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章（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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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飞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往蟠龙沟的深处走去。
这路并不是朝村子的方向，而是通往山林更深处。
山路逐渐向上，看是上山的方向，夜路本就难行，加之山路大概除了村人祭祀之外平日是鲜少有人走的，路都几乎完全杂草遮盖，下方灌木横生，上头枝叶低压，极难通行，树林也越见茂密，树木参天高耸，葱郁粗壮，夜间的鸟啼犹似夜枭悲鸣，神秘莫测。
山路陡峭难行，徐飞这些在山林里狩猎谋生的人自然是没问题的，龙羽翎以前也经常参加野外作战训练，自然也跟得上，作为文职人员的岳麓就显得相当力不从心了。一开始还可以跟得上，可走了一阵之后，步伐就开始慢下来，气喘吁吁，一步抖三抖，两腿开迈的姿势简直像腿上坠了百斤秤砣。虽然他仍旧咬牙坚持，但意志跟身体素质原本就是两回事，一不小心，脚下不知道踩了石头还是什么，一颠就要跌倒了，所幸后面的龙羽翎跟得紧，手疾眼快将他扶住。
“休息一下。”龙羽翎可不管徐飞他们的脸色，语气也不带商量的。
徐飞他们虽说不愿，但瞧见岳麓脸色确实难看，呼哧呼哧像拉破风箱一样，他们都知道岳麓是从城市里来的老师，想着平时肯定只是在学堂上教导学生，让他不带停歇地翻山越岭也确实是不怎么可能。
不得已，徐飞只好点头同意了。
龙羽翎扶着岳麓让他站稳，让他能喘口气休息：“怎么样？还好吧？”
“呼——呼——”岳麓似乎肺活量不够又运动过量地连连喘气，完全是筋疲力竭根本没法回应他，只抬手拍了拍按在他的手臂示意还好没事，这动作相当自然，看不出半点不妥。
可龙羽翎却敏锐地感觉到他停留在自己臂上好像要借力扶稳的手，手指的力量比平时稍稍多了几分力度。
好像话都说不出来的岳麓稍侧过脸来，在徐飞他们看不到的位置眼帘微压，这个如果不在近前的位置绝对无法察觉的细微表情，龙羽翎瞬间明白了，只是他同样面部不显，仍旧冷着脸神色不悦，丹凤目非常自然地眨了眨。
‘怎么弄？’
岳麓的无名指用难以察觉的力度，压了压龙羽翎的手背。
‘D计划。’
‘收到。’
这种仅限于两人自小的默契，以及通过无数实战经验、为应对长辈老师的作战计划，不需要多说一句话，一个不着痕迹的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D计划，一字记之曰——拖！
岳麓的体能其实就算还不到龙羽翎那么逆天，但也经常到野外考察研究，爬深山钻丛林那还真不算什么事，只不过这些徐飞他们都不知道，只当他是城市里文弱的普通老师。
现在情况比他们之前想象的要复杂且危险得多，他们被带去参加祭祀，说是邀请，可里头却有了强迫的意味，至于后面会遇上什么实在不好说，而且学生们也都还在蟠龙沟里，为了确保安全，最理想的做法是能够拖到赵子军他们带警方的后援过来。
“可以走了吗？”让岳麓休息了一阵，徐飞就过来催促了。
“啊，我休息好了，可以继续走了。”
就是这样，走走停停，途中岳麓尽可能地休息拖延时间，硬生生把半小时走出了三小时的效果。
好不容易，山巅总算是近在眼前，从山巅传来了“轰、轰”的声响，犹如闷雷般响彻山间，山中走兽均被吓起纷纷走避，躲在树中的飞鸟也被惊起四散。
及至山巅的位置，树林消失了，山顶的位置被铲平，形成一个开阔的平台。平台周围插上了火把，把顶部照个通明。
岳麓上到山巅，加弯腰撑腿地不住喘气，半天才缓过气，苦笑道：“平时缺乏锻炼，抽空还真得去做点体能训练。”
可以啊，戏不错！龙羽翎很有做戏做全套的自觉，朝他咧嘴一笑：“好，回去到警局训练场我给你开小灶做特训。”
岳麓愣了下，朝他一呲牙，可以啊，给他蹬鼻子上脸的！
那边的祭祀活动并未等他们就已经开始了，近数十村民在此聚集，他们团团围在四周，火光跳跃之下，他们站在原地，像一具具雕像。
如雷的响声是来自石舂擂动石钵的声响，村民中间空出来的空地上，一名祭司在跳舞。这祭司的衣饰也是非常独特，见他头上戴了斗笠形状插满了雉尾羽的头冠，面上戴了青铜面罩，身上挂了五彩的布条，舞动时犹如罗伞转动。最特别的，是他左腕上挂了一个铜铃，铜铃上拴挂了彩色的雉羽，而右臂握着一个长盾，那盾牌足有成年人高，盾上以绿松石串联镶嵌了一条龙的形态。此时山岳空灵，夜空星稀，那绿松石犹如青龙身上的点点鳞片，火光映照之下点点泛光，但闻石器击打声震，铜铃脆响连环，在金声玉振之中，祭司举了盾牌左右腾跃，上下翻飞之间，竟真的就像他手臂上蛰伏了一条青龙，起伏吞吐，神秘莫测。
龙羽翎瞧了一阵，看不出个所以为然，平日里也有逛过庙会，却也不曾见过这种祭神舞，不由得凑近岳麓，在他耳边压了声音问：“他们这是在干嘛？”
“萬舞。这是宗庙祭祀所跳的舞蹈。”岳麓略侧首，轻声回答，“简兮简兮，方将萬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硕人俣俣，公庭萬舞。有力如虎，执辔如组。左手执籥，右手秉翟。”
那是诗经中祭词，即使曲韵早已失传千年，可古朴的韵律却恒久隐伏在语调之中，岳麓这般轻轻读诵，也有让人穿越千古之觉。
琉璃珠般的瞳孔在火光下闪烁流华，侧脸在光影交割下更显俊美无匹，薄却优美的嘴唇因刻意压了声音而只见微微掀动，即使祭祀声响在侧震耳欲聋，龙羽翎却仿佛能听到那上下唇肉交贴后分离时轻微贴黏的声息，不知怎的，顿时炽热的气息从手臂蔓延开来。
此时就见祭司越跳动作越剧烈，骤然石舂擂动之声骤停，所有人仿佛蛰伏的飞鸟般趴伏在地，他们尽数俯身时，只剩下高高在上的祭司，以及站立在场中的龙羽翎和岳麓。
祭司慢慢地转过身来，摘下面罩，面罩下的人，原就是村中的族长。
他看向场中除了他还站立着的龙羽翎和岳麓：“今日祭祀，有幸请来两位，实属难得。”
龙羽翎抱臂而立，眯了丹凤眼：“你们这算是邀请吗？”
族长看了一眼后面的徐飞等山民，笑道：“山中之人，没什么礼貌，请两位不要见怪。”
岳麓道：“族里的祭祖大礼，按理说，不会邀请外人观摩。”
“两位不是外人。我想岳老师大概已经发现我们是异族人了吧？”
既然事情说开，岳麓也不再遮遮掩掩，点头：“如果说你们是大风异族这一件事的话，确实是知道了。”
族长神情一冷：“岳老师，原本我们也不愿为难你们。其实到鲁阳县考古的队伍不在少数，可选择蟠龙沟的人却只有岳老师。蟠龙沟里的山民一直与世隔绝，原本以为你们只是挖些旧物就会离开，没想到事不凑巧，来了位警官。”他看了一眼龙羽翎。
龙羽翎挑眉：“事无不可对人言，要是没做亏心事，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的话如剑锋利，咄咄逼人，刺得族长脸色难看之极。
“大风见载于古籍中，其实并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比起他的锐利，岳麓的温和显得让人愿意亲近开口。
族长叹息：“岳老师，你可知道，我大风曾于上古叱咤，唤风如神，威风与九婴、猰貐同，千年来被压制在这种深山之中……其中无奈，旁人是难以感知的。”
“有能力的人有他的活法，没能力的人，难道就不能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吗？即便拥有异能又如何？”思及之前遇到的杜薇、李旭，原本拥有自己的平凡幸福，却因为异能觉醒沦为恶兽，最后下场悲惨实在叫难以遗忘，“每日努力工作、认真生活的人，他们不一定就想要这种呼风唤雨的能力。”
岳麓这话道理简单，族长一时也错愕当场。
可惜此时如箭在弦，对方已不可能放过他们，族长苦笑数声：“岳老师，你说得没错，只可惜我们祭祀已经开始了，就不可能停下来。”
“你们的祭祀到底是为了什么？”岳麓早在之前就已经看出这个祭祀的不妥之处，“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萬舞是古时夏人祭祖典礼上的舞蹈，你们是大风，不应该祭夏人祖先，非其所祭而祭之，视为淫祀，淫祀无福。”
“我们要的不是福。”族长无意隐瞒，“大风族人不似饕餮之流噬人为食，因此得以幸存，但夏王恐我族再生事端，命御龙氏一族以蟠龙之威镇我族于此，只要是大风族人，是走不出这蟠龙沟的。”
“你们大风族人能呼唤狂风。”龙羽翎自然不会错过他话中隐藏的含义，“那营地的暴风，还有刮倒了成片林木压死盗伐林木的人，也是你们所为？”
“族长！”
徐飞跳了起来，似乎想要阻止，但族长挥手示意他不必紧张，坦然道：“现在隐瞒已经毫无意义。是的，确实是我们族人所为。”
“是谁干的？”
“是我！”徐飞抢先认罪。
“不是他！是我！”清亮的声音从旁插入，娇俏的女孩儿突然冲入祭祀中。
“俪珠儿？！”“俪珠儿，你来这里干什么？！”族长和徐飞对于她的出现极为吃惊，徐飞更是对她向龙羽翎的坦白而大惊失色，“你、你不是要离开这里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里……始终是我的家，我就算要走出去，但最后还是回来的。”俪珠儿眼中泪水汪汪，然而语气坚定，“而且我自己做的事情，怎么能让你帮我顶罪。”她转身看向龙羽翎，“那些人是我杀的。”
“不是这样的！！”徐飞赶紧解释，“那日俪珠儿在山中採摘山蘑，遇上了那群匪徒，他们竟然想要……俪珠儿也是迫不得已，原本一直没有展现过的能力突然爆发，当时吹起的暴风把树林吹倒，也把那些匪徒压在树下……”
“我不是想要杀他们，只是想吓走他们，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事后你们把盗伐者的尸体都搬走了，搬不走的，就由徐飞负责暂时看管，避免被外来人发现。”龙羽翎看向徐飞，当是在林子里的一箭，果然是为了恫吓靠近的人。
族长看着两个年轻的后生，随后转目看向岳麓，叹息道：“岳老师，您都看到了。就算我们躲起来，可外面的人却叫我们不得安生。不过，以后不会了。”他的神色一变，刚才温和的面容骤变森冷，漆黑中，祭祀的服饰将他身体包裹，就像一只蛰伏在树林中的夜枭，“既然上天启示，引了御龙氏后人到来，这祭祀，自然是要以他为祭。只要完成祭祀，就能破开禁锢，令我大风重获神能，重新入世！”
他这话一出，岳麓和龙羽翎顿时一阵错愕。
“龙警官，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御龙氏后人吗？”族长指了他手腕的位置，“御龙氏手上有祥龙纹，你虽是平日不显，但却瞒不过大风的眼睛。”
“什么纹？”被他这么一说，龙羽翎抬起自己的手翻看了一阵，瞧着挺正常的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纹路，但他很快就想起了在陶山与变成猰貐的李旭打斗时手臂突然出现的红色斑痕，他记得那斑痕在他手背上出现，颜色就像赤火颜色，骤眼看去就像一头红龙蛰伏，而且斑痕还从手背一直蔓延上手臂的位置。
但当时岳麓和咸虞渊被绑架失踪，情况危急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过后斑痕消失了，反正不疼不痒他也就忘了干净，没去计较。
岳麓猛地记起自己也曾在龙羽翎手背上见过的红色纹路，心中顿时生出一丝猜想：“小羽是……御龙氏后人？”
“我什么？”什么什么氏？是什么来的啊？龙羽翎很是莫名其妙，其实他跟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对于祖先这么遥远的存在，基本上是没什么了解，突然被指出自己的祖先是个什么能跟神龙玩游戏的宗族，实在是没什么概念。
“不管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祭祀既然已经开始，就必须完成。”族长并不在意他们是否知道，反正只要有龙羽翎，这个祭祀就能完成，他猛地抬手，铜铃一响，就像得到号令，在场所有的人都站立起来，默默看向龙羽翎。
被数十双眼睛盯着，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干嘛看我？”龙羽翎觉着他们的眼神实在非常古怪，甚至有种让人后脊梁发凉的感觉。
岳麓压低了声音：“祭必有牲。小羽，他们是打算把你这个御龙氏作祭品。”
此时族长已不复之前神态，眼睛绽露凶戾。
“……搞毛啊，我又不是祭祖金猪！”莫名其妙地突然被灌上御龙氏后人的头衔，又莫名其妙地被当作祭品，龙羽翎表示自己很无辜啊！
“把他们抓起来！！”
一声令下，那些村人如狼似虎般向他扑来。
龙羽翎当然不会束手就擒，抬起一脚把最前一个冲上来的村人给踹飞出去，开什么玩笑，把他当祭品？那也得看你啃不啃得动！
岳麓见对方人这么多，龙羽翎却只有一个人，忍不住问：“小羽，要帮忙吗？”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龙羽翎差点一个打跌：“就、就木有这个必要了吧？”就岳麓这样顶多上了两三堂自卫术的课程，跟广场上大爷似的学了些热身运动体操就来干架，那不得是给对方送菜嘛？
“不可以？之前你不是说要多练习吗？”
岳麓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像一只小白兔打算跟在大老虎的后面去跟豺狼群干架似的兴奋，龙羽翎又不好直说他太菜不带他玩儿，要是得罪了岳博士，□□当然不会受到伤害，但灵魂的伤害绝对更可怕，他可不想像上回那样，全世界都知道岳麓干什么去了，他却一无所知被丢在后头。
“可不是不可以，那待会给你挑个容易点的……”
正跟岳麓讨价还价，突然眼角看到几个高壮的山民向岳麓扑来，大概是瞧着岳麓不像是个能打的，想要先捡个软柿子欺负下手，居然越过龙羽翎想要先去抓岳麓。
龙羽翎浑身的气势骤然一变，仿佛刀锋出鞘一般，锐不可当。只见他身形一闪，拦住其中冲得最前的那名山民，在贴近的一瞬间右手抓了对方手腕往上一提，左手前冲按住对方手肘的位置，双臂骤然发力向下一扳，竟生生将对方手臂肘关节掰至脱位。
“啊——”那村民一声惨叫，抱着手臂跌倒一旁。
龙羽翎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抬手又抓了一人手腕，用力外拧，那人下盘不稳被他这么一甩这个人向外跌去，龙羽翎顺势将他手臂外旋一拧，右肘斜上精准地击打在他肘关节上，“咯——”的一声极为瘆人的关节脱位声音响起，那人已经被卸了手臂。
干脆利落又凶狠的擒拿卸骨，动作流畅清脆，不过眨眼之间那些想要抓岳麓的人已经躺倒地上抱着断臂惨叫。
“打打我的主意可以，动他可不行。”脚下疼得嗷嗷叫的村民，龙羽翎却不见半点怜悯，淬火般的眼瞳扫过众人，拧断几个人的骨头关节，对他来说就像开个瓶盖那么简单轻松。
龙之逆鳞，触者杀之。而岳麓，就是龙羽翎的逆鳞。
此时却见他手背上的红色龙纹再度浮现，这次似乎颜色更深，赤红犹如丹青纹身上色般一头天龙在他手上张牙舞爪，凶悍无匹。
“……”岳麓默然，瞬间感觉到跟龙羽翎在格斗方面的差距，其实约等于他们在考古学术上的差距，是难以一夕之间逾越的超——长距离，还是回去先多学两节课再说吧……
龙羽翎露了一手彪悍的卸骨技巧，山民也都被吓得一时不敢上前，正在僵持中，突然一支利箭削破夜空，如流星一般向龙羽翎射去。
龙羽翎反应极为敏捷，侧身抬手拍打箭身，不想那箭不但箭头锋利，箭身因风速极快的缘故，犹如裹上了无形的利刃般，龙羽翎只觉手心发热。
“小羽！”岳麓见血珠飞溅，登时心头一紧，向前一步拉起龙羽翎的手掌，见掌心一道血口极深，皮肉翻开血肉模糊，不由怒而抬头，看向利箭射来的方向。
只见那边徐飞手搭长弓，刚才那箭正是他射出。而且这箭显然比以前的厉害许多，他眼瞳已似飞禽瞳孔，身边有风拔地盘旋。
看来他也是大风异族，且同样拥有控风的异能，是他借助风势，让利箭不但速度更猛，力度更强，不止箭头锋利，这速度已让利箭全身化作刀刃一般锋利无比，刚才如果这箭射中龙羽翎，不死也得重伤。
手掌的血口滴滴答答地流血，龙羽翎看向徐飞，不怒反笑：“这才是你该有的实力。”
一箭不中，徐飞奇异的瞳孔迅速收紧缩小，显得极为紧张，在他操控风势发箭之下，是从来没人能够躲过的，而面前这个男人居然避开了。
徐飞再度拔箭。
不止是他，旁边还有几名同样已经异化的族人拉起弓箭，同时向龙羽翎袭击。
“退后。”龙羽翎挡在岳麓身前，闪电般的速度拔枪还击。他的枪法精准得吓人，子弹准确地击中射向他的飞箭，两者在半空中相遇，竟不相伯仲，在空中绽出激烈的火星。
突然，一股暴风骤起，飞沙走石吹得人眼目难视，甚至把已经射向龙羽翎和岳麓的箭都卷上半空。
再看那风也是极为诡异，虽然狂暴如飓，但却止于龙羽翎两人身前的位置，像屏障一样把阻挡在他们面前。
“不行！我不能让你们伤害岳老师！！”俪珠儿眼珠子也像徐飞他们那样变成了飞禽的瞳孔，她控制风的力量似乎比徐飞他们更甚一筹，而且力量更巨大，是以徐飞他们的箭完全无法穿透飓风。
“俪珠儿！！”族长没想到俪珠儿竟然会保护龙羽翎他们，举起手中的盾牌挡住狂风，硬是冲破了风壁，一把抓住了俪珠儿。
俪珠儿被父亲一抓之下，原本就不太稳定的异能顿时无法持续，狂风筑起的风壁只是出现了一瞬便消失无形。
对方既然能控风射箭，而且那箭的力量像钢刀一般，躲得过还好，躲不过那不得成靶子了。
情势危急，龙羽翎可不再跟他们闹着玩了，风一停下，不等众人回神，像头猎杀羚羊的野豹般扑上前去，一把扣住族长的咽喉，另一手抓住对方挂了盾牌的手臂挡护在前，力量之大竟是生生将人往后拖了去。
族长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蛮横，竟然将他当作盾牌使用。
可是这也没有任何用处，山民拦住了唯一下山的山路，而另外一面则是类似峭壁一样的高坡，他们退到了峭壁边缘，已经是死路一条。
“你们跑不掉的。”
龙羽翎用目光的余光扫过身后陡峭的悬崖，突然神秘兮兮地一笑：“借你的盾牌来用一下。”他猛然把对方手臂关节强行拉直，发力一卸，将他手臂上的镶嵌了龙形玉石的盾牌夺了过来。
族长只觉得手臂更像被生生断了般，痛呼一声，咬牙切齿道：“即使你夺了盾牌，也撑不了多久！！”
“谁说要撑。”龙羽翎把盾牌丢给岳麓，“岳麓，好久没坐宇宙飞船了吧？”
“……”其他人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岳麓可知道，顿时一脸不情愿，“我可以不玩这个吗？”
“可以啊，如果你能说服他们不把我们宰了当祭品的话。”
“……”岳博士一脸‘我不想但没办法所以我是被迫的’表情，拿了盾牌翻面向上放到悬崖边缘的位置，然后利落地坐到盾牌上屈了双膝，盾牌足有两米之长，足够他坐在上头还能在后面留了位置。
“……行了。”
听到岳麓准备就绪的声音，龙羽翎咧嘴一笑，把族长整个人举起来像丢保龄球似地往人堆里一送，转身跳到盾牌上身后坐下，“坐稳了！”龙羽翎突然向前一倾，两人的重量让盾牌骤然向下大面积倾斜，随即盾牌就载着两人，像滑沙般顺着陡坡飞速下滑。
那盾牌还算坚硬，但上面嵌成龙形的绿松玉石却极为脆弱，给他们这么一拖，顿时全都磨了个粉身碎骨，飞碎的玉石在他们身后四散纷落。
反应过来的徐飞冲到悬崖边连发数箭，想要追击，然而这山巅的位置坡度极大，龙羽翎和岳麓两个大男人的重量十足，压着盾牌以极快的速度早就冲出老远，而且他们下滑的轨迹并不规则，极难捕捉，利箭险险擦过两人，最终插在地面上，没能射中目标。
族长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好不容易爬起来，才发现龙羽翎竟然利用盾牌逃走，睚眦迸裂地瞪着他们远去已消失在黑暗中的方向，怒吼：“不能让他们进蟠龙禁地了！！！快追！！！”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章（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