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花翎》南遙

3、野木木 - 导梦灯

　　思绪之间，野木木已经回到橘舍后，她在房间抽出缎带，轻声低吟，缎带化成蝴蝶远去。她决定把事情告诉绿袖。

　　不一会，蝴蝶归来停歇在她的手上，并化成一道光。强光中, 影像渐渐清晰，映影出绿袖的模样。

　　「野木木？」绿袖说道。

　　「嗯。袖子，我在边河附近遇到奇怪的事，想跟你说说。我在橘舍边河那裡，看见一个人。当我再走近，他就消失了。奇怪的是，他不像是用了法术。呃，其实，我不懂。」野木木把小黑龙的事略去，并没有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绿袖。

　　「一个人？他在做什么？」绿袖问道。

　　「不知道，我看不清楚。」

　　「好的，谢谢你跟我说，我会留意的了。嗯，我也得跟其他翎主说说这事。」语毕，绿袖向她道别。手掌上的光便慢慢消失了。把事情说出来后，野木木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是大惊小怪。可又想到小黑龙的话，能让小黑龙动弹不得的事，也不多见。野木木有个习惯，总是思前想后。即使是下了决定的事，也会无故自寻烦恼。

　　她叹一口气，步出房间。走到外室，同居的马奈奈少有的，已经准备好食了。

　　「木木！ 我做好了些新菜，快来尝尝吧。」马奈奈说道。野木木带著好奇开始食来起来了。

　　「这是什么？」野木木问道。

　　「这是加比国的密密菜！还有花鱼。」马奈奈还没说完，野木木又夹了一块来吃了。这小圆球一般的一个个，咬开中间还有一个香脆的豆子。甘甜的味道，挺有趣的。马奈奈的厨艺非常好，引得一直待在口袋内的小黑龙动一动。

　　「嗯！这个很好吃。」野木木吃的津津有味。想起刚刚在边河的事，决定提醒一下马奈奈，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

　　「什么消失了？你别吓人。你见鬼了？」马奈奈惊讶地说道。

　　「不是那不是鬼呀！因为我看见他能抓著动物。肯定是个人！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会消失的话，必是动用了法术。没事为什么在边河动什么法术，这事我要告诉绿袖。你自个儿出入要小心。」

　　「我说，这是人就没什么好怕吧！唉，你总是大惊小怪的！」马奈奈不以为而的。

　　「嘻嘻，我有一件东西想让你看看。」马奈奈从口袋裡拿出一个文本并说，「这是早前我朋友从异物所得到的一本关于古龙的书。」异物所是以物易物的交易场所，裡面交易的货品也是珍贵的。野木木把本子翻开，零零星星的只看懂几个字，确是关于远古时期的龙。她一心想著要拿去给白麒看看。

　　「其实呢，我是有事想让你帮个忙的。」马奈奈说到这便停下来了。

　　「是什么事？也不是什么事我都能帮上呢。」野木木内心腹腓著，这话已经说开了，总不会是现在才来卖关子吧。

　　「我朋友说，想请你晚上去异乐馆表演。」马奈奈说完，野木木便沉默了。

　　异乐馆是个梦幻乐园，为客人设计享受声色娱乐。幻海人以幻术闻名，不少幻海人来到苒花之地，以己所长为生，投身到异乐馆工作。作为幻海人的她，也被多次邀请，只可惜她都一一拒绝了。她不喜欢这种会迷失自我的地方。

　　「只是一个晚上的话，可以。」她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是为了文本，去一去异乐馆也无不可。她看著吃得差不多，在说话间，把一些菜收起来。

　　「呼，你知道吗？馆主他」

　　「时间不早了，我去做一下准备。一会我们在乐馆见吧。」她站起来打断马奈奈的话。她不知道马奈奈想说什么，但她没有兴趣听。她不想跟异乐馆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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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内，小黑龙早已等得不安份，从口袋裡飞出来讨吃了。小黑龙一口口的吃著密密菜之间，野木木走到柜子裡拿出一个银色提灯。提灯并不大，刚刚好的可以横著用双手拿著。

　　「一会儿到异乐馆，我打算用这个。」野木木把玩著提灯并解释道。

　　「我还没有去过异乐馆，我也可以玩吗？」好奇的小黑龙放下吃的，绕著提灯打量著。

　　「嗯，有了这个，你不藏在口袋上也是可以的，」野木木补充一句，「很久没有用过呢，来试试吧，呀哈！」野木木贼贼的笑看向小黑龙。手一挥，提灯点亮了。一道灯红的火光，点亮了房间。小黑龙在空中四处张望，然后突然失去意识掉下去。野木木接过小黑龙，放在床上。灯火烧得正烈，小黑龙睡得很沉。这是一个导梦灯。此刻的小黑龙正做著好梦，也就是为什么有了这梦灯，小黑龙就不用被发现了。

　　转眼间，野木木挥手把灯火灭了。小黑龙随之慢慢醒来。醒来的小黑龙在床上呆呆的，有点迷糊。她看著小黑龙呆呆的样子，很是有趣。她伸手拍打他的头，「喂！」

　　「木木！」彷佛被拍醒来，小黑龙惊叫起来。「哗，好厉害呀。我刚刚去了什么地方？很快乐很开心！」
　　「我也不知道，这是你自己的梦。只有你本人才知道的。」野木木说道。
　　「但是醒来之后，我什么都想不起呀。」小黑龙抱怨道。

　　「这是个导梦灯。太让人著迷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我最初不是想著这样设计的。但是今晚要用上这个，这样就不会有人记得我们。」野木木略有担心的说道。

　　「走吧，我们去异乐馆。」她拿起面具，走起。
　　「什么？我还没有吃完！」小黑龙慌忙拿起他的菜飞到法阵去，与野木木一起传送到异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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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但并不安静。

　　野木木步出传送阵。看见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在各个帐篷处穿梭，很是热闹。她曾经来过异乐馆，她认得路。这儿就像在大漠生活的地方。

　　野木木走进其中一个帐篷的后方，三三两两的，大家都在忙著。她直接走上两楼时，墨门在跟其他人说著话。不一会，就注意到她了。

　　「木木？你来了。」墨门笑著打招呼。

　　「不用客气了，房间已经准备好了？」野木木冷淡的说道。

　　「当然，我给你准备好一个大房。」

　　「我不想要大房。」她直接拒绝。旁人听见她的话，窃窃思语。

　　「好，换一间。跟我来吧。」墨门面不改色，带著野木木走进一个小房间。

　　「你知道我的习惯，我要一个人待著。」野木木说道。

　　「没问题，我原本就是这样打算。」墨门轻轻扶摸她的头髮，语气略带惋惜。

　　野木木再没有其他话可说，伸手请他离开。自觉没趣，墨门转身离开了。待他离开后，野木木拿出一个瓶子，倒出金沙，轻轻一吹，金沙漂散在房间内。她走到明灯下，把火吹灭。顿时整个房间的金沙发光，彷彿置身在满天繁星的夜空中。

　　野木木用一块大布铺在地上，就这样坐在房间一角籍地而坐。

　　小黑龙在黑暗中除了金光，什么都看不见。他轻声唤她，「木木？」野木木并没停下来，房间中升起了一个法阵，房间的地面变成一面镜除，把金沙的光相互反射。此时，房间变得明亮多了。而野木木坐著角落，升起了一个大罩。把房间与自己分隔开，而至于外面的光并不透入野木木所在之处。

　　「现在，这裡可以隔音又隐身了。」野木木站起来欣赏自己的大作。

　　「是吗？难怪我看见外面又看不见你！这裡一点都不透光！」

　　「嗯。现在，只要客人一到，就可以点灯了。」

　　「这还真的方便。」小黑龙说到。

　　不一会，一个人走入来。野木木挥手点灯，那个人随之进入睡眠状态，在半空中慢慢落地。

　　「这就是我之前的模样吗？ 」
　　「差不多吧。」
　　「这还真的方便呢，每天都能做个好梦！」
　　「我从小就习舞练歌，学习做乐器。我们大伙儿一起的有很多人。练习很辛苦，但也很快乐。然后有一天, 一个妹妹做恶梦了。每天都做恶梦，后来更生病了。虽然妹妹有好好休养治病，但并没有治癒。然后，我就做了一个会让人安睡的木琴。每天睡觉的时候，我也会弹琴。她的病虽然没有好转，但她变得有精神了。每天白天我们练习，晚上轮流弹琴，大家开始体力不支。最后，我做了梦灯。不但妹妹开始变得有精神，而我们也有足够的休息。」

　　「后来，妹妹的病好了吗？」

　　「就在我们以为妹妹的病会渐渐好起来的时候，她突然疯了。在某天晚上尖叫跑掉了。找不到她了。」野木木说道。

　　「你去找她了吗？」

　　「嗯，我道别了大家，开始四处找她。唉，然后来了这裡。」野木木站起来，看向在房中的熟睡的人，灯火明媚。

　　野木木闭起相眼。心想著时间到了，梦灯的火光渐渐变小，最后熄灭了。房中人张开双眼，四处张望。站起来，离开房间了。

　　房间裡的金沙依旧发著闪光。

　　客人一个又一个的进来，野木木重複著点燃梦灯。

　　如是者，新的客人进来。野木木依旧不能在阴间的光线下看见进来的客人。梦灯已经点亮，来者入睡。

　　「你说，他们都做了什么梦了？」野木木自语自语的说道。到底是野木木的想法发挥了作用，还是经过多次点熄梦灯下的疲累。不知不觉间，野木木睡去了。

　　回神的时候，野木木置身在草地上，手拿著梦灯，灯火通明。而不一样的是，梦灯裡的不是橙红火焰，而是紫蓝色的。

　　野木木进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