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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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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靠玉龙山的长江路,是这座三线小城最繁华的地段:锦霞咖啡店,就是他的一个秘密基地,他的很多筹划,都是躲在咖啡馆地下的一间毫不显眼的小房间筹划出来的。
最不起眼,最想象不到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郑瑾对自己的脑袋一向都是很自信,纵横开阖的格局,让他的计划,一步一步朝着梦想的角度前进,从没出现过偏差。
当然,这些都是他的秘密,就连老黄,他都没说过。
灰褐色的墙壁上,挂着的巨幅画,是他日夜思念的故土,他想回去,他做梦都想回去,可,现在,他还不能走。
苍茫的天地间,只有那一隅新拢起的城墙,坚强地站立着,任凭塞外风沙的侵袭,任凭外敌强弩的攻击,那里,才是他郑瑾的国度,因为,他是那里的王。这幅画的灰色基调,就像他的内心,让他沉淀,让他坚定。
“郑总,喝不喝什么?”微微弯腰,一身黑色的制服,包裹着她曲线玲珑的身体,一头波浪发,让她本就不大的脸,显得更加的清秀可人。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微微皱着眉,郑瑾面无表情地。继续盯着那幅画。
田恬欲言又止,见他如此专注,她便沉默着退了出去。
裤袋里的电话,很不合时宜地响起,他清清喉咙,语气轻缓:“吕老伯,怎么了?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掩饰不住的激动,却让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他耐心听完所有之后,冲着正在吧台忙碌的田恬说了句:“做好准备,该你上场的机会要来了。”
田恬错愕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淡定的眼神里,多了些蠢蠢欲动的兴奋:“真的?我可是演习了好久的,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郑瑾微微颔首,朝着她指指:“记住:你的机会可就只有这一次,如果败露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说完这句,快速走了出去。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郑瑾川流在人群中,朝着马路那边极速奔去。
春风里21号,是他现在急着需要去攻克的一个难关。
闾夏(吕侠)跑了,不仅跑了,居然还已经回到了家。坐在出租车里,郑瑾一直在琢磨:暗道里,到底是哪里会有出口,那个地方,是他选了好久才定下的,为了计划,他都不惜买下那间不太豪华的房子,委屈自己在那生活,他甚至打算:那套房子作为自己的长久的隐蔽居所,现在,闾夏(吕侠)的逃跑,将他的计划打断,伸进西服,他用手揉揉那处隐隐作痛的右肩胛,他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看来,又要换住所了。
郑瑾到达的时候,吕侠已经神清气爽,除了他嘴角那处被他自己咬破的上唇之外,所有的地方,完全看不出来他曾经遭受的折磨。
正端着一碗面狼吞虎咽的吕侠,一见郑瑾,满口的面,瞬间奔涌而出,一口汤汁呛得他白眼直翻,他的手指对着郑瑾出现的地方,微微发抖,眼珠子瞪着,瞬间发红,几乎快要冒火。
“你....你....”
“我怎么了?听说你回来了,接到老伯的电话我就来了啊,恭喜你!”伸出的手刚要搭上吕侠的肩,吕侠很快闪避开来,郑瑾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然后,假装自然的,垂在了自己的裤缝处。
“小郑来了啊,你看,我家吕侠旅游一趟回来,也没给你带什么东西,真不好意思!。”
吕侠撸着袖子,正欲朝郑瑾的脸上挥来,他很巧妙的避开,等到吕侠再次抡起拳头的时候,郑瑾故意闭上眼,挺直身板迎上前去,啪嗒一声脆响,郑瑾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吕治国怒了,他拧起墙边的扫帚就往吕侠的身上打,一边打一边叫嚷:“我看你是玩的太快活了!连小郑都打,你脑子是不是生锈了”
吕侠也不狡辩,抢过吕治国的扫帚,就要往郑瑾身上打,这一次,郑瑾依旧不躲闪,闭着眼站立在那,等着吕侠款风暴雨般的报复和发泄。
“我看你还真有毛病了?小郑,你倒是躲躲啊,这样打下去,还不得受伤不可!”
郑瑾咬咬牙,面色依然道:“我不要紧,熬熬就好了,只要他安全回了就成。”郑瑾故意加强了‘安全就成’这四个字的的语气,吕侠听了,这明显是嘲讽他,这让他更加的恼怒,手上的动作是一阵紧过一阵,力道也前所未有的大,仿佛,他把积攒好久的劲,一瞬间都要爆发出来。
正从派出所销案回来的吕风,进到院门的那一瞬间,郑瑾知道:他该进入到下一个剧情了。
瞬间倒地的郑瑾,让吕治国吓得跳将了起来,慌不迭的他,冲着兄弟俩:“赶紧送进屋,说不定是生病了。你小子,这一回来,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
吕侠冷冷地看了眼地上的郑瑾,余怒未消:“他演戏呢,也就骗骗你们!我这次出去,可都是他干的!”浑身颤抖的吕侠,没想到郑瑾的苦肉计,居然起了作用,他的怨恨尤甚,跺跺脚,想要狡辩,可,他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说他是因为不小心,喝了郑瑾的一杯茶,还是自己不服气,非要去挑衅他设下的圈套,哪一个理由,都会让他们贻笑大方,算了,为了自己的面子,都忍。
“哥,你脑子好像是真的坏掉了?郑哥前天还和老爸一起喝过茶呢,你那个时候在干嘛?不是搂着这个妞抛媚眼,就是抱着那个妞唱歌。哦....”斜睨吕侠一眼,吕风冷哼一声:“对不起!忘了你不喜欢女人。”
“你....气的发颤的吕侠,指着一身瘫软,正在被吕治国灌热水的郑瑾道:“他真的是坏人!我真的就是他害的!他总说我是他的敌人!不信,你们问他!”
“你一武术专业的体育老师,居然说腿有残疾的郑哥打你?我没听错吧,爸?”
吕治国将郑瑾的头轻轻往自己的怀里偏了偏:“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段时间,你哥的大脑好像是有点问题,老是疑神疑鬼的。来,吕风,搭把手,抬进屋去。我看小郑是被你大哥打的有点重,如果昏迷的话,还是送医院吧?”一脸忧忡的吕治国朝小儿子吩咐:“把他先送床上躺着,要是让隔壁的陈大妈知道了,那还得了?指不定一秒钟就去派出所报案。”
“谁说不是呢?大哥下手又没个轻重,多好的郑哥啊,大哥居然要打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吃错药了。”
吕侠听着这爷俩的一唱一和,焦灼的上蹦乱跳,他很想将腰腹间的伤口露出来,堂堂正正地指着装怂的郑瑾,说:都是他害的,这就是证据!可,想到老爸的晕血症,吕风的癫痫病,如果因为他的伤口,受到刺激,再次发病,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只有他自己,不仅如此,郑瑾又多了一次表现关爱无限的戏码,老爸和老弟,还不更加和他一条阵线?那个时候,自己可就真的孤立无援。
报警,他不是没想过,顺着那根水管子往外挪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可,报警之后又有什么用呢?郑瑾的所作所为,他没证据,即使有,狡猾无比的郑瑾,肯定早就想好了后路,那样的话,不但家里人都知道了,自己的英雄形象也是大打折扣,被人知道了还怎么混?
咽下这口气,寻找机会,好好报复一番,岂不是还更实惠?更爽快?
大丈夫能屈能伸,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基如此,吕侠没将郑瑾告发,也许,这个结果,早就在郑瑾的预料之中。不然,在面对他的意外出现时,他还是一点淡定。
这孙子,不去演戏,还真是浪费了。想到这,吕侠狠狠吐出一口老痰,躲进自己的屋里去生闷气。
这气还没顺好,老爸就进来了:“你在沙发睡,房间让给小郑睡。要是你不愿意的话,那你去我房间睡好了,我睡沙发。”
“老爸,你怎么这么偏心?郑瑾有哪点好?值得你这么对他掏心掏肺?”
“可别说,他就是比我亲儿子都好,均窑的酒杯,可不是谁都能搞到的。”
“那可是仿品。”
吕治国听到这,十分的来气:“仿品也是清朝的,也算古董了,你能买得起?我看啊,就冲你的尿性,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就别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我最瞧不起这类的人了!”
揶揄中,吕治国懒得再去理会急红眼的大儿子,他朝吕风挥挥手,吕风屁颠屁颠的过来,父子两人合伙,咬着牙,弯着腰,将人高马大的郑瑾朝着吕侠的床上抬去。
在路过吕侠面前时,他明显看到郑瑾微眯着眼,冲他挤挤眼,然后,再次装晕倒状。
这无疑又是一次挑衅,吕侠的火气再次往外窜,他顺手抄起一个枕头,狠狠地砸在郑瑾的头上,哪知力道太大,枕头腾飞,掉在了床的另一边,吕家两父子,瞬间给他一个巨大的白眼和冷脸。
郑瑾无需去看,他都能感觉这吕侠父子两人对于这个所谓大哥的反感和怨气,他明白:他的某些手段,开始慢慢有作用了,在吕家父子将他小心翼翼送到床上,盖好被子的时候,郑瑾的脑袋里,已经又有了一个收买人心的好点子。
郑瑾闭着眼躺了半小时,在这半小时内,他想他接下来需要做的事,在大脑里又秃噜了一遍,在确定好步骤之后,他嚷嚷着要喝水,守在一边的吕风,就这么亲眼看着,郑瑾的昏迷,并不是伪装的。
“你腿没事吧,我大哥没打到哪里吧?”
“还行,没事,你大哥真不愧是练过的,我这浑身,还真是痛。”龇牙咧嘴的他,故意在吕风面前捂着腿,拍着腰,显然,僵着的吕风,还真上当了。
晚饭是吕治国做好后,吕风送进来的,这种被人呵护仰慕的感觉,郑瑾好像又回到的家乡,可在啃着最爱的糖醋排骨时,郑瑾想到了另外的事。
“吕风,明天,去长江路9号一趟,我给你爸准备了点东西,辛苦你去拿一趟,那家店主姓田,做的蛋糕可是一绝哦。”
“啊?我爸生日到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哪记得这个啊?我也是无意知道的,别和你老爸说,明天给他一个大大意外。”
这话,让吕风很是感动,他挑高眉,歪着头,谄媚无比地笑笑:“还是郑哥有心,我他妈就是一混球,只顾自己,不管爸妈。”
“你呀,嘴比起你哥来,可会来事多了,你哥呀,那就是...”
“郑哥别跟他计较,他就是一粗人,除了拳脚功夫,什么都不会。”
郑瑾点点头,心却在寻思:这在吕风的身上,还得多费点脑子,这小子,还是挺维护他哥,得想法子,让他们有更深的隔阂才行。
吕侠压根就不想搭理郑瑾,他恨不得半夜都找把刀把他给砍了,可老爸和弟弟,也不知道吃了他什么迷魂药,完全将他当成座上宾,自己倒还成了仇敌,这姓郑的,玩弄人心,还真有两把刷子。
坐在那,吕侠将老爸的呼唤,全都置之不理,老爸苦口婆心的那顿教训,让他现在心里一直都窝着火:“你要和他搞好关系,你看自从认识他开始,家里多了好多的宝贝:西洋参、高档酒,全都是我这辈子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更中意的是那个酒杯,你说,拿在全国,能有几个人有那玩意儿?我呀,不指望别的,就指望你们兄弟两个,好好靠着小郑这棵大树,我也就安心了。”
一肚子想要反驳的话,一瞬间想要吐出的真相,却在老爸的最后一句话里,偃旗息鼓:“我们吕家,这三辈子都没有个好出息,小郑,也许是上天派来拯救我家的。”
无力感,沧桑感,甚至无助感,全都涌了上来,吕侠不是伤春悲秋的小娘们儿,可,他就是无法去面对老爸的这番戳心窝子的话。
埋在指发间,吕侠的手臂被人摇了摇,抬眼间,吕风指着老爸的房门,小声道:“明天是老爸的生日,你知道不?”
吕侠摇摇头,一脸茫然。
“郑大哥明天给老爸准备了好东西,我去拿,你早点回来,给他做顿饭。算是孝顺。”
吕侠瞬间警惕:“他要你拿什么?你可不要上他的当!他这人,可不是一般的坏。”
“你又来了,他哪里坏了?我那工作,因为我的病,如果不是他,人家会用我?还有,老爸....”
“算了,我懒得跟你说,反正,总之,一句话:小心这个郑瑾,他一点都不正经!”
吕风朝他吹个口哨,挤挤眼,:“说白了,你就是嫉妒人家比你有能力。哥,我懂的。”拍拍他的肩,在回头时说了句:“郑哥让你进去一趟,他有事要找你。”
“他找我干嘛?我不去!”躺在沙发上,吕侠闭上眼,头偏到一边,留给吕风一个背影。
“还真让郑哥猜到了,他说了,你肯定不会去的。算了,我的话算是传达到了,去不去随你。”
“谁说的?他,算个毛?我就去,在我家,他还能把我吃了?!”翻身打挺,一气呵成,吕侠大摇大摆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在敲门的那一瞬间,他恨死自己了:鸠占鹊巢,自己进自己房门还要敲门,这都算什么事儿啊?
这股怨恨,一直延续到郑瑾倚靠在床头,凝视他的时候。
“怎么啦,这么气?咱们的故事,才开始呢,做好准备吧,闾夏(吕侠)。”
“你要是叫我进来专门向我示威的,老子就懒得理你了。”
在转身离开的瞬间,他冷笑:“你明天要是敢打吕风的坏主意的话,我不惜拼上我的命,也要和你决一死战,这点,你最好想清楚了。”
“冤有头债有主,我郑瑾不是乱杀无辜的人,老伯和小弟,我会好好的对待,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应该想想,该怎么才能躲过我的无数算计,才不至于被我整死的命运,才是正理,哈哈...”
笑得前仰后合的郑瑾,可在吕侠听来,多了无比的仓凉和凄惘,本想再次狡辩的他,只是狠狠地关上门,将那一声声刺耳的笑声,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