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吉祥纹莲花楼同人》墨砚小羽

3、第 3 章

　　“啊——”夜半时分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吓得李莲花险些从床上跌到地上去。
　　这一声尖叫实在太过骇人，方多病也是一惊而醒，立时从房中冲出，走到李莲花门前一脚踢开房门，拉着正在慢悠悠穿鞋，还有半只脚在鞋外的李莲花便再度向外冲去。
　　他听出这声尖叫距他们所住的院落并不远，寻着方才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速跑去。
　　身后李莲花被他拉的踉踉跄跄，几次险险跌倒，却因方多病的速度实在过快而向前跄去。
　　好不容易赶至声音传来的院落，厢房门前已有五人，想是居住较近比他们早一步到达。
　　而李莲花身子向前一撞，刚好撞到拉着他的方多病，再次惹来方大公子数个白眼。
　　“像我如此瘦弱的身体你居然还全力撞过来。”方多病怒道。
　　李莲花揉着额际，眼冒金星，只觉眼前有三、四个方多病在晃，听到方多病的话却无奈苦笑。
　　“明明是你拉我……”后面的话方多病却没有在听，转身询问早他们赶到的华老爷等人发生了何事。
　　华小姐全身颤抖的偎在华老爷怀中阵阵啜泣，秦疏风、洛玉沉站在一旁，眉头紧皱。
　　悱离正对着房门，也是一脸惊恐，全身亦是抖个不停。“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方多病的询问，悱离不禁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大开的房门，“啊……啊……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方多病皱眉回首向房内看去，清醒过来的李莲花也探头向房内看去，这一看之下也不禁张大了嘴。
　　李莲花目不转睛的盯着房内坐在一张大师椅上，头部微微下垂的正霖王爷若林正。
　　若林正坐在一张太师椅内，双手放在膝盖之上，手中拿着一个烛台，上面白色的蜡烛正向上燃着明黄带红的火焰，照亮他身边的事物。
　　在太师椅周围还放着十支燃了一半的蜡烛，如此多的蜡烛本应衬得一室明亮，诡异的是却只照亮若林正周围一片方寸之地，其他地方都在一片黑暗之中。而若正林双眼翻白，口流鲜血，胸前亦是血污一片，双手死死的握紧手中的烛台，鲜血顺着握着的烛台的双手，一滴滴的滴落到地上，在身前汇为一小滩血。在若林正尸体面前的地面上，静静的放着一个明黄色的信封。

　　昨天夜里，当众人差不多都已睡下，悱离沐浴过后正准备回房休息，却在开门后发现自己的丈夫，若林正胸前被开了一个洞，满身是血，面色惊恐的死在房内，且尸体周围还布置的诡异非常。
　　一时间，一股诡秘的气氛摄住在场每一个人。
　　华小组与悱离受惊过度，不敢各自回房，其他人也惊恐疑惑的再也无法入睡，几个人便坐在华老爷所居院落的偏厅，直至东方日出，都没有人开口说话。李莲花心中虽然惊吓，但死人已经看过了，他困了，自然便要回房睡觉。
　　方多病却拉着他不让他离开，发生此等大事，这朵臭莲花还有心情睡觉，实在不可理喻。
　　所以李莲花只好陪着明显也被吓到，脸色不太好，却在硬撑无事的方多病坐在华老爷的偏厅之内。
　　不过无人出声，李莲花坐在椅子之内也无一点声响，微低着头，迷迷糊糊的睡去，直到洛玉沉和秦疏风由外走入才睁开眼晴，睡眼朦胧的看去，一时不记得发生了何事，自己为何会坐在客厅之中。
　　看到洛玉沉与秦疏风二人回来，华老爷、华小姐与悱离几人都抬头看去，方多病也向两人看去，问道：“验尸结果如何？”
　　事情发生后华老爷本想让江湖神医李莲花亲自验尸，但是当时李莲花怔怔的看着若林正的尸体，晚饭时也曾听李莲花亲自说其胆小，华老爷以为李莲花虽是神医，但此次难免也有些受惊，于是只好让洛玉沉来验尸，而秦疏风则是主动要求要在一旁帮忙。
　　“根据尸体死后僵硬的程度来看，应该便是众人吃过晚饭不久，死因是服食了毒药，中毒而亡，而心脏是在正霖王死后被人从身体内取出的。”洛玉沉冷静、沉稳带着微微金属感的声音回答。
　　“这么说，王爷他是……？”悱离语音不稳的问道，后面的话不言而明。
　　“正霖王是被人杀害的。”
　　“正是。”洛玉沉点头。
　　方多病眉着紧皱，“有什么人可以无声无息的进到华府杀人不被人发现，且动作如此之快？！”
　　在坐之人虽然可能只他一人会武，但华府上上下下，仆人来来往往，如是有人潜入府中定会被人发现，且若林正死时他们差不多都已睡下，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这杀人取心的凶手武功之高，手段之残忍令人不寒而悚。
　　“未必是外人……”清醒过来，在一旁听他们谈话的李莲花喃喃道。
　　“不是外人？！你是说……”秦疏风迟疑的问。
　　“凶手是我们之中的人！？”方多病插口。
　　“凶手就是华老爷。”悱离突然冷笑一声道。
　　站起身，凤眸直视着对面的华老爷。
　　“我可是很清楚哦，华老爷因王爷离朝，再没有利用价值，打算不再与王爷合作做生意。”
　　“怎么可能！爹爹绝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华小姐激动的为父亲反驳。
　　“明明知道第一个会被人家怀疑的就是自己，怎么可能还会犯下杀人案呢？更何况我取正霖王爷的心何用？”华老爷心中虽惊恐，但却力持平稳的反驳。
　　“谁知道呢，搞不好……这正好在你的计算当中呢。”悱离再度冷笑。
　　“难道是幽灵搞的鬼，女鬼先在房中杀了若林正，再取了他的心来吃……？”方多病忍不住道。
　　李莲花一脸惊恐的瞪了方多病一眼，他一不怕穷二不怕脏，最怕的就是鬼。
　　“啊！我昨晚迷朦间听到走廊上有很可疑的脚步声，出外查看走廊上却没有一个人影。”秦疏风颤声道。
　　“想不到秦公子居然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真是笑话，会杀人的幽灵，那还是幽灵吗？”悱离哼笑。
　　洛玉沉的目光只盯着李莲花，“若林正是服毒而死，心脏被人取出，那么毒药从哪里来？取心所用的那把刀又在哪里？”方多病点头。
　　李莲花聚精会神的听着他们讲话，却听洛玉沉问道：“李先生有何看法？”李莲花拿着现场留下的那个明黄色的信封，左看右看，随后还拿到鼻下闻了闻。听到洛玉沉的问话，他“啊”了一声，洛玉沉全然不明白他在啊什么。
　　“信上有桂花的味道。”李莲花喃喃道。
　　桂花？方多病哑然，华府内没有一棵桂花树，难道这凶手真是从府外闯入？！若是从府外闯入，难道是前来找正霖王寻仇？
　　“上面没有写寄信人的名字。”说着李莲花慢吞吞的沿着信封的边缘撕开信封，取出里面一张素笺，这张白纸市集上随处可见，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张白纸。
　　“给美丽的雨恬小姐……”李莲花念道。
　　华小姐诧异的抬头看过来，雨恬乃是华小姐的闺名。“这是真心爱你的人所送给你的礼物，在茶坛的上面奉上祭品的心脏，初。”李莲花读完这封不可思议的信，“啊”了一声，抬头向显然也被这封信吓到的华小姐看去。
　　其他几人脸色瞬间也变了一变，“这难道是凶手留给华小姐的情书？”方多病嗤笑。
　　“华小姐认识一个名中带有初字的人吗？”李莲花问。
　　“不认识。”她本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从小又有心疾，所见之中除了爹爹便是大夫，如何能认识什么陌生男子。
　　“为什么是寄给我的？好噁心！”
　　李莲花怔怔的看着那张纯白的素笺，眼神有些迷惑不解。“难道这个初字并非指人名……”李莲花喃喃地自言自语。
　　方多病对着纸上的几个字看了半天，“这个字是用左手写的。”
　　“你怎么知道是用左手？”李莲花问。
　　“因为我家老爷子便能用左手写的一手好字，左手写字笔锋与右手不同，下笔左侧着墨会比右侧重些，我从小看我家老爷子写字，自然看的出。”方多病嘻嘻一笑，甚是得意。
　　李莲花叹了口气，“我也看出左侧下笔比右侧重了半分，我还比你多看出一点。”
　　“什么？”方多病脸色一黑，阴森森的问道。
　　“这纸上的字不是用墨汁所写，而是血。”方多病再仔细看了下那纸上的字，恍然大悟，那纸上的血染呈暗黑色，因为若林正身中巨毒，使血的颜色深了许多，是以乍看之下并不易发现那是人的血，而非墨汁。
　　“这是若林正的血，凶手用若林正的血写了一封含义不明的情书，那这个初字莫非不是人名，而是事件的开始。”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王爷的死只是个开始，随后凶手还会再杀其他的人吗？”悱离大惊失色。
　　室内一下陷入死一般的安静中，无人接话。
　　“不管怎样，我们大家从现在起都要小心一点才行，在凶手不明的情况下要谨慎行事。”洛玉沉沉声道。
　　“是，是，大家都要小心些才好。”李莲花连连点头，唯唯诺诺，手中拿着那封用死人鲜血所写的“情书”，心中着实毛骨悚然，却又充满疑惑。“洛公子……正霖王是中了何种毒？你可验了出来？”李莲花看着手中的信笺问。
　　“在下无能，未能验出正霖王是中了什么毒，此事还要烦请李先生亲自检验。”洛玉沉摇头。
　　李莲花又“啊”了一声，“我还没有见到尸体，惭愧惭愧，在下睡着了。”李莲花又是连声道歉。
　　方多病实在看不下去，拉着李莲花便向外走去，“我们现在就去验尸。”
　　李莲花坐在椅子上睡了一夜，刚刚醒来不久，本就没有舒展筋骨，方多病这一拉，他才知自己右腿因坐的太久而酸麻非常，一动之下右腿有如万蚁蠕动，刺痛不已，但是方多病一脸怒色，他却不敢多说，只得任他拉着自己，心中着实难过，苦笑连连。

　　方多病拖着李莲花来到若林正的厢房，他的尸体便放在这厢房之内，安静的躺在床榻上，胸前伤口的血早已干掉了，衣服周围染过鲜血的布料已变成黑红色。
　　屋外阳明媚，室内却飘散着一股诡秘的气息。昨夜若林正死时所坐的椅子和周围地上摆放的蜡烛都没有动。
　　李莲花看着胸前开了个洞，脸色惨白，双眼翻白的若林正。
　　“嗯……”看了很久，李莲花的眼中却是越来越迷惑。
　　“李小花，你有看出什么来吗？”方多病嫌恶的看着若林正的尸体。
　　“凶手是为取心而来……”李莲花伸手去摸若林正胸前的伤口，口中喃喃道。
　　“什么？”方多病大吃一惊。
　　“这道伤口周围整齐异常，是在若林正死后不久以锋利的匕首快速划开的，因为下手很快，加上若林正人已死了，血液开始凝固，因为血并没有喷溅出来，划开一道伤口后，凶手取走了若林正的心脏，并用他的血写了那封信。”李莲花以修剪的整齐的指甲微微翻开若林正胸前的伤口，白皙的手指不禁染上伤口旁的血，看的方多病眉头一皱，退开一步，离这朵乱碰尸体的臭莲花远一点。
　　“如果是有人来找若正林寻仇，那下毒毒死他便罢了，干嘛还要取出他的心脏来。”方多病奇道。
　　“从那封给华小姐的信来看，凶手并不是前来寻仇的，凶手的目的是华小姐，而非若林正。”李莲花叹了口气道。
　　“若林正只是凶手送给华小姐的一件‘礼物’，一件见面礼。”
　　方多病大惊失色，“这凶手到底是何目的？”
　　“我怎会知道凶手是什么目的，我只是奇怪一件事。”李莲花又叹了口气。
　　“什么事？”方多病一怔，看向李莲花。
　　“我只是奇怪，那颗心哪里去了？尸体躺在这里，那颗心却无影无踪，着实有些奇怪。”方多病又是一怔。
　　李莲花微笑，“那颗心也许有着什么秘密，或是什么用途。”
　　方多病无比诧异，“啊？什么意思？”
　　“例如可以将心换到另一个人身上去……”李莲花慢吞吞却无比轻声地道。
　　“啊？！”方多病第三次一怔，破口大骂，“你这朵该死的李小花，当真是天下第一会整人的混蛋。”他还从未听过可以给人换心一说，更不知江湖中有哪位神医可以做到。
　　李莲花慢吞吞地瞟了他一眼，“我曾见过一位老大夫为一个中年妇女开胸换心……”
　　“我信你这朵臭莲花的话我就是天下第一的傻瓜。”方多病忿而转身离开，懒得在原地听李莲花胡说八道。
　　李莲花跟在方多病身后，慢悠悠的走出若林正的厢房，室外阳光正暖，洒在身上着实舒服的令人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