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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下论政(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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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远明的眼睛陡然眯起,但是仔细打量这个书生,只看到他满眼的真诚,而且这个人还想透过自己在看什么人,袖子中的拳头这才松开了。
“先生为何这样认为?”王远明满脸的诧异,“这次我去大齐,只见百姓安居乐业,大齐兵强马壮,何来十年必乱之说?”
李靖安往嘴里又灌了一口酒,他没什么坏习惯,临老就爱喝两口,闻言不由一笑,反问道:“你以为齐帝诸子如何?”
王远明略一沉思,开口道:“商贾地位卑微,我虽然没有见大齐的诸位皇子,但是听说大齐皇帝对皇子的教育十分严格,因此诸皇子皆可称之为人中之龙。”
“没错。太子曾监国半年,满朝称赞,治国之才为诸皇子冠首。除此之外大皇子战功赫赫,三皇子文采出众,四皇子沉稳干练,五皇子为人豪爽且武艺出众,六皇子温和宽宏深得百官之心。”李靖安一边说一边翻看自己脑海中的记忆,真为这大齐皇帝捏把汗,这都快成为康熙朝的翻版了,真希望这位大齐皇帝能像康熙帝一般镇得住。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这个前任这个关心大齐干什么?再在记忆深处挖掘了一下,李靖安不由一阵无语,居安思危,这个前任在担心大明,大明现在的皇帝有些像明朝的明宪宗专宠一个丽贵妃,结果除了被像是守活寡的王皇后保护起来的一个美人生的儿子外,其他儿子都被善妒的丽贵妃害死了,直到五年前丽贵妃薨,大明皇宫内居然再无一位皇子出生,那个幸运活下来的儿子被立为了太子,也就是现在的大明皇太子赵思尧。现在大明皇帝年事已高,加上爱妃离世,更加的显得年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驾崩。
李靖安觉得这个大明的国号真是不太好。
“各位皇子才能出众,大齐后继有人,何来必乱之说?”王远明看到李靖安有些走神,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悦,询问道,语气中很是不解。
“问题就是他们太出众了,而大齐皇帝才四十七岁,还在壮年。”李靖安很是怜悯这位皇帝,“齐帝即位二十年,太子为先帝所喜,又是嫡子,因此周帝即位后便册立为太子,至今已二十年,为储二十年,太子的势力可谓是遍布朝堂,此帝王大忌。大皇子居长,军功卓著,必然不服太子储君之位。三皇子贵妃所生,母族庞大。五皇子近几年甚为帝喜,又是淑妃所出,淑妃之父乃是镇国公,手握重兵。”不说别的皇子,这几个皇子可真够皇帝防备的。只是不知道哪位出身一般,但是听说十分干练能干的四皇子是不是也有雍正那样的野心与运气?
王远明的脸色不由一变,看向这个书生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只是在黑夜之中不怎么明显,被李靖安忽视了,“难道大齐皇帝会挑起诸皇子之争以巩固皇权?”
“不是会,而是已经挑起了。”李靖安觉得有些醉意上涌,软软的趴在了船舷上,“真是可惜了,本来大齐有可能一统天下的,只是这样一乱,恐怕难了。”
“先生为何这样认为?”王远明走上前一步,有些急切地问道,毕竟这三足鼎立的局面已经持续了三百年,从来没有人会认为大齐有可能一统天下,毕竟大齐军事实力比不上狂风帝国,国家的繁荣比不上大明。
就连他背后那位,也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国内,如果不是大明的水军对大齐南方形成威胁,又害怕两面受敌,自己也不会在大明扎根。
“狂风的铁骑是十分厉害,但是他们的作战局限的平坦切一望无际的草原,而且受限于季节,一旦严冬大雪,狂风帝国必然百姓受到重创,牧草减产可是狂风铁骑的一个致命锁链。因此不足为据,要想征服狂风,只要从内部让狂风糜烂即可,用金银珠宝用丝绸锦缎磨灭他们的斗志。”李靖安觉得北宋完全可以用经济腐化来打到金好蒙古,只是历史不存在假设与如果。“如果资助一些有自立野心的王,让狂风自相残杀,估计狂风帝国就能自己消弱自己。”
是人都会有野心,而且这个狂风帝国的皇帝还太年轻,那些王虽然是庶出,但是有自己的地盘、军队。
王远明眼睛一亮,暗暗记下了下来,“那大明呢?我们大明为什么不能统一天下?”
“大明。”李靖安喝了一酒有些纠结,他对这个大明虽然没有什么归属感,但是从他前任的记忆看,还是有些好感的,“大明只有一位皇太子,现在吾皇没有其他子嗣,而重用弟弟镇南王,镇南王数次打败大齐军队,在军中威望甚高,而且镇南王出身也不错,他的母亲是先皇的贵妃,你说出身不高威望不够的太子能允许这样一位皇叔存在吗?”李靖安自己觉得都不可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李靖安有些意兴阑珊。自己是不是别去科考了,找个机会去乡下隐居?
“如果大齐能舍得用一位公主联谊大明,然后扼杀太子的子嗣,即使太子能即位,但是没有子嗣依旧底气不足,必然更加忌惮镇南王,说不定真的把镇南王给逼反了,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大明国力必然衰弱,如果能趁着这个混乱时机,大齐挥军南下,直扑临安,或许……”李靖安被江风一吹,一下子清醒了,看看若有所思的王远明,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了?但是再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他只是根据自己看过的一些小说进行推测的,谁知道准不准,李靖安可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并不是什么军事家。
王远明手指微动,片刻之后把一瓶酒递到了李靖安面前,“这是我这次去狂风收购的马奶酒,先生要不要尝尝?我想找个人说说话,有一件事情憋在心中依旧很久了。”
李靖安不觉接了过来,马奶酒他当然喝过,毕竟儿女还是十分孝顺的,大儿子去过蒙古,马奶酒带回了好几箱。就着酒壶尝了一口,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让他的鼻子有些酸。
“曾经有一个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