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生门》云冢

38、失踪案三

　　“小悦！你别害怕！刚才那个不是什么碟仙！小碗是我动的！”胡云飞赶紧过来一把拽住了夏小悦，并试图安慰道，“别害怕别害怕。”
　　“啊，啊——”夏小悦依然喘着粗气，战战兢兢地松了一直握着门把手的手，然后回头往跑过来的胡云飞和周馨他们望过去。
　　然而刚一回头，她突然就看到了那个刚才还在角落里的古怪黑影现在就紧紧地跟在周馨的身后，一卡一卡地往前走着，在前面讲台上微弱烛光的照映下变得更加明显了。
　　“不要，不要！”夏小悦的眼泪顿时就被吓出来了，她也不知道那里来的一股大力，一把拽住了胡云飞，“开门！你快把门打开！”
　　“好，好，你先冷静一下小悦。”胡云飞说着旋开了门锁，按着把手把门给推开来，“好了门开了……”
　　但还没等着胡云飞话说完，夏小悦推开门就冲了出去。
　　“小悦！”胡云飞大喊了一声就跟了出去，接着朝着还在教室里的刘权喊道，“刘权你去收拾东西！我跟馨馨去追！”
　　“知道了！”刘权在后面大声地应了声。

　　文江大学后面这座山就叫小文山，山不高，但路段还挺崎岖的，偶尔还真有一两个比较危险的滑坡，但都被拦起来提示不要往那边走。
　　刘权的尸体是在一个断崖一样的滑坡下面发现的，大概是失足滚了下去，结果摔断了脖子。肚子上还有不少被树枝捅出来的洞，血顺着衣服流下去浸湿了一大片土地。
　　四处检查了很多遍，虽然不想承认，但刘权确实是自己跑到了这边，然后一不小心滚下去的，如果非要说是有人干的，那也只能是有人曾追赶过他或者是为了急着找什么东西，因为附近并没有发现除了刘权之外的脚印。
　　刘权的父母在儿子尸体那儿哭的撕心裂肺，其他三个孩子家长更是没有一个好脸色。
　　“副队！快来这边！”
　　毕辰捏着自己的眉心，正犯着愁就听到有人喊他。
　　两个消息：周馨找到了，但人没了；夏小悦找到了，没死但疯了。
　　周馨被发现在一块大石头下面，大概是从坡上下来的滚石，石头砸到了腿，伤到了大动脉，失血过多休克死掉的。
　　跟刘权的情况很像，周围没有发现任何人为的痕迹，倒是有一些零散又模糊的脚印，鉴别起来非常困难，只能看脚印的大小大概判断是周馨本人的。
　　毕辰回去之后看到了夏小悦，她整个人脏兮兮的，也不让别跟给他擦脸或者换衣服，在山里呆了两天估计是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抱着校方给的面包往嘴里生塞。嘴巴一直咧开像是在笑，喉咙里也是除了吞咽就是发出“嗬嗬”的笑声。
　　据说是在林子里，警员听到了特别渗人的笑声，过去就看到她一个人蹲在一根树桩的后面。
　　“夏小悦，你还记得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吗？”毕辰在夏小悦对面坐下，尽管大家都说问不出东西来，但是总归还是得自己试试。
　　“晚上？”虽然看起来是听懂了毕辰在问什么，夏小悦却没有任何的正面回答，反而是继续握着面包，甚至把面包捏的都瘪下去了。
　　接着，夏小悦突然就张开嘴嘿嘿哈哈地大笑了出来。
　　“辰哥？”被笑声吓到了的张俭赶忙推门进来。
　　毕辰朝他招了下手，回过头看到夏小悦笑声小了很多，又变回了刚才的那种叽叽咕咕的声音。
　　“让人进来给她换身衣服，身上这套拿去化验科，还有她身上包括手指甲里的土屑。”毕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剩的一个胡云飞找到了吗？”
　　张俭在一边摇了摇头。
　　“那就继续找，让高冲把晚上这附近有的监控全调出来。”
　　“知道了。”

　　等毕辰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有些筋疲力尽的了——他又加班了。
　　没办法，学校仅有的监控只是看到四个人先后从教学楼里跑了出去，再什么也没有了。小文山那边本来就没什么监控设备，根本就不知道在山上都发生了什么。
　　在学校里四处问来问去也就只知道夏小悦跟周馨是室友，两个人关系很好；而周馨跟他们的社长胡云飞是情侣关系，刘权则是跟他们玩的比较好的社员。其他的生活问题上，除了夏小悦是个比较内向姑娘之外，几个人都没有什么问题或者矛盾，就是四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毕辰进门就瘫在沙发上，脑袋里乱的很。
　　最近怎么净是这样的案子，早知道还不如去查查失窃案，再努力一点说不定能把白鲤本整进去呆两天。
　　啊。毕辰突然想起来了。白鲤本还在自己家来着好像。
　　人呢？
　　毕辰皱着眉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要知道他刚才回家动静可不小，白鲤本不可能没听见，除非他出门了。
　　但鞋子还在门口鞋架上整齐地摆着。
　　“白鲤本？”毕辰试探性地喊了声，然后走到客房那边。客房的门关的紧紧地，似乎里面也没有开灯。
　　“白鲤本，你在里面吗？”毕辰站在门口敲了敲，但是房间里似乎并没有传来回应。
　　正犹豫着，毕辰突然听到房间里面传来几声很重的喘息声。
　　“！”毕辰抬手一把把门给推开，接着从客厅照过来的灯光看到了正蜷在床上的白鲤本。不知道怎么了他就窝在哪儿发疯了一样地咳嗽，隔着被子都能看到他在抖。
　　“喂白鲤本！你没事吧！”毕辰急忙冲了过去抬起他的脸查看情况。白鲤本现在脸色非常不好，掌心还有嘴边都有咳出来的血。
　　“别这样，这样会呛到气管里！这是怎么了？昨天情况都没这么差！”毕辰赶紧扶住白鲤本的脑袋，然后用另一只手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我送你去医院还是去找江晚？”
　　“咳，咳咳。”白鲤本看起来想说话，但是却止不住咳嗽，只能用手先按下了毕辰的手机，“咳，不用，没用。”
　　“帮我倒杯水就行了……”咳了半天，白鲤本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
　　“好。”看着白鲤本像是有些好转的样子，毕辰这才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顺手还烫了块湿毛巾。等他回来的时候，白鲤本已经平复了下来，正靠在床边深呼吸。
　　毕辰走过去把水给白鲤本递过去。
　　“谢谢。”但还没等着白鲤本接过来，毕辰却把杯子往后撤了撤。
　　“换左手，你这右手上还沾着血呢。”毕辰叹了口气，把杯子放倒白鲤本的左手里，然后用湿毛巾先把他嘴角上的血迹给擦干净了，接着又拿过了白鲤本的右手。
　　还行，除了手心也没整到别的地方。
　　“没事了？”毕辰边擦边问着，但说实话白鲤本的体温现在低的吓人。
　　“嗯。”白鲤本盯着毕辰，然后喝了几口水，“老毛病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今天没发生什么事情吗？”喝完水之后，白鲤本缓缓把杯子放下之后问道，“或者有什么要说给我听得？”
　　“嗯？什么意思？”毕辰愣了一下，接着毫不犹豫地否认，“当然没有了，能有什么要跟你说的。”
　　“真的？”白鲤本抬起头，一脸不相信地笑了出来。
　　“……”刚才都快把肺给咳出来现在还有心情嘻嘻？
　　但是吧……
　　“你听说过碟仙吗？”毕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那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听毕辰讲完，白鲤本这才开口问了句。
　　“没有，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没有线索也没有头绪。”毕辰叹了口气，“明天痕迹组的会再去一趟现场，希望能找到一些被忽略掉的东西。”
　　“那你怀疑……”
　　“问题就出在这儿。”毕辰苦笑了一声，“文江大学怕不是在乱葬岗的基址上建的，你懂我意思吧……”
　　毕辰揉着太阳穴：“那边全是黑色的影子，本来今天查案子就心烦意乱的，看到那些东西在外面乱晃就更烦了。”
　　“嗯……”白鲤本沉吟一声。
　　“碟仙应该是假的吧？”看白鲤本居然还真的思考起来了，毕辰战战兢兢的问道。
　　“当然，理论上讲是不可能有那玩意儿。”白鲤本说着，“不过说实话我也不敢把话讲的那么死，毕竟我没玩过。”
　　“嗯？”
　　“要不我们明天去试试？”
　　毕辰：？？？
　　“不了不了不了我觉得肯定不会又是什么超自然因素，哪儿来的那么多超自然案件。”毕辰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
　　“哎毕警官，你要知道一件事情，当你不知道到底是哪边儿的问题的时候，就自己做一遍试试。”白鲤本笑着，说的很是轻描淡写，“不是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毕辰：“不是，这话不是这么用的……”
　　“而且你的身体这个样子没有问题吗？”毕辰说着看向白鲤本，对方虽然看起来好了很多，但脸色还是很苍白。
　　“当然没问题，这才多大点事儿。”白鲤本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