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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   第59章番外——紫极
      大喜的日子。
      唢呐欢快的吹打,鞭炮噼里啪啦。碎片几乎溅在我的衣裙上,能看到走来走去的乱匆匆的脚步。
      有人高声喊道:“一拜天地!”嗓音因尖锐而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愈显得让人耳边发麻,刚刚跪下,他便掀开了我的盖头,映入眼帘的是不出预料的我的夫君的一张五大三粗的脸。
      穿着大红的喜袍只觉得像个大炮仗,肩膀几乎有我的两倍宽和厚,皮肤是黝黑的,眉毛浓得像两条泥鳅,繁茂的胡子几乎要占掉他的大半张脸了。

      他一把抱起我,嘿嘿一笑,直接往洞房走去。
      那个尖锐的嗓子在身后喊:“将军,还没有拜完堂哩。”他的一群兄弟在后面嚷道:“没事,没事,入完洞房再说。”
      刚放在床上,他的嘴巴就压下来。
      我侧过脸,粗硬的胡子都快扎死我了,他身上混合着各种气味,只让我闻得发昏。

      突然间,他的动作一定。
      倒下去,压在我的腰上。
      我推开他,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人,揉了揉了手腕坐起身来,语气中有不耐,“你怎么现在才来?”
      “有事来晚了。”他道。

      我用手擦了擦脸,黏糊糊的,太难受了。
      从窗口越出去,经过一片茂密的竹林,便是一方清池。
      南循跟在我的后面,不发一言。我在池边站定,伸手解开身上的衣衫,见他仍站在那里,我转头朝他微微一笑,“你想看吗?”
      他背过身。

      我褪下衣衫,踏入水中。
      池水在夜色下稍显得有些冷,但算清透,几乎能在水下看清自己的肌肤。这样的环境让我的脑袋平和了些,“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侵吞国库的账本在占布的心腹周密手中,记录招兵买马的账本在何方手中。周密此人谨慎小心,既不贪女色,也不贪钱财,占布救过他的命,他对占布忠心耿耿。”
      “那么何方呢?”
      “此人最好女色,明天会在丽花苑买一个名叫做闲云的姑娘。”
      “那好,你对付周密,我来对付何方。”
      “师傅。”他突然唤了一声。我趴在池边,随手抓过一粒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掷向他。他早已转过身来,在石子几乎飞向他眼睛的时候,侧脸,接住。
      此时我已起身穿好衣物,背对着他系上腰带,“不该看的东西,你最好别看。”

      对付何方,并不是那么简单。
      我和羽儿坐在丽花苑的二楼,看着楼下台上的闲云姑娘正在跳舞,她穿一件月白色的衣裳,用纱巾蒙住半张脸,然而光看她窈窕的身姿和那玉雪般的肌肤,就可知道必是一位美人。
      我把手肘支在栏杆上,撑着下巴。
      此时,舞闭,老鸨让闲云姑娘摘下面纱。
      全场忽然寂静了,只剩下老鸨几乎夹杂着兴奋与得意的声音,“今日是闲云姑娘第一次上台,众位客观多多包涵。今夜,拍卖闲云姑娘的初夜,起价一百两。众位公子若是对闲云姑娘有意,可千万别错过。我们闲云真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必将把您伺候得高高兴兴。”
      下面早已不耐的起价,“一百五十两。”
      “两百两。”
      “三百两。”

      我看着下方低眉顺眼的白衣女子,道:“她可真是位美人。”转头望向旁边的宁羽,“她比我怎么样?”
      “不及万分之一。”宁羽微微笑着答道。
      我伸手摸他的脸,“不知不觉我的羽儿已经长得这么俊俏了,该迷煞天下多少女子。”笑得益发灿烂,伸手点了点他的唇,“羽儿,你可太会哄人了。”
      羽儿但笑不语。
      这时已报到八百两。
      我站起身,道:“四千两,买下闲云姑娘。”
      众人皆惊,朝我这边往来。老鸨一怔,“这位姑娘,我们闲云姑娘可——”
      我道:“五千两。”
      老鸨顿时笑了,“这位姑娘可真是大手笔。来呀,把闲云姑娘的卖身契拿来,今夜就跟着这位姑娘走。”
      我打断,“错了,不是跟着我走,是跟着这位公子走。”我指指身边的宁羽,“这位公子可是这一届的新科状元宁公子。”
      老鸨“哦”了一声笑道:“状元爷。”

      出了丽花苑,我们三个人走在小巷中。
      “姐姐今夜说来带我赏花,却原来是把我拖下水。”羽儿轻摇着扇子。
      “羽儿可是不高兴?”我转脸看他。
      他还是气定神闲地微微笑着:“不敢。”
      “对了,我还没问羽儿,怎么会突然来和城考状元?姨娘会同意?”
      “姐姐还是怨恨我娘?”
      “说恨也恨,说不恨也不恨。”
      从身后窜出的人把我们团团包围住了,有个像是管家的人走到我面前道:“姑娘,我们老爷请你过府一叙。”
      我转头看宁羽,“羽儿,你会帮姐姐吗?”
      “姐姐武艺高强。羽儿只是一介文弱书生。”
      “那好吧。”我的语气没有一点埋怨,朝前面的人道:“我跟你们走。不过,你们要放了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

      次日清晨。
      早饭间,我的夫君杨将军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拿着我的手亲了又亲,一边喃喃念道:“公主,公主。”
      我任他亲,算是报洞房之夜,我让他“独睡空闺。”
      一边微微笑着,嗔道:“夫君,你的胡子可扎疼人家了。”
      他立马放手了,摸了摸胡子笑道:“嘿嘿,我一介武将,常年不修边幅。公主莫怪,我马上剪掉这胡子。”
      我点点头。吃过早饭,我们驱车去往皇宫。
      今日是太子选妃的好日子。

      皇上皇后在宝座上方坐着,各家出色的女儿轮番表演。
      倒各个都不差,我看得有些乏了,转头看着坐在我对面右侧的羽儿,他慢慢饮着手中的酒,唇边仍有微微笑意。不知昨夜,他和那个闲云姑娘可有一夜春宵?
      我又看着南循,他坐在他的父亲南相身边,总是漠然着一张俊俏的小脸。今上场的美人儿中可有他的姐姐南曲。

      国相南为的女儿南曲和定国侯占布的女儿占萱是此次太子妃的热门人选。
      不过我比较看好南曲。
      趁空隙走出宴中,却有一人跟在我身后,至假山旁,我才停下道:“出来。”
      太子宇安走至我身后,“紫极。”
      我俯身行礼,“紫极见过太子哥哥。”
      他欲言又止,良久才叹道:“你又何必这般客气?你该知道我的心里只有——”
      我打断,“紫极前几日已蒙父皇赐婚成亲。”
      他望着我不言,又走至我身边,仿佛想看清我的神色,“他对你还好吗?”
      我故意不答,良久才幽着一口气道:“紫极是前朝亡国之女,幸得父皇仁厚,认紫极为义女,此恩紫极铭感于心,不敢忘怀。但紫极亦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敢有污皇室血统,能嫁得一人,了此余生便心满意足。”
      太子走近一步,看着我的目光已有怜惜和不忍。我见好就收,“太子哥哥还请自重。如今紫极早已嫁作人妇。哥哥也要娶太子妃。紫极祝太子哥哥和太子妃能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太子走后,占布从假山间出来,拍着掌道:“公主好演技,太子这一回去可真要相思成疾了。”
      “不敢。”
      占布围着我一圈,又道:“昨夜听说公主去了丽花苑。”
      我并无惊讶,只道:“侯爷真是消息灵通,紫极好玩,昨日拉着状元到丽花苑见见这美人的风采。”
      占布哈哈大笑,“紫极公主这点演技在本侯面前还嫩得很。本侯知你一直会本侯怀恨在心。当日若不是本侯背易投影,恐怕你的父皇易水湛也不会败得那么快。哦,对了,差点忘了,本侯还与你的母亲易国的皇后有过一夜春宵。这杀父□□之仇,公主又怎么会忘了呢?”
      占布又看着我道:“和你母亲的那一夜,那滋味,本侯到现在都忘不了。不过,看来,公主倒是比你母亲出落得更加美丽,也更加让人无法抗拒。”他打量着我,突然至我耳边轻轻说道:“公主若是想用别的方法报仇,本侯虚席以待。”
      我维持笑意,不动分毫。
      直至占布离去,才沉下脸来。

      那些仇恨我怎么可能忘得了?
      六岁的时候随着王叔叔四处逃亡。十岁王叔叔把我送到山上跟随师傅习武,自己却命丧他人之手。十六岁之时,我违背王叔叔复国的遗愿,率着残部投降影国。
      宇净封我为公主,却见不得我与他的儿子有半点亲密。把我下嫁给杨飞这样的粗人。
      我不打算复国,也没有当女皇的打算,但是占布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南循从周密处偷来了账本。
      账本上有许多占布侵吞国库,假公济私的证据。占布野心不小,早已对宇净的皇位虎视眈眈,只要再拿到他私造兵器,意图谋反的罪证,何愁不让他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南循看着我,“师傅,你何必趟这一趟浑水?皇上与护国侯两方不和已是众人皆知。就算你不出手,皇上也不会任由占布坐大。”
      “我知道。”我放下账本。
      三年之前,他还只是他的父亲南为送上山学习武艺的少年,而如今他是十六岁的少年。
      师傅忙,便把他交给我。
      能够接近国相南为儿子,我何乐而不为。

      我歪着脑袋看他,“可让他死在别人手里跟死在我手里不同。就像我总有一天要嫁人,可嫁给你跟嫁给现在的人也是完全不同。”
      他脸上闪过一丝促红,移过了眼神。
      我又拿起账本看。
      他盯着我良久,问:“师傅,要是有一天你报了仇,你打算怎么做?”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报仇是我的目标,有了这个目标,我才觉得我活着是有意义的。若是真的看得开开的,我就得跟别的女子一样,嫁人生子,老死于闺房之中,这不是我想要的。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不是真的那么恨,我也明白,人死不能复生。
      我是想让自己活得不同。

      第60章番外——宁羽
      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开始,我就觉得她的眼睛在我的心里抛下了颗种子,这颗种子随着年岁慢慢破土发芽生长,牢不可拔。
      五岁那年,她被王叔叔抱走时看我的目光,在黑眼的通道中,周围微亮的火光,她穿着紫色的绸裙,肩头皱起,头上飞凤的流苏钗饰,伴着耳环轻轻晃动。
      越来越远。她的目光却一直不变,那样透亮地射进我的心里去。

      十三年转眼过去。
      我来到和城,曾经的易国已不复在我的脑海中,皇宫的模样我也记不清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她。我知道她被封了公主,我知道她嫁给了一个将军。
      我终究来晚了一步。

      考上状元郎的那天,摆宴。
      她认出了我。
      她在身后唤我,“羽儿。”
      我回身,拱手道:“公主。”
      她还是喜欢那样略略歪着脑袋,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容,目光中有那样炫彩得几乎让人移不开的流光,“何必这么客气?忘了我了吗?我是紫极。”

      忘记她,怎么会?怎么可能?又如何忘?
      我这样问着自己,却听到自己依旧用平和的声音道:“不敢。”
      她走近,身上有着幽幽的香气。
      我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滞了,耳边仿佛都有自己心跳砰砰砰的声音。
      她在离我几步的距离停下,“现在说话不方便,有空来我的府邸找我。”
      她转身离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

      记得小时候,她常常让我念书给她听。
      最喜欢让我念诗经中的:“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锨兮,赫兮喧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那时候她也是如现在这样歪着脑袋,嘴角的弧度像一只绝美的白狐。所不同的是,我们身处的地界不再是皇宫,我不再是皇子,她也不再是公主。

      她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发,“羽儿长大了,声音也好听了。”
      她又回归到撑着下巴的姿势,歪着脑袋朝我笑。我看见她的长发有一丝垂落在她撑着下巴的指尖上,动一动,发丝微开,又合拢。
      她的发非常的漂亮,在太阳下几乎流着光,垂至腰际。

      她让我陪他至丽花苑走一趟。其实,我希望每一天都跟她在一起。
      那女子摘下面纱之时,她问我,“她比我怎样?”
      我说:“不及万分之一。”
      她点着我的唇,“羽儿,你可太会哄人了。”

      她又转过脸去了,仍是言笑晏晏的表情。
      我看着她。
      或许这世上有人会不输于你,可是姐姐,谁叫红尘万丈间,我只能看见你。

      那晚上,我悄悄跟随她走至何方的家中。
      听到他们谈交易。
      何方拉住姐姐的手,目光是那样灼热的□□,“只要公主肯陪何某一晚,何某愿将账本交给公主。公主吩咐什么,何方万死不辞。”
      我才发现,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能看见她的美,所有人都在觊觎她。
      姐姐任由他拉着,竟然同意了,她伸手把玩着何方的发,如葱尖似的手指跳动着,又忽然抬起眼睛看他,“可是这交易要等事成之后才行。”
      声音是那样的柔软无骨,姐姐无论说什么话,眸光里都会有一种带笑的柔媚,那样的美让何方无论听到姐姐说什么都点着头说:“行,行,一切都照公主的意思。”
      他的手揽住姐姐的腰,唇在吻着她的手。

      一枚银针让何方昏睡过去。
      我从房檐上跃下,走至姐姐的面前。
      姐姐看着我,仍然笑意不减,用何方的衣衫擦了擦自己的手。
      这个举动让我心里居然有一丝愉悦,道:“姐姐跟他还不如跟我。”我走过去,直至几乎贴着脸,“羽儿会帮姐姐拿到账本,无论姐姐要什么羽儿都会拿到给姐姐。”
      我抱起她,往床边走去。
      她的手勾在我的脖颈间,宽袖滑下来,问我:“羽儿做这状元是为我?”
      我把她放在床上,放下帘帐。这阴暗的空间只有我们两个人,风吹过,有漏光抖动着进来,我近距离看她的脸,“羽儿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姐姐。”

      醒来的时候,她已坐在桌边喝茶。
      我穿好衣物走过去,看她气定神闲,然过昨夜,我早已知她仍是处子之身,道:“姐姐难道没有一丝感触?”
      “是女人都要跨过这一关,有什么可感触的?”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我发现她仍是与众不同,伸手又抱起她。
      发现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痛楚,知晓昨夜自己留给她的并不是一片空白。我忍不住微笑,把她抱入屋后的清池中。

      她的肌肤白的像是冬日的细雪,我忍不住用手摩挲了一遍又一遍。
      她突然潜入水中,如同一尾鱼一般,逃离我的身边,靠在一块巨石上,头发已全部被打湿了,浮在水里,如同深黑色的海藻。
      良久,她又只裹了一件紫色的外袍坐在池边,再也没有了那样的笑意。看着林外,面容平静得如同一块白玉。

      我在池中,问:“姐姐一定要报仇吗?”
      她伸手拨弄着自己湿湿的头发,“不报仇又如何呢?”
      我靠近她的身边,她细长的腿搁在巨石上,我托着她的小腿,亲吻着,“羽儿会帮姐姐。”
      她眼里的笑意几乎让时光定格住了。

      我拿到了何方手里的账本,让何方做人证指正占布。
      然而不知是何缘故,到了朝堂上,反而所有的证据都对我们不利起来。
      账本已然被人换了,何方也倒打一耙。我知道我和姐姐被人摆了一道,看着占布唇边的笑,姐姐的脸色是漠然的灰。

      我准备出来承担所有罪责。
      然而有人比我快了一步。姐姐的夫君杨飞,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走至皇上面前,承揽了所有的罪责。

      他被判斩首,不肯让我们去劫狱,怕连累他的那帮兄弟。
      姐姐前去送他。
      他穿着白色的囚服,望着姐姐说:“俺知道公主一向看不起俺。但是能够娶到公主是俺杨飞最开心的事。”原来他知道他和姐姐成婚的那几夜都是吃了姐姐的药,昏睡过去,没有发生任何事。
      他再次亲吻姐姐的手:“公主是俺杨飞心中的天仙,能够见着便高兴。”
      他的兄弟在下方哭叫,几乎有整整一条街。
      他是如此重情重义的人。

      姐姐朝他微笑,俯身亲吻他的唇:“你说过会刮胡子的,怎么到现在都没刮?”
      他呆愣,亦憨笑。
      时辰到,令牌扔下,斩。
      血溅在台上。
      姐姐闭上眼睛,“此生再不嫁人,永是你的妻。”

      我想带姐姐回家去。
      姐姐不肯,也许姐姐仍是对我的母亲有心结。
      姐姐不走,我便陪在她左右。

      她已放弃了复仇的想法。
      乐得在旁看他们狗咬狗。

      红尘俗世,不应烦扰于她。
      她还是适合这林间的翠竹,喧闹着鸟雀的山谷。每日倚在竹上,看晨光从远处流过来。
      我知她对万事本无意。
      亦不想把所有“情”沾上男女的因素。

      我只愿陪在她身侧。

      第61章番外——南循
      我在竹林外水米不进,站了三天。
      我只求能见师傅一面。

      我并不想害师傅,只是父命难为。
      原本我就是奉命来接近师傅,朝堂上的事不是黑白善恶就可以分清,太多的阴谋杀戮藏于案台之下。
      我不要师傅深陷在里面。

      师傅不曾出来见我。
      我害死了杨飞。
      我愿意做出任何事,只要师傅肯原谅我。

      三日的一场大雨后,我倒在林间。
      师公救了我。
      我醒来的第一句是:“师傅呢?”
      师傅只叹息,我在林间找到了师傅。

      她正斜倚在高空的一颗细竹上。
      那是她专用的,以前她教我习武的时候,也是这样慵懒地倚着,看我在下方练武。
      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我唤了声师傅。
      师傅看我一眼,跳下身来,越过我身边。
      留下她清冷的声音,“我原谅你,但你我不再是师徒。你走吧。”
      我愣在原地。

      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挥身上前挡住她。
      “师傅答应过我,只要我赢过师傅师傅便答应我一件事。”
      师傅的眼神看向我。
      我不想就这样失去师傅。

      十三岁上山的时候,师公有事,让师傅教我武艺。
      其实我也知道师傅接近我是因为我是国相南为的儿子。
      但是师傅最讨厌的是背叛和欺骗,所以她的意图一直很明显的让我知道,而我却在最后欺骗了她。

      十六岁那年,我的武艺就超过了师傅。
      一次竟然控制不住,竟然把师傅锁在怀中,那时我就知道我是那样的渴望接近她。那时师傅用暗器制住了我,笑着说:“别太自信,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教给你!”
      我看着她那样潇洒远去的身影,忍不住微笑。
      路过师公的房间,才听到师傅在里面抱怨。
      师公摸摸她的头说:“你学这剑术才五年,又总是东学西学,一直不肯认真钻研。而循儿一心一意学习了这套剑术三年,他的悟性不比你差,青出于蓝胜于蓝是迟早的事。”
      师傅轻哼,像是不以为然。
      可是我知道背地里,那次之后师傅背地里总是偷偷练习。

      然而师傅不知道,师公觉得师傅浮躁,害怕剑术失传,曾偷偷传授于我。
      我很早以前就胜过师傅了,只是不肯让她知道。
      我制住了师傅。
      她被我点了穴。

      父亲告诉我,求原谅并不是一件聪慧的事,因为就算再放开的人也无法把一面有裂缝的镜子恢复如初。所以我没有让师傅重新收我为弟子。我也不想一直当她的弟子。父亲说,要让一个女人一辈子记住你,不是得到她的心,便是要得到她的身。

      我把师傅抱在床上。
      师傅看着我:“你是不是等这一天很久了?”
      语气是那样的平淡漠然。
      我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师傅,师傅是那样都美,我从见她第一面,她笑着朝我走过来,摸摸我的头的那一刻,就已经在无数次幻想今天。
      我伏在她身上,望入她的眼,回答说:“是,我都快想疯了。”

      在这期间,我一直不敢看师傅的眼睛。
      无论在什么时刻,她的眼神都没有波动。
      我在她身上喘息,迟迟不肯离开。

      师傅的穴解之后,推开我。
      起身穿衣。
      她很冷静,有条不紊地把衣物穿上。
      可是离开师傅身体的那一刻,我很害怕。
      我得到了师傅,亦或者没有得到?

      “师傅。”
      我再次唤她。
      她依旧保持那种冷静的神色,走至门前微微侧过脸说:“这就是你们男人表达爱女人的方式?以为占有了身体就可以得到心。”
      说这话的时候师傅不曾看我。
      我突然觉得很害怕。
      我跟在她身后。
      她对我说:“不要再跟着我。”

      我还是跟着她。
      无论她到哪我就到哪,寸步不离。
      我再也不求别的,只求能跟在师傅身边。
      有一次在街上,师傅对我说:“既然你想求得我的原谅,那么去救那边的小女孩,但是不准用我教给你的武功。”
      那个富家少爷带着十几个家丁。
      可是我一点也不害怕。
      只要师傅能跟我说一句话我都是开心的。
      我没有还手,他们拳打脚踢在我身上,我在重重的脚步间看见师傅头也不回地离开。

      师傅回了竹林。
      我全身是伤地跟回去。
      没有力气,只是跪在竹林外面。

      师傅和宁羽坐在茅草屋顶上。
      我不看,我只要感觉师傅在我的身边。

      我懂得师傅。
      在她心里,她希望什么都不要变质。
      有师公,有宁羽,有我。
      所以她对我们任何人好,把我们任何人当做亲人。

      是我太贪婪,想要把她捆在我们身边,专属于自己。
      我是,宁羽也是。
      可是师傅,我原本接近你,要的就不是师徒之亲,只是你一直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只是此刻。
      我希望我仍是师傅的徒弟。
      一生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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