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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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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兰一早醒来就发现云珠不在屋子里,本来还想着她可能是去买东西了。可灶膛里烧尽的柴火和越来越低的温度都在告诉苏兰,云珠可能不会回来了。
苏兰抱着膝盖靠在墙边一点点的分析着她现在的处境,没有了感情的困扰,单纯从生死的角度分析自己的处境,脑子倒是比想她和皇太极的感情时要清楚不少。
她一个瞎子,还是个黑户。出门让人抓走卖到妓院或是直接被人掳回家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她自认没有那个好运气,能在这么个世道里遇到个好心人。跟朝鲁的互相扶持本来就是在特殊的环境中产生的,她相信如果换个场景,就算她被一群人追杀,朝鲁也能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策马而过。
那要在这边等他吗,苏兰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父母去世后她本来已经习惯了不再依靠别人,什么都自己解决,但是这个陌生的时代和残酷的现实将她的骄傲击的稀碎。
算了,看命吧。苏兰下床摸索着吃了点东西,就这么一点路程就就被门槛绊倒了两次。
吃完东西后苏兰又回到床上将被子都盖在身上。如果死了至少有个全尸,没准还能回到现代。没死就是老天在告诉她,她在这里还有没完成的事情。那她一定会,在这个时代活的更积极些。
以前顾梦就说她活的太懒了,什么都不愿意去争取也不愿意去改变。社团报名大家都报第一个,那她就报第二个好了。研究生选老师,大家都选张老师,那她选李老师也一样。说好听了是佛系,其实就是害怕失去。她在这个时代能失去的,除了她这条命就是朝鲁了。能有穿越而来再活一次的机会,她应该再勇敢些的......
皇太极五日没见苏兰,心里也实在是放心不下。觉得两人还是应该好好谈谈,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准备好一堆道理要去讲给苏兰听,结果小院的们却是怎么都扣不开。
“怎么回事?”皇太极问一直守在这边的暗卫道。
“回大汗。这,这些天都没人从院里进出啊。”暗卫心下惴惴的看了一眼一片漆黑的院子。
皇太极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不再犹豫,直接翻墙而入。一打开屋门,没有了往日扑面而来的暖意,而是和屋外一样的阴冷。
苏兰最是怕冷,云珠怎么能连火都不烧?!皇太极心中怒意飞涨,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的强烈,慌乱的在屋子里寻找着。
“兰儿,兰儿。”
他急切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屋子里,却始终没有人回应。
卧室里,皇太极看到了床上拱起的一角。
“兰儿。”皇太极声音发颤的喊道。入手处一片冰凉,苏兰本来就纤细的腕子像是又瘦了两圈,握下去让皇太极止不住的心惊。
“快请大夫来。”皇太极冲外面喊着,院外的暗卫听到他的声音赶紧领命去办。
“兰儿你别吓我。”
皇太极将苏兰抱在怀里,没想到才五天她竟然瘦了这么多,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呼吸轻的像是一不注意就要消失一样。
“云珠那个贱婢。”皇太极眼睛血红目眦欲裂的喊道。
当初云珠要被家人抵债卖去了妓院。他和苏兰正好路过,苏兰好心将她救下了,没想到她却恩将仇报。
“去将云珠给我抓回来。”
“是。”院内的暗卫们自知有错,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几个人分开去搜寻云珠的下落,剩下的在屋子里将灭了一天的火又升了起来。
城中的老大夫背着药箱慌慌张张的被带到小院里,进到屋里就看到双目赤红的皇太极,吓得腿一阵发软。手一搭上苏兰的脉心里就一凉,抬头看了看皇太极阴冷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位爷,这位夫人......之前是不是受过寒,前不久还碰了头失了不少血?”大夫问道。
“对。”皇太极想起苏兰受的苦,心中酸涩。
老大夫犹豫的搭上了苏兰另一边手腕,咬了咬牙直接说道:“这位夫人身子骨本来就虚,这是在娘胎里落下的毛病,只能娇养着。但老朽看夫人的脉象,像是一直也没得到好的照顾。如今一受寒加上大失血,这身子,这身子就亏的更厉害了。就算这次救过来了,也不过,不过再有三五个春秋。”
“你说什么?”皇太极盯着老大夫,眼里带着滔天的怒火。
“饶命啊。”老大夫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小人,小人医术有限,实在是......”
“滚吧。”
皇太极一挥袖子,老大夫手忙脚乱的收拾好箱子跑了出去。
“将太医院的太医全都带来。”皇太极冷声吩咐道。
几个太医看着面色阴沉的皇太极心中不停的打鼓,扶上苏兰的手腕一诊脉,心更是不断地向下坠。几位太医犹豫的互相看了看,最后院判顶着满头的汗上前一步回话。
“大汗,这位姑娘如今不过是受了寒,再加上这段日子进食少,有些虚,开两副药养一阵子就能醒过来了。可是,可是您之前说的......这位姑娘的身体......”王太医抬起头小心地看了皇太极一眼,“这位姑娘的身体确实是亏空的厉害,不过如果能保持心情舒畅,再用各种名贵的药材好好进补,也能......也能保十年无虞。”
“十年?!”皇太极只觉得一团火憋在心中,烧的他心窝直颤。
从没见过这位大汗如此情绪外露的一面,王太医心下更加忐忑,小心的说道:“没准那时候能遇到什么妙手的神医,将这位姑娘的身子调养好了,这也未必可知啊。”
“呵。”皇太极一声冷笑。太医院的太医们跟刚才那个老大夫说的并没有差别,不过是说的更圆滑一些,还让他把希望寄托在那不知道出没出生的神医身上。
皇太极握着苏兰的手心中哀切,十年也不过三千多个日夜,他们才相遇上天竟然已经将结局都算好。但他绝不认命的,就算寻遍天下名医,他也要留住兰儿的性命。
“开方子去吧。”皇太极吩咐道。
几位太医如蒙大赦,正准备退下,就又听到皇太极缓缓开口道:“回宫之后,切莫多说一个字。可记下了?”
几位太医忙跪下应是,然后到厅里研究这方子怎么开最好。
苏兰醒来时,觉得浑身无力,睁开眼睛眨了眨,眼前一片黑暗。刚抬起手臂,手就被人握在手里。
“兰儿你醒了。”皇太极声音有些哑的说道。
苏兰眨了眨眼睛,听着身边熟悉的声音轻轻应了一声。皇太极双手握着苏兰的手抵在额前,苏兰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颤抖。这个人,也是她最割舍不下的。
“喝点水吧。”皇太极扶起苏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将杯中的温水喂到她唇边,苏兰就着他的手就喝了下去。
“这是塔娜,以后让她来伺候你。”皇太极将水杯递给一旁伺候的女子说道。
“给主子请安,奴婢塔娜。”
“云珠呢?”苏兰脑子还混混沌沌的,只记得最后那天云珠不知去哪儿了。
“云珠那边我已经派人去追了,你不用再管她,往后有塔娜就够了。”塔娜是皇太极从镶黄旗里选来伺候的苏兰的,忠心可靠,有她在苏兰身边自己也能放心不少。
“还有,外面一直有我安排来保护你的人,你有需要就吩咐他们。”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苏兰有些委屈的说道,她还自觉选了个最轻松地死法,在屋里心灰意冷的等死呢。
“怪我。”皇太极紧了紧抱着苏兰的手臂,亲了亲她的额头。苏兰失去了记忆,除了自己再不认识第二个人。自己既然说喜欢她,那就应该让她觉得安心。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皇太极问道。
“想吃烤全羊。”苏兰想了想答道。
“好,塔娜,将炉子上的粥端来。”皇太极吩咐道,苏兰扁了扁嘴,自己好像被无视了。
之后的几天,皇太极除了早晨出去取一趟,其他的时候都和苏兰一起待在小院里。
“你不用处理事情吗?”苏兰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哦,我每天带过来了,在这边处理也是一样。”
皇太极翻着手中的褶子,看了一旁无聊的苏兰一眼,他舍不得浪费能跟她相处的没一点时间。
苏兰点点头,又继续的发呆。这个时代也没电脑电视,她现在连书都看不了,无聊时背化学公式反倒成了她的精神寄托了。
“无聊了?”皇太极坐到她身边问道。
苏兰摇了摇头。
“走吧,带你出去逛逛。”皇太极将苏兰裹在披风里打横抱起,到了院子里。
“不会耽误你处理正事吗?”苏兰担心的问道。
“当然不会,我正好坐乏了。”
“那就好。”苏兰点了点头,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笑意,皇太极看到她开心心情也好了不少。
“对了,我是不是可以不吃药了?”苏兰皱了皱鼻子,“那些药好难喝啊,我不想喝了,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皇太极听到苏兰的话心下发苦,柔声哄道:“你之前受了凉身子需要调养,而且消血块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还是要坚持喝药,眼睛才会好。”
“好吧。”苏兰叹了口气,她也不过是想跟他撒撒娇。“我这双眼睛这么漂亮,看不见是挺可惜的。”苏兰故作轻松的说道。
皇太极笑了笑,抱着苏兰走到了树下。
“在这儿给你搭个秋千怎么样,这样明年夏天你就可以在树下荡秋千了。”
“好啊,不过你还会做秋千?”
“当然会了,等我明天把要用的东西带来,保准给你做个能飞起来的秋千。”
两人在院子里走走停停,皇太极一会说在这边搭个秋千,一会说在那边架个葡萄。苏兰在一旁听着跟着他一起想象,只希望自己能快点看见,夏天能快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