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窣窣和叶》鱿鱼虾卷

12、知己

　　咲叶不再挣扎，她设想过響可能会变成的任何样子，却唯独除了…这样，轻浮的话里带着戏谑的语气，除了一如从前的嗓音，咲叶找不出任何一处眼前这人就是那个她曾日思夜想和不断给予她勇气的少年。

　　被扣住的手腕很疼，她心沉着，忍了忍，还是开口，声音里透着试探和小心翼翼：“響…”

　　那人愣了片刻，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盯着转身看向他的咲叶，“你认识我？”

　　咲叶点头，这时她才看清響的眉骨处多了一道疤，延伸到太阳穴附近。那疤不长，却显然伤得不轻。是那时候受的伤吧，都怪我，所幸你记不得我了，不然不知还要如何乱来。她默默看着那道疤，眼神疼惜又迷茫。

　　“可我不认识你。”少年皱眉道，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令他心里蓦然一紧，她直接唤自己的名字，可见她十分熟悉自己。

　　少年心下了然，心里的怒意也伴随着油然而生，那便是了，又是个来找川原響的，那个每天父亲都要给他描述无数遍的却令他只觉窝火和抗拒的，那个无比陌生的自己。

　　咲叶没注意到对方的表情，她突然想起刚才掉落的点心盒子，赶紧冲过去将它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土，担心里面可别摔坏了。

　　“送给我的？”少年挑眉。

　　咲叶诧异，而后果断的摇头，看得響好气又好笑。

　　“那你他妈从那么远跟我到这来是要干什么？”因着心里的猜测，少年对她的耐心全无，只想她赶紧滚不要再提任何关于川原響的事。

　　“我就是想看看你，”咲叶也学着他的样子皱眉，略显无奈的样子说道：“響，别这样子讲话。”

　　響直接给气笑了，他方才失去的耐心此时逐渐转变为好奇，眼前这人见到他现在的样子，并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般，不是惋惜就是叹气。他十分好奇，这人跟之前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这么想着，对咲叶道：“要一起吃个晚饭吗？”

　　咲叶再次诧异，她不知道響心里在想什么，他明明不记得自己，单独与他吃饭确实稍有不妥，可难得有机会能好好了解一下他的情况。咲叶纠结了片刻，回道：“要。”

　　少年轻蔑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咲叶看不出意味的笑，而后带着她去了那片灯红酒绿里的一处看起来十分华丽的店。

　　咲叶的注意力全在少年的身上，而等她终于注意到店里各种女子旖旎的姿态和男人的笑声，響已经领她进到了一个隔间。咲叶杵在门帘那里，进也不是，逃也不是，面色透着疑惑和不解。

　　这样的场合下，她依然没有厌恶的离开，而是在询问他的用意。少年的心口微微一热，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够单纯的，虽然长相略显清秀，看着却给人一股安心感。她这么信任自己吗，真的有种想将她，一起拉入地狱陪着自己的冲动。

　　“你别慌，只是吃个饭而已，过来坐吧。”

　　咲叶松了口气，快步走过来坐到響的对面，被对方先一步开口，“你跟之前的我认识。”

　　她看着他，认真的点头。

　　“我们是什么关系？”

　　咲叶微怔，心里酸酸的，随后答道：“知己。”

　　“知己？”響嗤笑一声，一脸的不可思议，“从前的知己看到现在的我，会同你这般自然到好像我都不曾变过？”

　　“你是变了，变到我都认不出来了。”咲叶直视着对面的少年，不再从里面寻找他之前的影子，“可我还是认出来了。”

　　響愣住。

　　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也大了些，“可我还是认出来了，你就是響，与容貌无关，你的神态，只要细看，其实是从未变过的！”

　　她越说越激动，“你信我也罢，不信也罢，不对。”少女深吸了口气，再次开口：“你变没变其实都不重要，爱你的人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放弃你的。”

　　这时候菜被一一端上来，咲叶很久没有这么使劲嚷嚷了，于是拿起茶杯喝了几口水冷静一下，却没有注意到響低着头，眼里似有水光波动。

　　咲叶想起了之前黄鱼与她说过的那些有奇效的话，于是便照着葫芦画瓢再次开口：“真正的你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你心里能没个数吗？”

　　好像有点不对，看着響的脸色又白到黑，咲叶努力的想了想，再次开口，声音温和：“我是说，你想如何活着，是你自己说得算的。我认识的響，是个很好的人，现在也是，你就算用再多的不耐去掩饰，我也能看到的，響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

　　少女温和的嗓音令他烦躁的心渐渐静下来，这些如此简单的道理，其实谁都能够想到，却没有一个人肯像咲叶这般认认真真的同他讲。他父亲想要的只有一个结果，却无视掉了他刚醒来时失去记忆的怯懦，和周围无一人认同自己时的自卑。

　　像是想到了什么，咲叶笑了一声，看着他道：“我知道你自尊心一直都特别强，但是咱们不要用在这种地方，”她指了指周围，“倒不如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证明给所有人看，咱们響其实厉害得不得了。”

　　“还有，”她带着笑意的脸上生出几分的气鼓鼓，看着颇为可爱，咲叶自认凶巴巴得开口：“不准再讲脏话了，太不好了。”

　　看着她的样子響不禁笑出声来，眼里伪装了许久的暴躁与不耐也消散了些许，他随后扯了扯嘴角，道：“都是漂亮话。”

　　咲叶正想讲话，突然感觉脑袋里似有浆糊滚来滚去，只觉得头昏。她皱眉，围绕在他们身边的烟味此刻变得无比的刺鼻，意识到自己的病还没有痊愈，大概是今天精力消耗的太过了，她此刻只觉得眼前的逐渐模糊，意识无法集中在一起。

　　她猛地站起来，扶着门框，想出去。

　　“你怎么了？”響上前，她看起来有些不适。

　　咲叶嗯了一声，道：“我有点累，想先回去了。”长时间意识的集中令几乎习惯了浑噩的她觉得疲惫，眼前的景象愈加模糊了，她得赶紧离开这里。咲叶闭了闭眼，强打起精神，将身边的点心盒子揣进怀里，对少年道：“对不起，难得能好好聊一次。”

　　“无妨。”他将咲叶扶起来，“我管家在门口，你去找他送你。”虽然他带她来这里的初衷并不友好，但经过刚才的谈话，他明白自己还没有坏到要平白无故祸害这个真心待他的姑娘。

　　咲叶点头，和響道别，想要出门去找那位管家，走了几步却被一股很不友好的力道拉住了胳膊，同时一阵戏弄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哟，小丫头，被川原少爷嫌弃了啊，那不如来陪哥哥们玩玩啊？”

　　咲叶惊愕得转过头，脑袋里却一阵嗡嗡作响，她忍着那股要昏过去的疼痛，勉强看清了有几个男子正往一处雅间走着，其中一人来强硬地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扔到了房间的地板上。

　　不行，得逃，她用力撑起胳膊，想起身，却被人一脚再次踢到地上，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曾经在将军府被囚禁的无数个日夜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身体无意识得发抖，那种一个个恐惧与无助的瞬间里深知没有人会来救她的绝望感，再次覆盖了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