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我是，你的夏季》七里马

22、第 22 章

　　直到晚上十一点半陆一清才把余林林送回去。
　　到了她家门口，已经十二点二十。家里早已经熄灯了，估计爸妈都已经睡了，余林林下车，陆一清伸手拉住她。
　　余林林微笑，凑过去与他亲吻。的确刚刚恋爱，谁也舍不得谁，恨不得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能腻在一起。
　　两人唇齿交缠，呼吸相闻了七八分钟，直到余林林觉得不能再拖了。
　　“我先走了。”她推开他，陆一清点点头，但是几乎是话音刚落，他又吻上来，分毫不让的。余林林推了一会儿，却也没真推开。
　　到最后车窗外都蒙上了雾气。
　　“你这样我就走不了了。”余林林说。
　　陆一清也知道，他们在这车上磨蹭了快半个小时，这样缠着人不让走的事，一直没在他对自己的想象之中。可是碰上了，却又真的情难自已，无法控制住。
　　从余林林离开他家，他就一直在按捺把她留下来的心。并不是说要上床什么的，他们还没到这步。就是想多留她一会儿，哪怕只是隔得远远的安睡。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仅仅只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能使他的心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嗯，你回去吧。”他的理智终于占了上风。
　　余林林下车，作出打电话的手势。
　　陆一清点点头，看她慢慢走进门。

　　余林林第二天十点多才醒，昨天很晚回来加上家里的被子真的很暖和，她一夜安睡。等睁开眼睛拿起手机时，已经有陆一清两个电话。
　　最早那个是九点半打的，最近的那个是十点十分。
　　余林林唇角浮起笑，回拨了过去，“喂？”
　　她拢住被子，眼睛仍然有点疲倦的闭着。
　　“你刚起来？”那边听出她是今天第一次使用声音。
　　“还没起来呢。”余林林拍了拍被子。
　　那边的陆一清笑，“这么懒？”
　　“放假想多睡睡。”
　　“难道觉也能储存的吗？”他明显心情很好，不过余林林听到他那边呼呼的风声和马路嘈杂声，“你在外面？”
　　“嗯，出来谈点事情。”
　　“初七还要谈事情啊。”因为是早上，余林林说话带点慵懒，但她的本音却有点小孩子的童音的，所以显得格外娇气。
　　陆一清却很喜欢她这种娇气，甚至都想看看她此时的脸，“之前就约好了的。”
　　“原来你急着回来不是为了见我啊？”余林林翻过身平躺着看天花板，手指卷着床套。
　　她是在撒娇吗？陆一清笑：“当然是为了回来见你。我本来订的票是今天早上九点到的。之后十点半来这里，正好合适。”
　　余林林翘起嘴角，之前听到他像是一直在走路，现在似乎站定了。
　　“我到咖啡馆了，先不说了。待会儿谈完事情后再找你。”
　　“嗯。”
　　“你今天回你住的地方吗？”
　　“回去，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吧。”
　　“我要有时间就去接你。”
　　“好。”
　　余林林挂了电话，大清早和情人说说话，神清气爽。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今天天气很好呢，太阳都打到了她床单上。余林林直接下床，蹲在旁边拉开床头柜，她想想带点以前的什么东西给陆一清看。
　　昨天他聊到他很想看她高中的样子。
　　突然间就翻到了一张相册，在所有她高中日记本的最下面。
　　是她和高宸的。
　　年少的他们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高中学校的操场上，是七月的夏季，背后是蔚蓝而一望无际的天空，几只鸟停在电线杆上。
　　这是高中语文老师帮他们拍的，庆祝他们都考上了本市最好的一所大学，还是同一个专业。语文老师那时候都没看出来他们俩早已经在一起了，还一直叮嘱他们进了大学要互相帮助，共同学习。
　　照片上的她面容很稚嫩，高宸也是。他甚至晒得黑黑的，头发长过耳也没减。他高考完就去做暑期工了，每天送外卖累得要命。
　　清傲的高宸，倔强的高宸，不服输的高宸，对她笑的高宸……余林林把照片塞回去，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陆一清直到下午四点才过来接她，“抱歉，来晚了。中午和他们吃了个饭聊了很久。”
　　“没事。”余林林上车系上安全带，“待会儿能绕公司一下吗？”
　　“怎么了？”陆一清问。
　　“我想回公司喂喂那些猫。”
　　“猫？”陆一清不明所以。
　　“咱公司旁边有很多流浪猫，之前中午我们几个都带猫粮过去喂来着，也有其他公司的姑娘喂。但是现在过年都在家里，我就有点担心它们是不是饿了？”
　　陆一清笑起来，他来公司这么久都没发现过公司周边有很多流浪猫。但是对于她的做法他是赞同的，他发动引擎，“这么多天，估计早就饿坏了。”
　　“是啊。其实我初三还去了一次。几乎没有人在那边，猫盆都空了。我倒了一些，不过看样子应该不够。这次新买的猫粮今天到了，正好去看看。”余林林从包里拿出一个紫红色的包装袋。
　　陆一清瞥了一眼上面的印字，“是给幼猫吃的？”
　　“幼猫比较多，没人给这些猫做绝育。”
　　“应该市里面会有一些公益组织吧？”
　　“嗯，不过挺难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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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就这样断断续续聊着猫的话题到了公司。春节最后一天公司仍然很冷清，整栋楼都在肃冷的冬风中。
　　余林林去到公司花圃与墙壁的一个夹角里，里面果然藏了很多小猫，看到余林林过来全都喵喵喵的叫着。确切的说，是看到了余林林手中的那袋猫粮。
　　果然猫盆又全空了，余林林蹲下来倒猫粮。
　　“来，吃吧。”她轻声哄这些小猫，看它们埋头乱啃。陆一清站在她身后，也蹲下看这些小猫，一点一点吃东西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你看，它们都饿极了。”余林林说。
　　陆一清点点头，“你们之前多久喂一次？”
　　“几乎每天都喂。但是隔壁的姑娘比我们更勤。我们每次来的时候都倒满了。”
　　“看来你们都是猫奴。”
　　“我不是。之前也不是很喜欢猫的，是田宁带我的。”余林林轻轻摸了摸一只白色小猫的背，它只顾着埋头吃猫粮，竟也没反抗，“她家里养了两只猫呢，她才是彻头彻尾的猫奴。”
　　陆一清笑，“那你想养一只吗？”
　　余林林摇摇头，“养这个其实真的挺需要责任心的。我对它喜欢度不够，也许以后发生一些事我未必能继续养它。”
　　她对自己的喜欢度要求也太高了，他见过很多说自己喜欢小动物的人，却没见过几个大冬天会来公司特地喂它们的，“喜欢就养吧。”
　　余林林继续摇头，“不会的，我必须完全想清楚能照顾它一辈子以后才会养它。”
　　陆一清望着她清晰的侧脸，许久，“那这么说你接受我，也是做好了和我一辈子的准备？”
　　她刚转过头，陆一清就凑身过来吻她的唇角。那些猫看到有道黑影乍然涌过来都往后退了几步，甚至有只猫，窜得老远，准备逃走。
　　但见他们不动了，它们又慢慢谨慎着过来吃猫粮。稍后，他的唇松开她，眼神却仍然没有。
　　目光灼灼。
　　余林林转过头去，她每次都对视不了多久他的目光，因为太热烈。
　　看猫盆空了大半又倒了些许，“你又不是猫。”她伸手去摸小猫脑袋，“我才养不起你。”
　　“嗯。你养不起我。”陆一清也不看了她，她每次都像是抵抗不住一样。
　　低头摸着一只棕白色小猫脑袋，“换我养你吧。也许能养一辈子。”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大冷天，身体却有点发燥，心跳的厉害。
　　这算是承诺吗？余林林并不知道，他们才交往几天而已，说到一辈子也太快。她连结婚都没怎么想过。但是陆一清并不是想到什么就随口说的人。
　　她没有回答。
　　那只小猫似乎有点习惯了这两个人，任陆一清摸了一会儿又跑开，凑近之前她摸过的那只白色小猫，微微的阳光下，头靠头挤着。
　　他们的影子交错，正好落到它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