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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art.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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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
晚餐是传统的圣诞必备食物，Home从两个月前就开始节省资金，又有夜眼带来的干果布丁上桌，才算是给孩子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圣诞大餐。
长条餐桌是一年才拿出来用一次，位置也是前两天才安排好的。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夜眼会来，绫纱也就很随意地将位置拜托给了安子选，两人的位置都是比较好开溜的桌尾。
其结果就是现在看着夜眼先生坐在了长桌另一端修女的身边，木村绫纱给安子表演了一个原地吐血。
安子对此感到有些抱歉，她也忘了座位的事，不然还能找附近的小孩子商量，拿蛋糕什么的换换座位。
但这个时候再提出换位置，明显已经不合适了。绫纱拉住了安子，偷偷地瞄了下正在整理餐巾的夜眼先生后，按着安子在原先的座位上坐下。
——安子要是这时候提出换座位，夜眼先生肯定又要觉得是她木村绫纱居心不良了。
绫纱默默地想，平安夜嘛，能见到人就已经很开心了，其他的就不考虑了。
Home是个大家庭，从刚出生就被遗弃的孩子到高中即将毕业的少年，年龄跨度非常大，是很拥挤但却温馨的一堆人。平安夜的这个座位安排，大都是由孩子们自由选择，因此年龄划分也就很明显，桌尾这块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大家凑在一起，话题也多。
开席后没过多久，话题就转移到了在场唯一一个雄英生身上。
“绫纱。”坐在对面的短发妹子叉着盘子里一块火鸡肉，有些好奇，“你毕业以后，是会去东京的英雄事务所吗？港区六本木那里？”
“对。”绫纱点点头，“我高中三年的职场体验都是在那里，带我的前辈说我还可以，就让我毕业后也去她的事务所工作。”
“哇！”短发妹子惊叹一声，“那我以后高中毕业可以去六本木找你玩嘛！听说那里有钱人超级多！而且我连东京都没去过呢！”
她话刚说完，绫纱还没来得及答，就听短发妹子旁边的健气少年嗤笑一声，“你怎么不想着问木村要签名？”说着他放下叉子比了个忍者的手势，“影分身！超帅！”
“你满脑子都是这种热血的事，你怎么不去当英雄啊！”短发妹子不满地伸手打了他一下，少年笑嘻嘻地，也没躲开，只是跟人家斗着嘴，“我倒是想，但是我的个性不支持我当英雄，反正木村也是我们Home里出去的，一样的。”
短发妹子横了他一眼，“哪里一样了！绫纱是绫纱，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这叫与有荣焉好吧。”少年啧啧两声，又兴奋地说开，“不过说真的！木村的个性真的很厉害啊，说不定以后就成了超级大英雄，你想要她的签名还拿不到呢！”
他这样一说，原先不在这个谈话圈的少年少女们都纷纷看向了绫纱，带着那么点善意的调侃目光注视她，开玩笑似的起哄，“绫纱绫纱，那一会儿给我们签个名好吗？”
还有少年小声喊道，“木村！我比较喜欢你班上那个英雄名是午夜的女孩子！她的出道战真的太精彩了！我想要她的签名！”
然后得到了女生们一致的鄙视，“色鬼！”
原不良也跟着大家一起笑，接着她很不要脸地一一回看过去，大大方方地点头，“好的呀，要签名的排着队来。”
少年少女们又嘻嘻哈哈地笑开了。
笑过后又各自回到原先的聊天圈子，绫纱也是在这时候才找到机会回复短发妹子之前的问题，“沙耶加是两年后才会毕业吧？那时候如果我还在东京，你可以来找我玩呀。”
“诶？”短发妹子一歪头，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两年后绫纱就不在东京了吗？为什么啊？六本木那里明明那么好，我听说欧尔麦特的事务所也在那里呢！”
绫纱抿唇一笑，只摇摇头，含蓄道，“我只是说如果，未必就真的会离开东京。”
其实她就是以离开东京为目标的。明明是个还没正式跨入职场的小新人，能高攀位于六本木的英雄事务所，却用目标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可能会主动离开东京的未来。这样说着，真的难免有些滑稽与讽刺了。
但说她是谦虚也好、还是未雨绸缪也好，绫纱都是真心想离开东京的。因为夜眼先生就职的英雄事务所在大阪，她也想到大阪去。
起初只是因为前辈人很好，对她也很好，面对那张工作邀请，她实在是不好意思也不能拒绝，这才惶恐地接下来。她想，以后总有机会接触到大阪的英雄事务所的。
短发妹子并不知道绫纱心里的弯弯道道，以为她真的就只是随口一说，于是也很开心地应了，“那如果等我高中毕业了你还在东京，我就来找你玩哦！”
绫纱自然是点点头，“好。”
正说着，忽然就听厨房里传来一道很重的嘭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热闹的大厅一下安静下来，孩子们都看着厨房的方向不言不语，修女急匆匆地站起身就准备往厨房的方向走，还没跨出两步，负责烤蛋糕的小林婆婆就一脸歉意地从厨房探出身，“对不起，但是厨房的顶灯好像坏了，Home里还有备用的蜡烛或者灯泡吗？”
修女脚步一顿，有些为难地抚上自己的脸颊，“……并没有了，我之前想着圣诞过后再去采购的，我以为它们可以撑过新年……”
夜眼啊了声，他站起身，“我去买吧！”
“噢，那也不用。”小林婆婆摆摆手，“外面现在下着大雪呢，出去也不方便。蛋糕已经烤好了，我去拿到大厅里来裱花吧。”
“没事。”夜眼笑了下，“反正是要买的，正好我在就出去一趟吧，大家也不方便，总不能平安夜厨房还没有灯吧。”
他的话并没有拦住小林婆婆，但夜眼已经伸手拿过了椅背上的外套，看样子是要出去了。
“那我也去！”绫纱噌地一下站起了身，等大家的目光都移过来时，她才有些怔怔地，低声道，“杂货铺搬地方了，我认路……”
“也行。”夜眼点点头，“那你多穿点。”
绫纱一下笑开了，她嗯了声，伸手去勾外套。
修女带着几分歉意看着两人，“那就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没事！”绫纱边扣外套扣子边笑嘻嘻的，“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小林婆婆正好端出婊了一半花的蛋糕放到长条桌上，她的手在围裙上搓了几下，“我进去拿材料就行，对不起了孩子们，今年没有蛋糕的惊喜给你们，要让你们看着它的制作过程啦。”
安子笑眯眯地凑过去，“婆婆，我来帮忙！”
她身后是走过长桌的夜眼，和小步快跑着跟在后面的绫纱。
Part.4
明明感觉才过去没多久时间，地面上就已经积起了一层厚厚的雪。
照顾到绫纱的腿长，又考虑到这种路面极其容易打滑，夜眼便放慢了脚步。
但绫纱是根本没get到夜眼在照顾她的这个点，见到人家放慢了脚步，她也跟着慢吞吞地在后面走。一边踩着夜眼先生留下的脚印，一边瞄着纷纷扬扬而下的雪花。
白色圣诞节。
这个词在绫纱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心情很好地背过双手，看着前面夜眼的背影止不住地笑。
然后安子的话又适时地在耳边回响起来，但绫纱只花了一秒思考，就将那个选项划去——现在表白也只会被拒绝，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来得好，毕竟这可是白色圣诞节诶。
绫纱满足地想着。
只是这样一前一后的走路模式没有持续上三分钟就被叫停。走在前面的夜眼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慢悠悠的绫纱，一推眼镜，“你不冷吗？”
……什么？
跟着他停下脚步的绫纱一愣，老实地摇了摇头后，还是很有眼力见识地小跑到夜眼身边。
夜眼这才继续迈开步子。
两人并肩走的时候，气氛就不如之前那样沉默了。随意地问了几句近况后，夜眼瞥了眼绫纱身上的卫衣，止不住地皱眉，“你冬天就这样穿吗？”
“……啊？”
突然的问题让绫纱又是一愣，她有些心虚地低头瞄了瞄衣服，“衣服……怎么了吗？”
“不冷吗？”
“……还好。”
出门之前，她在卫衣外面加了件外套，但为了展示新卫衣，她也就是装模作样地扣了最上面的两个扣子而已。夜眼说衣服的时候，绫纱以为他要说这样穿不好看什么的，她甚至都做好准备、随便扯一个走热了的借口把外套脱掉了。
结果……
居然只是问她冷不冷。
好吧，看来人家的关注点并不在衣服的样式上。
绫纱有些无语地感叹，然后趁着夜眼还没说出别的直男语录前，率先一指左手边方向，“往那里走。”
夜眼伸出骨节分明的右手推了推眼镜，点头，“……好。”
听这个停顿的语气，果然是吞了下了后半句话吧……
17岁的少女有些为爱头疼。
杂货店的新地址离HOME有些距离，步行差不多要15分钟。这里的弯弯道道也多，夜眼就没开车，而是和绫纱一起走路过去。
然而两人费了半天劲到达时，见到的却是闭店的公告牌。
“诶……”绫纱真的有点头疼了，“刚刚买彩带的时候还开着呢，怎么现在就关了……”
“回去陪家人过节了吧。”夜眼念了遍告示牌上的文字，随后冷静地对绫纱一点头，“你在这儿等等，我去把车开过来，我们去商场买。”
绫纱一愣神的功夫，夜眼先生已经转身走出去了好几步。
“……等下，我也一起去吧！”
想着从停车场开车过来还得绕弯，地上又都是雪不好走，绫纱就跟上了夜眼的步子。因为怕被丢下，比起先前从Home出门时的漫不经心，绫纱这次可算是用上了在学校上英雄基础课时的认真态度，紧紧地跟在夜眼旁边。
精英先生推了推眼镜，看了她一下，没说话。
这不是能走得快么。夜眼默默地想着，他从一开始就在奇怪，明明在英雄科是那么生猛的人物，以前也是个混不吝的不良少女，什么时候也变得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了……难道真的是长大了？
从两人所在的位置到市中心的商场需要走半个多小时，不巧又在路上堵住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梳通。夜眼给修女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后，叫孩子们不要等他们吃饭，他会带着绫纱在外面吃完再回去。
修女关心了两句话，两人挂断电话。
夜眼刚把手机揣回兜里，一转头就见着绫纱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他赶紧一把将人拉住，莫名地问，“你干什么？”
绫纱比他更莫名其妙，下巴一比前面，答得理所当然，“不是说前面出现敌人了吗？我去看看啊。”
“……”夜眼眉心一跳，“职业英雄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啊。”绫纱探出身子看了看外面，苦于夜眼力气比她大，她挣脱不开，才又回过头，“我去看看么。”
“……”
“我有临时执照的。”绫纱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忘了自己也快成为一名职业英雄的事实，于是赶紧出言提醒他，“去年我还给你发过照片！”
“我知道……”精英先生闭了闭眼。
行了，他知道了。修女提到的那件发生在十月的协助案件，肯定也是这孩子自己凑上去的。
“……老实呆着。”他没忍住，开启前几年对木村绫纱习惯性的说教模式，“管理课上没说吗，敌人由管辖该地区的英雄事务所负责，事务所的职业英雄们也会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并制服敌人。除非特殊事件需要几个事务所联手，才会有合作事件，职业英雄各司其职，你别过去给人家添乱了。”
“我知道，但我不会添乱的。”绫纱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真的只是去看看，如果职业英雄的前辈们可以成功制服敌人我就回来，如果不行的话，我正好过去帮个忙。”
夜眼有点头疼。原不良就是原不良，对自己无比自信，且听不进人话。
“绫纱。”他耐着性子讲，“职业英雄的前辈们都对付不了的敌人，你确定你过去就可以扭转局势了吗？你现在什么都不清楚，如果敌人的个性克制你的影子怎么办？如果敌人见到落单的你，借机挟持你威胁职业英雄怎么办？”
绫纱对夜眼的说教早就习惯性地免疫了，他说他的，她也有对应的话。“不会。”她很认真看向夜眼的双眼，“我有自保的能力，而且我会首先确认站在敌人威胁不到我的位置。”
“多一些可以出面的英雄不是好事吗？”绫纱有些不解地歪头，“人多一些的话，就可以将压制一个敌人的成本控制在最低，也可以对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起到震慑作用。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只将信赖放在欧尔麦特一个人身上，那样他会很累，英雄体系也很不稳定，一旦他倒下了，这个社会就将失去支柱。”
这绝对不是适合讨论这个问题的场合。
夜眼心情复杂地看着绫纱正经的表情。这与她前几年还是不良少女时故意挑衅、故意挑乱七八糟的话题堵人完全不一样，透过她的眼睛，他可以看出她是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好像一开始她想做职业英雄的目标是他，但在前进的路上却有了另外的、自己的信念。
这很好。
就夜眼本人来说，他也乐得见到这样的木村绫纱。
“我知道。我也知道的绫纱。”他妥协性地让了步，但抓着她手臂的力道依旧没有松开，“这个问题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也不是凭着几个人就能扭转现在的局势的。如果有机会，以后我再跟你讨论。你先关上车门进来坐好。”
绫纱犹豫了一下，她扶在车门上的手没动。
夜眼叹了口气，“我用个性看过了，大概再过五六分钟后，这条路就会畅通无阻。所以，现在职业英雄们应该已经将敌人制服了。”
“进来吧”他放软了声音，就像八年前他刚救下小豆丁绫纱时的语气那样，像是在哄她。
木村绫纱，猛地缩回探向外的身体，啪地一声关上门，乖乖端正坐好。
果然，没一会儿，前面的车俩纷纷打灯，堵塞的道路畅通，一辆接一辆的车经过了先前了案发现场。
警车还停在那里，绫纱贴近车窗看了会儿，才缩回身体。
夜眼握着方向盘，余光瞄到她好像是有些失落的样子，有心想缓解这个气氛，便清了清开口，“之前在Home我没找到合适的时间说，其实……”
“嗯？什么？”
“等一会儿回去我要告诉修女，未来一段时间，我应该都不能去看孩子们了。”夜眼弯了下唇角，“我和欧尔麦特合作了，以后我要担任他助手的工作，去东京欧尔麦特的事务所，可能几年都不会回来一次了吧。”
“？！东京？！”
如果不是坐在车里，狭窄的地方限制了她的行动，夜眼觉得绫纱一定已经跳起来了。
“嗯，东京。”
虽然对绫纱关注的点有些诧异，但夜眼还是耐心地答了。别人之前听到这个消息都是惊讶于他会和欧尔麦特合作，而即将成为职业英雄的木村绫纱，关注的点居然是东京？不是欧尔麦特？
当夜眼再度分心去看绫纱时，就瞧见女孩子一脸开心的笑容。
这时候的精英先生当然不会知道，绫纱内心有多喜悦。
她是为了他才走上职业英雄的道路的，也是为了他才想着离开资源最好的东京，现在由他本人亲自宣布了超大的好消息，告诉她，他要成为欧尔麦特的助手了——也就是说，他们即将朝夕相对，比邻工作了！
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没有！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