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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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张氏母女独处一室。
“娘，我也要去女学。”一身水墨色长裙的郑婉晴站在窗前，水眸流转，与窗外的春景相称，倒有些山水相逢之感。
郑婉晴之所以没去过女学，是因为她一直随着张氏生活在张家。而张家姑娘多，家中是专门请了私塾教授的。
“为何想去女学了？”张氏惊讶，
“以前在张家，是有私塾先生教授的。高家没有私塾，总不能让我一个人看书吧。”郑婉晴转过身，走向张氏，在张氏身边坐下。
“婉儿不是说那些书太简单吗？”张氏笑着接过女儿的话，“不然，娘跟老爷提议在府中请位先生？”
她的女儿才识过人，才情修养胜过一般姑娘不知道多少倍。张氏觉得根本不用去女学，学那些呆板的书本，倒不如请一位知名大家，亲自指导女儿。
再者说，去女学还要早起，她心疼女儿颠簸。
“娘，此时不妥。一来人家高家的正经女儿都要出门学习，怎么能专门为我请先生。”郑婉晴一听说要给她请先生，立刻出言阻止。
“胡说，什么叫正经女儿，谁敢说我的女儿不是。”张氏本就对高明威不同意给女儿改姓一事，怀有不满。一听到女儿这么说，心里的火一下就上来了。
“娘，你别气，毕竟人家都能去，女儿也可以的。”郑婉晴起身倒了一杯热茶呈到张氏手中，又伏在张氏膝上，“女儿听说女学的左先生，含蓄内秀，才识过人。比张家请的先生，要高明许多。”
说到底，郑婉晴本的目标是女学。若是请了先生，她还拿什么借口出去。
“而且女学里尽是名门闺秀，现在只有她高洛璃自己去，而我留在家里，让外人如何想我们？如何想您？”
张氏能嫁进高家，那是皇后亲自保媒，外界本就议论纷纷。
女儿不去女学，想来也一定会让人说三道四。
“婉儿说的没错，这女学哪怕没什么用，你也得去。不然外面那些人，还真以为我们母女在高家无法立足呢。”
郑婉晴甚至自己娘亲的性子，就是身为张家人骨子里的高贵，不能受人非议，更不能不能被人比下去。
……………………
对于唐书墨着急完婚一事，一定有原因，可套了半天就是没套出有用的。
无功而返的高洛璃，靠在床榻上，都还在想这个问题。
脑洞大开的高洛璃不禁有些想偏了，唐书墨娶自己当挡箭牌，难道是为了掩饰他难以启齿的……
本来思想开放的高洛璃就自以为真相了，几天后的一件事令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怀疑没有错误，进而放心大胆地嫁到王府。
“姑娘，老爷请你去书房。”她爹院子里的高成送来口信。
“书房？”都这个时辰了，她爹怎么还会找她？
高洛璃不解地看着前来送口信的高成，“这么急？我爹那儿怎么了？”
“姑娘过去便是，也没旁的大事。”高成想了想，接着说道，“就是中午新夫人跟老爷提起，让婉晴姑娘今后一同去女学，老爷允了。”
高成也是高家老人了，一直跟在高老爹身边伺候着。也算是看着高洛璃长大的，心里自然是偏着她的，有什么事也不会藏着掖着。
“就这事？”高洛璃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吓她一跳。
不就是一同去上学，至于大晚上的找她过去说？
“晚上风急，我还是再披上一件，免得着凉了。”
趁着丹阳给她系披风的时候，高洛璃小说交代：“你去打听一下，今天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尤其是新夫人那边的。”
高洛璃总觉得，这个时辰找她，绝对不是郑婉晴上学一事，这般简单。
凡事小心谨慎，总是必要的。
高明威书房。
高明威坐在桌案前，正埋首疾书，听到敲门声后，才放下笔墨，抬头看着进门的女儿。
“爹，您找女儿。”
“璃儿今天去哪了，一整天都没见到人影。”
张氏今天提了一嘴，姑娘大了，随意出府不好。
这话高明威自是不爱听的，但也不能说是错的。眼看就及笄的姑娘了，总不好让人家说三道四的。
“您知道我出去了啊。”高洛璃小女儿般的吐了吐舌头，“下个月您生日，女儿不知道给您准备什么，就出去看看了。”
“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还想给哥哥准备些东西。那边天气不好，哥哥一定受苦了。”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
这倒不是高洛璃装出来的，而是原主记忆里，哥哥高子珩参军离家前，简直就是中国好哥哥，妹妹想要的，没有弄不来的。
高洛璃无父无母，只有孤儿院的妈妈带大，周围不是没有一起长大的朋友，但被领养的被领养，剩下的同龄人上了大学后，也都各奔东西。唯有那么一两个，情谊深厚的，还常常联系。
而高子珩的形象，就像孤儿院中的大哥哥一样，对他们这些比他小的，如兄长一般照料。
眼看着女儿眼泪含眼圈，高明威哪里还能板着脸，亲自走过去，“你哥哥在保家卫国，是尽了他的本分，有甚可难过的。你应该为他感到自豪。”
“哥哥做的为民之事，父亲做的是忠君之事，女儿一直都是骄傲的。”
高洛璃这马屁拍得十分到位，高明威的面色立即软了下来。
“你这孩子，如今倒是越来越明事理了。”高明威看着仿佛一夜之间就懂事了的女儿，心里说不出的慰藉。
“女学落下的课程，可还跟得上？”
高明威知道女儿不喜读书，也就没想逼着她做个大家。但她毕竟是未来的世子妃，为人处世和学识，怎么也要说得过去。
“确实落下的很多，但是前些天温习了不少，今日的课程并没有太多不懂的。而且，女儿也将不理解的列在纸上，向先生请教了。”
“好好，”高明威心中甚慰，“你们女学的先生，那可不是一般的才情，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女学那边的先生，是大家出身，为人为学都十分了得，就是对学生的要求甚高。
从前不受教的高洛璃已经不知道被先生训斥多少回了，就连高明威这里也收到过不止一次的劝诫书。
大周书院的劝诫书，一般就是先生亲自将学生的一些情况，以书信形式送到家中。看似是书院与长辈的沟通，实则就是先生觉得这学生不是可造之材，请长辈带回家，自行教管。言外之意，就是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好在高明威身份在那，先生本身也不太苛责的人。虽然按照书院规定，送了几次劝诫书，却也没真的把高洛璃劝退了。
“先生才识渊博，是女儿学习的好榜样。请父亲放心，女儿会虚心向先生求教，定不会给父亲丢脸的。”
“这才是我高明威的好女儿。”
“对了，不知父亲找女儿过来，是有什么……”
高明威走回桌案，在桌面上去了一个信笺，“楚王府送来的书信，王爷王妃不日将派人下聘。”
“父亲，您说什么？”
“楚王府来人说，想让你与楚王世子的婚事提前。”
真提前？
她才刚熟悉了高家的生活，就要换到楚王府！
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办？怎么逃？
高洛璃不禁想着楚王府的墙高不高，好不好爬。
高明威看到女儿眼神迷离，一副不知所措，不禁皱起眉头，
“你不乐意？”高明威对这桩婚事着实满意，对女儿的早嫁，他虽然不舍，但对于女儿是个好归宿。最起码，不会出现寻常人家的婆婆给儿媳立规矩，让女儿今后苦不堪言的。
“父亲不要我了吗？”高洛璃泪含眼眶，“女儿不想这么早出嫁，想多陪陪父亲。”
说实话，不管是白天跟唐书墨的对话，还是这会儿她爹说的，她都拒绝不了。
可是前面的路，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她一点底气都没有。
万一郑婉晴逆袭成功，她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做世子妃呢？
“说的什么话！为父怎么就不要你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早晚要成亲嫁人的。再说了，同在京城脚下，想家了就回来，受欺负了就回来找爹，爹给你做主。”
高洛璃一听这话，高老爹是铁了心要把她提前嫁出去了，她这刚熟悉高家，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就要被迫换地方，想想就觉得憋屈。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离开高家，远离郑婉晴，也是好事一件，起码能避开些暗`箭。
郑婉晴那人实在精明，只要她想要得到的，说什么也得弄到手。
既然改变不了，那她只能暂时接受。
高洛璃低头擦干眼泪，“那一切便由爹作主吧。”
其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由不得她。
“若是没有其他事，女儿先行告退了。”
高明威看着女儿虽不情愿，却没有像以前一样闹，心中也不是滋味。
想开口安抚，转念一想，这婚事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于是作罢。
在高洛璃要走出书房前，才想到另一件事，“对了，明日起，婉晴与你一道去女学。”
“婉晴姐姐也要去女学了？”头号敌人要成为她的同学？
高洛璃心中烦闷，前一刻跟她说嫁人，后一刻又把一个不定时炸`弹放在她身边，着实郁闷。
但郁闷归郁闷，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的，反倒是满心欢喜地接受。
“太好了，女儿有人陪伴了。”
高洛璃表现出一副小女孩终于有玩伴的模样，让坐着的高明威不由笑出声：“你呀，真是个孩子。”
高洛璃想，尊敬后母，姐妹和睦，这才是她爹喜欢的女儿。
如今她这般表现，她爹很是满意，就算继母张氏那边吹吹枕头风，也不会太相信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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