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普哈哈哒

17、夜色

　　晚上收工回去，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的走着。
　　聂秀秀不喜走人多热闹的街市，她爱走巷间，不论远近。
　　漆黑成一块布板的巷墙一边偶有暖光透出来，哪怕是极阴暗潮湿的一段，也有月光洒下，时而是铺开一段银白色的板道，时而是照到一小块边角的青色小苔，在这样的昏暗中亮几分活色。
　　脚步声在安静的巷道异常清晰，李月谨在后面跟着，一直看着前面的背影，直到聂秀秀的脚步停下，聂秀秀缓缓抬手探到脑后摸上那支木簪子，她将簪子取了下来，一头乌黑的发也跟着洋洋洒洒披散下来直垂腰间，发丝掺混着月色，更衬得青黑如瀑。
　　她再在腰间摸出一根细绳，熟练抚过发间，拢发，松松垮垮的就系成一束，看似松散舒适，可绳子却是系的结实不见滑落分毫。
　　她回过身来，把木簪丢给了李月谨，李月谨不假思索的接住了，李月谨把簪子拿在手里攥了攥，最后她再次放在了聂秀秀手里：“送给你了。”
　　聂秀秀看了看手里的那枚木簪，抬头直视李月谨的眸子，她问：“真的给我了？”
　　李月谨轻点了点头。
　　聂秀秀摩挲着簪子上刻着的那几个字，便好生收了起来，她认真的说：“我会珍惜的。”
　　李月谨缓缓笑了，聂秀秀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想伸手去触摸，而她也确实那么干了，当指尖触碰到脸上那方细腻温暖的肌肤时，他就看到李月谨些微讶异的神色。
　　“我以为你要飞走了。”聂秀秀的声音很轻，喃喃自语一般。
　　但她很快收回了情不自禁的爪子，聂秀秀也不管李月谨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戏谑，抬步就走。
　　同样的夜色，同样的月亮，赵明霄躺在床上看窗外天空数星星。
　　吴呈栩道：“……”。
　　“赵尚书，夜色深了。”您老能从我床上下来去就寝了吗？
　　“我今晚在这里睡。”赵明霄说着还在榻子上懒懒的翻了一个身。
　　吴呈栩二话不说起身就要走，赵明霄的声音随即又懒洋洋的响了起来：“你不准走，今晚你也睡这儿。”
　　吴呈栩淡定回道：“没有多余的榻子了。”
　　“那就睡地铺。”赵明霄没一丝迟疑的接上。
　　“……”吴呈栩。
　　最后还是让人搬了张榻子来。
　　等洗漱完，吴呈栩合衣躺在了榻子上，闭眼就睡。
　　当然，赵尚书是不会随随便便无理取闹的，他张开了薄唇：“你睡姿怎么跟在躺棺材板睡似的？”
　　吴呈栩是仰面睡的，双腿并拢双手交握于腹前，他实在不想跟这人说话，最后考虑到为了今晚能安稳睡个觉，最后吴呈栩还是回道：“尚书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赵明霄笑眯眯的：“李月谨那人说过，跟小孩子沟通要先挑起一个适当的话题。”
　　比如讨论我的睡姿跟躺棺材的相似之处？吴呈栩虽然觉得这锅砸在他师父身上一点不冤，可他实在对这两个无良家长是受够了。所以最后他选择沉默。
　　赵明霄看小孩不理自己了，也不在意，他仍旧是笑眯眯的：“你接下来要去找你师父？”
　　吴呈栩知道他瞒不过这人，也很难绕过这人去找他师父。
　　“南方现在局势不稳，师父独身一人，我实在放心不下。”吴呈栩缓缓道。
　　然后不意外迎来了赵明霄一声冷哼，片刻，赵明霄悠悠来了一句：“你知道李月谨为什么让我来吗？”
　　吴呈栩到底是怔了会儿，唇下意识抿了起来。
　　赵明霄也不管他的反应，或是料到了也没当一回事，他继续说道：“月谨打算过了南行就让你搬离相府，你要出师了。”
　　“她…不要我了？”吴呈栩的声音有点空落，他想，原来也没有想像那样气恼，恐惧。
　　赵明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在这段时间的观察，这小孩不该有这反应才对，可他转头看到小孩微红的眼眶，他顿时后悔为什么又老实的答应那个混账来干这种事情，明明是那个混账自己做的，怎么感觉现在做错的反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