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纳斯编年史》疯狂的小抽

78、赫克特尔的末日

　　完成统一后，赫克特尔开始清算异己，先是处死了几个战功赫赫的将军，又针对圣教反对者发动了“新教浩劫”，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在之后的几年里，他置朝政于不顾，一心修习黑暗法术，朝廷日益腐败，那些巫师和佞臣霸占朝纲，荼毒忠良，忠臣良将不是被迫害致死就是下野归田，地方上官匪勾结，鱼肉乡里，百姓在生死的边缘苦苦挣扎，几乎随处可见骷髅和丧尸飘荡。
　　短短不过数年时间，在赫克特尔的倒行逆施下，他的统治也即将走向终结。
　　221年，在年逾六十高龄的老将帕米拉和沙图尔的拥立下，比克之子布勒在亚姆利特称王，举起了法兰克的大旗，仅仅一个月，身边就聚起了十万之众。布勒亲自领兵北伐，一路势如破竹，在赫克特尔的统治下，这些地方官几乎都是酒囊饭袋，靠贿赂朝廷官员买来的一官半职，此时面对布勒的复国大军，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纷纷望风归降。而布勒每解放一座城池，都会开仓放粮，安抚百姓，这些受够了底特利暴政的人们从心底里开始拥戴布勒，许多地方甚至接连爆发反抗斗争，村民自发组织起乡勇，连夜攻打官府诛杀贪官，响应布勒的义军。一时间，西州境内风起云涌，赫克特尔的统治瞬间被瓦解，只一年不到，布勒便收复了当年丢失的领土，将大军推到了明阳关。
　　明阳关，是阻隔东西的门户，当年正是赫克特尔在这里用无数的亡灵大军打开了西州的大门，从此法兰克便再也没有一天的和平。镇守这里的是底特利的大将波尔查，似乎也是如今赫克特尔手下唯一一个没有修习黑暗法术的人。当年赫克特尔对手下将领大清洗时，就是他恶意诬陷格里菲兹，使得格里菲兹一家惨遭灭门，而他自己却趁机上位，统御了整个柯里福州。多年的养尊处优已经让这位昔日的大将丧失了战斗的敏锐，当他看到布勒的大军前来时，居然还以为这是当初法兰克灭亡时的流亡军，毫无头脑地倾巢而出，结果第一波交锋就被擒获，面对曾经的对手，波尔查瑟瑟发抖，只求饶他一命。
　　然而，波尔查上位柯里福州后，鱼肉百姓多年，不仅大养娈童，还喜欢吃孩童，不知荼毒了多少家庭，当地百姓一致要求判处他极刑。布勒准许了百姓的申请，并亲自为波尔查发明了千刀之刑，将之割满一千刀而死，因为这种新的刑罚对行刑者要求非常高，布勒甚至都找不到敢行刑的刽子手，但没想到消息一出，居然有几百个屠户不远万里赶来要求执刀，行刑当日，百姓们将刑场围得水泄不通，只为目睹这个恶魔受死，甚至为买到他的一块肉而争抢，波尔查则在刑台上鬼哭狼嚎，其状极惨。
　　突破明阳关后，布勒顺斯通菲纳河而下，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抵抗，222年冬，大军已经兵临仑蓝，在这里，他遇到了另一个赫克特尔的旧部——艾格伯特。
　　如今的艾格伯特已经与曾经截然不同，在赫克特尔的大清洗中他选择了效忠，并接受了赫克特尔的黑魔法，成为了黑暗的仆从。帕米拉和沙图尔在城下看到他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惧。
　　布勒首先派使者给艾格伯特递交了降书，想劝对方归降，只是艾格伯特不为所动，很有礼貌地送使者回去，并附了一封书信，称自己做了一次降将，绝没有做第二次降将的道理。布勒深感惋惜，只好作罢。
　　次日，沙图尔率军对仑蓝展开了围攻，帕米拉则跟在布勒左右，为他出谋划策。前方战事顺利，虽然艾格伯特的部队战力要强不少，但却远远不如法兰克军多，城外的防线接二连三被攻破，艾格伯特命令部队向城内收缩，巩固城防。
　　沙图尔见敌军层层溃败，便令部下向城内集中，重点突破。然而就在这时，城外的地下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没多久，在战场上居然钻出了无数的骷髅，身上还沾着破布和泥土，正是几年前“新教浩劫”中被害的那些人。法兰克军被这些骷髅如今近距离地突入，突然乱了起来，城内许多恶魂趁机冲击而来，沙图尔大败而回。
　　沙图尔撤回去后，帕米拉带着布勒又去巡视了一下战场，心有余悸地对他说：多亏你及时变阵，否则大军散开落入艾格伯特的陷阱中，后果不堪设想。沙图尔再看那仑蓝城下，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阵中无数恶魂萦绕，丧尸骷髅不计其数，任人一看便没了闯阵的勇气。
　　大军在这里一连停了半月，仍旧没有想出破阵的办法，如果绕过这里，又有被截断退路、断绝补给的危险，布勒为此很是头痛。
　　突然有一天傍晚，西天降下华光，持续了整整一个时天，天色将暗之后，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从西方走来，向大军讨要吃的，恰好被青年将领法鲁斯撞见。底层出身的法鲁斯知道百姓的艰难，就好心命人给他做了些吃的。乞丐吃完后心满意足，临走时对法鲁斯说，心怀圣光，不惧邪祟，避实击虚，一战功成。法鲁斯疑惑片刻，猛然茅塞顿开，他本是圣教徒，却因为从小体质不好，难以掌握圣光，但是他一直心向圣光，扶危济困，加入法兰克军也只是想驱逐巴鲁西亚的黑暗，解放无辜的百姓，只要有一丝机会，他会毫不迟疑地为圣光献身。
　　法鲁斯连夜将自己的遭遇和想法告诉了沙图尔，沙图尔递呈给了帕米拉和布勒，虽然所有人对这个乞丐的来历和说法都持怀疑态度，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法鲁斯又坚称这是个好主意，布勒便同意让他去尝试一下，又找了十多个同样来自圣教的牧师随身保护他。
　　第二天正午，法鲁斯列队完毕，率军向艾格伯特的大阵冲去。一冲入阵中，顿时阴风四起，无数恶魂骷髅从四面八方袭来。法鲁斯命令圣教徒结下护盾，士兵则围成一圈抵御冲击。这时，他想起了乞丐说的话：避实击虚，一战功成。他猛然醒悟，下令圣教徒全力攻击只有虚体的恶魂，那些恶魂似乎十分惧怕圣光，一沾到半点便立即燃烧起来，化为灰烬。然而阵中恶魂骷髅越来越多，法鲁斯的军队数量有限，战到最后越来越疲敝，眼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法鲁斯心有不甘，高声呼唤圣光的庇护，就在此时，一道璀璨夺目的华光突然降临在战场中央，瞬间将他周围的邪祟烧成了灰烬，那些在“新教浩劫”中遇害的圣教徒英灵全都愤怒了，纷纷扑向身边的亡灵，就连倒下不久的士兵也都站起来，拿起武器重新加入了战斗。华光中，法鲁斯璀璨夺目，周身遍布圣光，他的长剑落处，邪祟惊叫躲避……
　　艾格伯特的大阵很快便土崩瓦解，法鲁斯一马当先扑向仑蓝城，在大军的帮助下一举破城，最终在艾格伯特的州官府邸中，法鲁斯找到了这位昔日的对手，两人大战一场，艾格伯特败下阵来，被黑暗囚禁多年的灵魂终于解脱，回归了圣光的怀抱。
　　攻陷仑蓝后，布勒在此称帝，称费尔德二世，宣告法兰克帝国正式复国。
　　此后，反抗底特利的起义斗争愈加激烈，许多城市，布勒的大军还未到，便有起义军献上原守城将领的头颅来归附，法兰克军兵不血刃便平定了赫塞纳平原。
　　休整了半年后，224年春，布勒派遣沙图尔率二十万大军南征，目标就是赫克特尔经营了多年的帝都、巴鲁西亚黑暗的中心——君士坦丁。
　　法鲁斯作为先锋前行，原本他以为会遇到一番激烈的大战，但结果却出乎预料。虽然外围的骷髅和丧尸数量众多，可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似乎这些亡灵都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就像荒野的行尸一般漫无目的的乱转，有些甚至开始自相残杀。
　　法鲁斯没有时间留下来探究真相，迅速命人撕开一条路，兵锋直指君士坦丁。可当他率军杀到城下时，心底更是惊诧不已——整个君士坦丁已经成了一座空城！
　　赫克特尔和他的巫师们呢？
　　法鲁斯率军进城，经过一番搜查，最终在皇宫深处找到了赫克特尔的儿子和两个服侍他的太监，从他们口中得知，就在几天前，赫克特尔突然让位于自己的儿子，然后说是带着巫师们去抵挡叛军，结果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了消息。
　　沙图尔随后入城，当众处斩了这位没当几天皇帝的倒霉蛋，并烧毁了赫克特尔的皇家徽记，正式宣告了底特利帝国的覆灭。
　　在法兰克帝国的威势下，南疆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次年，法鲁斯率军远征，花了两年时间平定了这片土地，随后，布勒封法鲁斯为公爵，封于安赫尔，至此，巴鲁西亚终于完成了解放。法鲁斯死后，他的后人继承他的爵位，世代为布兰米家族守卫着南疆，泰勒家族的大名也因此传遍了整个巴鲁西亚。
　　226年秋，就在南疆即将平定的前夕，位及宰相的帕米拉在仑蓝病逝，年逾七十。帕米拉·西蒙斯，出身柯里福州，从杰米领导农民起义时就走上了战场，杰米死后与苏格拉继续辅佐他的儿子埃德蒙，可惜埃德蒙志大才疏，刚愎自用，最终命殒神亭山，帕米拉则被比克招到帐下。在这期间，她常为先锋，冲锋陷阵，立下无数战功，与伊诺克并称为“月湖双璧”。法兰克亡国后，她又带着比克的遺子布勒逃往南庭，日夜守护，布勒复国时，帕米拉因年事已高不能再上战场，便跟随在布勒左右出谋划策，一生劳苦功高，忠义无双，死后被布勒追谥为“忠武王”，葬于皇陵。由于帕米拉一生未婚，布勒便诏告天下，最终寻找到了当年埃德蒙的一个外孙，接到仑蓝封官加爵，处理帕米拉的后事。
　　230年，大元帅沙图尔也在故乡安达奴病逝，布勒为其举办了盛大的国葬，追谥其为“忠平王”。沙图尔是法兰克亡国时护送布勒的两员大将之一，一生战功赫赫，却能为上不骄，为下不傲，不置田产，不结私党，不专朝纲，战争结束后，更是主动放弃军权，弃官回安达奴养老。听闻沙图尔的死讯后，布勒恸哭不已，亲自前往安达奴为其主持葬礼。
　　随着两位元老的病逝，曾经无比璀璨的“十七王时代”也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十七王时代”最早从杰米领导柯里福州的农民起义开始，到底特利帝国覆灭结束，前后共持续了五十余年，其间共出现了十七个诸侯王（算上布勒应该是十八个，但是布勒继承比克的事业，比克却是最终称帝的，所以历史上一般不把布勒看作是诸侯王，而是皇帝），猛将谋士无数，这个时代是无比耀眼的，但对于广大的百姓来说却是不堪回首的，同时这也是巴鲁西亚第一次对抗黑暗的时代。
　　乱世最终得以终结，在布勒的统治下，巴鲁西亚又一次恢复了和平和繁荣，但却有一个谜，永远的留在了布勒的心中。
　　就像黑暗突然降临时那样，在最后时刻又突然消失了，赫克特尔为何性情大变？他的黑暗魔法和亡灵巫术从何而来，那些巫师们又是来自何方？虽然最终，布勒昭告天下称，赫克特尔和他的巫师们已经在君士坦丁被消灭，尸体也被焚毁，但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们并没有死，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向了何方，但是这些人坚信，终有一天，赫克特尔和他的巫师们会重回世界，为这片大陆带来新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