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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21】

      聂璐百口莫辩,就秦静宜这思维,这逻辑,她之前怎么能把她和疯女人,精神失常的人联系在一起呢?她挠了挠头,只好重复到,“以后再也不会带你去那种地方了。”

      聂璐背靠在椅背上,她黑色T恤显得整个人都很清瘦,她长腿横在秦静宜跟前,因为没上班,太热了,她穿很短很短的裤子,那白花花的大长腿总让秦静宜分神,让秦静宜忍不住就将视线落在她的大腿上,怎么能穿成这样?秦静宜蹙着眉。

      倒是聂璐一手托着头,修长的手指胡乱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没有节奏地敲着,这就表明她在思考,所以这么些天了,秦静宜真的是穿越来的吗?那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呢?聂璐起身往衣柜里翻出秦静宜第一晚来的时候穿着的古代衣服,这材质摸着是挺高级的,还有上面的图案绣花。

      “你为何将它拿出?”秦静宜见聂璐将她衣物拿出来,有些不解。

      “没啥,欣赏一下。”聂璐仔细瞧了瞧,该不会是在横店拍戏的衣服吧?聂璐也没去过横店,不知道那些拍古装剧的穿的衣服是不是和秦静宜一样,聂璐又拉开抽屉,里面有一支秦静宜那晚头上戴着的簪子,要秦静宜真是穿越过来的,那这衣服和这簪子,岂不是古董?那不知道要值多少钱了呢,想到两次都差点把秦静宜给遗弃,这要是流落在外面,肯定又是被劫财又劫色的,想想真是后怕,聂璐定睛瞧着秦静宜,秦静宜吃饱喝足了,这会儿正望着床上给她买好的内衣发愣,找个机会把她这些东西拿去鉴定一下值不值钱,就知道是真是假了。聂璐小心地将秦静宜那些东西收好,这一通逛商场,和秦静宜吵架,她也累够呛,拿过遥控板把电视打开了,这是这么些天来,聂璐第一次开电视,一打开,里面就有了画面和声音,吓得秦静宜直往后缩,聂璐忙抚着她的背,“这是电视,别害怕。里面没人。”

      秦静宜虽然没见过那玩意儿,可是在这儿,她没见过的多了,虽然有些诧异,往后缩了缩,但也好奇地看着那电视画面是怎么回事,怎么有声音?那人怎么又那么小在那里面,前几日她就发现了那黑乎乎的东西,可是聂璐没给她说,她也没多问,今晚这才发现,那黑乎乎的东西怎么又亮了?有光,还有人的声音,有女人,也有男人,尽管她没说,但秦静宜心里还是想,这儿比宫里有意思,在宫里,特别是她被废的那两年,她一年都见不了多少人,在最后那几个月,皇帝竟然还禁她的足,她除了能和婉儿说上几句话,再没有其他人了。

      好死不死的,电视里正好放着穿越剧,平时聂璐对这些电视剧没有太多的兴趣,这会儿,倒是放下遥控板,没换台,认认真真看起来了,可这是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啊?这难道真的有一个时空隧道吗?这人只要不小心踏入进去了,就可以穿梭?现代人回到古代也是走这条隧道?这秦静宜过来是不是也走得这条?那会不会在隧道里相遇?聂璐一下发散思维发散得有些远了,不由地问道,“你还记得你从你们尧国来到这儿,路上你有看到什么吗?”

      秦静宜摇了摇头,她只记得三尺白绫由洛公公抛了上去,踢开椅凳以后再醒来她看到的人就是聂璐了。

      “没有什么光之类的吗?”聂璐不死心地问道。

      秦静宜继续摇头。

      “唉”聂璐叹了叹气,“算了,可能就算真的有那个隧道,所有穿越的人怕都是昏迷的,应该不会让人知道,要不然这不泄露天机了吗?”聂璐觉得自己想得挺有道理的。

      “哎呀,你别看了,这是你的内衣,内衣知道吧?就是你的里衣,啊,肚兜吧,你们那会儿是不是叫?”聂璐搜肠刮肚,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儿,“还好你胸不大,要不然这些天,你该露点了。”聂璐小声说着,又不时地偷瞄了下秦静宜的胸前,这些天,秦静宜自然是没有穿内衣的。

      秦静宜摇头,甚至瞥了瞥嘴,直摇头。

      “我给你说,既然你要留在这儿,你觉得这是鲜国,那就是鲜国,可这话你只能对我讲,你知道吧,对外,你要说这儿是重庆,知道吗?我们重庆人,不对,我们中国人,中国女人,都要穿内衣,以后你出门,你得穿这个。”

      “这?如何穿?”秦静宜抬起她那纤纤玉手,勾起内衣带,嫌弃地拿很远。

      “怎么穿,挺简单的。”聂璐从她手里拿过来,给她讲解了一下,“两手穿过这儿,知道吗?然后再,反手,把她扣住,就可以了。”

      见秦静宜一脸懵懂,“没懂?这么简单,没懂?”聂璐问道,“你这当过皇后的人,按理说不都冰雪聪明吗?”聂璐念叨着,仔细思量了一下,想想这屋里也没别人了,虽然她有些害羞,但毕竟,秦静宜在这新时代的生活面前,就是个白痴一个,她只好把内衣套在自己身上,自己一手穿过肩带,另一只手又穿了过去,然后反手的时候,还整个人背对着秦静宜,让秦静宜看清楚,“看明白了吗?就这样穿。”示范完了以后,聂璐又叮嘱道,“只是这个要穿里面,外面再穿这些。”聂璐手里拎着今天刚给她买的衣服,一不小心从穿衣镜中瞥见自己内衣外穿的样子,觉得滑稽好笑,又十分地不好意思。

      “你要不要试试?”聂璐有些不放心。

      “不穿,不行?”

      “对,在这儿的女人,必须穿。”聂璐强调道。“你去卫生间将身上这件脱下,再试试把这内衣穿身上。”

      秦静宜拎过来,听着聂璐的嘱咐,只好往卫生间去了,她褪下外衣,来到“鲜国”,就连婉儿都没有,什么都得靠自己,可褪下外衣和里衣后,聂璐所说的那个怪怪的东西,她却怎么也穿不上,越穿不上她越急,越急越穿不上,“聂……聂姑娘……”

      “哈?怎么了?穿不上吗?”聂璐有些担心地来到门边,内里秦静宜却“哗啦”一下将门给拉开了。

      【22】

      聂璐听到那拉开门的“哗啦”一声,心里莫名的一紧,入眼处,秦静宜上半身已脱光了,露出光洁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好在她还知道用她的外衣将整个前胸挡住,聂璐心里松了一口气,秦静宜一手拿着外衣挡在胸前,一手拎着刚买的新内衣,场面有些滑稽,聂璐忍不住笑出声,这一笑,把这一整晚的折腾和烦闷都笑没了,“还是不会穿吗?”

      秦静宜有些窘地摇了摇头,她常年受惯了别人的伺候,她从小长在秦王府,再后来进宫,身边从来没有缺过人,最不济的时候,也还有婉儿在身边,哪像这会儿,在鲜国,没有一个人,连这样的事,都得靠自己。

      聂璐忍不住被她胸前的春光吸引,尽管她拿外衣挡住了胸前的关键部位,可那太过于光滑而白皙的肌肤,如白玉一般勾引着聂璐从心脏里长出来的一双手,想轻轻抚摸,这样的念头只闪过那么一下,聂璐忙艰难地把视线挪开了,她眼睛盯着卫生间的瓷砖上,却有些无计可施,望着地面说话道,“这,多简单的事儿,你怎么就不会穿呢?”

      她有些手足无措,面前就是一面镜子,照应着无措的秦静宜和自己,聂璐无缘无故地心慌,倒也不能说无缘无故,她自己这样安慰道,她这样一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本来又是喜欢女人的年轻人,这样一个漂亮好看雅致的女人脱光了上半身站你面前,正常人也会有那么一点尴尬吧?可是聂璐是有些心慌,她解释为自己太久没谈过恋爱了,可能寂寞啊孤独啊这些情愫给闹的,她略微地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她站秦静宜身后,秦静宜光洁无暇的后背就这样裸露在空气中,在那个闷热至极的重庆,让聂璐整个人都像被火烧一样,聂璐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秦静宜扭过头来问道,“怎么了?”她一汪眼眸黝黑深邃,似一眼看穿了聂璐的心事,可她分明又那样无辜,聂璐不愿再这样瞎想下去,只催促道,“没事,我帮你穿吧,你看着,学会了,以后就自己可以了。”这么简单的话,她说得也有些艰难,反正,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足够荒诞,那她现在教一个不知道多大年龄的成年女子穿内衣,又有什么的?

      “你......先穿过来......”聂璐一边指导着,可是有些艰难,秦静宜一手将外衣遮挡在胸部,另一手得穿过内衣,她本来就不会那个玩意儿,聂璐又时时担心她胸前的外衣“哗啦”一下掉地上,她只得帮她,“算了。”她叹了叹气,“你拎着这个。”她让秦静宜拿着外衣,自己拿着她的内衣给秦静宜穿上了,室内很安静,像是在进行着什么神圣而严肃的仪式,终于穿了过来,当然,内衣覆盖在她外衣的外面,聂璐站她身后,轻轻将内衣扣给扣住了,随后她挪了半步,挪在秦静宜身侧,轻轻将秦静宜身前的外衣扯了下来,镜中,秦静宜瘦削精致的身材穿着新时代的内衣,却又是另一般风采,当然,聂璐并没有给她完全穿好,因为她不可能再像导购小姐一样给她,将那胸完美地放进去吧,她不行的,太尴尬了,她挠了挠头,也不敢多看,“那个,就是这样穿的,你学会了吗?然后,你自己,就怎么舒服,怎么整理一下。”

      “不舒服。”秦静宜如实说道,这东西当然是不穿最舒服了,聂璐也不喜欢穿,也觉得不舒服,特别是重庆的夏天,那汗和雨似的,稍不注意,就从胸前往下滴,难受,可也不能不穿啊,聂璐这时候就觉得,还是做男人好一点。

      “我知道,可是,在这儿,女人必须要穿,你稍微,整理一下。”

      “你们鲜国,不好。”

      “是重庆。”

      “重庆不好。”秦静宜蹙着眉,穿上这个让她有些难受。

      聂璐不愿再和秦静宜暧昧地呆在这狭小的卫生间里,就急忙出去了,“你再试穿几次,会了,就脱下来洗掉。”她一边逃离一边说道,可坐在床边,却有些失魂落魄,真是见了鬼了,后来,秦静宜估计是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又琢磨了好些时候,想着是会了吧,这才从卫生间出来,那天晚上,聂璐睡得有些不踏实,她归结于天气太热,让她烦躁不堪,心里想着,明年怎么着也得安个空调了,房东不安,她就自己安,这样下去,迟早活不了,她辗转难眠,翻来覆去,可翻身过去,就会看到秦静宜,秦静宜睡觉很老实,规规矩矩地平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可她身子却冰凉,夏天挨着她倒挺好,消暑,不热,特别是偶尔有些夜里,她翻身不小心碰到秦静宜的手或者脚,都很凉,她很受用,可今晚却貌似不行了,她离得秦静宜远远的。

      “你睡不着吗?”秦静宜被她翻来覆去的折腾给吵醒了。

      “嗯,太热了。”聂璐只好撑着脑袋。

      秦静宜倒是困,不知道为什么,来了鲜......不是,来了重庆以后,以往在尧国的时候,她彻夜彻夜的睡不着,可在重庆,她除了会做梦,倒也安眠。

      “为什么,重庆这么热?”秦静宜问道。

      “三大火炉嘛,当然热了。”深夜,聂璐也不想给她普及气象知识。

      她心烦意乱地在心里骂着自己,骂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寂寞了,见到漂亮女人就心慌这般没出息吗?骂了好一会儿,这才通透了,安心睡了过去。

      那之后,秦静宜就在聂璐那破败而简陋的出租屋里生存了下来,她不再闹着回尧国,学会了穿内衣,也极少再说本宫,聂璐的日常从以前的上班开出租、看颜可心,去松山路陪宋贞贤,变成了,上班开出租,去松山路陪宋贞贤,和教秦静宜重庆话以及科普现代科技生活的一切。

      【23】

      “啊,啷个回事就是怎么回事,嗯,算了,脏话你就不要学了。”聂璐想了想,把小本子翻了篇。

      八月底,距离秦静宜这个皇后从天而降已经一月有余,重庆依然炎热似火,夜间,聂璐下班以后连楼都不愿爬,可也没法喊秦静宜下来,因为起初,秦静宜就连手机也没法用,真的,古代皇后又有什么用?在现代生活里,不也就是个生活白痴,啥都不懂,啥都不知道,聂璐费劲巴拉地给她讲了几天现代生活的科技产品,手机啊,电视机啊,电吹风什么的,可当要不要给秦静宜买一个手机的念头一冒出,聂璐就打消了,怎么哪儿哪儿都是用钱的地方?她这是成了养了一个皇后啊?这也太费钱了?可聂璐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没过几天,还是领着聂璐去营业厅给她买了一个老年机,不求她能干嘛,能接电话就行,好在秦静宜估计也有些慧根,没用多久就学会了,虽然总觉得新奇,为什么都看不见聂璐的身影,却能通过这小东西听到聂璐的声音,聂璐快下班的时候,就给她打电话叫她下楼,在老姚那儿等着,老姚对聂璐说得这美女是什么穿越来的皇后,自然是不信的,好些时候,聂璐还有几分钟才到,老姚总是打趣秦静宜,“皇后娘娘,这又是要出去用膳哪?”

      秦静宜对聂璐之外的人都不怎么爱搭理,她双眼平视着前方,十分有仪态地点点头。

      “今儿你们小璐子带您上哪儿吃啊?”老姚见秦静宜那一副养尊处优的仪态就忍不住打趣。

      通常这样调笑几分钟,聂璐就来了,秦静宜那张紧绷的脸瞬间就放松了下来,聂璐一巴掌拍老姚后背,“喊你不要逗她,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老姚就嬉皮笑脸地笑道,“是不是你女朋友嘛?都一起住了这么久,也不隆重介绍一哈?”

      “跟你说个求。”聂璐拉过秦静宜,不理老姚就走了,她不知道该怎么给老姚说,秦静宜当然不是她女朋友了,秦静宜的状况她现在也才接受一点,从一个是不是精神有缺陷的疯女人到真正是穿越过来的皇后,这个过程她也用了好长时间,其实中途一度,她想带秦静宜去精神病院确诊一下,她其实,已经把秦静宜带到医院去了,可看到精神病院那些患者呆滞的眼神和惨叫的声音,仿佛间听到医生护士在交流电疗,她看着身旁的秦静宜,突然心生害怕和恐惧,像是看到秦静宜躺在里面,被点击,她二话不说,拉着秦静宜的手就往外跑,并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要再起这样的念头,秦静宜就是穿越过来的皇后!她如果真是精神失常,不可能对现代生活如此一窍不通吧?演也会有漏洞的吧?秦静宜真是滴水不漏啊,啥也不知道。

      只是聂璐虽然自己接受了,可要是给别人这样认真地说,有人会信吗?老姚会信吗?她也懒得多说。

      “那个人,像我们那儿的宦官。”秦静宜跟在聂璐身后小声说。

      “宦官?”聂璐一时没反应过来,“太监啊?”聂璐突然笑出了声,她忙摆了摆手,“老姚要是知道你这样说他,以后都不会要我们去他那儿吃饭了,你可不能当他面说这些。”

      秦静宜略微沉吟地点了点头,聂璐见她如此温顺的样子,不由地心里一荡,像一面湖似的,秦静宜扔一颗石子进去,她就晃来晃去,她牵着秦静宜去公交,秦静宜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马车”,不似第一次那般会晕车,有些时候遇上下班高峰,会很挤,挤得秦静宜十分不舒服,缩在她怀里,后来她们就尽量避免下班高峰,上车后就有了位置,她常常领着秦静宜坐最后一排,隔着窗,她给秦静宜讲重庆的每一座大桥,她尽可能地带秦静宜去了很多地方,解放碑,观音桥,北城天街,杨家坪,沙坪坝,朝天门,磁器口,夜晚的时候,她就领着秦静宜在各个商场里,吹冷气,吃万州烤鱼,磁器口鸡杂,烧鸡公,秦静宜起初不能吃辣,可聂璐也没办法,重庆没有不吃辣的地方,她常常被辣到额上一层薄汗,聂璐本能地拿过纸巾在她额上擦了擦,有时聂璐自嘲道,“我像你的那个什么?婉儿吗?你的侍女,成天地伺候你?”

      秦静宜认真地凝视她,她也迎上秦静宜的目光,秦静宜目光深邃地摇了摇头,“婉儿不敢这样看我。”

      聂璐点点头,“想想也是,古代这个卑躬屈膝,做奴婢的,腰都不能直起来吧。”聂璐神经质地掐了掐自己的腰。

      在商场没事的时候,聂璐就给秦静宜科普,教她一些基本的重庆话,还破费给她买了一本新华字典,认字,小本子上写得最多的就是,“聂璐、秦静宜。”让聂璐惊讶得倒是,秦静宜写得一手好字,那字落笔清雅,气质风流,聂璐不由轻叹,“你说你这个字能不能卖点钱?”聂璐一边欣赏一边发出啧啧声,“要不你也付出一点吧,这老是支出,你也好歹挣点收入。”

      聂璐就在那儿一笔一笔地在小本子上算着,自从捡到秦静宜以后,一共花了多少钱,给秦静宜买了好几套衣服,从内到外,还有鞋子,这就花了她1,2千,购置老年机一个,花了300元,吃就不说了吧,以前,聂璐吃饭一个人,随便吃点什么,一碗小面就解决一顿饭,可现在不行了,她不能老带秦静宜吃小面啊,两个人,就总想着吃点好吃的,这一来二去,那一个月,聂璐支出了很多钱,那个月,简直就是大消费,她望着手机上银行发来的余额提醒发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穷呢?什么时候吃饭点单不用看价格,买衣服不用第一眼就去看标签呢?“要不把你穿过来的衣服和那头饰拿去卖了吧?”聂璐算着账,突然说道。

      秦静宜愣了愣。

      【24】

      聂璐笑了笑,“逗你的,瞧你吓成那个样子。”聂璐从来没有动过要把秦静宜那些东西卖掉的心思,虽然她是有些好奇了,会觉得说,如果秦静宜真是穿越过来的,那她身上穿过来的这些衣服首饰是不是就是古董?可以卖不少钱吧?可她没有想过真正要卖掉,那是秦静宜唯一的东西,而且是穿戴的衣服,穷成什么样,也不能卖衣服吧?

      “我只是......”秦静宜觉得自己沦落到要卖掉衣裳,也太惨了吧,而且身上的衣裳以及头饰是唯一和尧国有关的东西了。

      聂璐见她似乎有些认真在忧愁这个事,忍不住拍了拍秦静宜的手背,“不会卖你的,我开玩笑的,你别在意,更别担心。”

      秦静宜视线挪到聂璐搭在她手背上的手指上,凝神片刻,聂璐也注意到了,忙缩回手来。

      日子就这样出乎聂璐意料地过了下来,闲暇十分她教秦静宜好些东西,转眼间,重庆的烈日终于有了收敛,有一天清晨,才六点多的样子,聂璐还在睡觉,被电话声吵醒,她极少有电话,迷糊中就接了起来,一大早,还没开嗓,声音沙哑,电话里一个有些焦急的女声,“不好意思,这么大早,吵醒你了。”

      “你?谁啊?”一大早,聂璐的眼睛都还没睁不开,右手拿着手机,只觉得左手手臂还有些发酸。

      电话里,静默片刻,“颜可心”,她倒是直截了当地讲道。

      聂璐顷刻间醒过来,想要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臂被秦静宜死死地压着,秦静宜整个人窝在她怀里,聂璐吓死了,这昨晚睡觉的时候,分明两个人中间就隔着有一条河那么宽吧,这怎么回事?

      见长久没反应,颜可心有些尴尬,这一大早地吵醒人家又要人家帮忙,这关键是,聂璐已经不记得她了吗?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对不起,打扰了。”颜可心只好准备收线挂电话。

      “唉,不好意思,我一大早,没睡醒了,怎么了?”聂璐左手依然被秦静宜压着,右手举着电话。

      “我刚接到电话,现在马上要去璧山出差,不好意思,能劳烦你今天帮我接送一下浩然吗?”

      “啊?可以啊,那个,你等一下,我马上下来,你是在楼下吗?”聂璐挂了电话,右手拖着秦静宜的脑袋,左手这才费劲地抽出来,这一番折腾,就把秦静宜给弄醒了,秦静宜迷糊着眼,还往她怀里钻,聂璐只得推推她,这才翻身下床,换上裤子就“蹬蹬”跑下楼,一身OL打扮的颜可心穿着白衬衫,下身着灰色包臀裙站在路边,身旁牵着一个小小的小男孩,聂璐再看自己这一身,T恤短裤的。

      “那个,麻烦你了,我晚上可能七点多就回来了,放学的时候,你可以帮我接一下吗?实在是,太麻烦了。”颜可心有些不好意思,这一大早,妆容都已经画好了。

      “没事。”聂璐脸都没洗,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

      “浩然,听话啊,今天让聂阿姨送你上学。”

      “聂阿姨?”聂璐才25岁,还有些受不了阿姨的称呼。

      “那不能叫你姐姐啊,那岂不是比我小了一个辈分?”颜可心说完就有些着急地把颜浩然扔到了聂璐手里,就转身上了她公司的车。

      聂璐笑了笑,想想颜可心说得也挺有道理,但她还是不喜欢小屁孩喊她聂阿姨,是不是也太老了。

      “聂阿姨!”颜浩然脆生生地喊了一嗓子。

      “叫聂姐姐。”聂璐牵过他的手纠正道,距离两三个月前,这小孩似乎又长高了些。

      “妈妈刚不是说要叫你聂阿姨吗?”

      “那你妈妈现在走了,你就得听我的话,叫我姐姐。”

      “聂姐姐。”颜浩然倒也识趣,怀里抱着一个面包和牛奶,想也是颜可心塞的吧,这忙到连小孩的早饭都没时间喂了。

      因为太早了,还没到七点吧,幼儿园也没有开门,聂璐只好把颜浩然给领进了家,秦静宜还在床上半梦半醒,见聂璐领了一个小孩回来,忙坐了起来。

      “啊,这,一个朋友的小孩,叫颜浩然,叫秦姐姐。”

      “秦姐姐。”颜浩然乖顺地喊了。

      喊完,聂璐觉得有些不对劲,秦静宜怕是和颜可心差不多大吧,这还真乱了辈分。

      秦静宜一席长发披肩,那眼睛就没离开过颜浩然,那眼神太过于深沉,且充满了悲伤,聂璐一见她这眼神就有些怕,又有些心疼,不由地问道,“怎么了?”

      秦静宜这才收回视线,可一双眼眸已是血红,她的梓言要是活着该比这小孩大吧,在宫里,她总做梦,梦到比这孩子还要小的梓言哭着喊“母后,母后.......”

      忆及此,眼泪无声就从眼中涌出来,聂璐洗漱好出来就见秦静宜在哭,一下就慌了,“怎么了?这一大早的?做噩梦了吗?”聂璐脸上满是着急。

      颜浩然傻傻地望着哭泣的秦静宜。

      秦静宜满脸是泪地抬起头来,望着聂璐,她太过于哀戚,聂璐忍不住坐在床沿,揽过她,秦静宜顺势依在她肩头,痛苦地哭了起来,聂璐满心狐疑,一大早更是一脸懵逼,却也只能拍拍秦静宜的背,柔声问道,“到底怎么了?这般伤心。”

      好一会儿,秦静宜才缓过神来,幽然道,“只是看着他,想起了梓言。”

      “梓言又是谁?”

      “我死去的皇儿,我唯一的儿子。”

      聂璐心里一惊,怎么连儿子也死了?秦静宜这个皇后怎么这么惨?儿子也死了,唯一的侍女也死了,被废了,这么年轻就丧子,这也太悲痛了吧?聂璐想着,见秦静宜泫然若泣的样子,忍不住亲了亲秦静宜的额头,“没事了,不好的都过去了。”

      秦静宜只觉得额头有些湿漉漉的,一双泪眼瞧着聂璐。

      【25】

      秦静宜只觉额头湿漉漉的,一双美眸凝视着聂璐,太过于亲密,也太过于宠溺了,秦静宜本就想到逝去的皇儿,心中悲恸,却被聂璐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吻。

      是太亲密了,聂璐也意识到了,以至于她站在床前愣了好些时候,秦静宜又那样直勾勾望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七上八下的,一大早整个心就像火锅店里炒料似的,烧得慌,她逃进了卫生间,洗漱收拾完,让颜浩然吃过早餐,就把颜浩然送去了幼儿园。

      一整天,聂璐开车都没什么心情,恹恹的,心里仿佛有事儿,可她也不愿多想,天,似乎快要下雨了,气压低,压得整个人心绪更加地烦闷。

      秦静宜平日里白天一个人在家也就东学学,西学学,了解了解重庆人民的生活,可今天,秦静宜却没有任何的心情,聂璐走了以后,她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么些天了,那种身在异国他乡的孤寂如潮水一般地涌了上来,她想念她的皇儿,可她也早知李梓言在刚学会走路,甚至连“母后”都不会叫的时候就被庄妃那个妖妇害死了,她得回去,她要回尧国,她要回去血刃庄妃,她越想心越痛,越想就越觉得就这样呆在重庆,到底又有什么意思?她起床,换上衣裳,却发现,自己已经习惯性地穿上了聂璐给她买的内衣和那些衣服,她犹豫了一会儿,从衣服柜里翻出她自己的衣衫,甚至,把头饰也重新戴上了,她对着镜中望着自己的模样,终于有了以前的熟悉感,可却又有那么一些陌生,她就那样在出租屋里呆坐了一上午,期间聂璐有打过电话回来,她缓缓地接了起来,聂璐问她,中午是要下楼去老姚那儿吃还是给她叫外卖,她随口应道,在老姚那儿吃。

      聂璐听她声音有异样,突然如此冷淡,心下疑惑,暗道是不是早上亲了她,她心里多想了?可早上的时候,聂璐不也是见她哭得伤心,太难过了,想安慰她,都无从下手,就是忍不住亲了下她的额头,是冒犯到她了吗?是的吧,怎么说,也太亲密了些。

      聂璐心里有些乱,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也没什么精神,就连下午颜可心给她打电话,她把颜浩然从幼儿园接回来,又给颜可心送回去,颜可心说请她吃晚饭,她也拒绝了,下了班,收了车,她急不可耐地回到家里,见秦静宜又穿成这个样子,心里的那种不安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我要回去了。”秦静宜等了一天,终于等到聂璐回来,她有些不舍地对聂璐说道。

      聂璐一下班就马不停蹄地回来,又非常快速地爬了八楼,气都有些喘不过来,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回哪儿?”

      秦静宜一脸决绝地望着她。

      聂璐醍醐灌顶,却有些难以置信,“回尧国?怎么又想起回尧国了?”聂璐也不知道是不是刚自己爬楼爬太急了,一时有些腿软。

      “我想家了。”秦静宜这样说道,尽管她在尧国哪里还有家呢?

      聂璐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她拉过凳子这才放松道,“你又是哪根筋出了问题吗?你不是都被赐死了吗?你还有家?”

      秦静宜心里像被冰劈了一下,是,她没有家了,甚至,任何一个家人都没有了,可她还是思念啊,特别是在今天,她想婉儿,想皇儿,都死了,婉儿甚至连葬在何处,她都不知道,可回去,总是离她们更近一些吧。

      “就这么想回去吗?”聂璐不知为何,莫名有些难过,“一点都不会不舍得我吗?”特别是像今天,聂璐想到自己因为她,一整天,啥心思都没有,开车还走神,这不都是她闹的吗?这倒好,一回来就闹着走。

      “聂姑娘。”秦静宜喊了一声,却又幽幽地叹了叹气,脑海里浮现出这两个来月的种种,和聂璐的日夜相处,甚至,共枕而眠,她突然,径直起身,就往聂璐的怀里钻了进去,她轻轻地靠在聂璐身上,聂璐整个人石化一般,僵硬在那儿,手都抬不起来,她这个皇后娘娘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秦静宜窝在她肩头,长久不语,聂璐是她在这个国度唯一熟悉而又信任的人,可这一切,她也都不应该属于这儿。“你能送我回去吗?”

      聂璐本来被她这一靠,一颗心都软得像泥一般了,这听这一句,那软泥一般的心“啪唧”掉地上,摔个稀烂,“我要怎么送你回去呢?”她无奈甚至有些嘲讽道。

      “马车?”秦静宜有些疑惑又有些不确定。

      “马车?就连飞机都不知道能把你送往哪儿,你知道吗?你只知道你的尧国,你的尧国在哪儿呢?东?南?西?北?”聂璐想要克制,她想要温柔一些,不要那样暴躁,可她却发现,自己忍不了,她拼命地咬着唇,不知道为什么,秦静宜要走,她竟然觉得那样的心酸和委屈。

      “我给你说,你是穿越过来的,你也理解不了,对不对?我起初我也理解不了,可我现在已经试着理解了,那好,我告诉你,你回不去了,我不知道你那是啥时候的国,你都回不去了,你从古代来,这会儿是现代,可能几百年,不对,可能已经是几千年以后,什么马车,火车都把你送不回去了,而且你不是在尧国已经被赐死了,赐死了你还要咋回?我送你不回去,我也没办法,要不你怎么来的,你怎么回吧?”聂璐一口气说好多,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她又气又急,又觉得无奈,说完秦静宜就愣住了,聂璐说的话,她有些懂,有些不懂,什么几千几百年以后,怎么就回不去了?聂璐说这儿不是鲜国,是重庆,重庆是什么地方呢?她以往从未听说过,可她确实是已经死了吧?当白绫挂上她的脖子,她已难受到无法呼吸的时候,那就是死了吧?那现在的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呢?她茫然无措地望着门外。

      “你要真想回去,就试试,你怎么来的,怎么回。”聂璐说着气话,想到小时候看的《寻秦记》,哪天下暴雨的晚上,把秦静宜扔角落里,让天把她劈回去吧,聂璐气急败坏地想着,刚想完,天就劈了一道口子,哗啦啦下起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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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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