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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PLAN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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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丁子煜还是过着早上起来看看动漫玩儿玩儿游戏，中午睡个午觉养精蓄锐，下午去舞苑找修远哥上两个小时课，然后筋疲力尽的回到家完成100个腹肌和100个背肌的生活。假期练舞计划已经初见成效，丁子煜肚子已经明显瘪下去些许，手臂和腿部的肌肉也隐约显现了几分。
但是日子过得再舒坦，该来的总归是会来，就比如，中考成绩放榜。在放榜日当天，丁子煜一大早就守在了电脑旁边，输入身份证号，542，被北京市第九中学录取，成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和几次模考的成绩差别不大，但是，为什么录取学校会是九中？丁子煜不甘心的在中考网上搜了一下二中的录取分数，本区学生535分，跨区学生545分。
原本自信心满满的，可以考上东城区的重点中学，自己平时成绩也算是在学校的中上游。为什么就差了三分，就差三分，一个选择题的分数而已。丁子煜懊恼自己考试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再认真一点，在细节之间拿下这三分，同时也在抱怨这个户籍分区制度，如果自己是东城区的户口，现在就已经被北京市二中录取了。
在给父母打电话分别报了成绩和录取学校后，虽然父母都是细生安慰，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在入校后的分班考试好好发挥，进九中的重点班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但也听出了父母言语中对自己的一些失望。宁做凤尾，不做鸡头，二中相比每年高考榜单清一色清北的人大清北附中，已经有一些差距了，自己都没能考上，真的要在各方面水平更差的九中度过三年的高中时光，然后甘心考一个普普通通的一本就算了吗？
无数个问题出现在丁子煜脑中，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着未来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的平庸生活。干脆蒙着脑袋睡一觉，什么都别想了吧，醒来之后，地球依然自转，昼夜依然交替，少考了三分，世界也不会为你改变一分，丁子煜不断的催眠自己。但是说服自己，通常都是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对于自己拼搏奋斗了三年，最终却只能收获竹篮打水的事情。
下午丁子煜准时到了舞苑，一进1007的门，何修远发现小孩儿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来了啊。”
“嗯，修远哥，跟你说一事儿，”在何修远正准备发问之前，丁子煜先开了口，“今天中考成绩出了。”
“嗯？看样子是没有考好？最后考到了哪儿？”
“九中。”
“区重点了，不错了呀，而且离你家也不远，你都可以每天步行去上学了。”能考上区重点，这对于平常人家的孩子的确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了。
“我第一志愿其实报的是二中。但是，差三分达到跨区录取的分数线。”丁子煜用很低沉很小声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知道小孩儿现在心情不好，何修远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只差三分，就说明你其实基本有这个实力了不是吗？”想了想，好像这也不算安慰人的话，“你到九中肯定就是拔尖的学生了，在高中三年好好努力，一样可以考上理想的大学不是吗？每年九中也会有考高分，进清北的人，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就不是那个人？”
话是这么说，可是怎么就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在逆境中可以依然奋发，在平庸的环境中，做到不凡的那一两个人呢？自己在乎的，其实并不是最终高考榜单上，自己的位置，但是重点中学和普通中学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能得到的机会，相差也太多了。
“我就是有点不甘心。如果我要是东城区的学生的话，我已经能够被二中录取了。”
“迎难而上，逆风前行，如果你能做到，那才是你真正的实力。”小孩儿今天出成绩没考好心情差是正常的，可是一切生活都还是得继续，不能因此就停滞不前，“好了，别想了，练功吧，别忘了，昨天答应的，今天还得压~横~叉~呢。”何修远故意把声音拖很长，想让小孩儿回到现实的世界中来。
由于小孩儿心情的原因，本来打算今天练一下把上的组合就带着小孩练练技巧的，结果临时改成了练身韵。这个枯燥，却最能锻炼舞者神韵的项目，也不至于给已经背负着繁重精神负担的小孩儿再施加身体负担。
“上身再往下塌一点。”
“手型，别松，虎口掌架好了，指尖用上劲儿，延伸出去。”
“呼吸别乱，跟着节奏。”
能明显感觉到小孩儿的不在状态，但由于他还揣着心事，何修远就没有再苛责他什么。
“好了，过来吧，靠墙坐着，压横叉。”何修远看着眼前的人儿不走心，再练也没什么用，干脆让皮肉的疼痛刺激一下他大脑，暂时忘记分数的事情吧。
丁子煜两腿分开，准备好了今日的“受刑”姿势。何修远两脚分别蹬在小孩儿两腿膝盖的位置，往后使力。虽说已经练了十余天，由于丁子煜自身就比较难压开，何修远也没给他狠压，这横叉现在还不到160度，就已经有很大的阻力了。在又往后压了几公分，何修远觉得差不多就在这个位置再让小孩儿耗一会儿的时候，丁子煜用很低沉的声音叫了自己一声。
“修远哥。”
以为是小孩儿疼得紧了，准备要撒娇，何修远轻声道，“不往后压了，就在这个位置耗一会儿。”
“不是，修远哥，”小孩儿顿了顿，鼓足了勇气，“我是在想，我现在开始跟着你练舞，明年去考首舞附中。”
完全没有想到丁子煜有这样的想法，或者说，不知道是不是丁子煜只是因为现在中考失利，而临时萌生的一个想法。“你今天的状态下，我不会和你讨论这个事情。”
“真的，我有认真的想过，就算考不上，也可以参加特长生考试，考人大附中的特长生，能降不少分，我今天看了，人大附中的特长生的分数线510分而已。而且刚才你不是也给我说要迎难而上，逆风前行吗？我觉得这就是。”丁子煜把头抬起来，双眼盯着何修远的眼睛，渴望得到回复。
“你基础不好，你是想拿什么去和准备这场考试准备了三年的学生比？”在何修远看来这是一个荒谬的决定。
“我可以练！从今天开始！”丁子煜坚定的看着修远哥，“再说，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基础。”
“就你所谓的那点基础，连三脚猫的功夫都算不上。”何修远惩罚性的又向后开了一下小孩儿的腿。
“额嗯～”
“你还不知道，艺考面临的是什么，我从五岁开始学舞，八岁决定要考首舞附属初中的时候就开始每晚上找冯老师上小课，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没有一天中断过。我那时比你现在小多了，可塑性强多了。在初中的时候，每天四个小时的课程，再加上班主任盯着雷打不动的两个小时早功和两个小时晚功，这才直升上了高中，考上了首舞。你是凭什么觉得你能考上？“
为了让小孩儿迎难而退，何修远把小孩儿的腿压得更深了，“不要以为艺考和特长生考试只是一个减分的途径，艺考生在你们坐在教室里学习的时候，在一个又一个的做着体能，不断的压着软开，一遍又一遍抠着剧目。”此时，小孩儿的腿已经接近180度，到了平时根本不会到的程度。小孩儿头上已经冒出一层冷汗。
“你现在练的只是皮毛的东西，连附小的程度都达不到。你要是想要考附中，每天经历的，要比现在疼千倍，训练也要比现在的辛苦千倍，谁给你勇气让你觉得自己能坚持下来？”
“我能！”何修远本来只是想让小孩儿就此放弃，并没有希望得到任何回复，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笃定的回答自己。
“我基础不好，我每天多练就是了。我文化课成绩还行，不用花太多时间学，找缝隙时间复习就可以保持现在的成绩，其他时间我都可以拿来练舞！”
小孩儿喜欢舞蹈，从小就喜欢，何修远是知道的，但是小孩儿一直中规中矩的走着正常学生该走的路，考试、升学，以为小孩儿只是当作一个业余的爱好，并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提出想走专业。自己也并不希望小孩儿现在走专业，毕竟十四岁，这个年纪，会承受比常人更多的痛苦。对于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还是有几分的心疼的。
见修远哥没有反应，生怕修远哥不答应，“而且我念书早，我才刚满十四岁，我要明年再考，高中毕业也才十八岁，正常毕业的时间。”
“这个事情你是不是还没有跟你爸妈商量过。”想必叔叔阿姨也不会允许他如此任性吧，到了中考结束，决定要重新考艺术生。
“我现在可以打电话问他们！”
“叔叔阿姨现在这个时间还在上班，你觉得你现在打过去合适？嗯？” 何修远虽然觉得这个事情要和叔叔阿姨说清楚，在他现在还没从中考失利的情绪中走出来的时候，他自己现在无法理智的做任何决定，但是现在不是拨这个电话的时候“你晚上回去先跟你爸妈把你的想法都说了，叔叔阿姨都同意了，明天你再过来跟我商量。”
何修远松开了丁子煜的双腿，知道自己刚才压得有些过了，轻柔的帮小孩儿放松，揉着大腿内侧。“今天就到这儿吧，早点回去休息。”小孩儿今天状态不对，还不如让他早些回去好好休息，仔细想想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在一天的课程结束后，发现魏皓已经给自己热好了牛奶，放在桌子上，还冒着丝丝热气，心里一暖。自己这个爱人，每天排练练功那么繁忙，还得每天照顾自己也是辛苦他了。“赶快喝了洗了过来帮我搬一下腰，这腰老咯，今天做紫金冠的时候，都力不从心了。”把前腿架高，悬空耗着竖叉的魏皓看着帮忙的人终于回来了。
“你是不是又逞能改动作了？”舞团正在编配的这幕舞剧自己是知道了，原本魏皓的主演的动作，是没有倒踢紫金冠的。
“嗯，第二幕谢幕之前的动作给改了一下。”何修远和魏皓对于舞团来说简直就是两个恶魔般的存在，在编配好的舞剧中，经常有不如意不顺眼的地方，就一定要修改，改自己动作就算了，还经常把其他人的动作都改了。虽然说为了舞台最终呈现效果是好的出发点，但是通常一个细小的修改，演员们就要加班加点练一个周，才能把他们重新编配的动作啃下来。他俩练功变态，非要拖着整个团，最后还美其名曰为，为了提高舞团的整体水平。作为全国一顶一的舞团，团员全都是业内的佼佼者，入团的考试也被称为业内的最高水平测试，一共三轮考试，能考过第一轮的写到简历上，基本上都可以无条件的被其他舞团录取了。团长拿他俩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人家的初心是好的。
见何修远过来，魏皓沉了沉后胯，身体后仰抱住自己的小腿，尽量在何修远帮忙前，先尽自己努力达到极限。何修远过来按了按魏皓的胯跟，使其紧贴地面，才绕到爱人身前，扶着爱人肩膀位置往下施力。鬼知道这俩26岁的人，还能保持这样的功底，到底经历了什么。直到爱人肩膀已经贴紧腿部，何修远才停止继续往下施力。在这样的姿势耗着是极其难受的，何修远试图通过和爱人聊天，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今天子煜那小子中考成绩出来了，考上了九中。”
“那不挺好的，他学习还不错嘛。”
“嗯，我也觉得还不错了，但他说，本来报的二中，差三分，没考上。”
“那是有点儿可惜了。”也许是头仰着耗得有些难受了，魏皓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比起来二中是要好太多了。”
见爱人基本适应了现在的程度，何修远用膝盖顶住魏皓的胸部，又往下压了几分。“结果他告诉我他不想去九中，想练舞考首舞附中，还说什么如果考不上，就去考人大附中的特长生，你说他是不是脑子给烧了？”
“我觉得，呃嗯~，挺好的啊，这小子身体条件那么好，不练舞白瞎了。”
“我是觉得他现在才开始准备明年的考试太晚了，附中的招生考试是三月底，特长生考试也一般都在四月，只有十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为了这场考试，谁不是准备了五年八年的？”感受到身下的爱人，身体已经开始微颤，就慢慢撤力准备让他起来。“另一边需要帮忙吗？”
“嗯，你等我回一下腰。”魏皓起身后空心拳敲了敲自己的后腰。“我觉得你可以让他试一试，反正这还不到七月，暑假还有俩月呢，你让他跟着集训A班训练，能跟下来就继续练，跟不下来就九月一号滚去报到。”
“得了，我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现在，他爸妈还不定同意呢。”见着魏皓已经把另一只腿搭在凳子上，何修远就准备过去帮忙。
“你等一下！”魏皓第一时间叫停了爱人的动作，“先等我自己压一会儿，你直接上手是会死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