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的冤大头》夜语琳琅

14、另有隐情

　　学习部办公室打闹事件，虽未惊动校方，相关学生灭有受到处分，但流言蜚语却如潮水蔓延，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学习部的办公室不断有同学跑来询问助学金的事情，自然少不了李思忒的推波助澜。

　　“齐霖老师的外甥周方正根本不需要这笔助学金，不也厚脸皮的来拿了？他还参加数学比赛，就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能得奖？鬼信！”

　　这是学校里突然传出的风言风语。

　　李思忒也听到了这一句。

　　他并非好事之辈，但绝不能忍受被人利用与冤枉，要为自己清白正身，便再次找到齐霖老师。

　　今天的教师休息室里，气压很低。

　　齐霖老师静静的听罢李思忒的怀疑与质问，一改平时的热情，透过冰冷的镜片看着他，然后说：“你说初赛？没有你的名字就是没考好，这不是很正常吗？至于准考证号的问题，那是哈特福德公司做的事情，应该是进行了调整。没有任何问题。你可以去找他们问问。”

　　这话答的很干脆，也很让李思忒无言以对。

　　他一个没名没姓的小学生，怎么可能会被大公司的人事部门或赛事组委会搭理。

　　他看着齐霖老师冷冷的眼神，莫名惴惴不安。

　　齐霖老师的眼神由正视转为斜睨，喝了口咖啡，悠悠道：“听说最近学习部总有同学来闹事情？”

　　“应该不算闹事。只是问点问题。”李思忒背脊一阵发凉，总觉齐霖老师的眼中透着杀气。

　　齐霖老师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说：“告诉这些同学，好好学习比什么都重要，要是最后拿不到学位，亏的是他们。”

　　“哦。”李思忒讷讷的应下，觉得现在最好立刻离开，否则绝没好事。

　　其实，齐霖老师的话不无道理，对于学生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学位证书，如果因某些原因拿不到，实在得不偿失。

　　一场理直气壮的质问，被齐霖老师的气场震慑的七零八落。

　　李思忒离开后，仍是不甘心，不相信，断定必有问题，但又一时不知如何取证。

　　因着受助学金与替考所累，他几次回绝了杜元起的k歌、吃饭等邀请。

　　杜元起很不乐意的坐在他身边，道：“你怎么回事你。被打了就蔫了？哥们去给你打回来？”

　　李思忒烦闷的不行，没好气的回道：“哎呀，不是。”

　　杜元起一拍桌子，不耐道：“那是咋了？磨磨唧唧的。难道是助学金的事情？你们学习部真贪了？”

　　李思忒揉揉眉心，叹气道：“我刚进入学生会才几天，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现在部长他们都缄口不言了。”

　　杜元起沉默了一会儿，道：“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些事不是空穴来风。听说齐霖老师在学校外面有一家公司。很多同学们都怀疑，是不是他许诺了学生会的学生以后毕业工作不愁，你们才都唯命是从。我想，如果这些传言是真，可能公司也有问题。”

　　“他没许诺我。我压根不知道有公司！”李思忒气急，拍案而起，桌上的水杯震三震。

　　杜元起拿起一个苹果，送到李思忒嘴边，笑道：“好好。哥们相信你是清白的。来，消消气。”

　　李思忒这才觉得态度不佳，接过苹果放到一边，缓和道：“不想吃。你说公司，什么公司？”

　　“叫什么齐星创意公司。”杜元起有拿回苹果，一口咬了下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正是现在的李思忒。

　　接下来的几天，他私下整理好比赛替考的材料，联系上了哈特福德公司相关部门递交，不知是否会得到彻查与回应，但仍要一试；同时，上网搜索齐星公司的信息，发现对方正在招兼职，决定来个暗中调查。

　　李思忒编辑好简历投送后，第二天就收到了回复，结果是顺利通过，直接上岗。

　　速度会不会太快？他看着齐星的公司地址，心中泛起了嘀咕，又想起孙明瑷兼职的地方，妄想着与她来个因缘际会，同处一所。

　　乘地铁，一路想入非非的来到齐星公司报到。

　　齐星公司是一家业内小有名气的创意设计公司，职员近一百多人，致力于品牌策略、新文创、商业体验、城市形象、导视设计、互动营销等多领域合作，以创意不分年纪，晋升只看实力著称。

　　李思忒走进公司大厅，环顾四周简约干练，不乏美感的陈设，心想如果真的没有资金问题，或与齐霖老师无关，当真是个不错的锻炼机会。

　　他报了姓名与目的，被引至人招聘区，见到人事主管。

　　人事主管没有出太刁难的问题，在确定李思忒的上班时间后，就将其交给了文案部主管。

　　文案主管是一位很和善的前辈，上班第一天就告诉了李思忒在公司里应该注意一些什么，比如老板不喜欢有客人在的时候去打扰他，吃饭最快最省的路线等等。

　　李思忒一一记住，表示感谢后，开始侦探般的公司生活。

　　调查取证于他是第一次，但丝毫不影响激进的内心。

　　他频繁的往来于齐星公司，很快看到齐霖老师的身影。

　　齐霖老师以视察公司名义而来，与之同行的，还有个带着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

　　李思忒将脸朝着电脑屏幕的位置动了动，遮住大半，免被发现，但又不影响观察。

　　可看来看去，并没有实质性进展，进不到总经理办公室，也无法偷听谈话。

　　就在他支着脑袋，视线乱飘，颇觉沮丧与彷徨时，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只见文案部门口突然走进一个靓丽的女孩，简约大方的职场装，穿出了一身名媛味，气场完爆部门众人。

　　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孙明瑷。

　　实在是太巧了。他心中欣慰又感慨，身子不经意间直挺，愣愣的盯着她，全然忘记暴露的危险，却只换来对方一记淡漠的侧视，与毫不在意的走过。

　　他心中失落，如突然蒙上霜雪的夏日花草，明白多说无益，只好兢兢业业地工作。

　　他估测孙明瑷的意外出现，可能会加快自己的暴露，便决计加快调查进度。

　　齐星公司一般到晚上十点才关门，为了给想要留在公司处理事情的人留些方便。

　　李思忒打算装作加班，于晚间搜证。

　　待到晚上八点，公司的人几乎全部离开，只有文案与设计两个部门的灯还亮着。

　　文案部只有李思忒一人。

　　他不禁好奇设计部是什么人还在上班，假借上厕所，故意绕走观察，只见孙明瑷认真的盯着电脑屏幕，不时的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先是一惊，随即心虚，总觉得自己干了什么不好的事儿，怕被看出端倪，怕被再次误会。

　　他隐在门外，驻足片刻，见她目光向门口飘来，立刻转身离开，回到了文案部，伏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扼腕叹息。

　　本想留下偷偷看看其他全职同事的电脑上，是否有可以证明公司问题的残留文件或数据，却因孙明瑷的出现心猿意马。

　　她知不知道这家公司是齐霖老师创办的？

　　我靠，如果知道，那误会岂不是更大！没准她会认定他是帮了齐霖老师才得到的这份工作。

　　李思忒越想越觉得悲剧，越无法平心静气的搞调查，在桌上胡乱抓着头发，郁闷了一会儿，深吸口气，又重重呼出，起身理了理衣衫，向孙明瑷办公处走去，再次郑重的说出；“我真的没有帮人代考，你相信我吧？”

　　孙明瑷双眼仍盯着电脑，语气平淡道： “哦。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应该也是吧。”

　　本该是体谅的话，在李思忒耳朵里倒有些像在讽刺。

　　“不是，我真是无辜的。”李思忒无奈重申，满眼诚恳。

　　“行吧。”孙明瑷掀掀眼皮，漫不经心的瞅他一眼，关了电脑，收拾好背包，微微一笑，起身离开，头也不回。

　　李思忒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陷入沉默，坠入冰窟。

　　的确，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能让人不怀疑，所以必须化悲愤为动力，尽快找出问题。

　　他回到文案部，一丝不苟的查阅着公司曾经出品的文案，发现其中多数用于推广，但纵览所有相关合作方或施用目标，却不见影踪，也就是说并没有真正的被用过。

　　两三个失败或跑单的文案很正常，但许多个就不免可疑。

　　他将所有可疑之处全都拍下存在手机中，又暗中复印保存，隔日试探地问其他同事，却只得到对方颇为打太极的表示，只道专心工作，学习经验就好。

　　同事们的含糊其辞，坚定了他的疑虑，也增加了调查的信心与胆量。

　　于是，他做了个向来被自己厌弃的行为——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