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龙》十方雨肆

20、人脑计算机

　　2014年的时候，未来学家Ray Kurzweil曾用不同大脑区域计算cps的专业估算值，最后得到人脑能够达到的计算速度是10^16 cps，也就是1亿亿次计算每秒。

　　当时最快的超级计算机，中国的天河二号，每秒能进行3.4亿亿次计算，但——天河二号占地720平方米，耗电2400万瓦，耗费了3.9亿美元建造！

　　商人们，永远都在寻找能进一步降低成本、提高利润的方案，他们很快发现——人脑有塑性（指在外力作用下，材料能稳定地发生永久变形而不破坏其完整性的能力，参见之前脑积水只剩50%大脑也能正常工作的法国人案例），建筑成本低廉，材料更是遍地。

　　相比于光脑，人脑其实才是更加物美价廉的“超级计算机”！
　　-

　　韩扬不可思议道：“天才计划？……所以，那个陆天择……其实是季泰然造出来的，一台不太成功的人脑超级计算机？”

　　景世狠狠剐了他一眼。

　　韩扬瞬间一噎，小声问小北：“我说错话了？”

　　小北双眼含泪，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一巴掌。

　　韩大少究极委屈！

　　我不过只是总结了一下啊！

　　小北道：“怎么这样啊！不是说陆天择是季家私生子吗？拿亲生儿子去做这么残忍的试验……天啊，陆店主知道吗？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知道，”景世转身出门，“……我出去一趟。”

　　“哎？”韩扬莫名其妙。

　　小北也道：“等一下等一下！”随即转身去摸韩扬侧腰。

　　韩大少瞬间脸红：“怎么了怎么了？哎哎，景三儿还在呢！”

　　小北从他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扔给景世：“世哥开扬子的车去！”

　　韩扬：“……”还是不是亲女朋友了？
　　-

　　其实除了确切的试验原理和目的，其他的部分景世之前都亲眼见过了，然而听季行川用这么幸灾乐祸的口吻说出来……

　　景世猛地一拍方向盘，胸腔里烈烈大火几乎要将心脏点燃。

　　景三爷穿过高架桥，在红路灯前停下车，又拨通了韩扬的电话：“给我找人把姓季那小子揍一顿。”

　　韩大少道：“哦好……刚刚小北也说要揍他来着，你去哪了？今晚还回我这儿吗？”

　　景世顿时沉默，半晌还是道：“回。”

　　韩扬挂了电话，颇为惊叹地看着小北：“我头一次知道景三儿这么富有同情心！”

　　小北鄙视地斜他一眼：“……那不是同情心，是心疼！”

　　“啊？”韩扬莫名其妙，“心疼谁？”

　　小北：“未来三嫂。”

　　“刚刚哪句话提到了未来三嫂吗？”韩扬莫名其妙，甚至忍不住掏出录音想再听一遍，“话说我今天还特意看了半天，怎么都没见着什么未来三嫂？”

　　小北道：“那一定是因为你瞎了。”

　　韩大少：“……”

　　*

　　此时在藏龙，比景三爷起得更晚的陆店主正喂完了野猫、店里的鱼、小黑和白五爷，准备上楼收拾碟碗。

　　门只拉开到一半，一股大力猛地往前一推！陆天择压根没反应过来，瞬间被推倒在地，手上的餐具顿时哗啦碎了一地。

　　来人一把将他提起来，反剪双手“咚”的一声压在了墙上。

　　咋回事？！

　　入室抢劫？！

　　挣扎失败的陆天择喘着粗气，双手被禁锢在背后，脸贴在墙上，完全无法看清背后人的样子。

　　就听那人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问：“……弥赛亚？”

　　陆天择：“……”

　　小黑英勇扑上去：“喵！！”

　　坏蛋！放开朕的铲屎官！！
　　-

　　景世在正门口站了一会儿，害怕被看到，又绕到了后面，本来是想试试能不能看到小黑猫，结果就听到“哗啦”一声杯盘碎裂声。

　　几秒后，展小黑凄厉地叫了一声，继而从楼上被摔了下来！

　　黑猫很快爬了起来，正要往回冲，抬头看到他，立刻边叫边激动地扑过来求救，身上还沾着不知道是不是血的红色液体。

　　景三爷心头轰然剧震，血液瞬间倒流，整个人疯了一般冲了上去！
　　-

　　景世飞速冲进屋，看到陆天择被人用枪抵着压在墙上的样子，瞬间连心跳都要停止。

　　袭击者也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把天择往旁边一推，翻身就要从窗口跳出去！……随即，“咚”地一下撞到玻璃上掉了下来。

　　——窗户是跟鱼缸一批定制的，用的都是可以防弹的钢化玻璃。

　　景世扑上来跟那人飞快地交了个手，想把枪先抢下来，一击失败后很快技巧地闪避开来。

　　陆天择被扔到门边上，杯盘碗碟硌了一背，慌忙翻身准备站起来，景世百忙之中冲他喊：“趴着别动！”

　　陆店主毫无默契地站起身，回头就看到那蒙着面的袭击者正朝自己冲过来！

　　景世骂了一声，千钧一发地从侧边冲过来一扑。

　　陆天择被推的一个趔趄，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蒙面人则飞速跳过他逃走了。

　　景世：“……”

　　摔得四仰八叉的陆天择：“……”
　　-

　　两人对视片刻。

　　小黑跑过来围着陆天择“咪咪”叫唤，非常担心以后没有人拌饭。

　　陆天择安慰地摸了它一把，担心地抬头：“你……”

　　景三爷气得肺疼！

　　之前在听完录音后胸腔里丝丝拉拉的疼痛尚未减缓，满腔担心和后怕混杂着刚刚激烈交手后的肾上腺素飙高，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不稳定状态，像一个膨胀到极致的气球，瞬间就被陆天择这一个音戳爆了！

　　“我叫你别动！听不懂人话吗？”景世喘着粗气，站在楼梯上愤怒地冲他吼，“……他手里有枪！枪你知道是什么吗？你是想尝尝被嘣一个窟窿是什么滋味儿吗？！啊？！你想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开个窟窿！”

　　他咬牙切齿地逼近陆天择，像是下一秒就要忍不住掏出凶|器给他捅个窟窿，然而吼叫着骂完了一长串，却是轻手轻脚地捏捏他的膝盖扭扭他的手腕，恶声恶气地问：“有没有哪里痛？到处活动一下，有痛得厉害的地方我送你去医院！”

　　这句话就在陆天择耳朵边上，陆大店主微微一顿，心头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然而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景世捉住手臂扶了起来，便只当刚刚是被他尤带低喘的低音炮撩到了。

　　这面瘫居然脾气还挺大！

　　陆天择略新奇地偏头看他。

　　景世绷着脸：“怎么？我骂的不对？”

　　“对对对。”陆天择讨好赔笑，“你好勇敢哦，还敢上去抢枪！”

　　景三爷：“……”

　　景世凶道：“闭嘴。”

　　“哦。”
　　-

　　医院当然是没有去成，陆天择摔得全身酸痛，但好在没有什么大伤，最严重的也不过是扭了脚腕，休息几天也就好了。

　　陆天择一边往脚上喷云南白药一边解释：“那人不确定我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不敢轻易开枪的。”

　　景世：“嗯。”

　　陆天择把药盖好放在一边，抬眼认真看他：“谢谢你救了我。”

　　景世：“……嗯。”

　　陆天择：“你耳朵红了。”

　　景三爷阴测测地抬眼看他。

　　陆天择机智地在他发飙前岔开了话题：“对了，你怎么又回来了？是忘带什么了吗”

　　景世：“……”

　　“是……忘带了……”景世抬眼瞥到凑过来的展小黑，正色道，“它。”

　　陆天择的笑容僵在脸上。

　　景世严肃道：“我回家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放不下它……名字还是我取的。”

　　陆大店主内心在咆哮！！

　　麻蛋千防万防！怎么都走了还会跑回来跟我抢猫？！

　　景世看着他精彩变换的表情，到底没忍住：“噗。”

　　陆天择：“……”

　　不用装了！老子已经确定你是个腹黑了！
　　-

　　景世道：“不逗你了，你好好休息。”

　　陆天择将正奋力往上爬的小黑拎起来抱到怀里：“你要走了？”

　　“不走，”景世道，“那人说不定还会折返，我今晚在这陪你。”

　　“哦，”陆天择道，“那如果……那人一直不出现，或者出现了也没解决呢？你会一直留在藏龙陪我吗？”

　　景世停下动作抬头看他，摸不准这是不是他想的意思。

　　景三爷镇定道：“顾一只再过几天就回来了。”

　　陆天择很失望，连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了下来：“……哦。”

　　景世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一言难尽——虽然整体上还是面无表情。

　　陆大店主悄悄瞥他，半晌，噗嗤一声笑出声。

　　景三爷顿时恢复了正经面瘫：“……”

　　“景世……”陆天择终于抬头，认真看着他，“其实我不认识你。如果你要走，随时可以一走了之，我完全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也不可能干扰你以后的生活……”

　　景三爷微微皱眉。

　　陆天择却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什么身份，之前是什么样，应该要是什么样，以后又会是什么样……”他微微一顿，“所以在我面前，你大可以不用有什么负担，不用故意板着脸，不用刻意控制情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可以……”

　　他笑容清浅，眼里似有亿万星光：“可以做最真实的你自己。”

　　“Merry Chrismas……谢谢你回来陪我。”

　　景世像是猛然被一记闷锤击中心脏！

　　这一刻山峦崩塌，堤坝倾覆！他随着沸反盈天的世间万物一起从悬崖顶端飞速坠落，再无丝毫挽救的余地！

　　而本该积极自救的景三爷张开双臂。

　　饮鸩止渴，甘之若饴。

---

作者有话要说：　　雨雨：好了终于要开始甜腻腻了
景世：好慢。
陆天择（尔康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