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主他与魔头私奔了》鎏紫

28、第 28 章

　　程素衣捏起拳头，眼神透出杀意。“主人，您需要男宠，尽可以吩咐我来办此事。”
　　“下次吧。”云意捋了下随意披散的青丝。“叫人来伺候我更衣洗漱。”
　　他昨夜有男宠伺候的话都说出口了，还是要做出事后的样子来。
　　程素衣低头应了，转身去吩咐人烧水。
　　他心里明白，有些武功高强的人来来往往，寻常寻院子的护卫可没有本事发现。
　　云意支使完程素衣，回到床上和衣又睡了。
　　梦里倒是真有男宠有着熟悉的气息，温柔的吻上喉结、肩膀、手腕甚至脚踝，撩得他胸中躁动发热。
　　被满身汗湿的热醒了。
　　睁开眼，房里已经被放好热水。
　　这山庄的房间都不大，没有那么多功能齐全的房间，沐浴用的热水只能放在床的旁边，内间和外间之间的幕帘已经放下，外间坐着人，熟悉的呼吸声告诉云意，那是程素衣。
　　他平时的警惕性本就不高，对于程素衣更是从小没有防备，放心他准备自己的一切。
　　云意撩开床帐，褪去衣衫埋进浴桶里，洗去一身的热汗，很是舒适清爽。
　　可能是听到他的动作，估摸出他大概洗完，程素衣站在幕帘之后问：“主人，我把换洗的衣物给你送进来。”
　　这不是应该早就备好的吗？
　　云意没计较他考虑的不周全，毕竟他家这二少爷平时也不伺候他。
　　“嗯。”
　　程素衣撩开幕帘进来，眼神在他骨像优美的肩头流连。
　　听他迟迟没有动，云意转头看他。“怎么？有事？”
　　程素衣低下头，眼神挪开。“林家有消息传来。”
　　“什么消息？”云意并不意外。
　　“林旭染夺得林家掌家之权，林端武功已废被软禁，林夫人刘飒飒自尽。
　　刘家派来兴师问罪的人已经到了。”
　　云意蹙起眉头。“林夫人什么时候自尽的？”
　　“昨晚。”
　　“刘家派来的人什么时候到的？”
　　“今早。”
　　“这也太快了，快到刘家像是住在林家隔壁。”云意靠在浴桶边，修长的手指随意撩拨着乳白色的水。
　　“应该是早有准备。
　　我们的人查出来的消息说，林夫人偏袒林家，刘并山早有不满，恐怕派刘莺莺来，也和我们一样，搅乱林家，把林家变成自己的势力范围。
　　林夫人已死，二少已死，大少不在，现在兴师问罪再以武力压制，迅速叫一心修道的三少成为林家家主，作为三少舅舅的刘并山可以堂而皇之的笑纳林家的财富和势力。”
　　“吸纳势力没那么容易，而且需要长期经营，他这么做，应该只是想要银子，毕竟养兵很花钱，非常花钱。”云意抬眼看向程素衣。“河阳郡主呢？”
　　“昨晚连夜离开。”
　　“林旭染在搞什么？”云意挑眼看程素衣。“河阳郡主怎么逃的？”
　　“乘小马车轻衣简行，另外还有一队黑衣人护送。”
　　“……她这也不算是逃跑。”云意心里有数，半垂了眼，浓密的眼睫遮住笑意。“明日我们回去复命。”
　　“是。”
　　程素衣把他的换洗衣衫和棉布放在床上，又问：“您就这样放心了？”
　　“林家和刘家不再合作，我的任务便完成了，其他的，管那么多作甚？
　　小爷我是魔头，又不是正道的少侠。”云意微微阖上双眼，享受着温水带来的舒适。
　　程素衣低头，出去了。
　　云意嘴里说着管那么多作甚，却在沐浴完，还没晾干头发，就披散着一头青丝悄悄潜入林府。
　　走了一路头发半干，到了林府正要悄悄翻墙，遇到林府的护卫巡查，看到他上前行礼：“赫连公子，您又回来了？”
　　云意看着护卫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回了礼。“我有东西忘在房间里，回来取。”
　　那护卫十分殷勤，把他送回之前住的院子。
　　一路上没看到刘家来兴师问罪的人，整个林家都在大肆翻修，地面也都被洗刷一新。
　　冲洗掉的水里还隐隐掺杂有血腥气，云意心里明白，这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他和护卫套话，问出了林旭染在哪里，便说自己去院子里找就好，请那护卫去忙。
　　护卫也真就没把他这个弱质书生当回事，放任他自己在，便出去了。
　　云意没想到这么容易，便翻墙出了院落，潜进林旭染所在的正堂。
　　正遇上十数人从里面出来，连侍奉的婢女都离开了。
　　勾起唇角，云意正大光明的推开门，林旭染正坐在主位喝茶，旁边小桌也有一盏茶。
　　“来了。”
　　“明日要走，听说刘家派人来，特地来看热闹。”云意不客气的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拿起那盏茶闻了闻。“不错。”
　　林旭染放下手里的茶盏，看着他。“他们刚走。”
　　“刚走就洗地。”云意尝了一口，放下茶盏。
　　“毕竟我这里没有专管埋人的涛楼少门主帮忙。”
　　他这么说，是实锤了刘家派来的人，全部被杀这个猜测。
　　云意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林盟主行事越来越像个魔头，刘家派来兴师问罪的人，全都杀了，可不好向刘家和武林正道交待。”
　　“没人知道，就不用交待。”
　　“哦。”
　　“和林端学的。”
　　“哦？”
　　“林夫人和林端深谙此道，林家有专门的暗道藏尸，也有无人知晓的山谷埋骨。”
　　云意挑眉。“看来林端夫妇没少做过这种事。”
　　“我奶娘的尸身就是在那个地方发现的。”林旭染没提起，那是他儿时跟踪在林夫人心腹婢女身后数月，才找到这个地方。
　　进入山谷中寻到奶娘尸身，又背负奶娘尸身爬了三日，才爬上来。
　　自他登上林家家主之位，自然有人把这个地方的一切全数告知。
　　云意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林旭染又说：“刘家派来那些人，手里都有累累人命，每个人我都核实过才杀，没有冤枉一个好人。”
　　云意有些不自在。“这些不用和我交待。”
　　“我知道你身在魔教，心里自有正气。
　　我不能给天下人所有人公平正义，至少能保证自己问心无愧。
　　我……不愿你觉得我是滥杀无辜之人。”
　　“哦？我这魔头要怎么看待你，很重要吗？”云意挑眼看着他。
　　林旭染没有回答，低头继续说：“自前朝以来，天下大乱，兵灾不断，武林中人趁机瓜分地盘，为一方霸主。
　　东方教掌管一方平安，不压榨百姓，如今的乱局，也只是因为教主为报家仇。
　　在我心里，东方教从来不是魔教，你也从来不是魔头。”
　　“哦？”云意笑了。“所以才和教主谈妥了合作？”
　　林旭染紧抿唇角，抬眼看了看他，被他含着笑意的眼睛惊艳，怕自己再度沉溺，不愿放开，躲开他的视线。“东方教主所谋大事，很快便见分晓，云苍山是个好地方。”
　　“云苍山既然是好地方，为什么只叫我去？”
　　“当今朝廷不会放任民间众多宗派不受朝廷控制，要收拢权力，实现朝廷威势，就得先灭了几个大宗派，再慢慢消灭小宗门。
　　最惯用的办法，就是在江湖人士聚集的地方，以剿匪之名，一网打尽。”
　　他在暗示东方教主和刘并山之间的争斗会被朝廷利用？
　　可若是他知道这件事，还在这里说出来，东方教主应该也清楚。
　　“什么意思？”
　　“云意，你现在隐退，还能全身而退。”云意收起笑意。“你这是在劝我临阵脱逃？”
　　林旭染没办法解释，他此刻的做法，就是要他临阵脱逃。
　　“林旭染，我真是看走了眼！
　　当你是个朋友，担心你的安危，怕你被刘家那些人生吞活剥，你却劝我背叛教主！
　　当真是辜负我一番好意！
　　从此江湖不见！”
　　云意说完，转身离开。
　　林旭染急着站起来，追了两步却停下脚步。
　　喉头涌起一股血腥气，张口喷了出来。
　　和刘家派来的几个高手交手，还是伤得不轻。
　　他调息片刻才压下吐血的感觉，吩咐手下，护送云意一行人回东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