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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心思 ...

  •   旭凤被激得阵阵血往头上冲,脱口道:”他那边至今不肯娶亲,对你念念不忘,你这边口口声声说他可怜,动不动说对不起他,又要拿自己的儿子去给他做义子,又要给他撮合卿天,你们根本就是旧情难忘吧?旧情难忘也没什么,拿我的儿子去给他做义子,有没有太过了?幸好我知道那是我亲生的,旁人不知道的,还不知道要怎么瞎想取笑。”

      “你!”锦觅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些心思,只觉得难堪得心都凉透了,泪涌上来,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她如此,旭凤突觉后悔,过去的事,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他都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怨恨了,想不到碰到事,还是会忍不住翻出来琢磨,现在竟然脱口说了出来。

      “算了,不说了,过去的事以后都不提了。”

      锦觅含泪道:“当年是我和你对不起润玉在先,旁人不知道,我们自己心里总该知道。你自己德行有亏,也怀疑别人一样德行有亏,还振振有词,自欺欺人说不计较。兄弟之子过继给兄长,这种事根本不稀奇,偏偏你会想七想八疑神疑鬼,你才过分!润玉至今不娶,是因为他尚未遇见合心意的,满天的仙女都是温柔娴雅的,我给他找一个俏皮可爱的,有什么不对,偏偏这你也要想成了旧情难忘,你真的太龌龊,出去!“

      再次被妻子说龌龊,旭凤气得直磨牙,有心要驳斥,见她流泪心里也怕,不敢再辩解,举手投降,“是,算我过分,算我龌龊。”

      “明天我会去将卿天接回来,送她回魔界,”锦觅指着门,“你若是不放心怕我和你兄长旧情难忘,可以同去。现在给我出去,不想看见你。”

      窗外,一个绿影一闪而过。

      ……

      ……

      回到天界,润玉径直去了栖梧宫,没有见到卿天,问了宫中的仙侍,才知道她已去了璇玑宫。

      才进宫门,便听到七政殿方向隐隐传来她笑声,听起来甚是畅怀,不由嘴边也带了一抹笑意出来。

      行过去,只见卿天正与一个身穿浅黄衣裳的女仙,坐在石桌旁正低头玩什么,看那女仙身姿,竟有点像邝露。

      他想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不是没有道理。旧日邝露在他宫中,为着照顾他不喜艳色的心境,穿衣打扮都偏素净,从未穿红着绿,连半点鹅黄色都不曾见。

      “玩什么呢?”他笑问道。

      邝露忙起身施礼。

      “润玉哥哥,我们在玩花绳,你要不要玩。”卿天举着手,手上还套着一根透明的丝绳。

      他忙摆手,走至一旁石凳坐下,“不必了。你们玩吧。”

      卿天招呼邝露继续,邝露脸现为难,她只是来再次请润玉赴宴,正主儿没碰到,却被捉着玩这两千多年前还是少女时才玩的花绳,也是头疼得紧。

      润玉道:“卿儿,邝露不喜就不必勉强她了。”

      听他叫卿天作卿儿,邝露神情微动,黯然垂下了眼,扯出一抹微笑道:“陛下若是无事,邝露就先告退了。”

      “且慢,”润玉看了她一眼,和声道:“邝露,你跟在我身边也有近一千年了罢。”

      “是,陛下。”邝露应道,九百一十三年又四个月零六天。

      润玉道:“你是太巳仙人的掌珠,原本可以安乐清闲度日,却来我这清寒的璇玑宫执洒扫守夜等苦差,且从未嫌弃,我一直十分感激。我没有姐妹,旭凤也极少回天来,因此我常有孤单之感……”

      邝露心下一沉,黯然想他果然是要跟她撇清关系了,他对她半点情意都没有,始终斩钉截铁的拒绝,更将她逐离身边,如今,就连一点想象的余地都不给她了。

      果然听他继续说到:“……若你不介意,我想认你做义妹,日后常常走动联络,可否?”

      虽是询问,言语里那不容拒绝不容分说的意思却十分明白。

      邝露眼中浮出雾气来,顿了一顿,才低头应道:“多谢陛下厚爱天恩,邝露遵旨。”

      卿天眼珠一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忙低下头摆弄手里的花绳,不敢开口说话。

      润玉起身扶她,微笑道:“此后便不必再行什么大礼了。我稍后便将这一消息昭告天下。太巳仙人是你父亲,便也算得上是我长辈,你先知会他一声看他意思如何。”

      邝露低声应了,被他扶起,眼中泪珠随之滑下,她生怕被他和卿天看见自己失态,头也不敢抬,只想快快离开,耳中却只听他又道:“我今日有要事在身,就不去喝你太巳仙人的寿酒了。”

      “是。”邝露低声道,心内苦笑,她以为可以一辈子跟随在他身边,从不需要像如今这样,需要找借口才能见到,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竟然变得如此遥远了?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她突然想起那日他发恼的时候问的那句话。

      “你真的懂我要什么吗?”

      脑中突然像一片黑暗中豁然升起了一颗耀目的太阳,照的她整颗心都敞亮一片,是不是弄懂了陛下心里想要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她就有机会得到陛下那颗心?她看了卿天一眼,少女正百无聊赖地低头玩着手里的花绳,忽然抬头,与她的目光相对,立刻展露了一片灿烂的笑颜。

      邝露微微一笑,向她点了点头,“那邝露就不打搅陛下与公主了。”

      看着她微现落寞的背影,卿天迟疑道:“润玉哥哥,邝露姐姐不愿意,她都快哭了。”

      润玉暗暗叹了一声,他原本可以再等一些日子,只是,在他眼中,人心是最不可捉摸的一件东西,他不愿意将与卿天相守的两百年时间,费去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用来应付可能出现的隔阂。

      他违心地说道:“兴许她是欢喜得哭了。”

      知道自己这话拙劣且虚伪得很,也不等卿天反驳,他忙接着说道:“这事你先放一边,我还有事同你说。”

      卿天收了花绳。

      “明日,你义母和旭凤,有可能会来接你回去。”润玉道。

      卿天一下子跳了起来,“我不回去。”

      “你要回去,听话。”润玉安抚道。

      昨日佛祖所说能给旭凤洗去魔血重塑仙根,他便猜到了旭凤的心思。

      他这个弟弟终究还是心性太过浮躁,沉不住气。

      当年被削了神籍,一怒之下入了魔道,又被鎏英和卞城王推着做了魔尊。刚做了魔尊,就带着百万魔兵,跟天界大战了一场,死伤了无数魔界强兵,过后又将魔尊之位传给根本不具备实力的鎏英,现在又想洗掉魔血,恢复神籍。

      当年他不顾一切先陈兵忘川,半点不曾顾忌魔界兵力的损伤。而今想恢复神籍,想必要跟鎏英有所交代罢?至少也要知会一声吧。

      要交代势必要先将鎏英的女儿送回去,否则怎好意思开口?

      他都已经能猜到旭凤会怎么想怎么说了。怕天下人悠悠之口议论纷纷,怕自己这做大伯的对侄女不怀好意做出令人不齿之事,等等。

      回去便回去,卿天在天上呆得久了,于她的清誉确实也有些妨碍,未来他要立她为后,只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尤其首先要解决的便是卿天的娘——鎏英的反对。

      要对付鎏英,天下还有比旭凤更合适的人么?自然是没有的。

      旭凤要回天恢复神籍,正好拿捏他在鎏英面前说几句好话。

      故而,一环扣一环,卿天理应得先回去。

      至于佛祖主动提出为旭凤洗魔血一事,他也隐隐猜得到那点意图。

      左右不过两种,一是欲扶旭凤上帝位,又或者欲干预天界事务。

      对此他无所畏惧。旭凤对帝位是否有心尚且两说,他做了几百年天帝,也做得够够的了,若能从此只与卿天四海游荡逍遥度日,他正求之不得。至于天界事务,有他在一日,哪里便那么好干预的。他若不在位,也由得旁人折腾罢了。

      可惜这些思量,都不能与卿天细说。

      一个天兵匆匆忙忙奔进来,“报!尚武将军差人来报,找到了邪物巢穴所在!”

      润玉一下子站了起来:“好,立刻出发!”

      虚空之中。

      魍魉将偷听来的话向廉华学了一遍,廉华恍然大悟。

      魔尊不允婚,本在廉华意料之中,他的目的之一是去刺激魔尊,给天帝生点乱子。但是憋了一肚子气回来,这一点颇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从来竟不知像这位女魔尊的这种性情和修为竟然也配做一方之主,掌管三界。魔界的高手能人都死光了吧,竟然奉此女为主。

      论脾气,这位魔尊比他的母皇暴躁数倍,论修为,却又差了几百万里,完全是天壤之别。魔尊的手下,他见到了几个,除了他刻意避开的狐王,其他几个身份不低的,修为都不高,一路看下来,竟然找不到半个可以勉强一战的。

      他同天帝交过手,两相比较,可知这位魔尊完全不是天帝对手,无论是道行修为还是心机谋略乃至涵养功夫。

      如此情况,天魔两界竟然还能相安无事。这其中必定有一些他未察觉的细节。

      听了魍魉的回报,廉华隐隐得出了一些答案。

      “这天帝怕是不像世人传说的那样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魍魉懵懂不明,问道:“请主上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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