiya并不懂得切嗣的沉默是什么，现在想来，emiya觉得可以锤爆自己的狗头。】

　　如果早知道……
　　早知道切嗣的结局的话。

　　【那一定不会让切嗣死去。】

　　——仅仅只是死去。

　　emiya甚至已经不奢望能够彻底将切嗣从绝望里拉出来了——正义是绝望的。
　　emiya也深陷这样的恐惧。
　　他有些迷茫，这种近乎彻悟的迷茫让他不再莽莽撞撞以某种天真的方式去改变这个世界的惯例。

　　惯例是难以抗衡的东西。
　　无处不在。
　　生老病死，大起大落，果实的生长掉落，还有人与人的喜怒哀乐。

　　“切嗣……我是说，切嗣为什么要从天而降呢？”年幼的士郎询问。
　　他试图仰头看着身边坐着的切嗣。
　　切嗣的背虽然和以前一样挺直，但是这种挺直却带着深深的疲惫，从意态来说……本身就是不可抗的。

　　不过在士郎眼睛里切嗣宽厚可靠。

　　——切嗣是天下最厉害的人，这样的看法。

　　和每个孩子从小憧憬自己的父辈是相同的，切嗣在士郎眼中无疑是非常优秀和完美的存在。
　　【这个理念甚至一直贯彻到了许久。】
　　【士郎太爱戴这个养父了。】

　　爱戴，意味着一个不断学习和前进的过程，士郎无可挑剔地在这一方面做的很好。
　　即使是【正义的伙伴】。
　　也要做到最好。

　　切嗣仍然形销骨立，他的眼睛平静而寡言，“即使只有一个人，也值得去拯救。”

　　这似乎和切嗣的理念相悖呢……

　　不过士郎没有问那么多东西，他只要知道切嗣是爱他的，那么就足够了。
　　切嗣的手掌压住他逐渐变厚的头发，掌心不烫，温度淡得就像一阵时隐时现的暖风。

　　“真害怕切嗣会忽拉——一声不见了呢……”

　　“忽拉？我也不是纸糊的。”切嗣抱怨道。

　　士郎灵机一动，站起身，撕下一页日历仔细折成形状，是一顶并不好看的臃肿帽子，好吧，王冠。
　　士郎坚持说是王冠。
　　他咚咚咚踏在地板上，切嗣有点担心他的袜子被弄脏，就趁这个分神的间隙，士郎将折纸精准无疑地——扣在了魔术师杀手的头顶。

　　“——青蛙王子！！！”

　　“喂……士郎你在做什么？”切嗣终于崩掉波澜不惊的面色，微微瞪大眼睛，被这种幼稚到死的举动激起了某根筋。
　　“难道我还能变成青蛙不成？”
　　他站起身，摘下帽子。

　　士郎是很少这样折腾的，有时候切嗣看见他过于安静和内敛也会担心他的心理健康，毕竟每一个孩子都要光明正大在阳光底下嬉笑打闹才是正常的嘛。

　　士郎……太安静了。

　　有时候缩在安静的角落整理自己被撕烂的书本，那时候投射出来的目光让切嗣心口哽住一口气。
　　但是士郎拒绝给切嗣添一丁点麻烦。
　　这种懂事只能让人难受。

　　对于切嗣的质问，士郎只是从廊柱绕个圈，一路跑过来，像个顶着橘子皮的欢脱野兔。
　　士郎说：“切嗣是青蛙王子，但是受到了诅咒，只要得到王冠就能变回去，惩罚坏人。”

　　切嗣对于他幼稚的回答只是笑笑。

　　但是下一秒，切嗣笑不出来了。

　　男孩站在走道里，偏着头，一个字一个字掰开问道：“切嗣，切嗣能变回去吗？”

　　卫宫切嗣很想告诉他，不能。
　　但这是成人世界的回答。

　　所以切嗣说：“青蛙王子是被公主吻过，才得到拯救的。”
　　男孩的眼睛亮了。
　　切嗣有某种不好的预感，他的眼皮一直跳动。

　　士郎蹿进屋子里，拖出被单和剪得很碎的布条，甚至还拿出乱七八糟的东西。
　　切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一定不是好事。】

　　他拽起被单，戴着“假发”，还在脸上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扭扭捏捏向着切嗣走过来。
　　切嗣甚至还认出他走的是昨天纪录片里放过的花魁步。

　　在切嗣准备站起身离开的时刻。
　　这个“精心打扮”的小“公主”以饿虎扑食的姿态在五步的距离冲刺而来，切嗣的反应力依然足够，一个背身，这团被单包裹的事物以脸朝地的姿势摔了个狗吃屎。

　　“你在做什么？”切嗣忍无可忍。

　　士郎从被单里探出头，但是妆花了，切嗣的眼睛有些痛，他只好假装不经意地去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因为切嗣需要公主啊。”

　　……因为切嗣需要。

　　卫宫切嗣愣一愣神，这算是体会被人付出的感觉吗？……非常久远的感受，因为那些爱过他的，恨过他的，甚至想要杀死他的——都随着时间而逝去。

　　时间是最可怕的东西。
　　杀死人和意志。

　　——但是他说的是切嗣需要，仅仅只是因为需要。

　　切嗣摸摸他的头发，沉默下来。

　　【这是emiya绝对绝对最后悔的黑历史——没有之一。】
　　【每每回想起这种事情，他都想要掩面而去！！妈的，丢人！】

　　emiya怨念的视线显然引起了切嗣的注意。

　　她并不清楚自己这个只接触几天的英灵为什么总是以某种哀怨的情绪坐在角落里走神……难道英灵也会有老年痴呆吗？

　　【emiya不是老年痴呆，他只是更年期到了。】

　　——并不。

　　emiya意识到这样太久地留恋过去并不是好事，虽然本质上是emiya希望能封印脑子里的黑色历史，绝无仅有的黑历史。

　　“Archer？”
　　切嗣的声音让emiya一秒端正态度，看上去又是个安静沉稳的五好青年。
　　“要去接人吗？”切嗣指了指外面，虽然切嗣并不觉得emiya能吊打十个，但是对切嗣来说，只要顺手，那么就是好的。

　　接人？
　　接谁？
　　emiya想一想，面色一僵。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接触“养母”。

　　不过现在置换过来，emiya感到微微不适，这仿佛在时刻提醒他切嗣的性别。
　　平时切嗣的作风能够很快让他忘记这一点。
　　但是现在。

　　【可怜的emiya成了拖油瓶。】

　　emiya并不违背切嗣的任务，这点事情emiya当然能够做好，他在心里暗搓搓给自己打劲。

　　——嘛，出场要威风？
　　——站姿要笔挺？
　　——一定要帅气逼人！

　　emiya当然不会想以上这么多。

　　【emiya并不是个风.骚的男银。】

　　他能想到的只有在这个寒冷的天气烧点热水装进保温杯里，或者查询好打车的费用和地点。

　　到达机场接机，emiya看到了在脑子模拟过无数次面容的白发青年。
　　和他脑子里的剧本并不一样。
　　记忆里那名美丽而坚强的女士就像雪花一样剔透，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包容得了切嗣吧？

　　【爱因兹贝伦·埃里】

　　依然是白发从脑后披散，用发带束在一起，只留下额前几缕，深红的瞳孔和女性化的温和有些出入，类似鲜血的生机和冰凉。
　　五官深邃，尽管有阴柔的部分，但是眉眼部分却是有英气的。

　　——并不削瘦。

　　emiya打量他的肩膀和手肘，在深黑的羊绒外套下，仍然能看出长期训练的严苛感和力量。

　　【似乎随时能够从腰侧拔出格斗剑。】

　　emiya有些担心他的性格也会有出入之处。

　　“请问是Archer先生吗？”俊美的人造人如是问道，态度彬彬有礼，emiya找不到一点错处。
　　恰到好处的生疏和亲近。

　　“是的，master希望先生能够转移到这个地方。”emiya冷静下来，指了指地图上的标注，“这个地方暂时安全，因为没有监控到言峰绮礼的行踪，只能先藏身暗处。”

　　“言峰绮礼？”
　　埃里当然清楚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切嗣不止一次向他表达对于这个名字的厌恶。

　　——本能的厌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emiya想起自己带了保温杯，他问道：“先生要喝水吗？”
　　这个态度让埃里有些意外。
　　毕竟通过很多描述，大部分从者都是有属于自己的傲气和功绩的，这样的存在要完全服从“凡人”，并不现实。
　　因此才产生令咒。

　　“暂时……不需要了，不过Archer真是非常细心的人呢。”
　　这样的语调让emiya放松一些。

　　【emiya头一次想自己还是具备亲和光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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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下最美——emyia。
emyia：面瘫脸.jipg
PS：今天隔壁坑的商心小可怜一起面瘫.jpg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