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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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知自己被人偷听个彻底的安迪依靠着一时冲动现在了候机厅，抓着手机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告诉玛利亚要回去的冲动。
手机好像比平时更热了。
他拿着手机发呆，回想着用了也有一年了，是该换了。
不过因为他是个比较懒惰的人，所以不想换手机，能用就用。
克里斯托发疯似的训练，在教练看来，这个孩子似乎有些拼命过头。
他一直是个拼命过头的人，又有天赋，又肯努力，而且总是在勉强自己。
他没有父母，有一个工作很忙没时间管他的舅舅，所以总给人一种他很孤独的感觉。
皮诺看着他，叹了口气。
经常能在没人的操场看到克里斯托单独练习，一开始以为他是和很多人一样只是为了表现自己，后来发现他只是习惯了自己给自己加练。
小小年纪就踢出弧线那么漂亮的任意球，几乎完美的越过人障。
但是他似乎并不快乐。
(希望他将来……不会有什么意外才好。)皮诺这么想到。
克里斯托发泄了所有的体力，终于让狂躁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他停下脚步，站在球场上，抓着足球，缓慢的抚摸着皮革的纹路。
他们都有一个希望被属于的人。
诺科有女友，安迪也有女友。乌尔巴尔，波波蒂尼……
他也曾尝试和女孩子交流，但是对于那些被玻璃割伤手指就眼眶发红的女孩，他实在没有好感。
女孩们喜欢他，总是想要亲他。有个女孩给了他一对耳钉，他并没有耳洞，不解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安迪飞走了，就这样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的离开了。
他突然有种他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的感觉。
克里斯托回到宿舍，戴上耳机，平和的听着里面的声音。
他回到了西班牙，直接去玛利亚的大学接她。
女孩很惊喜，有些语无伦次。
克里斯提哦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安迪还没有过女人。
他干净无瑕的身体从此要被打上一个女人的印记。会有女人的抓痕和齿痕，会染上她的气味，也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出现平时不会有的变化。
克里斯托听着声音，渐渐不能冷静，他摔了耳机，把头埋在枕头里。
自己这么做，于常理来讲，本来就是不对的。
做了错事，自然就要承担后果。
“……玛利亚，我很烦恼。”
那边恢复了平静后，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哎……算了……对了，你的腿还好吗？”
“混蛋，都完事了在这放马后炮。”玛利亚娇嗔道，“你……你……你体力那么好干嘛！又没用……”
“我怎么错了啊我……”安迪听起来十分委屈，“我可是万米长跑前三十名！”
“你烦恼的事，多半和那个克里斯有关系吧，”玛利亚说道，“虽然我跟你说了不要提他，但是……”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他，玛利亚，他是很好的人，就是嘴巴毒点，有点悲观。”安迪说道。
“……我不是讨厌，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怕。”玛利亚说，“他真的……给我感觉不像是比我还小，什么事都考虑到了反而有点恐怖。”
“对了，上回你说要我帮你还的围巾钱，我请客请回去了，所以不用纠结啦，再说一个丝巾而已……”
“什么嘛！我想要的自己努力去得到才开心呢！”玛利亚哼了一声。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不要讨厌克里斯托，玛利亚。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安迪说道，“也是我的队友。我想以后你们也会有很多机会接触的，所以还是——”
“我都说了，不是讨厌。只是不想提……”玛利亚叹了口气，“因为你总是神经兮兮的说怀疑他要自杀怎么办，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你问我我问谁——”
克里斯托一怔，无意识的抓紧了枕套。
“……我现在之所以在这里，在意大利，是因为……他……”安迪慢慢的说道，“保证他没有事之前，我不会回来的。不然我努力这么多就白费了。”
“……你为什么这么操心他的事？说到底，你们也没血缘关系，再说你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推测吧。”
“不是推测，但是理由我不能说……嗯，等我想好了我就告诉你全部的。但是目前还不行。”安迪顿了顿，“虽然现在也有预料之外的状况，但是我相信克里斯托。”
“真是弄不懂你了。”玛利亚抱怨了一句。
相信他？
相信他什么？
相信他不会自杀？
克里斯托有点诧异，蹙眉深思。安迪话里有话，没想到他有点也隐瞒了很多事。
说起来也奇怪，第一次见他是在俱乐部试训的时候。他看起来不像是来试训的，像是来找人的。
从那时候起就热衷于缠着自己，这让克里斯托不明白安迪的用意。他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喜欢四处搭话证明自己开朗阳光的话唠，因为一看就没什么心眼，所以没有太防备。
“假如……我是说假如……”
安静许久的那头，话筒里突然有了声音。
“嗯？”玛利亚疑惑的声音。
安迪没有说话。
沉默许久，克里斯托听到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没什么，就是有些事，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
“……什么呀，你这样搞得人更好奇了。”女孩晃了晃他的胳膊。
“没有的事。”安迪拍拍她的脑袋。
之后得对话越来越没有营养，也和克里斯托没什么关系了。
克里斯托听了一会，觉得安迪的声音越来越陌生，越来越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我之前不该那么开心的。）他想到。
那天晚上，克里斯托做了一个梦。第二天他依然根据生物钟很早就醒了，但是罕见的他记住了梦的内容。
他梦到自己依然是在国际米兰的青训营，依然在u17的队伍里，但一线队并没有安德烈斯·卢赛洛·古铁雷斯这个人。
周围的一切人，无论是教练，队员还是球迷，都并不陌生，而他也并没有觉得安迪不存在这件事很违和。
这是假设他不存在的话，自己的生活会怎样的梦吗？
克里斯托没有深思，他的体力大量的消耗在了训练之中，疲惫和大汗淋漓让他感到一种内心的平静，昨天因为安迪离开意大利而感到愤怒的情绪消退了许多。
那会是怎样的呢？
恐怕并没有什么不同。
安迪得到来如果说改变了什么的话，以前一定有，而现在一定是没有的。
克里斯托回到宿舍进行简单的冲澡，洗完后，他一边擦头一边翻看手机上的消息，发现有一个号码反复试图接通安迪。
因为窃听程序是接通安迪手机的收音器，将声音信号通过无线网络进行传输，所以其他信号和程序试图接通安迪的话筒的时候，克里斯托都可以看到。
克里斯托皱着眉头，把信号源的信息发给莱昂，后者因为起床气还显得有些迷糊，支支吾吾的开口：“大少爷啊，这才几点，你知道的，我是那种要有夜生活的人……”
“你查一下这个号码的来源地。”克里斯托说道，“快点。”
“唔……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是……克里斯，这样做是不对的……”莱昂欲言又止。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孩子，自己是大人，虽然克里斯托过于早熟了一些，但是莱昂更多的是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来看，现在他觉得克里斯托的思想有点危险。
“我只是好奇，不会做坏事的。”克里斯托的语调平平仄仄，毫无波澜，如同机器一样播放了这样一句话。
莱昂一听就知道他在敷衍，可是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克里斯托知道，他不会一时冲动就发誓和安迪永不来往，因为换个角度来说他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任何法律道德或伦理上的问题。
安迪不是他的所有物，他无法把他变成自己的所有物，也不能这么做。因为安迪不是诺科。对于诺科，8岁的他一无所知对他产生依赖和懵懂的好感，甚至把自己当成女孩，一直到十二岁，他内心怀揣着的一直是一种对诺科的悸动。
可是诺科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他变得见钱眼开，能视别人的痛苦为无物，势力而且自私，这种人就不配获得成功，而他必须要为他曾经使克里斯托迷恋而付出代价。
克里斯托就是用着这样的理由开始肆无忌惮，当运动耶消耗不掉他因为性无能造成的暴力倾向的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他最容易控制，且毫无愧疚的对象。
所以，他现在才能冷静的玩手机，上课，睡觉写作业，然后对安迪春风满面回来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中午刚放学，逃课的克里斯托躲到无人的天台吃东西，为了让安迪那个聒噪的家伙不会缠上他，他特地提前逃了两节课。
“克里斯，信号来源在博洛尼亚市。”莱昂的简讯传了过来，“顺便帮你查了号码主人登记的身份证明，社保账号和护照信息，看样子是个外国佬。”
手指一搭没一搭的叩击着地面，猛地顿了顿，克里斯托哼了一声。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是谁。”
不就是那个给他找了麻烦的巴西人么？看样子是没死心……但是他干嘛会给安迪打十几通电话？
看来下周得去一趟博洛尼亚看看。
——……——
哈莱一直号称随性做事从不后悔，但是那天晚上对着安迪恶作剧导致安迪彻底不理他了，这让他第一次有了后悔的冲动。
其实他是在和安迪分开后，躺在床上仔细思索安迪的话和克里斯托的事，才想到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跟安迪说，自己是被花盆砸到重生的，但是过去好些年了，他仍然不能忘记昏倒之前，学生大喊着“我明明没有踢到花盆，是它自己掉下来的”这样一句话。
唉，想这些做什么。
因为看安迪很感兴趣的样子，他一想到他，就忍不住想要找个借口跟他说话。
结果安迪完全不接他电话……
结束一天的训练，哈莱洗完澡躺在沙发休息。
“哈莱，有朋友找你。”父亲从身后走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是个我没见过得金发男孩，你从哪认识的？”
哈莱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什么金发男孩的朋友。
“抱歉不请自来。”一个陌生清亮的声音自玄关响起，是一口流利的葡萄牙语。
“你好……？”
哈莱吃惊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少年，金棕色的碎发，碧蓝色的眸子，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个五官，这个酒窝……怎么看，怎么眼熟。
“你似乎非常惊讶，为什么？”克里斯托死死地盯着哈莱。
像野生动物一样的少年，那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错愕。
而且看他的眼神也有些诡异，不像是看到了陌生人，反而像是见到了熟悉的人？
这就非常奇怪了。
“这，嗯，是个人都会惊讶，一个从没见过不知道名字的人突然找上门来还号称是我朋友。”哈莱定了定神。
他是怎么找来的？不会找错人了吧？
不，都找到家门口了，这也太……自己曾经做了什么吸引他的事情么？
“是这样的，我听安迪提起你，是个很好的对手，刚巧我来这附近找人，顺便来和你交个朋友啊。”克里斯托随口说着漏洞百出的瞎编的理由，“他说你下赛季想去米兰。”
“真的么？哈莱？”一旁，哈莱的父亲有些惊讶。
“是国际米兰，不是ac米兰，爸爸。”哈莱歪了一下嘴角。
克里斯托·安弗尔顿，找他做什么？
奇怪，他有和安迪提起过他家住在哪吗？
不过自己对安迪恶作剧这件事，恐怕只有他自己是这么觉得，安迪把这些全部告诉了克里斯托吗？
他们关系很好吗？
“不请我去坐坐吗？”克里斯托笑了一下。
“不，你请。”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哈莱觉得事情发展很诡异，但他对克里斯托的印象一直都很好。
对了，说起来，重生之前还在论坛上看到有狂热球迷发帖说自己在里约热内卢的科科瓦多山见到疑似克里斯托的人影。
狂热的球迷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可能已经产生幻觉了。
为什么都要在人死了之后，开始觉得自己曾经做错了呢？不知道死了的话，就是不可挽回的事实吗？
看到眼前的少年清爽的笑容，虽然还稍显稚嫩，但已经能看出成年时期的轮廓。安迪想救他的这种心情，他突然理解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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