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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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素柳认为蒋芸卿颇有心计，然则蒋芸卿根本就是不担心，她想着，有嫡娘苏氏在，她不用太操心，至于二婶李氏，自然是不能跟她娘比的，李氏那人眼里只有她的夫君和儿子。
总而言之，蒋素柳并不得李氏的重视，若不是蒋素柳长得和蒋老夫人年轻时候像，性子也像，蒋老夫人也不会偏疼蒋素柳些。
蒋芸卿想，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有果，她的爹不管事，可她有一个好娘和一个听话的弟弟，反过来想，她娘没有一个贴心的夫君，却有两个乖巧的子女。
她心宽，看事也不只看一面，所以蒋素柳有时在她面前刁蛮任性，她作为比蒋素柳大了两个月的小堂姐，如何也是有这份包容的，不过，只限于小打小闹。
如果蒋素柳是一个心思阴暗的人，她可不会这么好说话，还好蒋府所有的人除了小心思，尚且不会做出大错之事。
在别人的眼中，蒋芸卿的脾气好，其实也是因为她懒散，她不爱生气，生气生的多伤的还是她自己的心肝脾肺肾呢，她可是从小听苏氏这么说的。
到了夏日宴的这一日，蒋芸卿一大早被月季喊醒，半眯着眼睛，任由月季给她梳妆打扮，她喜爱素色的衣衫，月季今日如何都不肯，“二小姐，今天是去参加常平公主举办的宴会，你可千万不能再穿的这么素了……”
月季的口才一向很好，蒋芸卿听得脑袋疼，最后眉一皱，摆摆手，“是，是，今儿都你做主了。”
月季松了一口气，还好二小姐没有跟她较真，她怕二小姐反悔，连忙拿出一袭粉色琵琶襟上衣，下身一件浅绿的云烟裙，身披银丝轻纱罩衣，粉绿的搭配显得她格外的白嫩。
月季又给她梳了一个简答的发髻，毕竟二小姐年纪尚小，太过隆重的发髻只怕显得过于端庄，让人觉得呆板。
蒋芸卿闭着的眼睛睁了一下，“刘海放上去，热。”
“二小姐，时间不多了。”月季不好说二小姐的额头圆润白皙，确实是好看，只是现在和二小姐差不多年岁的京城千金都流行放下刘海。
如果月季这么说，只怕又要费口舌争一争，看了一眼二小姐，见她没说话，月季放心了，连忙将白玉簪子插入她的发髻，又搭配一对白玉珍珠耳环。
“够了，别再戴那项圈，重的要命。”蒋芸卿说的便是那如意璎珞项圈，喜庆也贵气，只是大夏日的，戴着委实不舒服。
月季打量了一番，见差不多，也没有执意要带如意璎珞项圈了，“二小姐，已经好了。”
“嗯。”蒋芸卿看了一下镜子，又闭上，“月季，你扶着我走，我再睡一会儿。”
月季听得哭笑不得，“是，是，奴婢给你靠着，你眯一会儿就算了，可别真的睡过去了。”
“嗯。”蒋芸卿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清月季说的话了。
海棠今日留在院子里，由月季陪着蒋芸卿一起先去苏氏那儿，苏氏将蒋芸卿上下看了仔细，觉得不够，又将自己的羊脂白玉手镯拿出来往蒋芸卿的手上一套，一行人才去了蒋老夫人的院子。
蒋老夫人早已起来，一身隆重的打扮，而她身边的李氏和蒋素柳也刚到不久，两人也打扮格外精细。
蒋老夫人看了一眼蒋芸卿，没有说什么，只吩咐道，“出发。”
蒋府女眷浩浩荡荡地出了门，两辆马车，蒋老夫人，苏氏和李氏一辆，蒋芸卿和蒋素柳一辆，马车缓缓地往常平公主府去。
“你是真天真还是装不懂？”蒋素柳没好气地瞪着蒋芸卿，“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穿这么素，你是去做尼姑啊。”
蒋芸卿正端起茶盏喝茶，听清她的话差点端不住茶盏了，“三妹妹。”
“我说错了？”蒋素柳继续瞪她。
“……”蒋芸卿默默地喝茶，低头不语。
蒋素柳恨铁不成钢，哼了一声便不说话，蒋芸卿将茶盏在一旁，从食盒里捏了一块点心吃，吃完一块意犹未尽，她捏了一块，无声地吃完，眼睛落在了食盒里，怎么也拔不出来，她继续伸手。
“吃吃吃，你是猪投生啊。”蒋素柳本不想再多说，可一转眼蒋芸卿又要吃那第三块，“擦好的唇脂都被你吃掉了。”
闻言，蒋芸卿笑着说，“反正唇脂都没了，我再多吃一块……”
“马上就到了，你还不擦好唇脂！”蒋素柳生气地说。
“……”三妹妹这是怎么了，火气这般大，莫非是葵水来了？蒋芸卿笑了笑，也不再盯着食盒看，拿丝绢擦了擦嘴，吩咐月季替她擦上唇脂。
蒋素柳这才松了一口气，低语道，“真不知道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蒋芸卿笑得甜甜的，她家的三妹妹心善，只是说话永远不在点子上，乍一听之下总觉得这个人是来找茬的，“有劳三妹妹了。”
“哼。”蒋素柳转过了头。
蒋芸卿微微低头，忍着嘴边的笑，三妹妹别扭的样子真的是太逗人了，连月季也不说话低着头。
蒋素柳看她们主仆一模一样的德行，肚子里就一堆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快及笄了，她很是担心自己的婚事，看蒋芸卿这么傻乎乎，她不由地说，“你年纪也不小了……”
“三妹妹，我如今才十三，还有两年才及笄呢。”蒋芸卿娇笑。
蒋素柳脸一红，“你别以为大伯娘对你好，你就两袖清风，什么事也不管，这么大了也该自己想一想，免得大伯娘操心。”
“三妹妹，你说的对。”蒋芸卿笑眯眯地说。
蒋素柳瞬间不想说话了，这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太无力了，她干脆地转头看外面的风景。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蒋素柳甩开蒋芸卿先下了车，蒋芸卿慢吞吞地在月季的扶持下，踩在马凳上下了马车。
蒋老夫人等在那儿，一旁站着常平公主府的一位大丫鬟，那位大丫鬟与蒋老夫人相谈甚欢，等人都齐了，大丫鬟笑着说，“蒋老夫人一路奔波辛苦了，府上夫人小姐们也受累了，奴婢子云，请几位随奴婢进府。”
“有劳子云姑娘了。”蒋老夫人客气地说，能在常平公主面前说的上话的丫鬟可比一般官家的千金小姐们还要得脸。
“不会不会，老夫人先请。”子云礼貌地说。
于是，一行人缓缓地沿着鹅卵石铺着的路走向花厅，那儿早已有一些夫人小姐们坐着了，子云福了福身，“几位先在这儿休息，用些茶水，有事让小丫鬟们找奴婢来。”
“子云姑娘且忙去吧。”蒋老夫人好说话地笑了笑。
等子云离开，蒋老夫人看着苏氏和李氏，“你们都去找好友叙叙旧吧，我累了就坐这儿休息会儿。”
“祖母，素柳陪着你。”蒋素柳孝顺地说。
“不用不用，你随你娘亲去。”蒋老夫人挥挥手。
蒋老夫人话说出口，没人反驳，于是苏氏和李氏分别带着自己的孩子去找自己的圈子。
“娘，女儿累了。”蒋芸卿挽着苏氏的手，低低地说。
“你个懒丫头！”苏氏轻斥，“等一会儿再休息，娘带你跟几位夫人说说话，你到时跟其他小姐玩耍还是自己找地方坐着都成。”
“知道啦。”蒋芸卿笑着说。
苏氏便拉着她去找自己一直交好的几位夫人说话，蒋芸卿一直乖巧地跟在苏氏身边，其他的夫人看过来，她便甜甜一笑，那乖巧的劲儿看得几位夫人稀罕极了。
“芸卿今年几岁了？”一位吏部左侍郎夫人姓黄，一脸欢喜地看着蒋芸卿，开口向苏氏询问。
“今年十三了。”
“瞧着真可人。”黄夫人有些遗憾，她的小儿子都十七了，眼前的小姑娘委实太小，小儿子等不起。
“是呀，哪像我家那个，整天板着脸，一副女夫子的样子，真是，唉！”说话的是翰林院学士的夫人，朱夫人。
还有一位户部郎中夫人，文夫人，眼巴巴地说，“我儿今年正好十三了。”
文夫人此话一出，忽然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蒋芸卿偷偷地在苏氏的耳边说，“娘，我要去净房。”
苏氏点点头，让月季陪着，又喊了一个小丫鬟领着她们去，小丫鬟领着她们去了净房，等在门口一边，“蒋二小姐，里面就是净房了。”
“好，你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就出来。”
“是。”
蒋芸卿走进去，月季等在门口，跟小丫鬟聊了起来，不一会儿，蒋芸卿走了出来，蒋芸卿看了看周围，对月季使了一个眼色，月季领悟，笑着对小丫鬟说，“那湖心亭倒是看的挺别致的。”
小丫鬟也聪明，立马说，“小姐可是要去看看？”
“刚在花厅坐久了，浑身不舒服，我走一走散一散。”蒋芸卿提议道。
“那亭子离花厅也不远，小姐若是想去，奴婢陪你走去看看。”
“那多不好意思啊，回去的路我也记得，我自个儿去亭子坐一会儿就回去。”蒋芸卿实际上是想着偷懒，不想身边跟着人。
小丫鬟听明白蒋芸卿的意思，也不敢反驳，连忙点头，乖乖地回去了。
等小丫鬟离开了，月季跟着蒋芸卿去了亭子坐着，亭子里空无一人，她随意找了一张石凳坐下。
月季此时才开口，“小姐，那位文夫人的儿子可不好。”
蒋芸卿看向月季，因为她喜欢听别人讲京城的趣事，所以月季是一位潜在的探子，这京城里的不少事情月季都听说过，平日里月季都是挑着讲给她听的，至于不能讲的那些自然是不好的话。
蒋芸卿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哦，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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