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英.档案集》八十八罐

5、05、试探

　　白玉堂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右肩还隐隐有些作疼，但已不存在什么大问题，只需好好调养即可。
　　白玉堂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很了解的，虽不至于百毒不侵，但平时公孙都会让大家用他特制的药水泡澡，使他们的身体素质要远远高于一般人。而这枚子弹上的毒却能让他瞬间失去意识，可见毒性之强。眼下他只是觉得身体还有些不适，体内的毒素想必已经排清，看来这庄园里也是藏龙卧虎呀！
　　白玉堂想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两个胳膊似乎都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时竟抬不起来。抬眼看去，左边胳膊被那个长得像洋娃娃般漂亮的小男孩利奥搂在怀里，此刻睡得正香。而右手边，展昭也握着他的手趴在床边熟睡，见他眼下一圈青色，想必是累极了才会以这种不舒服的姿势趴着睡觉。如若不是自己受伤躺在床上，此刻的场景还真是让人觉得温馨。
　　白玉堂先慢慢地将自己的左臂从利奥怀里抽了出来，小家伙皱了皱眉，并没有醒来。白玉堂龇着牙甩了甩被压麻了的手臂，往右侧身，换了个姿势躺着。这个姿势，让他与展昭头抵着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猫儿浓密纤长的睫毛，惹得展昭眼皮不自觉的抖动两下，似乎就要醒来，白玉堂赶紧收回了手。
　　“你醒了！身体好些了吗？”
　　一个中文很不标准的女声突兀的响起，着实吓了白玉堂一跳，他赶紧垂眼去看展昭，果然，展昭也被她这突兀的一声给吵醒了，白玉堂不免觉得有些懊恼。
　　展昭瞬间从迷糊状态恢复清明，扶着白玉堂坐起来，还体贴的在他身后放了个靠枕，让他能坐的舒服些。
　　“昭，你照顾了这位先生两天，就先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自己的身体也要顾及的嘛！”那个叫蕾雅的女人端着一碗药坐在了原本展昭的位置上。
　　展昭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以一种疏离的态度对白玉堂说了声“昨天谢谢你，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便转身离开，走得时候还体贴的把熟睡的利奥一并抱走了。
　　等人走后，白玉堂靠在靠枕上，微眯着眼睛默默地盯着眼前的女人。而白玉堂露出的这个表情，正充分表明了他此刻非常生气。
　　蕾雅端起那碗黑得浓稠又带着点腥味的汤药用嘴吹了吹，递到白玉堂面前道：“把这药喝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白玉堂并不理会那碗药，而是说道：“别用你那蹩脚的中文和我说话，听得我脑仁疼，直接讲法语吧，我能听懂。”
　　蕾雅耸了耸肩膀，用法语说道：“早知道你能听懂，我也就不说中文了，说中文很累的！”
　　白玉堂瞥了她一眼：“没人求你说！”
　　蕾雅并不在意白玉堂话中带刺，依然带着迷人的微笑以一种优雅的姿态说道：“你喜欢昭！”
　　她用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白玉堂心脏猛的一抽，但表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反问道：“难不成我白玉堂喜欢一个人还得经由你同意？”
　　“当然不需要，但在我看来你这喜欢可是廉价得很！啧啧，我真是替昭感到悲哀！”女人拿起一旁的银质小勺子在药汤里搅了搅。
　　“你什么意思？”白玉堂咬着牙问出这一句。
　　“啧啧……果然是小孩子，这就怒了？这一代的开阳还真是没用呢！”
　　白玉堂从床上一跃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出手掐着蕾雅的脖子，沉着脸低吼道：“你都知道些什么？快说，我不介意杀女人！”
　　蕾雅被掐住了脖子，倒也不显得慌张，只是说话有些不太方便，只能哑着嗓子说道：“快放手，若真杀了我，你才会后悔！”
　　白玉堂盯着她看了近一分钟，终于还是收回了手，愤愤地坐回床上。
　　“咳咳……”蕾雅咳嗽了几声，用手抚了抚被掐红的脖子，指着被搁在床头柜上的那碗汤药道：“把药喝了，喝完我有话说。”
　　白玉堂看了她一眼，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蕾雅重新坐回椅子上，接过白玉堂喝完的药碗放好，整了整衣服才缓缓开口：“你们这次的任务，应该是我父亲公司的Passion Eau De Toilette Spray的配方资料吧，我可以帮你们！”
　　“等等，我现在糊涂了。首先，你怎么知道我是开阳？既然你知道有开阳，那肯定也知道‘九英’的存在，你从哪里得知？我们是要来窃取你父亲的香水配方，你理应该帮你父亲，为什么反过来帮我们？还有，你说我对展昭的感情很廉价，你凭什么这么说！”白玉堂发起一连串的提问。
　　“噗！你一下子问出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好呢？不如先来回答你最想知道的那个好了。”蕾雅掩着嘴笑道，整个人说不出的优雅。“首先，你最开始接近昭的目的可是想混进庄园？这也就意味着之后你对昭所说的一切话，做的一切事都带上了‘要进庄园’这个目的。你这种行为说好听了，那是达到目的后顺便抱得美人归。但若是往难听的说，你完全是在利用昭。一个以利用为出发点的喜欢，何来的高尚？！”
　　白玉堂被她这一通理论说得完全找不到辩解的话语，但他还是看着蕾雅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不否认我一开始是带着目的性接近的展昭，而且我和他相处的时间甚至不超过八个小时，但我对他的喜欢就是来的这样的突然，浓烈到让我始料未及。”
　　蕾雅伸手将滑落肩头的一缕秀发挽到耳后，说道：“昭的个性其实比较特别，对于陌生的人来说，他的性子比较冷漠内向，一般不会轻易与人接触。而要与他成为熟悉的人那是需要有相当大的耐心，更需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但你有想过吗？为什么昭对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抗拒过？”
　　被她这么一点拨，再回想之前两人相处时的细节，白玉堂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无法抓住。于是出声询问，语气中带着他本人都不易察觉的颤抖，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
　　蕾雅看着白玉堂，视线却穿过他看向了那不知名的远方，嘴里喃喃吐出一句话：“那可是个很遥远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