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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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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分不清楚恐惧,辛酸或痛苦之类的情绪。或许强烈的情绪已经在那晚全部发泄完了,眼泪也在那晚哭尽了。
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个忍,忍到月末的亲属探视日,那时候可以看见我的父母,好似几辈子没有看过他们一样,很多瞬间几乎记不起他们的容貌。
晚上依旧坐在角落里慢慢计算时间。我已经忍过一个冬天,这个冬天是我一生中最寒冷的冬天,从未料到二十一岁的冬天是这样森白恐惧,寒冷透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冬天泡在温泉里是最舒服的。”我一楞,思绪飘到那个有暖暖阳光的下午,我眯着眼打着盹,做着一个可爱的梦。远处的小洋狗裹上棉衣,耷拉着脸,睡倒在柔软的草坪上,旁边一狗粮盆里放着满满的鸡胸肉脯。
旁边响起声音,阴阳怪气地嘲笑,“想什么呢?算时间?这才几天啊?我都在这里呆了不知道几年了。你可是七年啊,还以为自己七天啊。”
我假装没听见似的,但那七年两字如把刀子瞬间犀利地朝我心头一刺。我一直想淡忘这个数字,却无情地被提醒。七年,按医书所说的,人的新陈代谢都不知道经过几轮改变了,记忆细胞不断凋谢死亡再新生,所以一个人七年前和七年后很有可能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无法去想七年后的自己会是怎么样的,就像七年前我背着书包上初中,每天过得没心没肺的,而现在的我竟进了监狱,每天刻着正字慢慢熬着忍着。
忍字心上一把刀。
晚饭时间到了,饭后有水果,我手慢慢剥开橘子,动作有些艰涩,酸酸的味道立刻弥漫在空气里。又是这熟悉的味道,我想起蒋雪修长的手指麻利地掰下一橘瓣的样子。曾经的细节现在都成了回忆,不可及的回忆。
思绪散开来。突然后脑勺被砸了一下,是麻子脸将橘子丢过来。
“好准!”刀疤男说。
我已经没有感觉了,不轻易和他们计较。
但等他们扔了第四个时,我瞬刻拿起落在身边的橘子反丢回去。
刀疤脸恼羞成怒,想过来打我又怕被狱警听见,只好作罢。
我知道会被人欺负,但我会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