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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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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日照时间在逐渐变长，然而对于中午起床的雪月而言，只要走进工作的地点，今日份的光照就会结束。
昨天有前田送自己回家，可是一觉醒来依旧沉重的身体让雪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平时极少感冒，因着不惧寒冷，都快要忘记感冒是什么滋味，这份沉重让肢体无所适从。
“怎么回事……流行性感冒么……”
虽然心里一直在疑惑，但是庆幸着今天轮休，应该能休息过来。实在不行，就下楼去买点药。现在还是再睡一会的好。
昏昏沉沉的不适感在脑内盘旋，喉咙部位开始变得干渴燥热，饿肚子的感觉虽然不好受，可也敌不过这种让人意志都会遭受打击的□□失控感。
一定是非常重的感冒吧。
雪月如是想着，虽然难受，可是这种久违的新鲜的不适却让脑袋开始清醒，想要通过睡觉回复元气的想法被生生打断，身体在钝重的感受中一刻不停的给予感官刺激，一波又一波的灼热从喉咙中蔓延，仿佛呼出的热气都是干燥的，熨烫着脆弱的嗓子。
“叩叩叩。”
敲门声很轻，只有雪月一个人的房间却非常清晰的听得到。想要爬起来开门，头却在刚刚离开枕头的时候不小心又坠了下去。
“叩叩叩。”
……
“井上先生，我是前田。”
得去开门……
努力的跟沉重抗争，雪月半是跌爬的状态从床上走到门口，打开门的那一刻，手上端着盘子站在门外的前田吓了一跳。
原本因为光照很少的缘故而白皙的皮肤，此刻变得更加惨白，眼球原本白色的部分却有很多红血丝冒出来，不停滴落的冷汗顺着耳际滑至下巴，粗重的呼吸有些急促而无力，一侧的手臂就撑在墙上，虚弱至极的样子让前田觉得雪月可能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你没事吧？”
只是想送一点自己做的食物给雪月，不想开门的样子却让人心惊。
“抱歉……咳咳！我有点不舒服，应该是感冒了。”
手上拿着盘子不是很方便，甚至递过去都觉得雪月拿不住。
“我做了些意面，可是好像做多了，想送过来给你尝尝。不过感冒的人应该吃清淡一些……那个……我可以进去么？”
询问的目光里满是关切，雪月不好拒绝，只好退后让前田进来，自己尽量扶着墙保持体力。
换了鞋子，将面放在桌子上，雪月却还没走回房间内，前田回头看着无力的倚靠在门口附近的雪月，赶紧过去扶住对方的胳膊，架着他的身体将他送回了床上。
“病了的话就多躺着休息吧。你有没有吃饭？”
帮忙盖好了被子，前田坐在一旁询问。
“家里有没有冰袋和米？药呢？有没有吃？”
“……没有药，好久没有感冒……咳咳……已经、已经都丢掉了……冰块有，米也应该…还有……”
站起身来的前田自顾自的走到冰箱旁，装好冰块来到雪月的床前，用手拨弄了一下额头上的碎发，用手指感受了一下温度，然后把冰袋放在雪月白皙的脑门上。
“我帮你煮点粥，一会起来吃一点，我出去一趟，钥匙请借我一下，很快就回来。”
闯入自己生活的前田的身影，让雪月觉得仿佛生活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鲜活的同伴，或者是朋友。微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感受着额前的舒适冰凉，变得嘶哑的嗓子只是冒出一句干哑的嗯。
“在粥熟之前我会回来，你好好睡一会。”
转身离去的前田拿上挂在门口的钥匙，回到房间穿了件外套就出去了。而躺在床上的雪月，似乎因为贪恋这难得的冰凉，并不舍得睡去。
成年后几乎没被人如此照顾过，除了偶尔因为在酒吧受客人骚扰时，会有杰罗和店长出手帮自己挡一挡，剩下的漫长日子里，好像都只有自己。
因着生母的忌日是情人节的缘故，雪月对于情侣之间的亲密行为不甚感冒，高中时曾被塞过情书，也曾被拦在路上被学姐表白，触碰恋情仿佛是要自己主动伸手摸向燃烧着的火苗一般，没由来的恐惧与抵触导致雪月过度紧张，在拒绝漂亮学姐时不顾礼貌与对方的感受，吐出口的话彻彻底底伤了对方的心，也再没人敢对自己表白，朋友也几乎没有。
没有朋友，没有恋人，生活意义不明，保持生命体征似乎是仅有的一点目的，时长发呆，看起来有些抑郁。曾经叔叔近乎于恳求的语气劝导过自己，哪怕没有人爱你，你都要活着去等着爱你的人，活着去找一个你爱的人。
“真是的，我是烧糊涂了吧……”
百无聊赖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事的同时，那副戴着眼镜的脸孔也出现在了脑海里。
温和的笑容，从容不迫的语气，微微眯起来的眼睛都彰显着这个男人的温柔，虽然才刚认识，可是雪月心里却有些期待与前田成为好朋友。
这似乎是第一次，雪月主动的渴望能与人交朋友，渴望着身边能够拥有一个朋友。
到底是因为自己生病了确实需要人照顾，还是因为是前田先生，所以才会有这种渴望？烧得有些难受的雪月很难思考这种问题，索性就闭着眼等着前田。
迷迷糊糊之间，半梦半醒的状态下，仿佛听到了锅子和盖子碰撞的声音，有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声，有香味飘过来，然而眼皮沉重得不想睁开。
“睡着了么？”
端着碗站在床边，前田试探着轻轻呼唤。
“唔嗯……”
难受的感觉依旧没有消退，雪月只能低声的答应一声，可毫无意识的一声□□却让前田手心一紧，嘴角也微微用力地抿了一下。
放下粥，伸出胳膊搂着雪月的后背让他半倚靠在枕头上，雪月虚弱的状态让人不好太用力，只微睁着眼睛，神色有些呆滞。
“我帮你煮了粥，吃过了就吃药，睡一觉就好了。”
“谢谢……前田先生……真是麻烦了。”
“哪里，都是邻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过，你还能……自己吃么？”
虽然嘴上询问着，可是看样子雪月已经完全虚弱到需要人照顾的地步了。前田没有继续等雪月回答，径自端起粥，坐在了床边。
“我喂你吧。”
雪月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不是自己主动请求别人照顾自己，可是让对方喂自己吃饭，尤其自己刚跟前田认识不久，总感觉很过意不去。可是身体的警示也告诫自己，没办法自己进食。
舀了一勺粥，递到雪月的嘴边，看着冒着热气的粥，雪月却没有张嘴，为难的看着眼前举着胳膊的前田。
“……好热。”
……
面对雪月毫无意识的不自主撒娇，前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便拿回勺子，在嘴边吹了吹，直到温度降下来，才再一次送到了雪月嘴边。
还是很热，可是已经能勉强吃进去了。温热的粥滑过嗓子的时候，有烧灼的感觉让雪月皱了皱眉。
看着雪月的样子，前田将碗里的粥翻来覆去的搅动，吹凉，直到连热气都看不到，才再度喂给雪月吃。
“感觉……很像有了孩子一样呢。”
前田打趣的比喻，脸上仿佛是慈父一般的温润笑容。然而自己病得不轻的雪月却感觉非常害羞。不管对方如何认为，自己需要麻烦对方，需要到让对方亲自喂自己吃饭，才刚刚认识的邻居而已，这样未免有些太过分。
可是流进胃里的粥却带着一丝温度，在慌乱的思虑下逐渐安抚着自己。
“呵啊——”
疲惫的哈欠在吃饱饭并且吃了药之后，接二连三的催促着雪月入眠，嘴里刚说了一半感谢的话语，到后半却是口齿不清，就直接开始睡觉。这种轻易让人看见睡姿的窘迫状态，若不是感冒厉害是一定不会发生的，至少，会狠狠的掐自己一下保持清醒送前田出门。
可是抵挡不住了，药物的作用，胃里饱胀的舒适，额头冰凉的感觉，无一不是催眠利器。
看着床上呓语着的雪月，前田没有马上出去，而是选择静静的坐在床边，欣赏他美好的睡颜。
微微泛红的脸颊，丰润的嘴唇，拥有美好的形状，挺翘的鼻梁弧度优雅，长而微微卷翘的睫毛均匀的笼罩着眼下的卧蚕处，饱满的额头被冰袋盖住，拨弄到一旁的浅色发丝有些沾染了湿气，鼻翼缓慢而匀速的呼吸着，一切都美得这么不真实，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呈现在眼前。
好漂亮，就像诞生在无垢的雪山顶上，最美丽的果实，让人有忍不住采摘的欲望。
前田想起了昨天在酒吧里的雪月的样子，穿着得体，公式化的笑容与固定程序一般的服务，让人觉得既认真却又不可触碰。无欲的气场，他的脸上任何多余的表情都不多做一个，却因为出众的品相而让许多人心生亲近。
想要，得到这个人，想要得到他的身体，左右他的情绪，给他其余的表情，甚至是交换他那在干净躯壳之下无迹可寻的爱。
不禁看得入迷，前田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无聊的坐在这里发呆，虽然有美人可以看，但是鉴于自己很容易看痴，也怕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只能找点别的事来让自己分分神。
不经意间看到桌子上的几本书，前田只看了封面的名字就默不作声的笑了起来。因为整整7本，作者的名字都是同一个。
康司。
几年前自己一时兴起，无聊写文章打发时间，恰巧彼时正与自己的学生恋爱，在这种情绪下安静下来写了些个什么，甚至于自己都忘记了，而销量平平的这几本书，几乎有一半是当初承诺送给自己的恋人的礼物。
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会销量不高，前田反思过的结论是，恋爱耗时，自己的教学课程也没给创作留太多时间，恋人又喜欢这种风格，而自己也没有成为名小说家的想法，所以在诸多因素之下，能够出版，就算得上是一件幸运的事。而能出到7本之多，也是因为在与恋人潦草又不堪的分手后，一度遭受打击的自己对于感情似乎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恰巧辞职之后时间充足，才有机会把身心投入其中。
只是没想到，当初的无聊作品，却整整齐齐的收在雪月手里，书皮工整，书腰都没有破损，内页有明显翻看的痕迹，再度拿起自己一时兴起而随便写写的书，前田回顾着自己最初的两本的内容。虽然大致剧情都记得，但是当初的笔触在如今看来果真是心境不同，状态也大不相同。想必自己再也不会写这种略微幼稚的东西了吧。
可是看着看着，似乎是在跟自己过不去一般，前田有些执拗的不肯放下，快速浏览着自己的成品，梳理着故事的走向，同时也努力的回忆当初自己写下这些的心境，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
“唔…………嗯……”
床上的人有些难受的拧动了身体，侧卧着的仿佛像是新生儿在肚子里的姿态，自然的卷曲着腿和腰，嘴里不知在叨咕些什么梦话，只是看表情应该不是噩梦，反而一脸享受的样子。
“……不行…………不要………不可以，不要…抢……”
呓语的内容像是在店里与人发生争执，好像有人抢走了雪月的东西，偶尔皱皱眉，语无伦次的梦话虽然不尽是愉快的，可是透过毫无意识的雪月的唇齿发出，却透露着一股软糯和甜腻，与和自己对话时不同，与服务客人时更加不同，不管是嗓音，还是语气，这仿佛是小孩子撒娇的状态，都从未出现在雪月嘴里。
“不行客人…不要拿来……做、做这种事………不可以……请您还给我……”
前田听不懂梦话的内容，却仍旧听得津津有味。似乎是客人拿了他的东西去干了什么，而且听起来好像有一点糟糕。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写的时候，跟小说中对应季节是差不多的。听着钢琴曲写东西，脑子里其实是啥也没有哇，真心觉得好流水……然后！我决定了，如果有需要星星代替章节，会在底下标明字数。是否有必要看全文，可以通过字数考虑，有些毕竟不影响情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