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英.档案集》八十八罐

10、10、噩梦

　　中秋佳节，原是阖家欢乐的日子，家家户户围坐庭院中赏月吃月饼，好不惬意。
　　而开封府的众人，刚结束一起凶杀案，等结案已近午夜。虽然夜已深，为了应节，厨房大娘还是给开封府的每个人都送上了一碟月饼加一壶桂花酒。
　　展昭回房洗漱完，任由长长的青丝披散在身后，拿着月饼和桂花酒出来放在台阶上，坐下一边擦拭自己那把巨阙，一边时不时抬头赏月。
　　一次抬头望月，忽见一白影极速闪过，不久就听到一个语带调笑的清朗声音在头顶响起：“猫儿，都说中秋佳节需与家人团圆赏月，怎么我还没到你就先吃上了？！”
　　展昭继续低头擦拭剑身，只低低回了一句：“你几时成了我的家人？”
　　白玉堂一个翻身跃下稳稳的蹲在展昭面前，伸出手指勾了勾展昭的下巴，勾起嘴角笑道：“我们迟早是一家人！”然后一个侧身与展昭并排坐在台阶上，从身后拿出两坛酒，将其中一坛递到展昭面前，道：“我大哥刚从江南游历会来，给我带了两坛上好的杏花酿，分你一坛！”
　　展昭将擦拭完毕的巨阙放在身侧，接过白玉堂递来的杏花酿，拆了封泥仰头灌了一口，道：“醇香甘甜，果然好酒！”
　　白玉堂在一旁笑道：“就知道你喜欢这种甜酒！对了，告诉你一个喝酒的方式，那样喝酒更是香甜！”
　　展昭疑惑的看向白玉堂，只见白玉堂仰头喝了一口酒，突然将酒坛子一放，一把将他的头按了过去，两人的嘴贴合在一起。展昭一惊，下意识张开了些嘴，就感觉到白玉堂的舌头伸了进来，将自己的嘴撬的更开。酒水顺着他的舌头渡到了自己的嘴里，还有一些顺着两人的嘴角滑落至颈部，感觉痒痒的。
　　一吻结束，白玉堂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笑问：“这样喝酒滋味是否更佳？”
　　“哼！死老鼠！”
　　展昭红着脸别开头，在仰头望月时也伸出舌头朝白玉堂的方向添了一下嘴角。
　　他这一举动看得白玉堂心口一窒，瞬间化身为狼！
　　……场景一转，五日后，夜，冲霄楼……
　　夜黑风高，乌云蔽日，非吉兆。
　　一白一篮两道人影迅速划过夜空，趁人不备潜入到被烛火照的如同白昼的冲霄楼内。
　　蓝影道：“玉堂，你的消息可靠吗？”
　　白玉堂道：“猫儿，你不信我？”
　　展昭白了他一眼：“不信我会在此？那小孩儿有说东西藏在哪儿？”
　　白玉堂摇摇头道：“不曾，语言不同，他虽能说上几句中原话，但还不能过多表达，但至少是在此楼里。要是四哥在就好了，他绝对能一眼看出这楼里哪里最适合藏东西。”
　　展昭道：“不若我们先行离开，问过四哥后再来？”
　　白玉堂摇头道：“不急，今日早些时候我来闹过一次，那些人为了安全起见肯定会将东西转移，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他们绝想不到我会去而复返。”
　　展昭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心里总觉的不安，觉得此刻马上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白玉堂盯着展昭看了很久，最终道：“我相信你的直觉，今晚先回去。”
　　两人正欲离开，远远有脚步声传来，白玉堂拉着展昭跃上房梁隐藏起来。
　　脚步声渐近，随着烛光的亮起，躲在房梁上的白玉堂和展昭看清了来人，一个华服中年人，正是襄阳王赵爵；另一个一派仙风道骨的白胡子白发老头，两人也认识，此人乃是药王谷谷主巽夙。传闻有言，襄阳王私底下在求巽谷主帮他炼制长生不老药。
　　巽夙捋着长须对走在身边的襄阳王道：“王爷，东西放在那个地方绝对安全，何必大晚上的还去检查，若因此泄露了机密反而不妙。”
　　赵爵哈哈大笑一声，道：“谷主所言甚是，只不过不亲眼确定一下，本王今晚可就无法安心入睡咯！”
　　巽夙低笑一声，道：“既如此，王爷请随我来。”
　　见两人谈笑着远去，房梁上的白玉堂对展昭说道：“猫儿，机会难得，我必须跟去看看，你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
　　展昭看出了白玉堂眼神中的坚定，无奈叹息道：“你一人去我不放心，我随你同去吧。”
　　展昭和白玉堂紧跟着巽夙和赵爵来到冲霄楼位于西南角的一处书房，只见那巽夙取下挂在墙上壁灯处的一只白蜡烛，插到了书桌上那个空着的烛台上，随即，就听“咔嚓”一声，原本挂在东墙上的一副山水画整个歪向了一边，画卷背后出现了一个小洞。巽夙伸手拔下头上的一根发簪，将尖的那头刺入小洞，然后将墙面往里一推，书房东墙便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门洞。原来原先的那个小洞竟是一个门锁。
　　巽夙和赵爵进去后并没有将门关上，而是留了条门缝。白玉堂对展昭道：“猫儿，你在此等着，以防万一，我跟进去看看。”
　　展昭本想着两人一起进去，但脑子一转迅速想到若这真是个陷阱，自己跟进去只会让两人成了瓮中鳖，不若在此等候，还可以留个后手。
　　白玉堂进去后，展昭在书房中找了个隐蔽之所隐藏起来。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就听白玉堂在里面大喊一声“不好”，然后就是边往外跑边对自己喊道：“猫儿，快跑，这里面装满了火药，快炸了！”
　　展昭一听里面装满了火药，而且快炸了，瞬间惊出了一身汗。他迅速做出反应，抄起一把椅子狠狠地砸向一旁的窗户，这是离开冲霄楼最快的方法。椅子应声砸在了窗框上，迅速砸出了个大洞，足够两个人用来逃生。
　　也就在此时，白玉堂从门洞内冲了出来，见展昭居然还在窗口站着等自己，而爆炸声已从洞内传来，整个楼开始晃动，白玉堂用尽全力一掌拍出打在展昭肩头，对展昭最后说了一句：“猫儿，要活的好好的！”
　　展昭未想到白玉堂会突然来这么一招，身体完全没设防，就这么实实在在的受了他一掌，整个身体因掌力往窗外飞去。在自己身体飞出窗口的那一瞬，书房的爆炸声响起，展昭被爆炸的冲击力甩出很远，伤的十分严重。而他自己，完全意识不到疼痛，只觉得脑子空空的，想着那白老鼠还没跑出来怎么就炸了呢！耳朵也是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有白玉堂最后和他说的那句话在他耳内不停地回响。
　　展昭猛得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地喘着气，浑身都是汗！又做噩梦了！
　　转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熟睡中的白玉堂，展昭突然有些恍惚，似乎不太确定此刻是真实的还是在梦境中。他颤巍巍的伸手摸向白玉堂的脸，后者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将他的手一把抓到嘴边亲了亲，然后抱着他的手继续睡觉。
　　展昭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白玉堂的睡颜认真说道：“玉堂，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这次换我来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