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暗恋》枕闲书卧

35、第 35 章

　　然而，忙了一天，好不容易休息睡觉，那因要起来上班而中断的梦，又神奇的续上了。
　　梦中的叶蓁有着叶蓁生活中所没有的勇敢。
　　梦中，那么怕老师和怕麻烦人的叶蓁，为了找张锦，居然敢找来找去，找到从初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和联系过的班主任的联系方式，在电话上壮着胆联系那班主任，又壮着胆要到了张锦的联系方式。
　　梦中的叶蓁一拿到张锦的联系方式凭着一鼓作气，凭着那满腔热忱的爱意，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中间隔了那么多年的万水千山，不管他人在何处，不管那个号码是否已注销为空号或者已换主人，不管他是否知道叶蓁这个人，不管他变得糙穷矬还是精富帅，不管他是否有女朋友，不管他是否结婚，叶蓁都要马上行动把电话拨出去。
　　已经离别了七年多了，那一段愈久弥深的痴情是断是续，是否有希望，还是无尽的心碎心死，都该有一个答案去打破死水般僵局了。不然，叶蓁知道，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叶蓁会永远都忘不了张锦，叶蓁一直都会在那一段无人知晓的暗恋里走不出去，叶蓁一定会很难受，一定会很遗憾。而痛苦好过遗憾，就算是撕心裂肺的痛苦，也好过郁结于胸的遗憾；梦想破碎好过从来没有梦想，就算是芝麻般小的梦想，都好过浑浑噩噩的从未想过。或者，也许他和叶蓁一样都是单身，都是没有结婚，还有相爱的机会呢？
　　梦中的一切都好真实清楚：
　　叶蓁趴在桌面上，深呼吸了几下，看着亮着的手机界面，激动又紧张得手指颤抖地敲打着手机键盘，11位数字，每敲下一个数字，叶蓁的心就跳动得更剧烈，似乎要跳出胸腔。
　　叶蓁用尽全部的勇气，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在胸腔里更加砰砰跳个不停，脸上滚烫。仿佛被煎熬了一个世纪，11位数字终于按完了。
　　叶蓁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按下了拨打键。
　　按下键的那一个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叶蓁好似陷入了昏迷的状态，什么都感知不到。
　　叶蓁紧紧闭了一下眼睛，千百万种可能又在叶蓁的头脑里如万马奔腾。怂气又开始占了上风，在步步紧逼着叶蓁的勇气，想要让叶蓁退缩。
　　铃声响了！哇！叶蓁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通了！通了！
　　这是一个好的象征。
　　叶蓁睁大眼睛盯着键盘上那拨通的状态，看着界面上出现叶蓁家乡的省份和城市的名字，看着那跳动着的计时数字，看着那个红色挂断的标志。
　　“喂，您好，我是张锦。请问是哪一位？”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传来那个千百万次被叶蓁紧紧捂在心口的名字，叶蓁激动得如坠云里雾里，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忘记了回应，心中激动澎湃，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着往脸上奔涌。
　　耳边继续传来深沉磁性的年轻男音，耐心道：“您好，请问是哪一位？”
　　“张锦吗？我是叶蓁。”叶蓁激动紧张得哽咽，颤抖着叫出张锦的名字。这个名字，是叶蓁最大的秘密。因为激动紧张，叶蓁感觉自己的嘴唇，脸部，全身都在颤抖。
　　“叶蓁！你说你是叶蓁？是“其叶蓁蓁”那个“叶蓁”吗？是来自G省Y市L县T镇T初中，之前在82班，初三进入81重点班的那个叶蓁吗？”张锦低沉的声音激动起来，不仅把叶蓁的名字出处正确地说了出来，还把他们所在的省，所在的市，所在的县，所在的镇，所读的初中，所读的班级及后面进入的重点班一字不错地说了出来。
　　“我就是那个叶蓁！”张锦知道我！张锦记得我！叶蓁捂着颤动的心口，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太幸运了！叶蓁紧紧地捂着自己急跳的心口，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你也是来自G省Y市L县T镇T初中，之前在82班，初三进入81重点班的那个张锦吗？”
　　“是的，是的，我就是那个张锦。”张锦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很悦耳动听，耐心的声音激动了起来：“想想，我们从初中中考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我们也没有互留联系方式，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怎么会想到找我的？”
　　“你要听实话吗？”叶蓁的声音还在颤抖，嘴唇还在哆嗦，心也在狂叫狂喜。梦中的叶蓁不想浪费时间去寒暄。她紧紧地抓着手机，小小翼翼却无比认真无比勇敢地问道。
　　梦中的叶蓁，真的好勇敢。
　　“你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张锦的声音好像也在颤抖又很欣喜若狂，带着亲昵。
　　叶蓁深呼吸了一下，小心翼翼又壮士断腕地试探，叶蓁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很小还是很大，也不知道自己是伸着脖子还是缩着脖子，更加不知道自己是脸红还是脸白，“我没有谈恋爱，一次都没有过，你信吗？”
　　“我信。”张锦毫不犹豫地答道。
　　叶蓁见张锦没有主动说他的恋情，没有如叶蓁的意图，叶蓁紧闭眼睛，一口气说道：“据我所知，和我们同龄的，特别是在我们老家那里，在我们这个年龄都是几个孩子的爸爸妈妈了；不然就是结婚了，再不然也正在经历着恋爱或者谈了好几次恋爱了的。有人桃花常开不败，有人的桃花朵朵开，有人的桃花开了这朵谢那朵，谢了那朵再开另一朵。
　　我记得在初中的时候，特别是在重点班的时候，很多人就开始谈恋爱了，到底有没有结婚生小孩的，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大学的舍友，统统都谈过恋爱，大学四年，全宿舍就我一个单身狗，整天除了啃书还得啃狗粮。
　　大学毕业之后，我一个舍友结婚了，班上有同学结婚了。张锦，我冒昧地问你，你实话跟我说，你是几个孩子的爸爸了？结婚了没有？还是和女朋友正在谈恋爱？”最后的话，已经是明目张胆的赤裸裸的过问隐私了。
　　电话里传来张锦忍俊不禁的笑声，好像是被叶蓁的话取悦了。接着，张锦轻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声音不答反问道：“叶蓁，如果我说我是儿女双全的爸爸你会怎样？我结婚了你会怎样？我正在谈恋爱你又会怎样？”
　　叶蓁的心随着张锦的话直往下沉，他问完了，叶蓁的心也就沉到底了，全然没有关注到他用的是假设句。之前的激动雀跃变成锥心刺骨的难受。
　　叶蓁沉默着，没有即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