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克里斯托的一生》Reach

52、第52章

　　“安迪，你怎么了？！接球啊！”
　　教练的喊声让安迪猛的反应了一下，他连忙慌慌张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不好意思……”

　　“你怎么了？今天一直在走神。”一个助教走到旁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犯错了。你去边上歇会吧。”

　　每天球队都在进行针对后面比赛对手的战术演练和基础训练，平时安迪还要上课，所以时间安排的很紧。

　　手指甲受伤的地方去找医务人员清理碎屑加上包扎，影响说大也不大，就是吃饭比较麻烦，幸好踢球也用不着手。

　　因为常年踢球训练浑身青青紫紫的是常事，也没人太在意安迪的情况。
　　他自己也在说服自己不要太在意，想要慢慢淡忘，但是却还是没办法立刻摆脱当天事件的阴影。

　　最明显的就是训练走神，食欲下降，以及晚上的失眠。

　　“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场外情况，但是你现在不保持状态，完成不了练习，那抱歉我不能让你上场。”主帅克雷斯波认为安迪是在那天打了全程之后才变化的，估计是因为年纪小又踢满全程，还有进球，所以整个人开始飘。

　　果然是太年轻了，整个人都不稳定，真是头疼啊……

　　“对不起，先生。”安迪小声开口，“我会注意的。”

　　“算了算了，你下去歇歇吧。”克雷斯波摆摆手，“不管什么原因，尽快调节，我没那么多时间和耐心专门等你。”

　　安迪在预备队待着，最近的失眠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情绪。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你室友说你失眠，怎么了？”克里斯托若无其事的问道，“我说你那天晚上……对，就是对博洛尼亚那场比赛的那天，你到底发生什么了？”

　　“没……没什么……”安迪干笑。

　　难道要和克里斯托说自己差点被人强.暴还挨了一顿打？

　　说不定还要被嘲笑自己这样的体格还被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丢人能丢到太平洋。

　　“你……不会是像女人那样每个月……不不，”克里斯托摸了摸下巴。不对啊，以前不好好的。

　　“没什么，就是比较烦。”安迪叹了口气，“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吧……应该。”

　　“要找人聊聊吗？”克里斯托靠在椅背上，仔细的观察着安迪微妙的表情。

　　似乎挨了打，容易走神，脸色很差，黑眼圈很深，估计有失眠。好像训练情况也很糟糕，被主帅打发到预备队，听说这段时间训练也跟不上。

　　再这么下去，恐怕情况会越来越糟吧。

　　但是克里斯托知道，安迪是不会愿意跟他说的，自己逼也没用。别看这家伙一副蠢样，自尊心比天还高。

　　“聊……？不，不用，没什么好聊的。”安迪摇头迅速拒绝。

　　果然超快的拒绝了，这家伙……看来，硬来是不行的了，怎么办呢？

　　克里斯托摸了摸下巴，看着安迪若有所思。
　　一定得想办法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

　　每周末都是难得的休息日，因为队里有不少人信教，周末礼拜日一定要去教堂作礼拜。

　　“安迪，周末没事吧？”克里斯托敲了敲安迪的门，“我有事要去西区一趟，你帮我买点东西行么？”

　　“……没事倒是没事。”安迪还是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距离发生暴力事件那天已经过去差不多一星期了，克里斯托以为他也差不多该恢复原有的样子，谁知道还是不行。

　　队上挨个问了一圈，都说散队后他一个人先走了，去哪不知道。

　　“那你帮我买些药。”克里斯图片拿出一张单子递给安迪，“还有一些别的。”

　　“你又要出城吗？”安迪此刻觉得头很疼，他昨天晚上勉强睡了一会，但是半夜惊醒了三四次，所以睡眠质量还是很差。

　　“……是啊。我得回家，舅舅周末要见我。还有表姐和表兄他们。”克里斯托表情随意，“你早去早回啊，自己小心点……对了，这个给你带着。”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的小包，安迪接过，感觉挺沉的。

　　“这是什么？”安迪好奇的沿着包的外缘摸了摸。

　　等等这形状不太妙。

　　“枪。”克里斯托淡淡的说道。

　　安迪把包摔到地上:“算……算了，我不会用！我不拿这东西……！”

　　克里斯托打量了他一会，说道:“好吧，你不拿就算了。但是早点回来，六点以前回来吧。”

　　有了事情做后，安迪盯着单子上标注的名称，微微皱起眉头。
　　克里斯托让他去一家离基地很远的城里买药，可是球队基地里就有医务室，那里有什么药是他们没有的么？

　　还有书？

　　他乘坐电车，赶到目的地大概花了四十五分钟。
　　这期间，他一直盯着车窗外的大路走神，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些人在偷偷看他，窃窃私语。

　　下了车，发现买药的地方是一个感觉很幽静的小诊所。路的对面是一家咖啡馆，有一个看起来很陈旧的不显眼的招牌。

　　“真是太过分了，这是干什么？！”一个女人愤怒的惊叫声响起。
　　安迪扭头，正看见诊所旁边一棵树下，一个年轻的女性正盯着地上的几袋垃圾和两个大垃圾桶来回跺脚。

　　“可恶……好沉……混蛋，为什么又要把垃圾丢到我家门口啊！”女人弯腰去拉袋子，看起来废了很大力气，只堪堪拖动了几公分。

　　安迪左右看了看，发现路上本来就没多少人，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当做没看见一样的路过。

　　“喂，我说那边的你，小哥！喂！”
　　就在这时，女人站直了身子，插着腰，扭头看向安迪。

　　“我？”
　　安迪一脸诧异的指着自己。

　　“就是你！看什么呀，没看到我这个柔弱的女性在搬垃圾搬不动吗？还不来帮忙吗？”女人有着深棕色的长直发，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穿着驼色的高领毛衣，脸颊冻的通红。

　　安迪一头黑线。
　　哪有这样叫人帮忙的啊。

　　他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把单子揣进兜里。
　　“这个拖到哪去？”

　　“看看你，你看看你。”女人答非所问，伸手对着他的肩膀拍了几下，“你看你这么结实的体格，居然忍心旁观我一个人在这里费劲这么久，真是一点都不绅士！”

　　安迪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我好心帮你诶，你能不能别说了？快告诉我扔哪。”

　　“扔那！”女人指着旁边的一栋小公寓，“他们家那个主妇总是把垃圾拖到我这边，太过分了，原模原样扔回去才能解气！”

　　安迪看了一眼有些年代的老旧小别墅，严重怀疑那里面是否有人住。

　　“不太好吧，直接扔了算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垃圾桶，完全满了。
　　怪不得堆在外面……话说这里面都是什么？真脏，好难闻啊。

　　“不管，反正把它拖离我家二十米远！”女人看起来仍旧气鼓鼓的。

　　安迪无奈的拎着两兜垃圾，沿着街道走了大概一百来米，看到两个垃圾桶，塞了进去。
　　他拍了拍手，扭头，就看到那女人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那里是……你家？”安迪指着那间没亮灯的诊所。
　　“是又怎么样？我下午三点才开门的。”女人没好气的回答，似乎对安迪乖宝宝的做法很不满意，“谁让你来的？”

　　“一个朋友，他让我来这买药……”
　　“那你先去咖啡馆待着，我现在不开门。我还没吃午饭呢。”女人甩了一下头发，在包里翻找了起来。

　　安迪一头黑线。
　　三点才开门，真的不会倒闭吗？
　　克里斯托让他来的这个地方……真是奇怪啊，买药不带她他去药店，反而来诊所。

　　“啊……可恶……可恶……！”
　　那女人突然又叫了起来。

　　“又，又怎么了……”安迪无语。
　　“钥匙没带！算了……”她似乎完全脱力了，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要回家拿吗？”安迪好奇的问道。

　　“不拿，等一会会有人来开门的。”女人伸手在包里摸了一会，摸出手机。

　　安迪没再理她，朝着咖啡店走去。

　　那边女人在打电话，似乎是在嘱托送钥匙的事。他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店铺里摆满了的“不能吃”的超高热量甜食和咖啡因含量极高的饮品，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点了一个素食沙拉。

　　盯着桌面上的花纹发了会呆，对面突然出现一个影子。

　　安迪从玻璃桌面上的反光看到那女人大摇大摆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嘴角抽搐了两下，安迪开口:“你……”
　　“我要个摩卡。你请客。”女人语速飞快的打断了他。

　　安迪被噎了一下。

　　这丫的事流氓吧？！还有完没完了？
　　看着安迪一脸抽搐，欲言又止的样子，女人撇撇嘴:“这样吧……也不让你白请。你要买什么，给我看看。”

　　安迪叹了口气，把皱巴巴的单子递给她。
　　他不喜欢和女人计较，尤其是年轻又漂亮的女性，而且似乎是个很强势的人。

　　“你买这些做什么？”女人扫了一眼单子，皱起眉头。

　　“不是我，是我朋友。”安迪慢吞吞的回答。
　　“……你朋友？克里斯托是你朋友啊。”女人挑了挑眉。
　　“你认识他？”安迪一愣。
　　“认识。他总从我这里拿一些处方药。”女人反手把单子递给安迪，“看量，应该不是自己吃的。告诉他，可以不用再买了，这里面有些药运动员不能吃。”

　　“这……是什么？为什么不能吃？”安迪心里一紧。
　　“因为有些药在违禁名单上啊。”女人说道，“一旦查到就是禁赛。我不知道他买这些做什么。”
　　“天……！我的天！”安迪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帮他来跑腿了么？”女人侧着头，“我叫安吉拉，别看我地方小，我可是执照营业十四年的医生。”

　　“这，这，这不能买吧。”安迪还在神游。
　　“我好像说的有点夸张，这里面有些药不算，以及他如果参加大赛前六个月停药就没问题……或者，也不是给他吃的。”安吉拉说道，“你呢？我看你脸色挺不好的，是怎么了？”

　　“没什么。”安迪的眼神垂直的盯着桌面。

　　服务员端上了咖啡和三明治，安迪抓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嘴巴里面干干的。

　　“反正等送钥匙的人来还要一个多小时，干坐着也是坐着。”安吉拉喝了一口咖啡，“我一个人到米兰打拼三年，朋友不多，所以总是找不到说话的人。”

　　“哦……”安迪显得兴致缺缺。

　　“你精神点啊，难道就这样呆呆的坐着？这也太没意思了吧！”女人隔着桌子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那……你了解克里斯托吗？你们认识很久了吗？”安迪问道。

　　“嗯，还算可以吧。一个熟人给我介绍的，因为他有点小问题要我帮忙看一下。”安吉拉随意的拿着勺子搅拌着杯中的咖啡。

　　“什么小问题？”安迪好奇的开口。
　　“就是一点……嗯……男生那方面的事。”安吉拉眯着眼睛，神色有些复杂，“说起来，你应该不会知道吧？他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到底是什么问题啊？”安迪直直的盯着安吉拉。
　　“这么说不太好，我可是有义务给病人保密的。”安吉拉话头一转，“我觉得你还是自己问他比较好。”

　　“可是——我觉得，他没什么问题——”安迪顿了顿，“说实话，除了怀疑他……可能是性取向上是比较特殊，别的应该没有……”

　　这么怀疑的根据还是记忆里新闻上写的，安迪觉得克里斯托的那些女朋友根本都是假的……或者他是喜欢两种性别都有？

　　“他也不容易啊，也不是身体上的问题，也不是他自己的问题。”安吉拉叹了口气，“说起来奇怪，你看起来样子跟当初他第一次见我时很像，都是耷拉着肩膀，挂着黑眼圈，一副倒了大霉似的脸色。”

　　事实上，也的确是发生过这样的事。
　　安吉拉盯着手机屏幕上，克里斯托发来的“想尽办法问出安迪到底怎么了”这样的话，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小时候很不容易，”安迪说，“可是我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被可怜的。我觉得他现在过得很好，小时候的事情应该过去了。”

　　“你最近，有想要□□吗？”安吉拉突然开口。

　　安迪脸色蓦地一疆，整个人宛如复活节雕像一样，直挺挺的石化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