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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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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
吕侠在学校正在直到学生们做体能加强训练时,他接到电话,在听到第一声的喂之后,他都能感觉汗毛缩紧,精神集中。
“这段时间很忙,也不知道你爸爸和小弟怎么样?”电话外依稀还能听到有讨论的声音,郑瑾将话筒调转方向,继续道:“这几天有点闲,我打断去陪你爸爸喝喝茶什么的,我这有几斤上好的茶叶,要不你让吕风过来拿,改天我再去。”见吕侠这边不做声,郑瑾突然说:“事情不顺利,要不你出来陪我喝几杯?”
“我不喝酒的,恕不能奉陪。”
吕侠的这番疏离,好像并没打消郑瑾的积极性,他依然故我:
“那你陪我喝杯茶,总可以吧?今天,就今天,我在高台阁这边,你过来吧。”说罢,不等吕侠这边回应,电话便挂断。
吕侠张着的嘴巴有点合不上了:他从没遇到对方还没表态,就约好的茶局和饭局,这多少有些强加与人的意思,郑瑾的这招先斩后奏,运用的还真是熟练。
本来他是很不想去的,可内心多少有点争强好斗的意识,在被郑瑾唤醒之后,吕侠有点按奈不住的向往:我我就要去看看,看你甩什么把戏。
这种想法一旦形成,瞬间变成星火燎燃,一发不可收拾。
当他换号自己的白色汗衫,黑色长裤,往校外走的时候,他压根就不会想到:马路对面的小胡同口,郑瑾那身黑色西装,黑色墨镜后,那双无比得意的眼睛,熠熠闪光。
高台阁,是个专门喝茶的茶馆一条街,这条街上,大大小小的茶楼和茶馆,不下一百家,而它背靠的,正是郑瑾租住的房子。
这个计划,是郑瑾自从落脚在这个城市,想到的第一个步骤,如果这一步能够成功,那么,他就可以提早很长时间回去。
如果不顺利,也不打紧,反正,事业大计刚刚开始,还有许多需要他去完成的东西。
诱拐是很顺利,吕侠自然也不会想到郑瑾会这么急不可耐的害他,所以,郑瑾有把握:不出一个月,吕侠就被他整的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果然,在吕侠一进门坐下,喝下郑瑾早就为他准备的迷魂茶之后,郑瑾发现自己几乎接近成功。
望着瘫倒在茶桌上的闾夏(吕侠),郑瑾却觉得:这种敌我悬殊太大的斗争,这种毫无悬念的结果,好像没什么意思。
他好像更倾向于后者,所以,他故意不锁那扇门,所以,他故意让他回去,所以,他想多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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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风这段时间真疯了,谈了个女友,吕侠听老爸说的,没成想,不到一个月,今晚,那位女孩就要陪着吕风,一起回家来吃饭。
吕治国很高兴,老大的终身大事,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个痛,没想到老二争气,才上工作不到三个月,居然就交到了女朋友,这样的好事,怎么不可以好好庆祝一番?
杀鸡宰鸭不多说,就连家里的卫生,老人都从天花板到下水道,全部都清理了一遍。
傍晚,吕侠从学校回来后,一直窝在家里,突然,一通电话让他懒洋洋的心,再次活泛了起来:“吕侠我跟你说,这条消息我可是又花了一大笔钱买的,以后,你都得还给我。”
“有话说,有屁放,你我我眼面前儿的这事儿放我捋顺了,我喊你大爷,叫你祖宗都可以,你要知道;这龟孙子可不是一般的鸡贼。我都快被他整死了。”
“听说他有一个小情儿,是个很大老板的甩卖货,他接手了,听说长的很漂亮。”
“你...你妈,这算哪门子重要消息嘛?他有一百个情儿,也不关我这的事儿啊?这个情报,不作数啊。我不认帐,打听,继续打听,就是刨地儿三丈,老子也要搞清楚这姓郑的来龙去脉。”
在正要挂断的时候,那边嚷嚷的一句,让他顿时头脑发胀:“如果是个内应呢,如果是个敌特呢?你小子,在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要留心,都有嫌疑,都有可能是帮凶,这是老子干警察这么多年来给你的建议!爱听不听!”
刚挂电话,还没消化完好友的这句歪理,吕治国就在窗口朝着他喊:“吃饭了,吕侠,你弟媳妇要来了。”
“这还没影儿的事,您老瞎叫什么?”吕侠很是反感老爸的这个称呼,当即脸色就有些不耐烦,情绪依然沉浸在好友的那番荒诞理由里,没法出来。
吕治国也懒得理会他,自顾自在那:“等过了年,不就差不多了吗?你,我算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就看吕风的了。先说好啊,我攒的那点家底儿,谁先结婚就给谁啊,到时候你可别埋怨我。”
“你老都留给他们吧,我没意见,我就这样了,反正这辈子,我也没结婚的打算。”说完这句,吕侠走到院子里,望着天,假装看风景,其实他是怕他的猫尿不生气,要往下掉。
吕治国在心底叹了口气,惆怅的情绪,戏剧般的被小儿子欢天喜地般的呼喊给冲淡:“老爸,大哥,我女朋友来了。”
一身简单的灰色长裙,披散的长发,小巧的脸,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挺直的鼻梁,薄薄小小的唇,微笑地抿着。
温柔秀气,这样的女孩,简直就是淑女的代名词。
“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大哥。”
“伯父好,大哥好,我叫田恬,请多关照!”
扯扯大儿子的衣袖,试图要将失魂落魄的儿子拉回来,吕志国也算煞费苦心:“田恬?名字多好听啊,和她本人还真配,是不是啊,吕侠?”
“大哥看呆了,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吗?”吕风的不谙世事,让吕治国对于大儿子的表现,很是不满,当即,拉着吕风道:“别理他,走,我们进屋喝茶去,鸡汤马上就好了。”
吕侠突然在她背后提问:“你认识郑瑾吗?知道远大地产公司吗?”
田恬显然有点发蒙,她疑惑的看看吕侠,又看看吕风,闪身躲到吕风的后面,探着头,怯怯的问:“大哥,他...”
吕风很少见到如此莽撞的大哥,见到女友如此这般,他那护花使者的形象立马变得伟岸起来,惊起站定,伸出手臂,想要拦住吕侠,可被吕侠闪电般的扯下,歪着脑袋撑着脖子继续追问:“我就问你,认识郑瑾吗?或者知道远大公司吗?”
见此,吕风也恼了:“她不认识郑瑾,更不是远大公司的!大哥,你脑袋短路了?”
“郑瑾你真的不认识?我好像看见你们在一起啊?难道你不是他的小情人之类的?”
“我看你不是眼睛瞎了,你是心瞎了!郑哥的情人怎么会是田恬呢,我在远大公司门口执勤,一次也没见过田恬去公司!”很不爽的吕风,第一次觉得大哥有点不可理喻,逮住谁都问郑瑾,这不是魔怔了是什么?
吕治国将全部菜布上桌上的时候,已经快到七点了。
吕侠躲在一边,他也懒得客套,端起饭碗,拿起筷子,毫无灵魂地胡乱扒拉着,也不抬头看田恬,更不看吕家那爷俩,他陷在自己的焦躁和烦闷中,无力自拔。
“这排骨好吃,我做的,上次做的时候,还是郑瑾来家里的时候。这段时间,怎么就不见他来了呢?我还淘了瓶好酒,等着他来喝。也不知,他在哪里,忙着什么?”
吕志国说到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吕侠在听到老爸再次提到郑瑾时,特意抬起头,可,结果却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田恬只是笑咪咪地翘着兰花指,撅着嘴,假装有滋有味的啃排骨,压根就没对他们父子俩提到的这个人,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反应,他都会欣喜如狂,可,没有。
晚上,吕风送田恬回去的时候,毫不死心的的吕侠又冷不丁问了句:“田小姐,在哪里工作啊?”
“锦霞咖啡屋,大哥,有空去坐坐啊,我给你做一份我们店的特有甜品给你尝尝,还有我调制咖啡的技术还是挺不错的,很多的回头客哦,有空你也来尝尝看啦。”
对于最后那句带着撒娇的话音,吕侠完全毫无反应,对于她提到的店名,倒是很觉有趣:“锦霞咖啡屋?这名字好像是个女人名。”吕侠本不想去应付田恬的这番客套,他不喜欢甜食,也讨厌咖啡,这些装叉,哄女孩儿的玩意儿,可看在老爸和小弟的面子上,他只好报以微笑:“好的,好的,谢谢你,到时一定光顾!”
田恬莞尔一笑:“大哥,难道不问一下地址在哪里吗?难道你是故意客套哄我的?”
被她看穿,吕侠有点不好意思,硬着头皮:“哪会?我问问吕风不就知道地址啦?鼻子底下就是路嘛。”
吕风见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他并不太理解的话,顿时有点坐不住了:“多唠叨什么,天都不早了,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很不安全的,再说了,我老爸的生日蛋糕不就是你帮忙订的嘛,我们不就是那么认识的么?大哥又不爱甜食,也不喝咖啡,她去找你干嘛?”他嘟囔着,手下却对推着田恬往外走时,腰部的动作无疑加重了几分。
吕侠也不戳穿弟弟对于他今天的反感,他故作轻松道:“原来老爸的蛋糕是你家的啊,我说呢,吕风怎么会认识你呢,怪我有眼无珠,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田恬继续甜笑道:“要不然,大哥以为我是做什么的?”
吕侠有点窘,他只得哈哈笑笑,掩饰自己,田恬挥挥手:“长江路9号,大哥,欢迎你来玩儿!”
送走了田恬,吕风也累得够呛,他一边脱着他那一身骚包的花衬衣,一边喝水朝吕侠抱怨:“大哥,以后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八卦?田恬怎么会认识郑哥呢?我虽在远大公司当保安,可我一次都没见过郑哥带哪个女人来公司,再说了,郑哥日理万机的人,他犯得着招惹你这个泛泛之辈吗?他要真想整你,随便一个理由,你就可能会失业或者受伤,甚至死亡,他何苦来哉要绕这么大一圈整你呢?我看,你的被害妄想症,还真挺严重的,改天,我和老爸陪你,去市南郊医院,好好看看吧。”
吕治国边拖地边不住的点头应和:“是的,是的,我也有这个打算。”
“市南郊是精神病院,你们不知道?我需要去那里看病?这姓郑的就是有备而来,要害我的,隔壁陈大妈都说:郑瑾给了她三千,打听我家的事,你说,他要不是有心,他犯得着花钱,费尽心思打听吗?你们说,他不是坏人又是什么?”
“花三千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我说,这还真是郑哥的风格,要不,改天我叫他直接把钱给我,我可以把我家钥匙放哪,存折上有多少钱都告诉他,哈哈.....”
“吕风,这些应该我来说,因为,家里都是我当家。我最有发言权和知情权,哈哈...”一脸得意的吕治国,兴奋地将拖把甩的更开,更快。
本来在吕侠认为很值得推敲的情报,就这么被他们二人说相声似的一笑而过,他怎不感到滑稽和无奈?
这半路空降的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让家里的都这么相信他,而不相信他,这个家里的真正家人呢?
锦霞咖啡店,田恬,长江路9号,玉龙山在背后,那个神秘男人,山洞,黑红色腰带,总是一身黑西服,残疾的左腿,夏天都感觉冰凉的身体,远大房产公司,赵淑仪,还有那个关他的三角里小洋楼,这些,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郑瑾,到底是为了什么?恨他入骨?望着窗外的漆黑,渐渐变成灰色,最后变成白色,他才感觉好像摸出点门。当他兴冲冲地溜进吕风的房间,朝着蒙着被子死睡的吕风猛踹:“那个咖啡馆为什么要叫锦霞?难道不是我和他名字的组合吗?锦--郑瑾,霞--吕侠。”
揉了揉眼,吕风怪怪的看着他,将他上下打量,然后瓮声瓮气地说:“大哥你不仅有被害妄想症,我看还有一条症状,适合你。”
“什么嘛?我这分析的不对吗?分明就是这个意思嘛。”
“自作多情症。”
“臭小子,你找打啊!”作势抡拳,却在半空停住,因为他正在仔细听着吕风的话。
“那咖啡馆的老板又不是郑哥,即便幕后老板真是郑哥,也许是前女友,或者初恋,又或者去世妈妈的名字,都是有可能的,为什么你非要往你身上扯呢?难道....”沉吟了会儿,吕风惊呼一声:“难道,你看上郑哥了?你说的那些,都是你在跟他撒娇,想引起他的注意,是不是?”
“卧槽,你大脑....还真不是一般的构造。”揉揉弟弟的乱鸡窝头,哭笑不得的吕侠,摇晃着疲累身子走了出去。
接近一个月,吕侠都在分析郑瑾出现的动机,他有一个感觉:那个神秘的男人,那条黑红色的腰带,肯定都和活生生的郑瑾有关,如果不是,他怎么总会在梦里将它们联系起来,如果不是,他怎么总会在梦里被郑瑾追杀?如果不是,他怎么总会感觉他和郑瑾早就认识?
那一个月,吕侠活的浑浑噩噩,好在,那一个月,郑瑾没在出现,即使出现,也就是在和老爸的电话里,互相嘘寒问暖,说些家长里短的话,压根就没提关于吕侠的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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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暑假开学没几天,吕侠在召集新生上体能课的时候,九月的太阳依然晃目,正当白色T恤,黑色运动裤的吕侠,挥汗如雨带着小兔崽子们做拉伸的时候,站在后面的几位女生大声惊呼:“这人是谁?长得好帅啊。”
吕侠起先以为说的是他,心里难免有些得意,声音也变得威武有力:“后面的别说话,好好看动作,做不到达标不下课。”
只有几句稀稀拉拉,有气无力的回答‘是’之外,其他人全都沉默不语。
这让吕侠有些好奇,当他回头,正好碰见迎面而来,依然一身黑色的郑瑾,梳着整齐的大背头,手背在身后,而他的身边,跟着一起走的,正是好久都没见到的校长李茂。
他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了,好几种可能性,在脑袋里盘旋:他们怎么会认识?他来这里是为了找他茬?接下来他会干什么?。。。。
“干嘛那么紧张?吕老师?”斜眯着眼,双脚自然交叉着,环抱着双臂的他,完全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让吕侠很是恼怒,当即他也没有好脸色:“郑老板,这里是学校,在学校就要有为人师表的样子,你看你这样子,算是什么?”
李茂见此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吕老师,郑总可是我校的金菩萨,你要态度好一点,还有....”抬手一挥,对着队列学生说:“这是郑老板,请同学们鞠躬问好。”
学生们互相看看,刚要弯腰,吕侠一声哨响给阻止:“同学们,我们的腰只给尊敬的人弯,对于某些唯利是图的商人,是不是应该抬起我们高傲的头颅?现在,我们继续上课!”
正准备接受敬礼的郑瑾,听到吕侠的这句话后,只好抬起手臂,尴尬地朝同学们摆摆手挤出一个微笑,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而李茂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就像两块挂在肉钩子上的猪肝,别提多黑紫,一时之间,杵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明就里的学生们开始骚动,在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人开始轻微的哄笑,随后蔓延到整支队伍,不到五秒钟,大家开始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这让李茂觉得同学们好像都是在笑他这个校长的权威不够,想到这,气不打一处来的他,当即冲着吕侠便吼道:“吕老师,学生们该有的礼节,怎么没交啊?这算不算你工作失职?”
吕侠眉毛都没抬,理直气壮的说了句:“那是道德老师该交的课,我只管体育,强身健体,和谐社会,懂吗?”
双手交叉胸前,歪着头看戏的郑瑾,见到这样剑拔弩张的架势,顿觉难掩内心的兴奋,不免说上几句酸不溜的话来:“吕老师,不懂得尊重上级,还煽动学生情绪,看来你还不太适合当老师,只适合当工人哦。”说完这句,对李茂:“走吧,我们还有事要谈呢,和一个小小的不称职的老师较劲,校长您犯不着,大人岂计小人之过错?那不自己就成了小人,对吧?”
李茂见他这番言论,再多的气,也没法去发,跟在郑瑾的后面,三步并作两步,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
吕侠恨恨地看着郑瑾趾高气扬的背影,也不管刚才自己是怎么说的,对着地上,大大地吐了一口唾沫。学生们很少见到失态的吕老师,当即一哄而笑。等到吕侠回神,学生们已经散开,哪里还找得到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