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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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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可青愣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这、我之前可是见过你？”
顾笙凉手指扣紧风月剑柄。
桐庐散人一屁股坐在榻上，抬手擦去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又沉重地叹了口气：“你终究是怨我太深，这一别十八年，唯独将我忘记了。”
叶可青瞪大了眼睛，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很抱歉，但我真的并不记得你。”
顾笙凉舒畅地吐出口气：“好。”
“好个屁好。”桐庐散人瞬间变脸，即刻上前一步握住榻上那人双手，表情眼神都称得上是深情款款：“青青，你不记得了我也不怨，是我欠你的，我们从头再来罢。”
床上的叶可青对眼前的状况呆滞异常，开口木讷地问道：“重头来、来什么？”
“没想到你竟忘的如此干净。”桐庐散人终于成功地挤出几滴眼泪，湿意顺着脸庞滑下，他的神情看上去落寞无比：“我们说好要成为道侣的，你曾救我一命，我们自此一见倾心暗许终生。”
顾笙凉几乎咬碎一口牙，抬脚又踹翻一张凳子，发出震天刺耳的声响：“他现在不记得你了，妈的你还拿这个来说事就是不要脸。”
梁文衣把头往叶可青腿上上继续枕了枕，抬眼不解地看着顾笙凉：“师兄你说的很不对，要是桐庐散人和叶师兄是真心的，他们完全能够重来一次。而且你这样说话，叶师兄想起来后肯定会怪你。”
顾笙凉气得口不择言：“谁要管他怪不怪我？”。
他自始至终都盯着床上的冒牌，眼睛都不眨，狭长眼眸中难得没有笑意，这落在真正桐庐散人的眼中就是十足的杀意腾腾，就是顾笙凉满脑子都装的都是怎么杀他。
一时都没人说话。
居然还是曾绍明打破了沉默，他无比赞同梁文衣的话：“我觉得有理，况且我师父人好会做饭补衣，跟着他不会吃苦，任谁与他结为道侣都不会吃亏。”
而顾笙凉沉默地抿紧嘴唇，脸真正黑了个透。
假冒的那人倒是比桐庐散人想象的警惕，他不动声色地推开握住他的那双手，语气听起来有些冷淡：“我不记得你，任凭你说什么都没有证据。我不信，你拿什么证明你我曾许诺皆为道侣？”
桐庐散人装模作样地苦笑一声：“青青你既然不信，那我就一一讲给你吧。”
“青青素来喜欢粥讨厌面，三食中尤其厌恶早。明镜内百种兵器你最喜欢的不是剑，而是长棍……”
他一张嘴说不停，把他平日里干的大小事说了个遍，最后甚至连他自己脚后腰侧各有一颗痣这样的事都讲出来了，口若悬河头头是道。
假冒那人的脸色终于变的和顾笙凉一样难看。
“怎么样？”桐庐散人重新不要脸地握住那人的手：“青青我可是没有骗你？”
“你当真……当真与我曾许诺终身？”
“字字皆属实。”桐庐散人慢慢搂上那人的腰，终于找到了机会把梁文衣给撸了起来，满意地长出口气：“但是青青，你究竟是不是我的青青呢？得到一张一模一样的皮也不难，你不信我，我自然也是不敢信你的。我找了我的青青十八年，我也不愿自己的一片真心错付了人。”
顾笙凉眼神中三分讥讽：“一别十八年就连自己的心上人都认不出了么？”
桐庐散人用眼尾鄙夷地扫过顾笙凉。
那人眉梢一挑，语气很坦荡：“你想要怎样验？”
“青青，脚上腰间的痣，你总归是要给我看看。”
叶可青点点头，大方地脱下了自己的鞋袜，捞起衣服露出雪白纤细一片：“如何，我可是真的？”
顾笙凉一把将那人手按下，启唇状似不经心地问：“他叫你验你就验？凭什么？”
真的叶可青本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半点没把顾笙凉的话听进去，倒也没发现顾笙凉是不是对这个叶可青过分关注了点。
他已经知道这人的来历了。
那人轻咳一声，也凭着桐庐散人给他套上鞋袜。他垂下眼眸，浓长眼睫轻轻颤抖着，半天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吐出一个惊天秘密。
“但是我活不久了，我被歹人夺取一魂，所以现在功体不全记忆也有损，□□消散是迟早的事。塑体修魂这一秘术独落花家，而我……所以事情现在相当难办。不过也无碍，大家无需为我忧虑，能再于尘世走一遭我已很是庆幸。”
桐庐散人装作关切地伸出右手握上那人的臂膊，掩在袖子中的左手捏住自己的手腕，眉头渐轻拢。
戏做的还挺足，这人还当真也是少了一魂。他又偷瞄着顾笙凉，果然，顾笙凉连嘴角都勾了起来。
缺德玩意儿，看他要死了这么开心。
梁文衣张口想说什么，但想着顾笙凉曾经的劝诫又闭上了嘴，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
桐庐散人握住他的手：“青青，你不用太过忧虑。我与你曾抵足而眠数月，你之前传授我些许补魂之术，所以我们不用有求于花家。等找到那片魂，我亲手为你补上，到时候你也能想起我了。”
床上那人闻言脸色冷了些，没有说话。
顾笙凉扬起嘴角：“你是哪儿来的东西？我明镜弟子还轮不到你来施舍。”
“明镜弟子？顾真人莫要忘记了，十八年前杀了叶可青的可是明镜八百弟子。我们都不是傻子，你说的这番话一点意义都没有。”桐庐散人站了起来，语气算不上好：“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那一片魂。”
床上那人缓慢开口：“是，还是要先找到那一片魂。”顿了片刻，那人再次开口：“现在总归没有去处，我可以易容去花家一趟，顺便探探情况。”
顾笙凉用两根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的叶可青。那人察觉到了顾笙凉的异常，微微一愣，不过很快被他掩过去。
“当然行。”桐庐散人点头：“青青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
那人才松了口气。
叶可青都说了他功体有失，易容的事他自己当然帮不上什么忙，普通的人\\皮面\\具花未红一眼就能看穿。屋主干脆翻出一个巨大的斗笠扣在叶可青的头上，再找出一张精巧的银质面具递给叶可青。有这一行人相伴，屋主自是不再相陪，留在竹屋里，看着一行人往青穹山下走去。
他们已经走得很远。
屋主微微仰面，神情看起来很是倨傲，忽然启唇暗骂了句什么，然后点燃了紫焰。
他做了具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尸体，离开了。
——
桐庐散人一路上眼皮都在跳，他对危险的预知能力向来强于寻常人。这一切都太不寻常，况且身边还有个顾笙凉这般阴晴不定的人，指不定随时要提防着。他抬脚走在梁文衣前面，伸手有意无意地护着她。然后他叫住闷头往前走的曾绍明，让曾绍明走在自己另一侧。
假的叶可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也神色自若地走在梁文衣身侧护着他，戏做的很足。
顾笙凉看着连走路都要挤在一起的两人，舔了一圈自己的牙齿，浑身戾气。他向来不是肯压抑自己情绪的人，于是便走到两人身后，用肩膀撞了进去，准备趁机捉住叶可青去另一边。
假的叶可青没有防备，被毫无防备地一撞整个人几乎跌倒在地上，狼狈极了。倒是一直留了个心眼的桐庐散人，躲过一劫。
顾笙凉眼皮一跳就去捉那人的手，不过桐庐散人先于顾笙凉扶起了他，果断拉着那人和曾绍明换了个位置。
曾绍明也跟着乖乖地走了过去，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真的好烦这是干什么呀。
而顾笙凉的脸色完全不能看，面上的笑都挂不住，跟在梁文衣后面一句话都不说。
桐庐散人突然一手拉住梁文衣的衣袖一手带住曾绍明的胳膊，带着迅速闪身到棵树上。顾笙凉神色一凛，抬手搂住叶可青的腰闪到一旁。
尖啸转瞬即逝，他们刚才站立的那片地被破空的几只利箭射\\满了。
顾笙凉眯着眼观察没有轻易露面，倒是桐庐散人让曾绍明挡在梁文衣身前后就从树上一跃而下。
他抖了抖手上那把烂铁，轻笑一声：“没看见我们带着小女孩和小男孩呢，缺不缺德？”
曾绍明有种直觉，小男孩说的就是他，他不想承认。
数十名身着金甲的暗影手握弓箭从藏匿地整齐地走了出来，他们脸上都覆着厚重金片，很难伤到分毫。真是大手笔，一请就请十名金佣，这不能够。
桐庐散人面无表情迅速地藏回了树上。
作者有话要说： 叶可青
假的人 梁文衣 曾绍明
顾笙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