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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醒(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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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将进入洞的卫以惜顿住了脚步。
他忽然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洞里塞不下这么大一个人。
于是卫以惜把怀里的小孩放下，弯腰钻回洞里开始扩大领土，最起码要能够容得下两个人才行，而且上面还需要一些能承重的东西。
……
艾凡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几块颤颤巍巍的木板，一副马上就要砸下来的样子。陌生的环境与气息让他瞬间清醒，摆出防备的姿势看向旁边闭目盘坐的人。
他眼神惶恐，下意识往后退，可是空间狭小，很快就到达了边缘，无路可退的他瞪大眼，“你是谁?”
不知道从哪捡来的蜡烛径自在旁燃烧，火苗被这人的动作惊的微微晃动。
只见眼前之人微微睁开双眼，暖色的火光在他眼里闪烁跳动，但艾凡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没有丝毫温度，冰冷的令人发慌。
忽然间，艾凡瞳孔骤缩，冰冷刺骨的杀意直入骨髓，窒息的感觉瞬间没过头顶，他大脑中的警铃嗡嗡作响，全身却因为恐惧动弹不得，他的心顿时跟着凉了半截。
他要死在这里了吗……
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大脑全速运转想要想出逃离此地的办法。
不行……他还不能死……
艾凡用牙死死咬住嘴唇，殷红的血丝逐渐从伤口蔓延出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双眸逐渐蒙上一层阴霾。
如果此时他有一丝的动作，面前这人会立刻杀死他。
艾凡脸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在这里，弱者只能屈服于强者。
狭小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蜡烛燃烧时微弱的滋滋声。
过了仿佛有几个世纪那般漫长，杀意丝毫不减，仍然如针扎一般刺在艾凡的身上。他的后背早就冷汗涔涔，浸湿了衣裳，额头的冷汗聚集成黄豆大小的汗珠，滚落滑下。
卫以惜见眼前的灰发孩童眼中反抗的火光逐渐微弱，直至熄灭，蒙上绝望，才收起了杀意。他沉默的看着那人猛地瘫倒在地，气喘吁吁，仿佛一个溺水之人忽然能够呼吸，大口大口的喘着。
虽然发音明显不同，但不可思议能听懂对方的话，他应该可以交流，这件事有些蹊跷但现在也无暇顾及。
卫以惜眸中毫无情绪，淡淡出声道:“卫以惜，你？”
灰发孩童急促的喘息着，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但刚从生死关头脱身的他浑身瑟缩着，牙关不住颤抖，狠心咬了咬舌尖才能够发出声音，“…艾…凡。”
卫以惜点点头，然后起身，缓步走向艾凡，俯视着他，就像睥睨蝼蚁一般，冷冷道:“我救了你。”
稍微恢复了点力气的艾凡，听到此言，愣了愣。
紧接着，他看见那人从背后拿出来了什么东西，然后向自己这边靠拢。
这个人刚问了他的名字就要杀了他？!
艾凡猛然直起身，跟着卫以惜的步伐微微往后缩身体，脸色煞白，双眼瞪大到极致，惊恐道:“别……住手!”
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眼中的恐惧与害怕仿佛就要溢出，整个空间都充满了他的喘息声。
缩到极致的眼中倒映着卫以惜伸向他的手，正在一点一点靠近，艾凡索性闭上双眼，脆弱的抱住头，身体缩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避免死亡的来临。
料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一声物体摩擦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惊醒了在黑暗中等待判刑的他。
睁眼一看，那个奇怪的长头发正在他的身侧摆弄着什么。紧接着又是三次同样的声响，听起来极像是擦火柴的声音，静默良久，声音响了十来下，他终于忍不住颤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卫以惜闻声转过头，神色不变，微微侧身，指着地上的一根蜡烛跟一地断了头的火柴棒，道:“蜡烛要灭了。”
艾凡微微一怔，转头看向燃烧的蜡烛，烛泪流了一地，果然只剩下一个短短的线头了。难道刚才这人是打算拿蜡烛，而那蜡烛正好在他的身后。
卫以惜静静看着面前脸忽然比苹果还要红的灰发小孩，眼中划过一丝疑惑，见他没搭理自己，于是转过身蹲下继续划火柴。咔嚓，又断了一根。
他举起手中夭折的火柴棒看了一眼，微微皱起眉，陷入沉思，明明刚才一次就成功了，这回怎么不行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艾凡清醒过来之前，卫以惜在洞角的垃圾中偶然发现了几根燃烧过的蜡烛跟一个小方盒，小方盒里有着二十几根小木棒，棒头有着点点红色，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但是淡淡的火药味立刻就让他明白，这小木棒可以燃烧，他又转眼看到盒身侧面的几道白色的划痕，于是拿起一根轻轻一划，果然，木棒瞬间燃烧了起来。
卫以惜仔细的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这个场景，还是找不出问题在哪。
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稚嫩的童声含着一丝小心翼翼，“你……需要我帮忙吗？”
艾凡虽然因为刚才的窘迫缓解了一丝对卫以惜恐惧，脑子也清醒了些，但是他还没忘记刚才恐怖的杀意，这个人很强，也杀过人，但是观察他的种种行为，很容易就能看出是外来人，外来人才好，不知道这里的规则，消息闭塞，他现在被那肥猪通缉着，暂时不方便露面，如果能依附于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加以利用，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况且既然他救了自己，肯定不会立刻杀了自己，也就是说明自己目前性命无忧，只要适度的展现自己的价值，很可能就衣食无忧。
见卫以惜点头同意了他的建议，艾凡双手一撑，走过去拿过卫以惜手中的火柴盒，轻轻一划，火花瞬间燃起，然后他蹲下身子，点亮那节断了一半的蜡烛。
恰在此时，原先的那根蜡烛烧完了，时间赶的正正好。
黯淡的烛光重新照亮了这个勉强能称为洞窟的地方，两个小小的影子明明灭灭，时长时短，许是因为蜡烛劣质的原因，火焰摇曳颤抖，时明时暗，晃的人眼睛难受。
卫以惜眯了咪眼，对面前之人道:“我想问你些问题。”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句话，艾凡侧头看了他一眼，无所谓道:“问吧。”
肯定不能一上来就问此处何地，这样会立刻暴露出自己非本地人，一无所知，在尚未了解大体情况之前，一定要以尽少的暴露量换取尽可能多的情报，卫以惜沉吟片刻，道:“我在这片地方呆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外面情况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艾凡微微一怔，随后回神，嗤笑道:“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套我话，只要是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人都能一眼看出来你不是本地人。”大脑解除危险后，他不顾地上的灰尘，随意的往地上一坐，右手撑着下颚，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应该是才到这里的吧。”
卫以惜即使被看破心中的顾忌，也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为什么？”
灰发小孩避过卫以惜探究的目光，侧目看向蜡烛上跳动的火苗，说“在这里的大部分人连自己都救不活，更何况其他人呢。”
他的目光又挪回卫以惜身上，”住在这种地方，再来会做救人这种蠢事的，大概也只有刚来到这里的天真家伙了。”与发色相同的灰眸中蕴含着跟年龄完全不符合的成熟，他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比如你。”
卫以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其实他内心也挣扎过，救还是不救？万一救了，却反被偷袭怎么办？所以他才会在对方醒来的时候，释放杀意，磨灭对方反抗的心思。
只是……看来单单只是救人这个事实，在这里本就属于不正常的行为了吧。
艾凡继续道，“这里除了中心区，这一片全部都是跟这里一样的垃圾场，外面情况都差不多。”
既然都被看破了，那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他索性问:“这里是哪？”没有什么比这个问题更令他渴望得知的了，陌生的环境，从未见过的物品，奇怪的穿着，随着对这里的了解越来越深入，他发现，这里的一切都与原先他所在地世界不一样。心里不好的预感像一个皮球一样膨胀的越来越大，等待着一个人将这层隔膜戳破。
艾凡紧紧盯着卫以惜的双眼，一字一字道:“这里是流星街。”
流星……从未听过的名字。若不是亲身经历这几天，他都不敢相信有着这么文雅美丽名字的地方居然是这副模样。
“位于大陆的位置？”
艾凡有些疑惑，这位小少爷看穿着不像是被遗弃的孤儿，想到流星街外围那一片望不到边的沙漠，他心中的好奇更甚，“你是怎么来到这的？难不成是飞过来的？”
虽然不是飞过来的，但是答案也差不多。当然卫以惜不会愚蠢到回答这种难以置信的答案。
他无视掉艾凡的提问，淡淡重复道:“方位？”
似乎是从未遇到过如此无趣之人，艾凡眼中好奇的光芒黯淡下去，摆了摆手，无趣的回答了问题。
……！
卫以惜的瞳孔在听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急剧收缩。仿佛一盆夹杂着冰块的冷水从头倒下，刺骨的凉意从头顶蹿到脚底。
这个方位，他敢确信绝不可能存在这么一个地界，那里他听说过，气候寒冷严酷，不可能有人生存。
难道他死的时候被卷进了什么天的异象，时光地理错位了不成，亦或者是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真相被揭露时往往是残酷的，而得知真相的人，是无能为力的。之前在这里度过的三天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白膜，逐渐有些看不清了，他的身体犹如坠入海底，窒息的感觉令他大脑一片空白。
见到卫以惜的反应，艾凡有些郁闷。
“……喂……喂……你！”一声喊叫陡然炸响在耳边，拉回了卫以惜飘离的意识。
卫以惜下意识的望向艾凡。
灰发小孩挠了挠下巴，似乎有些尴尬:“你也不用这么害怕，虽然这里确实是比地狱还要残酷，但是以你的能力，在这里活下来不成问题。”说完他坐直身体，眼神坚定的看着卫以惜，道:“你够强，最起码能比我活得久。”
卫以惜没做回答，只是微微垂眸，陷入沉思。艾凡的话确实提醒了他，现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既然他能够来到这里，那必然就会有能够回去的方法。活下去，等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后，铲平一切阻碍，无论花费多少的时间，他都一定要回去。
看到卫以惜忽然站起来，看样子是打算出去，艾凡连忙叫道:“哎，你干嘛去？”
卫以惜脚步微顿，言简意赅道:“去找食物。”天差不多亮了，此时是寻找食物最好的时候。
艾凡一听，急着要爬起来，却因为体力不支又坐了回去，他见卫以惜又要往外走，急得眼圈都红了，喊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卫以惜掀开破布，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不需要碍手碍脚的人在边上捣乱。
殊不知，在他走后，艾凡一改先前虚弱的样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勾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真好骗。”接下来他只要等吃的就完了。
一道黑色的人影正飞速的驰向太阳升起的方向，最后消失在一座座垃圾山中。仔细一瞧，太阳上竟然有一个黑点，正缓缓的移动着，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黑点越来越大，最终展现出了它的真面目，那是一个白色的巨大圆球。
与之前完全没有武功时相比，卫以惜这次的感觉截然不同，随着与飞艇的距离越来越短，周围的压力明显越来越大，人数也越来越多。
很快，飞艇停下了，底部的舱盖缓缓打开，数不尽的垃圾从中倾泻而出，惊起成片的灰尘。
这次的食物数量显然没有上次的多，肉眼可见的只有五六个过期的面包跟半瓶矿泉水。卫以惜紧紧盯住其中两个面包的位置，等待时机。
周围的人全都一哄而上，争先恐后的涌上那座垃圾山，无数双手伸向寥寥无几的食物。卫以惜仍然没有动作，他静静的看着那两个面包被两伙人抢来抢去，数不清的手撕扯争夺着，包装袋被蹂躏的破烂不堪，丝毫不用怀疑等包装袋破开后，那块面包立刻就会被四分五裂。
就在食物周围挤满了人，人群像是堵塞的马桶一样僵持时。
卫以惜犹如利箭一般冲出，借力蹦起来老高，在人堆里见头就踩，终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到手，然后脚重重的在其中两人脸上一踩，像蚂蚱一样跳出去老远。
被踩的那两人感觉就像是被一块重石砸到一样，眼前一黑，鼻子酸痛不已，他们晃晃脑袋，看见抢他们面包的竟然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食物到手的瞬间就像一道离弦之箭跑了，转眼背影就只剩个黑点了，两人面色铁青，青筋暴起，眼见到手的食物就这么没有，恨不得把刚才抢食物的小兔崽子连肉带骨头的狠狠咬碎吃进肚子里。
但现在显然已经追不上了，因为周围都是人，无论如何都挤不出去，除非像刚才那小子一样身体轻盈，他们爆粗口大骂了一声，阴沉着脸，转身投入其他面包的争夺之中。
即便是这样，也有不少双眼睛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他们躲在周围，一眨不眨的等着大人们抢夺完后摸索一些食物残渣，看见居然有人敢虎口夺食，还是个小孩，手里拿着难得的大块食物，纷纷红着眼向卫以惜的所在之地涌来，因为大多数都是少年小孩，卫以惜借着巧劲很快就甩开了他们。
一口气拉开很远的距离，就在他松了口气时，下一秒，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传来，卫以惜感觉脚脖子一凉，然后痛楚迅速蔓延开。一把银色的小刀斜斜的插入身侧的垃圾堆中，发出噗嗤一声。
不得已他停下脚步，脚腕的伤口不深，幸亏他反应够快，只是擦破了表皮，不然，以原先那把刀切入的角度，估计他的右脚的脚筋就被割断了。
卫以惜回头看向攻击来袭的方向。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一座垃圾山后闪出，定定站在卫以惜的面前，杂乱的头发下是比猎豹还要犀利的金色眼眸。明明年纪不大，但浑身上下充满了暴虐的气息。
此时那双暗金色的眸子正因为战意滔天隐隐发出光芒，他摆出一个备战的姿势，将银色的小刀反手握在手中，舔了舔嘴唇。
卫以惜瞳孔微缩，直直的看着面前那人。几天前那幅残酷割喉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没想到居然碰上了他。
小孩下巴微扬，语气强横的命令道，“把食物交出来。”
稚嫩的声音被故意压抑的喑哑低沉，回荡在空气中。那双眸子紧紧的盯着自己，似乎打算在下一秒就强行抢夺。
卫以惜沉默片刻，衡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过后，出声道:“你打不过我。”
不是虚张声势，也不是故作玄虚，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在他有心防备的情况下，同龄人根本不可能碰到他。
面前的人的确身手了得，很可能是受了特殊训练，但还是远远不如他现在的身体能力和反应速度。
听到这种挑衅的话，不仅没有退缩，小孩反而露出了嗜血的诡笑，轻蔑道:“那我倒要试试。”
话音未落，一道蓝色的身影就已经冲到了卫以惜的面前。
卫以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速度的确很快，仅凭这个年龄就能锻炼出这样的敏捷性，若他真的只是个一般的小孩子，真的会死在对方手下。
卫以惜微微侧身避过小孩挥往胸膛的一刀，然后右手抓着他的胳膊轻轻一带，让他身体偏离重心。
小孩睁大眼睛，没想到自己动作被看破，攻击轻易就被化解。
在对方露出破绽的一瞬间，卫以惜却犹豫了，只要他下手用力，就可以击碎脆弱的颈椎骨，轻易剥夺了这一条生命，但是手伸出去，还是没能狠下心，只是威胁性的在他后颈轻轻砍了一下。
小孩稳住身形后，捂住自己的后颈一下子蹿了出去，他在一个破败的木柜上站定，顿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脖子毫无异常，微微一怔。
接着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仿若阴云密布，“你……在耍我?”他从来没被人这样侮辱过。
没有人能够在流星街不杀人。在这个地狱里，每个人为了活下去都会手染鲜血，脚踩无数尸体。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走过来的，他坚信着强者生存，弱者消亡的真理。自从记事以来，他就在杀人，早就数不清杀了多少人了，也懒得去数了，虽然没有剥夺别人生命的罪恶感，但有一件事，他清清楚楚的知道，那就是他早就做好了成为那堆尸体的其中一个的觉悟。
可是这个人的做法令他觉得，自己的觉悟受到了侮辱。
卫以惜沉默不答，转眼间小孩的身影就已经又近在咫尺了，这次他的攻击比之前更快更狠，带着怒意，招招取向卫以惜的要害，如暴雨一般。
但这毕竟只是一个身体能力有限的小孩子的攻击，在卫以惜看来，杀伤力很是有限，他一一闪过飞坦的袭击，硬是没让他沾到一丝一毫。接着，他抓住一个空隙，猛地一蹲，伸腿扫向小孩的下身。
小孩一下子被绊倒在地，瘦小的身体在垃圾堆里滚了好几圈，碰了一鼻子的灰和血，白净的脸上跟衣服上沾染了污泥，看起来脏乱不堪。他趴在地上，用双手撑起上半身，阴狠的瞪着面前的人。
“……你现在不杀了我，将来我会让你后悔到死。”
卫以惜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向他。
“对，杀了我!”飞坦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走近，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
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明明应该想办法要逃命才对，可是现在激起对方的杀意更令他兴奋。
但很快他发现，卫以惜的视线中没有他的存在。
卫以惜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脚步不停，甚至连步伐频率都没有一丝改变。
最后卫以惜轻瞥了一眼在地上趴着的人，然后收回目光，抱着两个面包与他擦身而过。
“可恶……不要用那种目光看着我……混蛋……”双手的指头深深地抓入泥土之中，细微的呓语声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我要杀了你……我绝对要杀了你！”因为刚才的打斗，飞坦身上捂的死死的黑色长袍松开了一些，露出了里面的领口。只见苍白的胸口上布满了斑驳的鞭痕，新伤旧伤纵横交错，褐色的疤痕上长着嫩粉的新肉，狰狞恐怖，看起来惊心动魄，甚至上面还有几个烟头烫过的痕迹。
“我要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折断，把上面的指甲一个一个剥落，拿竹签刺入你的指缝，听着你的求饶哭嚎，把肉一片一片的从你身上削下。”
阴沉的低笑声从喉管里传出。
他要把所有蔑视他的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