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O10 不息》董大喵

15、塞翁失马

　　“璐……璐璐……来……璐璐……过来……”迷迷糊糊之间，金璐感觉老是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萦绕，不管她怎么换姿势或是用随身的包袱盖住脑袋，就是不能消停。简直扰人清梦，她刚还陷在满坑满谷的夜明珠里笑得见牙不见眼呢，被这声音一吵，得了，好梦将醒，真是扫兴。
　　“云杉哥哥，你有听到什么声响吗？”金璐揉了揉眼睛，向昨夜值最后一轮夜的凤云杉问道。
　　“除了一些风声，并未听到什么响动。怎么，璐璐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凤云杉一边往外摆着楚奇萌醒来会用到的物什和早点，一边温和微笑着回答金璐的提问。
　　“唔……可能是我睡迷糊了吧，醒了以后就听不见了。”看可口的小点心被一盘盘拿出来，金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完全没有食欲，哎……这辟谷丹的效果算上今日还有四天，如今一日三餐看得到，吃不了，可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金璐感叹了一会儿，见秦觞与楚奇萌也相继起来了以后。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就催促着几人快快洗漱，好去那里层的山洞里探险（抠夜明珠）。
　　说起来，与奇萌妹妹结伴以后，这生活质量，真是肉眼可见的提高了不少。本来，她还在与秦觞商量着，随身水囊里的水已经见底，今日本来需要去寻找水源补充一二的。如今有了奇萌妹妹须弥扳指里的一应物资，着实省了不少的事呢。
　　稍后，几人整理完毕，带上从昨儿个就一直粘着金璐的小盾牌，再次站在了镶满夜明珠的通道前。这一次，秦觞也不拦着了，在扔了一块石子进去发现没有什么机关后，就由着金璐欢快得冲进了通道。
　　此时的金璐眼里便只有顶上的这些夜明珠了，刚刚奇萌妹妹用早膳的时候，她便已经与她商量好了，一会儿就把这些珠子，都装到她的须弥扳指里去。只要还有多余的空间，便一颗也不给后来人留下，哈哈哈~
　　正好通道不高，金璐也不用费事用“轻”字诀起跳，只需要抬起双手，便够到了第一颗夜明珠。
　　“唉？奇怪，这夜明珠的手感怎会如此绵软？”金璐一只小肉手抓紧夜明珠，另一只小手就抠着珠子边缘的泥，在感觉有点松动之后，一个使力，只听“啵”的一声，就拔下来了一颗珠子。
　　但这珠子触手绵软，在拔的时候，还微微变了形状，最诡异的是，握在手中，还有温度，明显与常见的夜明珠不同。
　　其他三人听她描述，也好奇的接过来轮流查看起来。
　　“嘿，管它是不是夜明珠，瞧着也不是普通物事，肯定值钱，你们慢慢研究，我继续了，哈哈~”宝藏在前，金璐也懒得琢磨，反正有三个小伙伴在呢，动脑子的事交给他们，她只管动手便可。
　　只是等到金璐把第二颗珠子拔下来之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传到凤云杉手上的第一颗珠子，就在他们眼前，越来越暗，越来越暗，直至完全失去了光亮后，化成了银灰色的一小撮灰尘，被凤云杉轻轻一吹，便飞得连渣渣都见不着了。
　　此时，四双眼睛都紧盯着金璐手上的第二颗珠子，然后不过片刻，果然，这第二颗珠子，也变成了飞灰。
　　“赫！”金璐眼见她的宝藏在眼皮子底下变成了飞灰，倒吸一口冷气，感觉整个人儿都不好了！她还不信邪，就要冲上前去，取了第三颗珠子。却被凤云杉拦下了。
　　“原先，我也只是觉得眼熟。此时看这情况，我便确定了。此乃萤石，并非夜明珠。我原先在一本古籍中看过相关的记载。书中说，这萤石一般依附萤脉而生，多深埋于群山之中，质地温软有弹性，如夜间明珠一般可发出脉脉萤光。只是……”凤云杉看着金璐那渴望的小眼神，还是把剩下的话说完了。“只是萤石必须依附萤脉而生，若是离开萤脉，不过片刻，便会如刚才一般，化为飞灰消失无踪。看来，这顶上的便都是萤石，我们是没办法取走了。”
　　“那我们能不能，直接把萤脉给搬走？”仍不死心的金璐突发奇想。
　　“观这通道展现在我们眼前的部分，此萤脉的长度何止三里。现存于世的须弥空间饰品，最大的乃西部启族族长戴着的一条项链，那也就将将装下一座小楼罢了。你还想装下整座山不成，莫要妄言为难了凤兄。”从小到大，对于金璐的各种突发奇想，秦觞从未有不依着她的时候。但此时，在新结交的楚家主仆面前，秦觞为了避免金璐无意中给人留下任性不讲理的坏印象，不得不与她言明眼前的情况，打消她那不切实际的天马行空。
　　“不妨事的。璐璐说的未尝不是一种方法，只是这萤脉，对于生长的环境要求极端苛刻，萤石也是生成不易，并不是能够随便攫取的。不过古书中曾经提到过，四千多年前，仙族中的一位上仙，在游历中于淙净山脉发现了一条极长的萤脉，随后，他便用仙法，把这条萤脉移到了自己的洞府之中。直到后来仙魔大战爆发，众仙家在战场后方的深山中，开山凿洞，建立营地。这位上仙，便把这萤脉献予了当时的仙主，用于营地中的照明之用。联想到我们此时所处的位置，我大胆猜测，粘上你的这块盾牌灵器，带我们进来的，便是那上古仙族备战用的后勤营地。这萤石我们是带不走了，但想来仙家遗址中的旧物，随便一两件，价值也是要大于区区夜明珠的。”凤云杉一番话说下来，让金璐的小心脏由喜到悲，再而越听越开心，嘴角都忍不住咧得老大，怎么也合不拢了。
　　不过开心归开心，想到那小盾牌明显对此地熟悉，却站在自己肩头看了许久的笑话。金璐就有点气不顺，抓过那盾牌就开始训话。而那小盾牌深谙装傻的精髓，只是左右晃了一下，就朝着山洞深处扑倒，一动不动了。任金璐怎么挠它数落它，也不动分毫。
　　几人一牌，又笑闹了片刻，就一齐向山洞深处进发了。
　　四人行了一日，所处的通道也越来越宽，越来越高。感觉中，以他们的步速，都可以横穿过中部的整座石山了。但此时，非但没有走到底，反而越走越空旷，好像进入了另外的时空，只头顶上的萤石泛着脉脉萤光，告诉众人仍身在山洞中的事实。
　　“怎么了？是饿了吗？”原先因为通道窄小，四人是按照金璐、秦觞、楚奇萌、凤云杉的顺序呈直线行进的。随着通道的不断增宽增高，又感觉一直走不到头之后，四人便换成了从左至右依次为秦觞、金璐、楚奇萌、凤云杉的横排，相继运功，使起了“轻”字诀，在通道中还比赛了一通速度。此时，一直默默无声的楚奇萌，却突然停了下来，其他三人也都随着她停下了步伐。
　　“后……面……”楚奇萌回身，“路……”
　　待三人也一同转身之后，才发现，哪儿还有什么路啊。来时的路，早就寻不见了，而他们一直以为的眼前的路，在换了个方位以后，不过是空旷的四周罢了。
　　金璐正待要抓过小盾牌询问一番，却不想，伸手之后，抓了个空。本来一直粘于她肩上的小盾牌，却不知在何时，消失了个干净。
　　“难道我们中计了？那灵器故意引我们进来，是想困住我们？因为武力值被云杉哥哥碾压，便想熬得我们山穷水尽之后，好把我们一网打尽，然后放我们的血滋养它？！阴险，狡诈！”金璐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儿，此时要是那小盾牌出现在她面前，怕是要被她锤成破铁片了。
　　“昨夜凤兄使用须弥扳指的时候，也没避着那盾牌灵器，它又怎么如你所说，想要困得我们山穷水尽呢？你当都如你一般，就喜好用笨办法吗？”见金璐越说越没边了，秦觞一不小心，就惯性埋汰起了发小儿。
　　“怎么就是笨办法了？能用的就是好办法。你居然说我笨，我跟你说，你完了，秦小觞！看我揍不死你！”
　　“嘿，你打得过我嘛，来呀~来呀~”
　　…… ……
　　已经不是五岁稚童的少年少女，也不管自己已经快九岁，是个小大人了。一言不合，就开始打闹了起来。显然，对于眼下的情况，并没有太多的紧张感。也不知道该夸他们勇敢，还是说一句心大好了。
　　至于最先发现不对的楚奇萌，经过了一天的消耗，确实有点疲惫了。此时一边坐在了太师椅上，一边喝起了凤云杉给她准备的鲜花蜜茶。
　　看看眼前两人追逐打闹，也不着急，还觉得分外有趣。
　　真好，不管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还是那健康没有病痛的身体，都让人觉得羡慕呢。
　　凤云杉一边照顾楚奇萌，一边看着打闹的两人，露出了深思。
　　你追我赶之间，这两小孩却把周围的这一圈都给踩了个遍，看似没有章法的攻击，也都落到了阵法的几个转换结点上。小小年纪，演技精湛，两人又极其默契，不容小觑啊。
　　呵呵，有趣。
　　没错，自从发现身后的路消失后，几人便知道，自己怕是误入了阵法之中。还未进入秦家族学之前，秦觞和金璐便因为要帮秦睦照顾清植田，而被教授了一些阵法的粗浅知识，虽不精通，但至少对于眼下的环境，有了基本的判断。
　　无奈后来，因为进了族学，每日都需要花大量的时间进行修炼与为武技打基础，在阵法一道上，自然未有更深的学习研究了。此时两人追逐打闹着，把记忆中能想到的一些破阵之法都使了个遍，也不见有任何成效。慢慢的，也闹得累了，就收了打闹，回到楚奇萌身边，同他们两人一道，坐在太师椅上，品起了花茶。
　　“我们如今，怕是进了一处幻阵。”待两人一同坐下，凤云杉便率先开了口。“刚刚你二人这一通跑，也没遇着什么危险。看来这幻阵，对我们并没有太深的恶意。我刚观察了一下我们头顶的萤石排布，再结合我原先在古书上看到过的阵法。我猜测，我们进入的应该是需要辨识同族气息的寻息余旷小幻阵。”凤云杉也不揭穿两人的小把戏，算着时辰也快到了楚奇萌的休息时间，也就不再卖关子，把所知道的信息，与三人分享。
　　“哇~云杉哥哥真是博闻广识，连这些偏门知识，也能如数家珍，真厉害！”金璐崇拜道。
　　“那么，凤兄以为，我们接下来该如何？”秦觞越看凤云杉，越觉得他不简单。不过既然现在也没感受到恶意，几人又都想彼此亲近，那便暂时信任吧。毕竟之如秘密之类的，谁又没有呢？
　　“按书中记载，我们只需要找到阵眼，然后把属于同族的气息灌入其中，便可破阵。同族气息好说，如果一开始我的猜测没有错，我们是在上古仙族的后勤营地，那么只需要仙族后裔的一滴血，便可以了。秦兄乃秦族后代，中部秦家乃上古延续至今的超等世族，想来，秦兄的一滴血，便可助我们脱困了。至于阵眼在何处，我也是第一次真正遇到这幻阵，还需推算一番。你们便稍等些时辰，先且休息吧。”凤云杉一番话娓娓道来，本来就不着急的三人，就更加放松了。
　　三人一边喝着花茶，一边看凤云杉从须弥扳指拿出了个古朴的罗盘，然后念着一些他们也不懂的话，便开始走位演算了。
　　果然，由俭入奢易啊，总觉得自从遇到了楚奇萌跟凤云杉这二人之后，本该惊险又刺激的尚清苑考核，就变得，轻松又愉快了呢。
　　大半个时辰之后，凤云杉找到了阵眼所在，然后秦觞出了一滴血，涂在了顶上一颗萤石上，一晃眼，四人便看到了绕着金璐不停转圈的小盾牌。
　　金璐本来打算着，一出幻阵就要找这小盾牌算账。却不想，那小盾牌在听到金璐能看到它之后，就兴匆匆的冲了过来。
　　然后好一通比划，先是往原先被金璐抠了萤石的两个坑里蹦跶着。然后在地上划了一个圈，圈里歪歪扭扭划了四个小人。然后它自己，又演绎了一场“啪叽”一声，被从圈里弹飞了的戏码。为了让几人看懂，还重复了好几次，靠近圈圈，然后被弹飞，靠近圈圈，然后被弹飞的情状。
　　看着那躺于碎石地上的小身影，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然后，没有收获几人的同情，却是逗的几人都笑了起来。当然，我们楚美人就是笑，也是清浅的让人看不分明。而“哈哈哈”大笑得弯了腰的，就是金璐无疑了。
　　其实小盾牌表述的已经很分明了，几人进那寻息余旷小幻阵，却是个乌龙了。按照小盾牌原先的计划，几人跟着它一路行去，有它这个地头蛇在，也不怕什么机关暗算了。无奈金璐见钱眼开，扣了人家照明用的萤石，让此地的阵法感受到了威胁，便自动开启了这门口的小幻阵。也幸好，金璐就抠了两颗便被凤云杉阻止了，不然迎接他们的便不是小幻阵，而是大杀阵了。
　　闹了这一日，几人也疲了，看着与上午进洞时，一模一样的环境，几人再觉得乌龙，也不得不退出通道，先回到昨夜休息的山洞中修整一夜再说。
　　后续几人回到外围山洞，金璐秦觞又懵懵懂懂看楚奇萌沐浴之后往脸上折腾了十数瓶瓶罐罐的东西暂且不表。
　　只说四人整理妥当，各自准备值夜的值夜，入气修习的修习，休息的休息之时，却听到山洞外，传来了几个少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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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与正文人物无关）：
金小璐：如果我说，我们真的只是幼稚打闹，并没有什么其他意图，你信吗？
秦小觞：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我觉得你越解释他想得越复杂。
凤云杉：呵呵（包容的微笑。）
楚小萌：就算你们不解释，他脑补的也不会少。
小盾牌：你们啥时候能想起我？弱小，可怜，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