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人张》阿离的糖油粑粑

3、天灯

　　张毋离回到后排站着待戏唱完，看着满堂喝彩，嘴角也只是轻扬一下立马又恢复了原状，毫无不耐烦之意，一面帮着张清风向听客作揖，表示对今天有人闹事的事情表示抱歉，说日后定会帮各位补上一场，一面向后台挤去。刚掀开帘子，后方又来了刚才骂骂咧咧的声音，听脚步都碎得多。张毋离听了心中感觉不妙皱眉问帘子外头的清风：“怎么回事？”

　　“二小姐，这这……”

　　“说啊！”

　　张清风被张毋离震得不敢进帘子里去，在外面往地上一跪并磕了个响头：“请二小姐恕罪，那人叫日本人来了。”

　　那男人找来日本人后明显底气足了几分，将张清风往边上推，张清风顺势一个跟头就摔了个底朝天，张毋离听声从后台出来，瞪着男人就喊：“张清风！！你给老子站起来！！然后叫我哥回家，爷爷还在家里等着呢，这些人我来处理。”然后招手让张清风过来，轻声跟他说找六叔来自己恐怕应付不过来，他们人多势众的。

　　张清风平日里见自家二小姐说话大声点也是个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怂家伙，不是因为自家老太爷有多宠着这丫头，而是自家二小姐自打一出生就倔得很，什么东西不碰还好一碰就要弄个通透。和老太爷学武也是只用上了一年就将老太爷的武艺学了个大概，虽说年纪尚轻力气还小，不过对付些“杂毛小狗”也算是搓搓有余了，跟别说她长沙张家二小姐的身份，他们那些人就连还手都是哆哆嗦嗦的，加上自己技不如人，没法只能认栽。现在二小姐就这么抬头瞪着那猛夫，他张清风被张毋离的这幅模样是吓得敢都不敢动下了，依旧在那跪着。

　　那男人能找来日本人或许算得上是个人物，看到张毋离瞪着自己心里难免不爽，打了个响指，示意日本人把张毋离抓到他们日本的牢里随他们折腾，张毋离向边上的张清风走去，摸摸张清风的脸，先是笑道：“清风哥哥~~~”然后在他脑袋上使劲一敲，把张清风被自己模样吓走的胆子给勾回来接着吼道，“你小子听明白没！！！！”

　　张清风被吼得一愣，结巴道：“二……二小姐，小的听……听明白了。”

　　张毋离眼见瞧见男人往自己这边瞥了一眼，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是不点透罢了，不过这次他算是真惹到他们张家人了。虽然说是自家哥哥有错在先，明明用钱能解决的事情还请来日本人，被他这么一闹没事都给闹出事情来了，要不是家中有事，她张毋离不把眼前这堆日本人全给卸了就算是给人面子的了，还想从这用武力来要钱做他们的大梦去，不知道张家另一派便是整个长沙城内最大的□□要债人吗？虽然这个称呼是自己爹爹嘲笑六叔开玩笑所说，但却是事实可惜若是出自外人之口想必现在已经只剩一摊油了。看了眼男人淡淡说了个滚字，张毋离的意思其实是让他趁现在能逃赶紧逃否则她二叔过来就不知道给他用哪种死法了。

　　张毋离边想边将手伸进袖子去寻找自己藏在里面匕首，有许多行家说过她的匕首用起来很不顺手的，因为实在是太细，说是匕首还倒不如说是一根长针。但张毋离认为她自己的匕首要比那些市面上的家伙要好用得多，因为自己将它藏在袖子里大部分原因就是它细，所以没专门练过眼力的人是段段看不见的，这再打斗起来，就连是什么东西抹了自己的脖子都不知道。

　　男人一脸戏谑问张毋离：“小妹妹叫什么呀？我和你家老太爷可是拜了把子的兄弟呢？”

　　手还在袖子里的人听到把匕首握得更紧，挥挥手示意男人蹲下，手往男人脖子上摸去，没了方才瞪男人的冰冷换成一脸柔情就似他们那些常去青楼里的那些女子一样：“哥哥，妹妹我呢，叫张毋离。”话刚说完男人头朝张毋离的手掌上偏去，也没再说话，就这么死了，留得后面的日本人脸色突变，手不老实的往腰上手/枪摸去。

　　这人死时就能看出他在日本人心里的分量，虽是签过了这么多协议吧，这日本人要说敢直接找到清政府官吏地界上闹事他们这一群也是头一个。在张毋离看来纯属喝酒喝多了，把脑子都给喝傻了，实则不知喝傻的是自己，人家几十号人别说是个个拿着枪的，这不拿枪一个小姑娘想要对付也够呛。她家老太爷说自己孙女哪哪都好，就是认死理说难听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身上的伤多半是自己一人和人打架留下的，当然更多是杀人时弄到的。不过张毋离确认为这是个能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好法子，日后好让便不会被人欺负，只不过这法子受的代价要大些罢了，若是你不如别人轻则缺个胳膊少个腿，重则也很简单便是一个死字，她张家早已将生离死别看透，因此也没人拦着随她怎么高兴怎么来，人各有命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

　　张毋离心里想快些回家，免得老太爷等急了，搞不好老太爷一等急出门寻找自己弄成阴阳两隔她的罪过就大了。也是因为这样难免能够集中全部精力去对付面前的几十号人了，加上往日与她拼命的都是些武棒子甩鞭子的不入流货色，再怎么说人日本人也受过不少正规训练，导致张毋离突然面对冰冷冷的枪械有些慌张了，没看清子弹的轨迹，只是听到枪声，闻着枪声的来源只能往男人尸体边上撤，虽然躲开了要害但身上袄裙的还是破开了个口子。张毋离朝伤口啧了声舌，下一秒在看似心疼袄裙去捂口子的动作，实则是将另外一只袖子里的匕首向开枪人的脖子扔去。

　　哐一下日本人和手里的枪一起倒在地上，张毋离默默走到尸体旁说了句：“你们可知道这是我张家地界？”

　　日本人像是没听懂都拿着枪对向张毋离，可也没有一个人敢开枪，怕自己就想先前那个一样，一开枪脖子就得插根匕首了。怎会想到她张毋离唯一的武器已经插到了死人脖子上，不拿去拿也是场与他们的博弈，不清楚自己没有没猜准他们的想法只好用自己的命去赌，所以才没去收回匕首，随后选择与他们谈话一是为了吓唬他们，二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六叔过来，三是给他们个台阶下就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顺着走下了，问他们：“那你们可知道点天灯？”这点天灯，意思是把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入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因而又称“点人油蜡”。

　　有人跨进门，摇摇手说：“二小姐，这天灯咱们点不得。”

　　张家六叔难得的耐着性子听张清风哆哆嗦嗦把事情原委讲完，先怪他一个男子做事如此唯唯诺诺简直像个黄花大闺女，后来反应自己对外是那种近乎接近与阎王爷的存在又怪自家那位当家的将自己说成牛鬼蛇神，明明自己性格跟那家伙比起来还是挺和顺，否则自己侄女闯了祸也不先想着来求自己这位叔叔，跟张清风安慰说强虎压不住地头蛇就让我张家这位臭流氓去试试到底压不压得住这些地头蛇。

　　来人随意的向带头的日本人交代了几句有的没的，便让人把日本人送走了，只是他们临走时用口型讲了三个字：点天灯。这事就也就算是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