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萧纯

6、06

　　06.

　　这是一起真实的案件，正是王警官告诉我的。那天我们在酒吧里喝酒，他有些微醺，硬要和我说有趣的案子。
　　说完这个故事后，他笑眯眯地望向我：“我亲爱的朋友，听完这个故事后，你有什么感想？”
　　我想了一会儿，告诉他：“我被这对兄弟，还有这对姐妹之间的手足之情感动到了。要说最可恶的应该还是那个林海吧，他死有余辜。这四个人都不该被判刑。”

　　王警官向我眨了眨眼睛：“让我告诉你一些其他的事情，你再做判断。后来调查发现季颖欠了林海一大笔钱，大约有五十万，是签了借条，按了指印的。而季颖的手部皮肤之所以粗糙蜕皮，是因为她的男友唐文彦和朋友投资小生意失败亏了钱，天天被人追债，她不得不在下班之后打另一份工来养他，她去火锅店里洗盘子。季颖的姐姐季馨嫁了个有钱人，但是因为她烂赌，在半年前与丈夫离婚了，此后生活穷困潦倒，入不敷出。另外唐文彦的心理医生许帅先曾被卷入过为病人做假证，篡改诊疗记录的风波。”
　　我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双胞胎姐妹里的妹妹和双胞胎里的弟弟成为情侣，他们各自为了自己的手足自我牺牲，这看起来十分动人故事却又显得太过巧合……仿佛是同一个人用有限的材料捏造出来的雷同戏剧。说林海□□季颖，但他死在玄关，而非卧室。另外惯用手是左手或是右手更多由遗传决定，一般不因多重人格障碍发生变化……”王警官再次向我露出和煦的笑容，“听我说完这些，你又怎么看呢？”

　　我的脑子已经乱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耍了个心机：“在我回答之前，你先告诉我你的想法吧，我亲爱的警官。”

　　王警官的笑意更深：“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这起案件的真实情况，或许故事就和季颖所说的一样，是炙热的手足之情引发了悲剧，又因手足情深为破案增添了重重迷雾。又或许这只是为了避债而谋划的一次蓄意杀人，兄弟俩的纷纷自首只是为了迷惑警方，好让我们无从确认谁是凶手，从而将他们放了过去，就连唐文彦是否真的患有双重人格都不得而知……至于法院最后怎么判，那就交给法院。我们警方只看证据，结果就是季馨杀了人。”
　　他顿了一顿，眼神清亮：“作为一名专业的警察，我不得不怀疑后一种的猜测更符合真实情况。但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还是愿意相信我原先告诉你的那个故事。”
　　我向他露出一个笑容：“我也是的，王警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