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归兮》绿的闪亮

28、28

　　话既然已经都说开了，羽烙也就不强求了，不过她还是又问了一遍。
　　“淼淼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
　　“不必了，阿烙不是从凤凰林回来就把那凤血石送给了我，”想想当日羽烙一脸嫌弃没了她的真火凤血石就暗扑扑的样子，风淼不禁莞尔，“如此珍贵，就当是提前的千岁礼物了。”
　　“倒是阿烙一走就是几百年，连千岁生辰都叫我们全错过了。”

　　那时东皇太一还说千岁不比平常，要给她大办，可没多久巫族就又不安分，她也做的出一跑就是几百年，此事因此就不了了之，羽烙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是各处送来长长的礼单罢了，没什么意思。”
　　她的生辰一直都是这么过的，一开始倒挺新奇，越往后那些宝物都收的麻木了，没什么兴趣的就全堆在了物有阁，不知吃了多少灰。

　　风淼将此事暗暗记在心里，决心要为阿烙准备一份不一样的礼物，而羽烙这会儿也才有空问他昭阳殿大变样的事。
　　“淼淼，你都种了什么呀？我方才进门时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呢。”
　　“都是些草药罢了，有备无患，我既已向羲皇学了这些，就没有干放着不用的道理，况且，也省得你有需要时还要往羲皇那儿去讨。”

　　风淼说的不全是实话，自羽烙走后，那些她曾经在天庭小学堂里的手下败将，趁着羽烙不在，都将那股怨气撒在了风淼身上。
　　风淼一拳难敌四手，又都是些胡搅蛮缠的角色，况且他本就不擅此道，因而没少挨些欺负。
　　说出去不过是堕了昭阳殿的势头，他便守在昭阳殿里，医者自医。

　　羽烙对这么多花花草草也没什么反感的，还觉得挺赏心悦目。她抚了抚即颜草的绿苗苗，微倾过身子嗅了嗅，没什么味道呀。
　　她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总觉得有道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可这里除了她就是淼淼，没有其他人了，羽烙转头一看，果见风淼正目不转睛地对着自己，那双眼珠子恐怕就没挪过地。
　　这是怎么了？是什么盯人大法吗？羽烙觉得好笑。

　　“淼淼，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瞧呀？”
　　风淼见被抓包了，也不退缩，依旧弯了眉眼对着羽烙笑。
　　“因为阿烙好看，所以就想多看一看。”

　　说的也有道理，羽烙很是同意地点头，她移步来到风淼身前，伸指戳戳他的脸颊。
　　“既如此，就允你多看吧。”
　　一把捉住还伸在颊边的手，风淼克制着想将那细白柔荑送到嘴边亲吻的强烈渴望，只松松握着，却又控制着巧劲，叫那手的主人也不能轻易挣脱。

　　“阿烙为何总爱戳我这儿。”
　　谁管她为何，他只是找个借口能多碰一碰她而已，阿烙每一次对他无意间的触碰，都叫风淼有些受不住，似是着了火。
　　哦，他本来就是火。

　　羽烙学着风淼方才的样子，只是她更嬉皮笑脸些。
　　“因为淼淼好看呀，这细皮嫩肉的，就想多捏一捏、戳一戳。”
　　说着也不管被抓住的那只手，另一只空闲的手张开，拇指中指对着风淼的脸颊一边一个，当真揉捏了起来，将好好的一张俊脸挤压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

　　那略带温热的触感，风淼只觉得自己真要烧起来了，尤其羽烙的手无意间滑过他的唇时，当真是又痛又爽快的酷刑。
　　羽烙玩闹一阵便要松开，却眼尖地发现风淼耳根至后脖颈处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很浅很浅。
　　“这是什么？”说着羽烙就拨开风淼颈边的头发，凑过去细瞧。

　　风淼一把捂住，不叫她再看，嘴上说着没什么。
　　那是一个狼妖的利爪所致，当时伤口深可见骨，若不是他躲得快，差点都被切了喉咙，已经过去许久，没想到疤痕还没有祛干净。
　　“你休想骗我，”羽烙身经百战，一瞧这痕迹就知道风淼遭受了什么，况且还是跟她交过手的家伙，她咬牙切齿：“那隐苍看来是爪子都不想要了，我这就给他全剁了去。”

　　“阿烙，”就着本就牵在一起的手，风淼把人往自己身边拽又按住，看她真生气的模样只觉得心中愈暖，“是我技艺不佳，不怪他，不能因为区区狼妖，就坏了你的规矩。”
　　凭自己本事见真章，不论生死，这是羽烙约架的一贯准则。
　　更何况，他早已用别的方式好好教训过他们了。

　　“你呀，其他的都会，唯独对武之一字实在没什么悟性，但是那也不行，”羽烙仍是气鼓鼓，“敢动我昭阳殿的人，就是找死。”
　　只是因为他出自昭阳殿吗？风淼好想知道，他轻轻地问：“倘若，我与昭阳殿无关呢？”
　　若他与昭阳殿无关，羽烙可还会如此袒护他、要为他出气？

　　“唉？”羽烙似是被这个问题弄得有点懵，她撇过脸当真思考起来。
　　“对啊，你若与昭阳殿无关，就不会受我连累，”羽烙又正过脸对着风淼，“淼淼，你是不是想着要去我爹爹那？或者是伏羲叔叔那？”
　　风淼大惊，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阿烙怎么会这么想？他连忙一再保证。

　　“阿烙，我永远都是属于昭阳殿的。”
　　羽烙哦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着其他事，风淼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真是头皮发麻。
　　他怕了，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

　　虽说规矩是她自己定的，淼淼也一再表示不用为他置气。
　　可羽烙不乐意，她第二天就往天庭的小学堂里跑，也不管那隐苍还在不在，那一日学堂的小崽子们只见昭阳殿下气冲冲的来回翻找着什么，都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羽烙随手抓过来一个，问起隐苍的下落，小妖怪在昭阳殿下的威压下战战兢兢。

　　“殿下说的可是那狼妖隐苍？他犯了忌讳被罚去霉山思过五百年，还剥夺了狼族统领的争夺权。”
　　霉山？那又是个什么旮旯？以为跑远了她就会放过了？羽烙冷笑，天真。
　　松开打着颤的小崽子，羽烙便寻那霉山去也。

　　小妖怪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殿下好恐怖，好在她不常来。
　　不过大家更怕的不是昭阳，殿下问起隐苍倒让他们想起来，大概三百年前，有一批好倒霉的妖怪，不是被流放，就是自己斗殴致残，抑或痴痴傻傻闭门不出。
　　太惨了，也不知是得罪了谁。

　　问了一路，都说霉山在北边，羽烙就这么一直往北飞，期间又怕自己飞的太快会错过，便飞飞停停，落地打量一番，遇到活物就继续问。
　　霉山乃北方狼族流放之地，凡是被判到那里去，那在族中基本就是废了。
　　羽烙终于找到了地方，她从容落地，见这灰扑扑的小山包，很是嫌恶，不过比起南蛮大荒，已经算是“山清水秀”，也没有什么凶兽恶鬼。

　　只是奇怪，此处死气沉沉，根本没有活物的气息，那狼妖不是要被关五百年？莫非受不住自己跑了？这里也没个管事的，跑路估计也没人知道。
　　晦气，没抓到隐苍，这趟算是白跑了。
　　羽烙正要回去，察觉身后有响动，她一指真火戾气弹出。

　　泽明避开那弹戾气，理了理衣摆这才抬头看她，狼肉吃腻了，忽然撞过来一只金乌，化作人形的饕餮忍不住哧溜舔了舔舌头，咽着口水，眼中满是贪婪。
　　也不知金乌的滋味如何，今儿就验证一下吧。
　　翅膀抹上蜂浆烤了，脏腑可以红烧了，卤一卤也可行，剃了脊骨连着些肉那就熬做汤……此时的羽烙在他眼中，浑身上下都是能烹饪的地方。

　　羽烙看那一身惨绿长袍的男子躲过自己的攻击，再细细打量，知他不是狼妖，便张口就问。
　　“你是谁？畏畏缩缩的躲在那里做什么？”
　　泽明确认自己身上没有血腥气了，这才走了出来，行了个全礼：“饕餮泽明，见过昭阳殿下。”

　　羽烙挑眉：“你知道孤。”
　　饕餮之名她也听淼淼说过，远古妖兽，什么都吃，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没有是它们不爱吃的，甚至为了尝一尝自己的味道，能将自己吃的只剩下个头。
　　如此贪婪好吃，怎会身上一点别的气味都没有？
　　羽烙又想起进霉山后那一路的狼骨头，本以为是受不住惩戒的狼妖自然身亡，如今看来，莫不是都进了那饕餮腹中了吧？

　　虽说泽明已经尽力掩住自己的气味和眼神，可羽烙天生就对恶意敏感，哪里会被他骗过。恨不得立时将他烧个灰飞烟灭。
　　“昭阳殿下之名，如雷贯耳。”
　　那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在令她作呕，眼巴巴地是要打她的主意吗？真是好大的胆子。
　　可她还不知这饕餮底细，淼淼说过，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在浮海云洲时她曾对自己说过，那会是她最后一次轻敌。

　　“所以呢？”羽烙冷笑。
　　“泽明特意追寻殿下而来，想与殿下约战一场。”泽明依旧是那副恭顺有礼的模样。

　　很好，羽烙想这正合她意，便点头。
　　见羽烙点了头，泽明也想，太好了，卤翅膀就要来了。

　　＊

　　小剧场——
　　羽烙：大家好，我是羽·不按套路出牌·烙
　　风淼：那我就是，风·搬石头砸自己脚·淼
　　承乾：这么巧，我就是承·还是个龙蛋·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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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羽烙对风淼有很大的误解
羽烙眼中的风淼：温柔可亲又漂亮，除了不太能打其他的样样精通
真实的风淼……后面会有新角色（风淼的同僚）开始吐槽
前方剧透：泽明会是羽烙最后一片魄事件中的重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