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纳斯编年史》疯狂的小抽

111、“忍教黑海葬浅湾”

　　“映日白帆覆黑帘，百舰争流扼东丹，可怜骷髅不止水，忍教黑白葬浅湾。”
　　这首诗的作者已经不可考证，但今天看来还是能感受到那一场背叛给东陵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就在东陵海军气势如虹之时，海防军与海盗之间的分裂却让之前的战果转眼间烟消云散，后人悲叹，若是东陵海军仍在，英拉纳州的局势大概会大不相同，只怕聂默尔也不会需要死战摩玛港来围歼古达尔。
　　而这一切，都源于戴姆与萨姆之间的纷争，两人联手缔造了强大的东陵海军，最终也一手毁掉了这支部队，令人唏嘘。
　　冰龙入侵后，在聂默尔的建议下，戴姆与萨姆牵线，将东陵海防军与蓝海海岛合并在一起，组建了一支拥有200多艘舰船、5万余众的东陵海军，由于最初海防军皆是白帆，海盗则是黑色骷髅旗，两军合并后则开始统一采用白帆黑骷髅的样式，于是当地人皆称呼他们为黑白舰队，历经乌冷口海战后，海防军与海岛们的矛盾开始逐渐减少，相处日益融洽，也使得这支部队的战斗力迅速提升。戴姆统帅海防军多年，熟谙兵法，此后，他率领东陵海军对东陵沿岸的冰龙势力展开了多次主动打击，让冰龙叫苦不迭，可以说东陵海军是战斗初期唯一一支掌握战场主动权的巴鲁西亚势力，由于冰龙并不擅长海战，也没有足够的舰队，在初期他们只能采取守势，依靠东丹港来防御戴姆的进攻。最早冰龙海军大将隆姆也曾经主动出击过，但是在面对团结起来的东陵海军时，他连吃败仗，见识到了戴姆高超的指挥手段，最终只能龟缩起来打防御战，只要守住港口，戴姆也奈何他不得。
　　戴姆也很是头疼，他想了很多办法意图攻陷东丹港，可都没有成功，就连聂默尔也表示，想靠这种力量攻破东丹港简直不可能，除非能将隆姆引出来。
　　1007年，在数度攻击东丹港不利后，聂默尔谋划了一出苦肉计，让萨姆手下的头号大将依多兹反出海军投靠冰龙，取得冰龙信任后，再将错误的情报透漏出去，将之诱出东丹港一举歼灭。这个计划实施得很顺利，虽然海防军与海盗经过多年共同作战看似和谐，但一定程度上还是有隔阂的，依多兹则是这个矛盾点最突出的表现，他来反水，在敌人看来很正常，因为戴姆对这个人确实有猜疑。为了把戏演得更加真实，戴姆在依多兹接触到冰龙势力时，不惜派人当着敌人的面将他的几个手下暗杀，这几个人身份不低，很受萨姆青睐，可以说是与他一起打拼的兄弟，得知详情的萨姆怒气冲冲找戴姆质问，戴姆却以国事为重将他挡了回去，这件事也是两人交恶的一个因素。
　　不过苦肉计却很成功，隆姆中计以为东陵海军内讧，戴姆与萨姆决裂，便带着一支精锐去接纳萨姆，却在海上中了埋伏，被万箭射死在旗舰上，聂默尔得到信号率军乔装成隆姆的部队，轻易赚开了东丹港的门，一举攻克了这座海港，事后他焚毁港湾，将货物掠夺一空扬长而去，自那以后，冰龙在东陵沿海的势力就被撕开了一道缺口，再也不能重点防御，只能后退防御几个点，耗费的兵力也大大提高。
　　此后，东陵海军进入了鼎盛时期，人数一度达到十万人，戴姆牢牢遵守着聂默尔制定的战略，绝对不踏上海岸，而是在东陵沿岸对冰龙势力进行不断的骚扰和打击，使得他们既无法有效收复东丹港，又不能放弃沿海的防御，东陵海军的战场也曾远达青海，对狄赛露安的南征军都造成了巨大影响，脾气暴躁的狄赛露安为此直接骂到了阿拉克努的脸上，说他是个连区区海盗和溃军组成的乌合之众都奈何不得的废物。
　　那些年，阿拉克努的部队被牢牢牵制在东陵，是霍将军和苏北联盟最潇洒的一段时间了，果丹甚至开玩笑说：真怕冰龙就这么走了，他们要是走了，我们吃谁喝谁的去！
　　可这种表面的太平之下，分歧却愈发严重，戴姆与萨姆两人在意识形态上的矛盾水火一样难以相融，最终演化为戴姆的每一条命令萨姆都不由要提出反对，他主张治军要宽仁，对待部下像对待兄弟一样，如此大家才愿意为你效命，戴姆却认为治军要严，要树立法规，赏罚分明，不能靠那股子义气；萨姆认为人心才是部队的根本，任务和战果固然重要，但却不能罔顾士兵性命，随便拿来牺牲，当成没有灵魂的棋子那样使用，戴姆却觉得只要能打击冰龙，解放巴鲁西亚，任何人的性命都无关所以，都可以拿来牺牲；萨姆认为击败冰龙非朝夕之事，应该固守岛链，围而不歼，东陵海军虽然骁勇，但却不擅长陆战，与其上岸送死，不如老实当一个助攻，而且不能把战线拉得太长，可戴姆却不认同，他只想最快打击到冰龙，将这些敌人统统消灭，为此不惜把战线越拖越大。不止如此，戴姆指责萨姆行事寡断，妇人之仁，萨姆却责怪戴姆行事严苛，刻薄寡恩，两人越来越互看不顺眼，在一次战斗中，戴姆要萨姆派遣一支手下去执行诱敌的任务，一旦诱敌成功，这支部队不可能生还，可萨姆却坚持自己的战术，不愿放弃自己的部下，戴姆甚至把刀架到对方脖子上命令他执行任务，众人一阵苦劝才分开两人，两人的矛盾由此更加严重。聂默尔看到两人这幅样子，终究无法成事，终于在1013年借口探亲，离开了海军，转投到了霍将军麾下。
　　聂默尔离开后，再也没有人能劝说住戴姆，他变得更加暴躁和刚愎自用，即使打胜了仗也极少奖赏部下，打败了却要砍败将的头，弄得全军上下人心惶惶，不少人纷纷出逃，戴姆又立下军令，士兵逃跑砍尉官，尉官逃跑砍将官，这条军令遭到了萨姆的强烈反对，并称如果戴姆再这么一意孤行，他就要退出同盟，自行抵抗冰龙。戴姆迫于压力放弃了这条命令，但却终于决定要对萨姆动手了。
　　1015年7月，他伪造了一份萨姆与阿拉克努私通的书信，让一个乔装成萨姆手下的海盗送往赫塞纳，但故意被一向与萨姆不合的海盗头子罗普洛发现了，罗普洛当即把这封书信交到了戴姆手中，戴姆佯装毫不知情，立即派人逮捕了萨姆，对他进行了拷问，但萨姆却无论如何都不承认自己与冰龙有联系，戴姆转而拷问他的几个手下，终于其中一个海盗受不了严刑拷打，承认自己就是负责与冰龙联络的人，于是戴姆判决萨姆与敌军私通，犯有叛国罪，将他和几十个亲信一起处斩后，丢入了大海，萨姆的部下罗伊不忿，带着一班弟兄逃出夏斯琪岛，其他一些与萨姆关系不错的人也纷纷出逃，戴姆接着在军中进行清洗，受牵连的达到1000多人，事后，戴姆终于完全掌握了海军，再无人敢反对他的统治。
　　但外逃的海盗却际遇各不相同，有些被冰龙消灭，有些向北逃去，而罗伊一心想为船长报仇，居然鬼迷心窍地接受了冰龙的帮助。
　　1016年4月，在罗伊的带路下，一支冰龙大军悄悄避开外围防线，直插入了夏斯琪岛，戴姆匆忙组织防御，却已经来不及，在被围困半个月后，这位著名的枭雄终于落败，在海边自杀，尸体落入大海，不知所踪，其功过是非，也留与后人评说。
　　夏斯琪一战，东陵海军根基几乎尽毁，包括黑帆军、深红之洲和苍白之剑等主力海盗舰队都遭到灭顶之灾，爱德华等人也没能幸免，只有戴姆的老部下普隆带着一万多残军向北溃逃，进入了危险的“雾行海”躲了起来，并慢慢积蓄力量，算是保留了东陵海军的模型。
　　在之后的多年里，这支残军逐渐发展，但都无法与曾经相提并论，只能勉强维持，1032年春，佐治兰岛一战，这支军队终被歼灭，普隆壮烈殉国，“白帆覆黑帘”也落入历史尘埃，不复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